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沈綏年是被冷醒的。
他忍著難受下樓一問才知,昨天靳雨濃哄著魏皓鬧到大半夜。
他出了一身汗喊熱,她就讓人把家里中央空調全關了。
保姆和氣的回了他的話,還沒等他上樓,聲音又變得譏諷。
“他還以為靳二小姐和靳大小姐一樣會顧忌他的身體,常年讓空調保持溫度不變?現在靳大小姐不在了誰還慣他啊,人家不得緊著自己的愛人照顧?”
是啊,他差點忘了,‘靳二小姐’和‘靳大小姐’,不一樣......
空調再恢復正常,已經是中午。
為了把魏皓介紹給所有人,靳雨濃特意在別墅舉辦了宴會。
沈綏年知道的時候,客人都已經到的七七八八。
他都要走了,只想著盡可能不露面,不惹官司,只坐在角落填個肚子。
但耐不住有人往他跟前湊。
“乖乖,你哭的我心疼,不哭了好不好?”
靳雨濃帶著魏皓到他跟前,還才張嘴,魏皓一聲哽咽她就慌了神,轉身去哄人。
大開的衣領下,曖昧紅痕刺眼。
沈綏年深吸口氣錯開視線:“找我有事?”
靳雨濃哄著人,頭都沒抬。
“我姐不是把家里給她的家徽戒指給你了?我那個......之前摔過,修好之后有痕不好看,反正你也嫁進靳家了,今天你就把家徽戒指給阿皓戴吧?!?/p>
她說的理所應當,手上給魏皓擦淚的動作沒停。
沈綏年卻愣在原地。
魏皓還在攔她:“算了,那畢竟是姐姐留給姐夫的東西,我沒資格拿......”
靳雨濃的臉卻落下來,不贊同的瞪他。
“你是我未來唯一的老公,你戴靳家祖?zhèn)鞯募一战渲该皂?,沒人比你更有資格!我也不舍得你戴壞的,我老公,就該擁有最好的。”
沈綏年忍著眼里的酸澀,差點笑出聲。
她哪里是不舍得魏皓戴壞的。
靳家家徽戒指有兩個。
她不過是想魏皓堂堂正正戴上那枚只屬于靳雨濃丈夫的家徽戒指。
可她忘了,這家徽戒指是她當年背著家里人偷偷和他領證后,咬著牙跪在老宅一整晚,又挨了一頓打才為他求來的。
那天,她背上青一塊紫一塊,找到他時,嘴角還殘留著沒擦干凈的血。
她卻像不知疼,歡歡喜喜將家徽戒指套在他手上。
“老公你戴著這個,以后就再沒人會看不起你,你走到哪人家都知道你不是沒有家的人,你是我靳雨濃這輩子最寶貝的老公!”
可現在,她頂著靳雪濃的臉,連耐心都吝嗇給她。
“一個家徽戒指而已,姐夫你不會不愿意吧?”
她眼里有試探,有深究,唯獨沒有從前看他時藏都藏不住的愛意。
人心真的,瞬息萬變。
沈綏年沉默著。
就在靳雨濃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
他卻忽然勾唇,眼中帶淚。
“怎么會,留不住的,那就不要了?!?/p>
他用力摘著家徽戒指,手指被磨的通紅也不停。
靳雨濃看不下去,剛想制止,家徽戒指就被送到他眼前。
“還給你。”
不止家徽戒指。
還有你曾經給過的可笑真心,統(tǒng)統(tǒng)還你。
魏皓差點沒壓住嘴角。
靳雨濃卻愣在原地,心上有什么一閃而過。
可看到魏皓臉上的笑,她到底沒說什么。
悶悶道了句謝,便帶著人離開。
沈綏年卻沒那么好過了。
因為‘克父克母還克妻’。
因為沒生出孩子。
還因為,被人目睹靳家人從他手里拿過祖?zhèn)鞯募一战渲浮?/p>
他理所當然成了群嘲的對象。
“我就說這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娶不得,出嫁前克父克母,嫁到靳家又克妻,還不下蛋?!?/p>
“之前還能戴個家徽戒指顯擺,現在家徽戒指都沒了,我要是他,我可沒臉再賴在靳家。”
“還是魏皓命好,還沒結婚未婚妻就寵成這樣,以后結婚有了孩子,還不得被寵上天?!?/p>
靳雨濃就站在一邊,耐心幫魏皓補妝。
那些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沈綏年眼睜睜看著她抓著化妝刷的手捏緊。
卻也,僅此而已。
她再不是那個會不顧一切沖上來,為他遮風擋雨的少女。
苦澀絞著心臟生疼,沈綏年深吸口氣閉上眼。
下一秒卻聽靳雨濃冰冷惡劣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你們有幾根舌頭?敢在這說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