前世我怕辜負導(dǎo)師的期待,所以在最后關(guān)頭力挽狂狂瀾。
結(jié)果卻是身敗名裂,含冤而死。
這一回,我倒要看看,當這份“完美”的數(shù)據(jù)呈現(xiàn)在全世界面前時,這個實驗室的聲譽還能剩下幾分。
后面是白夢瑤興奮地闡述她的報告細節(jié),我懶得再聽,借口去洗手間,悄悄溜了出去。
尋了個無人的休息區(qū),我撥出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賀教授,是我。”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些意外,隨即聲音變得鄭重。
“知夏?你終于想通了?”
“是的,我接受您的邀請,但我需要一間獨立的頂級實驗室,以及所有項目的絕對主導(dǎo)權(quán)?!?/p>
電話那頭的賀延之幾乎是立刻回應(yīng),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欣喜。
“沒問題,你的所有條件我都答應(yīng),知夏,歡迎你的加入?!?/p>
掛斷電話出門,正巧撞上陸景明和白夢瑤。
“沈知夏,你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期嗎?”
白夢瑤挽著陸景明的胳膊,泫然欲泣。
“是不是因為景明哥和大家都采納了我的想法,師姐心里不舒服了?都怪我,我不該在師姐面前表現(xiàn)的?!?/p>
“別胡說,這和你沒關(guān)系,是沈知夏自己心胸狹隘,她應(yīng)該向你學(xué)習(xí)?!?/p>
我漠然地注視著這個我曾愛入骨髓的男人。
讀研時,一次實驗事故,裝有腐蝕性氣體的容器瞬間破裂,是他猛地將我推開,自己卻被氣體嗆得咳了半天。
那時他捂著胸口對我說:“只要你沒事就好。”
“沈知夏,你聽到?jīng)]有?給夢瑤道歉!作為首席科學(xué)家,連這點容人的雅量都沒有?”
陸景明嚴厲的嗓音打斷了我的回憶,見我毫無反應(yīng),他上前一步,奪過我手中的實驗記錄本,狠狠撕成兩半。
紙屑紛飛,我一時怔在原地,胃部傳來一陣痙攣的劇痛。
陸景明看到我煞白的臉色,眼中劃過一瞬間的遲疑。
“師姐真是……景明哥只是想讓你清醒一點,你怎么臉色這么難看,好像景明哥對你做了什么一樣?!?/p>
白夢瑤這一句,讓陸景明瞬間收起了那絲動搖,眼神變得冰冷。
“沈知夏,別在這裝可憐博同情?!?/p>
幾個同事恰好走過來,目睹這一幕,面露不解。
“怎么回事?陸博,你和知夏吵架了?馬上就要發(fā)布會了,別鬧矛盾?!?/p>
白夢瑤眼眶立刻紅了,聲音哽咽。
“都怪我,我不該提出新方案,惹師姐不快。沒關(guān)系的,為了實驗室的未來,師姐就算對我發(fā)脾氣,我也能承受。”
“知夏,你怎么回事?學(xué)術(shù)討論而已,要有氣度,別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p>
“就是啊,我覺得夢瑤的方案挺好的,數(shù)據(jù)漂亮,觀點新穎?!?/p>
“我們實驗室現(xiàn)在風(fēng)頭正盛,就算數(shù)據(jù)有點瑕疵又如何?那些評委難道還會當眾讓我們下不來臺?”
聽著這群人的竊竊私語,我扶著墻壁緩緩站直,胃部的疼痛讓我額頭滲出冷汗。
“我沒有覺得夢瑤的方案不好,只是,明天的發(fā)布會,我身體不適,打算請假。另外,請把我的名字從報告人里去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