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發(fā)出干嘔的“呃…呃…”聲，

滑溜溜、膩答答…沾手就甩不掉…那味兒…那味兒鉆進(jìn)腦子扯腸子啊…”他無意識張開的手，

滿是裂口和黑泥，掌心的紋路深處，

清晰地嵌著幾點(diǎn)細(xì)如針尖、嫩黃嫩黃、像生了銹又發(fā)了霉的絨狀苔蘚碎屑 ！

沒人再敢提怪響的事了，怕一語成讖。但所有村民麻木或驚恐的眼神，

都不由自主地瞟向村東頭那塊沉默巨大的磨盤和磨盤中心那根不知下落的銹釘。

空氣中那股無形的、沉甸甸的鐵銹腥氣，無聲無息地彌漫在每個人的口鼻間，

壓在每個人的心頭肺腑之上。2-2王家出事了，炸得整個鎖龍灘的死寂都碎了一地。

王屠戶那個素來精明的婆娘早起做飯，驚恐地發(fā)現(xiàn)昨夜剛挑的半缸水，

竟莫名其妙矮了一大截！水缸內(nèi)壁積滿了厚厚一層黃褐色粘滑油亮的粘膜，

而在缸底那片黏糊糊的黃東西上，

清晰地殘留著一道道像是被什么沉重東西攪動過、強(qiáng)行拖拽攪爛的痕跡 ！

連缸沿外側(cè)靠近地面的位置，都留下幾道極其清晰的拖曳狀滑痕，

那滑痕帶著泥漿樣的污濁水跡，一直延伸到屋門口那扇歪歪斜斜的破木門坎上，

散發(fā)著陣陣令人作嘔的腥臭！“鬧賊偷水？天殺的爛心肝！”婆娘又驚又怒地罵著。

彪悍了一輩子的王屠戶哪信這個邪？他拍著胸脯，操起他平日劈骨剁肉斬筋剁骨的厚背砍刀，

灌了半壺渾濁刺喉的地瓜燒，紅著眼堵在漆黑的灶屋門后頭，

非要逮住這敢偷到屠夫家里來的毛賊！第二日天剛泛出些灰白的魚肚皮，

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就徹底撕碎了鎖龍灘清晨本就沉重的寧靜。是王屠戶婆娘的哭喊！

那聲音尖利凄慘，穿透了層層雨幕：“天殺的死屠子栽缸里啦！來人??！救命啊！

”撞開破門沖進(jìn)灶房的村民們，還沒看清屋內(nèi)情形，

一股比河灘爛泥坑還要濃烈十倍、腥臭百倍的鐵銹惡臭裹挾著濃郁的尸腐氣息頂?shù)醚矍耙缓冢?/p>

幾個人踉蹌后退，死死捂住口鼻才沒有當(dāng)場吐出來！屋子正中央，

那口碩大的、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