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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挽月推開家門,玄關(guān)的燈亮得刺眼。
慕承宇站在客廳中央,手里捧著一束開得正好的紅玫瑰,笑容明亮得像十年前的少年。
“挽月,生日快樂!”
她怔住。
原來今天竟是她生日。
可這些日子,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哪還有余力去記什么生日?
音樂突兀地響起,是那首他們曾經(jīng)最愛的《Perfect》。
慕承宇單膝跪地,掌心打開一個黑色絲絨盒子。
DR的鉆戒在燈光下璀璨奪目,像一顆被精心打磨過的承諾。
他曾說,DR一生只能送一人,他要送給她。
“挽月,十年了,謝謝你陪我白手起家。”
慕承宇聲音溫柔,眼底閃著期待的光,“我知道你一直想結(jié)婚,再給我一年,最后一年,我一定風風光光娶你。”
一年?
蘇挽月盯著那枚戒指,喉嚨像被堵住,發(fā)不出聲音。
一年,足夠沈菲兒的孩子出生;一年,足夠他徹底成為別人的丈夫;一年,足夠她徹底被碾成灰燼。
“可是......”
蘇挽月剛開口,慕承宇的手機就尖銳地響起。
他匆匆接起,臉色驟變,甚至沒等她吐出那句“我不會等你了”,就轉(zhuǎn)身沖向門口。
沒聽到蘇挽月剩下的話“我不會等你了。”
可就在慕承宇即將跨出門檻的瞬間,他又猛地折返,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頭。
“挽月,你是RH陰性血,對不對?”
他眼里閃著近乎癲狂的祈求,“菲兒大出血,急需熊貓血,求求你,救救她!”
蘇挽月看著他如此急切,忽然笑了。
“慕承宇,你是不是忘了我貧血?”
她聲音輕得像嘆息,卻字字帶血,“以前我生理期疼得下不了床,你整夜不睡給我熬紅糖姜茶;現(xiàn)在,你卻讓我拖著這副殘破的身體,去救你的青梅?”
“挽月,就這一次!”
慕承宇聲音嘶啞,眼底布滿血絲,“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房子、股份、我的一切!”
“我想要的,你給不起。”
慕承宇僵在原地,像被釘死的木偶。
可下一秒,他眼里的哀求化作暴怒,拽著她的手腕就往門外拖。
“蘇挽月,你怎么變得這么冷血?那是兩條人命!”
他怒吼,像一頭失控的野獸,“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蘇挽月踉蹌著,額角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順著鬢角滑落,染紅了她蒼白的臉頰。
她虛弱得站不穩(wěn),卻被他硬生生拖出大門。
冷風灌進衣領(lǐng),像刀割。
蘇挽月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忽然笑出聲。
“慕承宇,”她輕聲開口,“我要你......把欠我的十年,還給我。”
雨聲太大,慕承宇沒聽清,只看見她嘴唇在動。
他急切地回答:“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話音未落,他已拽著她沖進雨幕,油門踩到底。
三十分鐘的路程,他硬生生縮短到一半。
車輪碾過積水,濺起的水花打在她蒼白的臉上,像冰冷的耳光。
“護士!她是熊貓血,快給沈菲兒輸血!”
慕承宇粗暴地將蘇挽月推到獻血臺前,完全無視她踉蹌的腳步和額角滲血的紗布。
護士面露難色:“她身體太虛,不建議......”
“沒事!”慕承宇厲聲打斷,“她可以!”
針管刺入血管,暗紅的血液緩緩流出。
400ml。
600ml。
800ml。
蘇挽月的視線開始模糊,指尖冰涼得像死人。
直到護士驚呼“不能再抽了”。
慕承宇才勉強松口,皺眉丟下一句:“在這兒等著,萬一還有突發(fā)情況,繼續(xù)輸血?!?/p>
這就是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抽干她的血,去救他的情人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