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逃脫,像一根扎在我心頭的刺,讓我久久無法平靜。他那種對欲望的扭曲和利用,以及將生命視為“藝術(shù)品”的瘋狂,都遠遠超出了我作為夜語者的經(jīng)驗范疇。他不是尋常的怨靈或厲鬼,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卻比任何鬼魂都更擅長玩弄靈魂。
回到公寓后,我疲憊地倒在沙發(fā)上,魘魘跳到我胸口,用它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我的臉頰。
“白夜,你別想太多了?!彼穆曇魩е唤z安慰,“至少你救了那些人,也讓小柔的靈魂得到了安寧。沈墨這種變態(tài),他遲早會露出馬腳的?!?/p>
“他銷毀了小柔的彩繪,等于切斷了我對他最直接的線索。”我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陣頭痛,“我能感應(yīng)到他身上獨特的茉莉花香,那是一種屬于他操控欲望的‘印記’。但這種印記,只有在他出現(xiàn)時才濃郁,一旦他隱藏起來,就很難追蹤。”
“那你打算怎么辦?”魘魘問道。
我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xiàn)出沈墨那雙深淵般的眼睛,以及他口中“欲望之境”的狂言。他是一個有計劃,有目的的獵食者。他不會滿足于一兩個受害者,他所追求的,是更宏大,更極致的“藝術(shù)”。
“他需要更多的‘模特’?!蔽冶犻_眼睛,眼中閃爍著寒光,“他不可能停止。他所做的,是一種癮,一種對操控和毀滅的極致享受。只要他繼續(xù)作惡,就一定會留下新的痕跡。”
“所以,你要守株待兔?”魘魘挑了挑眉,“這效率可不怎么樣?!?/p>
“不,我要主動出擊?!蔽夷闷鹨拐Z者手札,翻到一頁泛黃的紙張。上面記載著一些古老而神秘的儀式,用于召喚并感應(yīng)那些與特定欲望相關(guān)的靈體。
“我要通過那些被他影響過的靈魂碎片,去尋找他新的‘作品’?!蔽医忉尩?,“他無法徹底抹去受害者靈魂深處的印記,只要那些印記還在,我就能感知到。我要讓城市里所有曾經(jīng)被他侵蝕過的靈魂,都成為我的眼睛和耳朵?!?/p>
魘魘的琥珀色眼睛亮了起來:“你這是要撒網(wǎng)??!高明!”
我的計劃是,在城市的不同區(qū)域,選擇一些曾經(jīng)發(fā)生過被沈墨操控類似事件的地方,布置一個小型“感應(yīng)場”。利用夜語者特有的“靈魂共鳴”儀式,放大那些殘留的靈魂碎片的氣息,從而找到沈墨新的作案地點,或者他曾經(jīng)留下過更深痕跡的地方。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實施我的計劃。我選擇了一些被遺棄的舊工廠、廢棄的倉庫、甚至是深夜的酒吧街,這些地方通常是欲望滋生,也容易留下強烈情感印記的場所。
我用特制的符紙和一些只有夜語者才能感知到的特殊墨水,在這些地方布置下微型的“靈魂感應(yīng)陣”。這些陣法不會對活人產(chǎn)生任何影響,但卻能悄無聲息地,將那些散落在空氣中,與沈墨相關(guān)的靈魂碎片匯聚起來,形成一個微弱的“信號”。
“你確定這玩意兒有用嗎?”魘魘看著我在一個廢棄倉庫的角落里忙碌著,忍不住問道,“這看起來就像小孩子在畫畫?!?/p>
“它并非依靠視覺可見的符文發(fā)揮作用?!蔽医忉尩溃八袷且粋€精神層面的天線,通過特定的能量頻率,去捕捉那些無形的靈魂波動。沈墨所使用的‘欲魂香’和彩繪,雖然能扭曲和放大欲望,但它在靈魂上留下的印記,是無法徹底抹去的?!?/p>
每天深夜,我都會騎著我的老舊摩托車,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檢查這些“感應(yīng)陣”的狀況。起初,這些陣法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城市里充滿了各種欲望的氣息,駁雜而混亂,想要從中分辨出沈墨的獨特印記,如同大海撈針。
直到一個星期后的一個深夜。我來到市中心一個著名的夜店區(qū)。這里燈紅酒綠,人聲鼎沸,各種欲望的氣息在這里交織,濃烈而又刺激。我布置在這里的“感應(yīng)陣”,突然發(fā)出了微弱的光芒。
那光芒極其微弱,幾乎要被夜店里炫目的燈光所掩蓋。但作為夜語者,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光芒中,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茉莉花香!
“白夜,有反應(yīng)了!”魘魘興奮地在我肩頭跳動,“是那股味道!”
我的心猛地一跳。沈墨,他果然又行動了!而且,就在這燈紅酒綠的夜店區(qū)!
我立刻將精神力集中到感應(yīng)陣上,試圖追溯這股氣息的源頭。那股茉莉花香,像一條細線,在夜店喧囂的人群中穿梭,最終指向了夜店深處的一個VIP包廂。
包廂里傳出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陣陣狂歡的叫喊。我走到包廂門口,那股茉莉花香已經(jīng)非常濃郁。它不再是單純的清雅,而是帶著一種令人眩暈的甜膩,仿佛無數(shù)被放大的情欲,在空氣中彌漫。
我悄悄地推開包廂門的一條縫隙,向里張望。包廂里燈光昏暗,五光十色的激光束在空中亂竄,將一切都籠罩在一種迷幻的氛圍中。
幾個衣著暴露的男女正隨著音樂瘋狂地扭動著身體,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種沉醉而又空洞的表情。他們的身體上,隱約可見一些彩繪的痕跡,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
而沈墨,他就坐在包廂最深處的沙發(fā)上,周圍圍繞著幾名對他言聽計從的男女。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絲綢襯衫,領(lǐng)口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慵懶的笑容,眼神卻異常清醒,如同在欣賞一場精心編排的戲碼。
他手中搖晃著一杯紅酒,酒液在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芒。他的指尖,偶爾會輕輕觸碰身旁女子的手臂,每一次觸碰,那女子都會發(fā)出滿足的呻吟,身體更加劇烈地扭動。
我能感覺到,他并沒有直接對這些人進行彩繪,而是通過某種更隱秘的方式,將“欲魂香”融入了酒水或空氣中,再輔以他的精神引導(dǎo),讓他們沉溺于被放大的欲望之中。
“白夜,他這次的手段更隱秘了?!濒|魘在我腦海中低語,“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大費周章地進行彩繪,而是直接通過感官刺激來引誘。他變強了,也變得更狡猾了。”
我的目光落在沈墨身旁的一名女子身上。她衣著華麗,妝容精致,但她的臉上卻帶著一絲病態(tài)的潮紅,眼神迷離。我能感覺到,她體內(nèi)的情欲被放大到了極致,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噬。
沈墨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窺探。他緩緩地抬起頭,那雙深淵般的眼睛,穿透了黑暗和人群,直直地看向我藏身之處。
我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將我包裹。他的感知力,竟然如此敏銳!
我立刻收回目光,悄悄地退出了夜店。沈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了?,F(xiàn)在沖進去,只會打草驚蛇。
我回到公寓,內(nèi)心充滿了不安。沈墨的進步速度超出了我的想象,他對于操控欲望的理解和運用,已經(jīng)達到了一個令人恐懼的境界。
“他這次沒有殺人?!濒|魘在我肩頭踱步,“看來他的目的變了,不再是像小柔那樣,追求極致的毀滅。他似乎更享受這種玩弄人心的過程?!?/p>
“他不會滿足于此的?!蔽覔u了搖頭,“他將欲望放大,卻不給予真正的滿足。這種極致的空虛,最終會摧毀一個人的精神和靈魂。他只是改變了方式,但本質(zhì)上,他依舊在毀滅生命。”
我突然想到沈墨在那間別墅里說過的話:“我就是欲望本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滿足我內(nèi)心深處,最極致的渴望。”
他的欲望,到底是什么?他通過操控別人的欲望,到底想達到什么目的?
我的目光落在夜語者手札上,那本記載著無數(shù)靈魂故事的古老書籍。我翻閱著,試圖從中尋找線索。
突然,我的手指停在了一頁關(guān)于“引魂術(shù)”的記載上。那是一種古老的,被禁止的術(shù)法。據(jù)說,它能夠通過放大活人的欲望,從而吸引并滋養(yǎng)某種強大的,與欲望相關(guān)的邪靈。
我的心猛地一沉。沈墨所做的一切,難道是為了召喚某種邪靈?或者,他自己,就是某種邪靈的宿主?
“魘魘,你覺得,沈墨他……是不是被某種東西附身了?”我聲音有些顫抖。
魘魘的身體猛地僵住,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圓:“附身?你認真的嗎?我可從沒見過他身上有其他靈體的氣息。”
“他身上那股獨特的茉莉花香,不僅僅是他的印記。”我將我的推測告訴魘魘,“那香氣中,蘊含著一種非常古老,非常強大的力量。它能放大欲望,它能吞噬靈魂。這絕不是一個普通人能擁有的力量?!?/p>
“如果他真的被附身了,那么,那個附身他的東西,一定是對欲望有著極致渴求的邪靈?!濒|魘陷入了沉思,“它通過沈墨,來獵食人間那些被放大的欲望,從而滋養(yǎng)自身,變得更加強大。”
我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沈墨那張看似優(yōu)雅,實則冷酷的面孔。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對欲望的癡迷,對生命的漠視,都與一個被邪靈附體的人所展現(xiàn)出的特質(zhì)不謀而合。
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那么我所面對的,將不再僅僅是一個玩弄人心的變態(tài)藝術(shù)家,而是一個更為可怕的,與邪靈相關(guān)的存在。
“我們必須找到那個邪靈的本體?!蔽艺Z氣堅定,“只有將它驅(qū)逐或消滅,才能徹底阻止沈墨?!?/p>
“驅(qū)逐邪靈可不是鬧著玩的?!濒|魘提醒道,“那些東西往往強大到難以想象,而且它們善于偽裝,一旦被它們發(fā)現(xiàn)你的目的,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p>
“我別無選擇。”我深吸一口氣,“沈墨的這種行為,已經(jīng)觸及了夜語者的底線。我不能坐視不理。”
我開始仔細研究夜語者手札中關(guān)于“引魂術(shù)”和“邪靈”的記載。這些記載,通常都被列為禁忌,因為它們所涉及的力量太過強大,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
我了解到,與欲望相關(guān)的邪靈,通常被稱為“魅魘”。它們沒有固定的形體,以人類的欲望為食,并能夠放大這些欲望,讓人沉溺其中。一旦被“魅魘”附身,宿主就會成為它們的傀儡,為它們收集更多的欲望。
而“魅魘”最強大的地方在于,它們能夠通過宿主,在受害者身上留下特殊的“印記”,這個印記會散發(fā)出與魅魘本體相似的氣息,同時也會不斷地放大受害者的欲望,直到將他們完全榨干。
這與沈墨的茉莉花香,以及他對欲望的操控方式,完全吻合。
“白夜,你確定你能夠應(yīng)對嗎?”魘魘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我們現(xiàn)在所面對的,已經(jīng)超越了尋常的靈異事件。這是一種更古老,更強大的存在?!?/p>
“我必須應(yīng)對?!蔽椅站o拳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是夜語者,這是我的職責。”
為了更深入地了解沈墨以及他身上的“魅魘”,我決定再次潛入他所在的夜店。這一次,我不會打草驚蛇,而是要更仔細地觀察他,尋找他與“魅魘”之間連接的蛛絲馬跡。
我喬裝打扮,混入夜店的人群中。震耳欲聾的音樂,五光十色的燈光,以及空氣中彌漫的酒精和香水味,讓我感到一絲不適。但那股獨特的茉莉花香,此刻卻顯得異常清晰,指引著我走向沈墨所在的VIP包廂。
我沒有靠近,只是遠遠地觀察著他。他依舊坐在沙發(fā)上,悠然地搖晃著紅酒杯。他的周圍,那些被操控的男女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狂歡,他們的眼神變得更加迷離,身體的扭動也更加放肆。
我仔細觀察著沈墨。他并沒有直接參與到他們的狂歡中,只是冷眼旁觀,仿佛一個置身事外的觀察者。他的眼神中,偶爾會閃過一絲近乎狂熱的光芒,那是一種對欲望極致的享受。
我嘗試著用我的精神力,去感知他身體內(nèi)部的情況。我的意識穿透他的身體,我“看”到了一團黑色的,如同霧氣般的能量,正盤踞在他的心臟位置。那團能量不斷地膨脹收縮,每一次收縮,都會有一股濃郁的茉莉花香從中散發(fā)出來,然后融入到沈墨的血液中,再通過他的呼吸,彌漫到空氣中。
那就是“魅魘”!它寄生在沈墨的身體里,以人類的欲望為食,并通過沈墨的手,不斷地制造出更多的“食物”。
我感到一陣惡寒。原來,沈墨只是一個容器,一個為“魅魘”收集欲望的傀儡。而他之所以對欲望如此癡迷,也是因為“魅魘”對他的影響。
更讓我感到震驚的是,我發(fā)現(xiàn)沈墨與“魅魘”之間,并非完全的共生關(guān)系。沈墨雖然被“魅魘”附身,但他似乎也從“魅魘”那里獲得了某種力量,一種能夠掌控和扭曲欲望的力量。他享受這種力量,并以此為傲。
這意味著,即使驅(qū)逐了“魅魘”,沈墨本身也可能保留一部分這種邪惡的力量,或者說,他本身就是一個對欲望有著極致追求的變態(tài)。
我繼續(xù)觀察,發(fā)現(xiàn)沈墨每當感受到周圍那些人欲望被放大到極致時,他身體里的那團黑色霧氣就會變得更加凝實,更加強大。而沈墨的臉上,也會流露出一種近乎高潮般的滿足。
這“魅魘”不僅以欲望為食,它似乎還在通過沈墨,去感受那些欲望帶來的極致體驗。它并非單純的吞噬,它還在享受。
我感到一陣心悸。這種邪靈,比我想象的要危險得多。
就在我深入觀察的時候,沈墨突然抬起頭,那雙深淵般的眼睛再次看向我藏身之處。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精神力。
我立刻切斷了與他之間的精神連接,迅速混入人群中,退出了夜店。
回到公寓,我將我的發(fā)現(xiàn)告訴了魘魘。
“所以,沈墨只是一個被魅魘操控的傀儡?”魘魘聽完我的描述,表情凝重。
“不完全是?!蔽覔u了搖頭,“他享受這種被操控,享受這種力量。他與魅魘之間,更像是一種共生關(guān)系。魅魘給他力量,而他則為魅魘收集欲望。他本身,也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存在?!?/p>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魘魘問道,“魅魘的寄生方式很隱秘,你不可能直接接觸到沈墨的身體,將它驅(qū)逐。而且,魅魘本身就是欲望的具象化,你直接面對它,可能會被它的力量反噬?!?/p>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夜語者手札上。我翻閱著,希望能找到一些應(yīng)對魅魘的方法。
我發(fā)現(xiàn),手札中記載了一種古老的驅(qū)邪術(shù)——“欲念引渡”。這種術(shù)法,并非直接與邪靈對抗,而是通過引導(dǎo)和凈化被邪靈放大的欲望,從而削弱邪靈的力量。當邪靈失去滋養(yǎng)的來源時,它們就會變得虛弱,甚至會主動離開宿主。
而最關(guān)鍵的是,這種術(shù)法,需要一個強大的“欲望容器”,能夠承受并引導(dǎo)那些被邪靈放大的欲望。
我的心頭一震。作為夜語者,我天生就擁有強大的共情心和感應(yīng)力,能夠承受并引導(dǎo)靈體的欲望。這讓我成為了最適合的“欲望容器”。
“我想到辦法了?!蔽姨痤^,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要用‘欲念引渡’,來對付他?!?/p>
“欲念引渡?”魘魘驚訝地看著我,“那可是禁忌術(shù)法??!它會讓你承受所有被放大的欲望,如果你無法承受,你自己的靈魂都會被吞噬的!”
“我別無選擇?!蔽覉远ǖ卣f,“只有徹底切斷魅魘的欲望來源,才能真正地阻止沈墨?!?/p>
我開始研究“欲念引渡”的每一個細節(jié)。它要求夜語者進入一種深度冥想狀態(tài),將自己的意識完全敞開,去接納并引導(dǎo)那些被魅魘放大的欲望。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過程,因為一旦無法控制,那些欲望就會反噬自身,將夜語者拖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手札中也提到,在施展“欲念引渡”時,需要一種特殊的媒介,能夠?qū)⒛切┍环糯蟮挠龑?dǎo)出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張沈墨為小柔彩繪的照片。那張照片,承載了小柔極致的欲望,也承載了沈墨對欲望的扭曲和利用。它或許,就是最好的媒介。
“我要用小柔的彩繪照片作為引子。”我輕聲說,“它承載了沈墨對欲望的操控,也承載了被操控者的痛苦。它能將那些被放大的欲望,引導(dǎo)到我身上?!?/p>
“這太冒險了!”魘魘焦急地在我肩頭跳動,“你承受不了的!那些欲望會把你撕碎的!”
“我必須試一試?!蔽已凵駡远ǎ爸挥羞@樣,我才能徹底終結(jié)他所做的一切?!?/p>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準備施展“欲念引渡”所需的物品。我拿出一個古老的銅制香爐,里面放入一些寧神靜氣的香料。然后,我將小柔的彩繪照片放在香爐旁邊。
我盤腿而坐,閉上眼睛,開始進入深度冥想狀態(tài)。我的意識逐漸變得空靈,身體仿佛與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
我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帶著濃郁茉莉花香的氣息,正從照片中彌漫出來,將我包裹。那氣息中,充滿了無數(shù)被放大的欲望,它們像潮水般向我涌來,試圖侵蝕我的意識。
我緊守心神,將自己的意識完全敞開,去接納這些欲望,而不是去抵抗。
貪婪、嫉妒、情欲、權(quán)力……各種各樣的欲望,如同洶涌的洪流,瞬間涌入我的身體,沖擊著我的精神防線。我感到一陣陣眩暈,仿佛要被這些欲望徹底吞噬。
我的身體開始顫抖,額頭上滲出冷汗。我能感覺到,我的內(nèi)心深處,那些被壓抑的渴望,此刻也被無限放大,它們試圖沖破我的理智,將我拖入欲望的深淵。
“白夜!堅持住!”魘魘在我腦海中焦急地呼喊著,“不要被它們吞噬!”
我咬緊牙關(guān),努力保持清醒。我告訴自己,這些欲望并非我所有,它們是被沈墨利用魅魘的力量所放大的。我只是一個容器,一個引渡者。
我引導(dǎo)著這些涌入我身體的欲望,讓它們在我的體內(nèi)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這個漩渦不斷地旋轉(zhuǎn),將這些駁雜的欲望進行凈化和轉(zhuǎn)化。
這是一個痛苦而漫長的過程。我感覺我的靈魂正在被無數(shù)雙手撕扯,我的意識在模糊與清晰之間反復(fù)掙扎。
我能“看”到沈墨的身影,他正站在一個黑暗的祭壇前,他的身體里,那團黑色的魅魘正在不斷地膨脹,散發(fā)出強大的氣息。他似乎正在進行某種更深層次的儀式。
而我所做的“欲念引渡”,正在通過小柔的彩繪照片,將他周圍那些被魅魘放大的欲望,一點點地抽離。
沈墨的臉色變得蒼白,他感到一絲虛弱。他猛地睜開眼睛,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解。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但卻無法確定源頭。
我繼續(xù)引導(dǎo)著那些欲望。我能感覺到,魅魘的力量正在一點點地被削弱。它發(fā)出了憤怒的咆哮,試圖反噬我的精神。
我緊守心神,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欲念引渡”上。我必須成功。
當最后一縷欲望氣息被我凈化時,我感到全身一輕,仿佛所有的重擔都已卸下。我睜開眼睛,身體虛弱地倒在地上。
香爐里的香料已經(jīng)燃盡,小柔的彩繪照片,此刻已經(jīng)變得更加黯淡,仿佛所有的光芒都被抽離。
“白夜!你怎么樣?”魘魘焦急地跳到我身邊,用它的小腦袋蹭著我的臉頰。
我掙扎著坐起來,雖然虛弱,但心中卻充滿了力量。
“我成功了。”我聲音沙啞,但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魅魘的力量被削弱了。它現(xiàn)在,一定處于虛弱狀態(tài)?!?/p>
沈墨的“欲望之境”,已經(jīng)被我打開了一個缺口。
然而,我知道,這只是開始。魅魘雖然虛弱,但它并沒有消失。沈墨也依舊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但至少,我看到了希望。我找到了對付他們的方法。
夜色還很漫長,但黎明的曙光,已經(jīng)不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