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繁星明月懸于天。
傻柱鬼鬼祟祟的來到窗戶口、對著外面易中海家的方向東張西望。
確認易中海進了房間,看不到自己之后。
傻柱這才推開房門,小心翼翼關(guān)上,躡手躡腳的快步溜到陳默家門口。
“呼!”
傻柱深吸一口氣,想起易中海的警告,他的臉上帶著明顯的不忿。
“咚咚咚!”
敲了敲門。
“誰啊?”
聽到房間內(nèi)傳來的腳步聲和陳默詢問的聲音。
傻柱壓低聲音,語速又快又急:
“默子!壞事了!一大爺剛親自跑到我家警告我了!”
等到陳默打開門出來,傻柱邀功似的,繼續(xù)道:
“一大爺那臉拉得跟驢似的!把我好一頓訓(xùn)斥,說再敢在食堂‘照顧’賈東旭,就要我好看!說這是破壞工人團結(jié),影響車間生產(chǎn)!扣帽子一套一套的!”
傻柱現(xiàn)在對易中海并沒有什么感情,繼續(xù)道:
“丫挺的,這老家伙拿七級級工的身份壓我!”
傻柱一邊說,一邊模仿易中海的語氣和神態(tài),惟妙惟肖。
“多大點事!”陳默推開門道:“放心,他不敢拿你怎么樣!”
傻柱點了點頭。
“默子,你說咱還繼續(xù)嗎?這老小子真急眼了…要不…咱緩緩?”
傻柱眼神瞟著屋里的牛星月,心中感慨這牛星月真美,但又不敢多看。
表面顯得有點慫。
陳默倚在門框上,姿態(tài)放松,甚至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
聽到傻柱這說,他嘴角勾起一個極其篤定又帶著點玩味的弧度,輕輕吐出兩個字:“不用了?!?/p>
傻柱眼珠子瞪得溜圓:
“啥?不…不用了?默子,咱這就…怕了?認慫了?那賈東旭不得尾巴翹天上去?!”
陳默目光投向賈東旭家的方向,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墻壁。
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意味:
“怕?呵…等著吧,傻柱。賈東旭這小子,印堂發(fā)黑,眉間帶煞,氣數(shù)將盡。用不了幾天,必有血光之災(zāi),且是自找的劫數(shù)。”
“我們?省點力氣,等著看戲就好。”
陳默說完,還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傻柱的肩膀。
“默子,真的假的?我怎么不敢相信?”
傻柱被陳默這神棍般的語氣和篤定的預(yù)言徹底震住了!
他嘴巴微張,看著陳默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血…血光之災(zāi)?自找的?默子,你…你啥時候會看相了?”
陳默的話像一根羽毛,撓得他心癢難耐,十萬只螞蟻瞬間變成了百萬只,抓心撓肝,恨不得立刻知道答案。
“還能騙你不成!沒啥事你就回去吧!過幾天你就知道了?!?/p>
陳默只是神秘一笑,不打算多說。
傻柱還想要追問到底怎么看出來的。
“砰?!?/p>
陳默卻已轉(zhuǎn)身回屋,緊閉了房門。
留下傻柱在門口抓耳撓腮,反復(fù)咀嚼“血光之災(zāi)”四個字。
最后無奈的轉(zhuǎn)身準備回家,不過這時候他看向賈東旭家的眼神充滿了幸災(zāi)樂禍的期待。
時間很快就來到深夜。
“嘩啦啦!!”
天氣就像是女人的心情,說變就變。
很快就暴雨傾盆,電閃雷鳴。
“轟隆隆!”
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夜空,緊隨其后的炸雷仿佛在屋頂炸開。
陳默被驚醒。
“咚咚咚!”
就在這時,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伴隨著牛星月帶著哭腔、微微發(fā)抖的聲音:
“默子哥!默子哥!你睡了嗎?打…打雷了!好嚇人!我…我一個人不敢去廁所…”
“星月?”陳默無奈,起身下床走向門口,伸手準備開門。
門開一條縫。
微弱的光線下,牛星月穿著單薄的碎花睡衣,抱著胳膊,小臉煞白,大眼睛里滿是驚惶。
就像只受驚的小鹿一樣,楚楚可憐。
看著平時活潑開朗的丫頭嚇成這樣,陳默瞬間心軟道:
“傻丫頭,等著?!?/p>
旋即,陳默二話不說,只穿著一條洗得發(fā)白的大褲衩轉(zhuǎn)身尋找著什么。
他露出的精壯的上身線條在閃電映照下若隱若現(xiàn),找到一件襯衫穿了上去,隨后反手抄起門后的破油紙傘就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雨大得驚人,還刮著風。
雨水順著風飄了進來,傘幾乎沒用。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走向公共廁所。
“星月,小心別被打濕了,不然晚上睡覺容易感冒?!?/p>
陳默把傘盡量傾向牛星月,自己半邊身子瞬間濕透。
“默子哥,你真好。”
冰冷的雨水和他身上散發(fā)的溫熱氣息形成強烈對比,讓緊挨著他的牛星月心跳加速,恐懼感被另一種陌生的悸動取代。
“轟!”
快到廁所時,又一道閃電!
陳默眼尖,猛地發(fā)現(xiàn)賈東旭家窗戶下,一個鬼祟的身影在蠕動著。
仔細一看,又是許大茂!
此刻的許大茂,穿著蓑衣,在雨中正撅著屁股,耳朵死死貼在窗縫上。
臉上表情極其猥瑣興奮,遠遠看去,甚至還在咽口水!
陳默搖頭,不禁有些佩服:“許大茂下雨天也能聽墻角?真是滿腦子想著褲襠里那點事!”
忽然想到賈東旭,心中疑竇叢生:
“還有賈東旭這孫子…今天吃錯什么藥了?動靜這么大?連許大茂這色胚都吸引來了?這么持久亢奮,不應(yīng)該??!”
“嗯?”
身后的腳步聲驚動許大茂。他嚇得魂飛魄散,以為是傻柱又要大喊。
他手忙腳亂想跑,結(jié)果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吃屎,泥水濺了一身。
他顧不上疼,連滾帶爬地躲進旁邊一堆破籮筐后面,大氣不敢出。
“默子哥,什么聲音?有點奇怪?!?/p>
牛星月也聽到了動靜,緊張地問:“默子哥,那…那是什么?”
陳默不動聲色,自然地摟住牛星月肩膀往廁所方向帶,語氣輕松地哄道:
“沒事,一只偷腥不成摔跤的野貓罷了,甭理它?!?/p>
很快,牛星月進入女廁。
陳默守在女廁外不遠處的屋檐下避雨。
等到牛星月出來,她微微一笑,立刻小跑著沖進陳默的傘下。
冷風一吹,竟微微有些寒冷。
牛星月一路都是緊貼著陳默。
很快,兩人快步進入了陳默的房間。
此刻,陳默剛剛放下雨傘。
而牛星月哆嗦著,鬼使神差地,突然從后面緊緊抱住了陳默的腰!
“默子哥!你看你,光顧著給我打傘了,你后背全濕透了!”
牛星月眼中滿是感動,小臉貼在陳默濕漉漉卻異常溫暖堅實的后背上。
少女柔軟的身體緊貼。
帶著沐浴后的淡淡皂角香和一絲雨水的清新,瞬間點燃了陳默。
他身體猛地一僵,一股熱血直沖小腹!
不爭氣的老二在薄薄的大褲衩下瞬間一柱擎天,輪廓清晰可見!
尤其當窗外又一道閃電劃過,短暫地照亮了牛星月仰起的帶著紅暈的俏臉,和那一段在黑暗中白得晃眼的細膩脖頸時,這刺激達到了頂點!
牛星月低著頭,瞬間看到了陳默身體的異樣,她先是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
很快,牛星月像觸電般猛地松開手,小臉瞬間紅透,又羞又惱地跺腳。
她聲音細若蚊吶卻帶著嬌嗔:“默子哥!你…你…流氓!”
罵完,根本不敢看陳默,捂著臉轉(zhuǎn)身就跑回了自己屋。
“砰”地關(guān)上門。
牛星月背靠著門板,心臟狂跳。
隔壁房間,一直豎著耳朵偷聽的牛燕,把兩人對話和牛星月的嬌嗔聽得清清楚楚。
她先是緊張女兒,聽到“流氓”時差點沖出去,但隨即回味過來,臉上露出了恨鐵不成鋼的失望笑容。
她低聲咕噥:“這傻丫頭!抱都抱了,罵什么流氓啊!多好的機會…陳默這小伙子,模樣好,本事大,還知道護著星月,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女婿??!”
聽到牛星月進來,她立刻翻個身,假裝睡去。
光陰如箭。
次日中午,軋鋼廠食堂。
軋鋼廠食堂打菜窗口。
賈東旭端著飯盒,故意排到傻柱的窗口。
他昨晚“雄風大振”,加上昨晚二黑的賭館被端了。
況且易師傅還幫自己“警告”了傻柱,自覺揚眉吐氣。
他鼻孔朝天,用下巴對著傻柱,把飯盒敲得叮當響,故意大聲說:
“何雨柱!給我打份土豆燒肉!肉多打點!還有白菜!份量要足!別像以前似的抖勺!”
語氣充滿命令和挑釁。
傻柱想起陳默的預(yù)言,看著賈東旭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心里冷笑。
他強壓著把菜扣對方頭上的沖動,手出奇地穩(wěn),不僅沒抖勺,還比平時多給了半勺菜。
看著打在飯盒中滿滿的比平時多得多的菜,賈東旭更得意了。
傻柱皮笑肉不笑地故意說道:“東旭哥,慢走!”
等到賈東旭離開,傻柱眼神才露出了毫不掩飾的等著看好戲的興奮。
賈東旭不知道傻柱在想什么,只以為傻柱是服氣了。
他得意地哼了一聲,端著“戰(zhàn)利品”般的飯盒,故意在食堂里繞了小半圈,尋找易中海。
很快,他就看到易中海正和朱大勇坐在角落吃飯,立刻湊了過去。
來到易中海對面的桌前,
賈東旭把飯盒往桌上一放,聲音洪亮,充滿諂媚道:
“師傅!您瞧瞧!還是您老人家面子大!一句話,傻柱那渾球就老實了!再也不敢克扣我的飯菜!師傅您就是咱們廠的定海神針,七級工的金字招牌一亮,誰不得給三分薄面?”
賈東旭唾沫橫飛,馬屁拍得震天響。
朱大勇見狀,心底只覺得惡心,不過為了學(xué)到真東西,他也連忙附和:
“是啊是啊,易師傅技術(shù)那是沒得說!昨天點撥我那一下,真是醍醐灌頂!跟著一大爺學(xué),少走十年彎路!”
朱大勇看向易中海的眼神仿佛充滿著崇拜。
易中海聽著兩人的吹捧,尤其是賈東旭那夸張的表演,心里其實很受用。
但他面上卻擺足了嚴肅正經(jīng)、云淡風輕的高人派頭,慢條斯理地吃著飯,眼皮都沒抬一下。
直到快吃完,才淡淡地吐出四個字:“無足掛齒?!?/p>
仿佛這點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這副做派更讓賈東旭覺得師傅深不可測,腰桿挺得更直了。
傍晚下班后。
賈東旭哼著小曲,盤算著買點肉回去在秦淮茹面前顯擺一下,吃飽了晚上好繼續(xù)“大顯神威”。
剛拐進一條光線昏暗、行人稀少的胡同。
忽然一個高大的、蒙著面只露出兇狠眼睛的男人如同鬼魅般從背后貼近!
一把冰涼、鋒利的匕首瞬間抵在了賈東旭的后腰上,用力一頂!
同時一個刻意壓低的、充滿戾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動!敢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賈東旭嚇得魂飛天外,雙腿發(fā)軟,差點尿褲子。他聲音抖得像篩糠:
“兄…兄弟…別…別動手!有話好說!要錢…我給!我給!”
他手忙腳亂地把身上所有錢,只有準備買肉的五塊錢掏出來,哆哆嗦嗦地遞過去。
蒙面男人一把搶過錢,快速搜遍賈東旭所有口袋,連褲兜里的毛票都不放過。
發(fā)現(xiàn)確實只有這點,男人極其鄙夷地罵了一句:“媽的!窮鬼!賈東旭是吧?你丫就值這五塊錢?!”
“你咋知道我叫賈東旭?”
賈東旭瞬間警覺,開始懷疑起是不是遇到了仇家。
可跟自己有仇的,貌似就只有陳默。
但是聽男人聲音,再加上其身材,易中海敢確定,絕對不可能是陳默。
結(jié)果,賈東旭話音未落。
砂缽大的拳頭帶著風聲就狠狠砸在賈東旭的臉上!
“砰!”
賈東旭眼前一黑,鼻梁劇痛,溫熱的鼻血瞬間涌出!
然而這似乎僅僅是開始。
男人顯然是練家子,下手又黑又狠,專挑肉厚又疼的地方招呼!
拳腳如同雨點般落下。
同時伴隨著男人的怒罵:
“讓你舉報黑哥!”
“活膩歪了是吧?!”
“知道黑哥舅舅是誰嗎?!”
“打的就是你個不長眼的!”
賈東旭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抱著頭在地上翻滾慘叫。
鼻血糊了滿臉,眼睛迅速腫成一條縫。
嘴角破裂流血,腮幫子鼓起老高。
身上不知挨了多少腳,肋骨劇痛,感覺要斷了。
他哭喊著求饒:“別打了!大哥!我真沒舉報黑哥?。∥以┩靼?!別打了!我肋骨要斷了?。。 ?/p>
聽到賈東旭拒絕承認,男人下手更重了:
“還他媽狡辯?!不是你小子去派出所點的炮?黑哥舅舅親自查的!就是你!賈東旭!”
這次是警告!再敢跟黑哥作對,下回卸你一條腿!”
說完,男人又狠狠踹了幾腳。
看到賈東旭像條死狗一樣蜷縮在地,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份兒,男人這才啐了一口,迅速消失在胡同深處。
過了好一會兒,賈東旭才緩過點勁兒,渾身沒有一處不疼。
他掙扎著爬起來,一瘸一拐,滿臉是血,衣服破爛沾滿泥污,像個乞丐。
“媽的!下次讓我逮住這家伙!我一定弄死他!”
他滿腔悲憤地跑到派出所報警,哭訴自己遭遇搶劫和毒打,強調(diào)對方可能是“二黑”的手下。
接待的民警看著他的慘樣,例行公事地記錄,但聽到“二黑”這個名字時,眉頭皺了皺,眼神有些微妙。
當賈東旭激動地要求嚴懲兇手時,民警無奈地說:“同志,你描述的這個蒙面人,特征太模糊了。你說他是二黑的手下,二黑那伙人前幾天剛被一鍋端了,漏網(wǎng)之魚我們也在查。但你得有具體線索啊,比如他長什么樣,有什么特征?光憑懷疑…這很難辦啊。”
想到可能會因為證據(jù)不足,這頓打算就白挨了!
巨大的憋屈感和無處報復(fù)的憤怒籠罩了賈東旭,身上的劇痛遠比不上心里的憋悶。
“謝謝民警同志!”
賈東旭無奈只能離開。
當賈東旭失魂落魄、渾身劇痛地走出派出所,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
夜色籠罩著他狼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