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吟晚拖著虛弱的身體,將收集到的證據(jù)緊緊攥在手中。
她已做好了被系統(tǒng)抹殺的準備,但在離開前,她必須為父親洗刷冤屈。
前往監(jiān)獄和父親道別的路上,裴聿風的人突然出現(xiàn),強行將她綁走。
醫(yī)院里,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遲吟晚眼眶發(fā)酸。
許嘉禾父親病危,需要RH陰性血,而她是唯一匹配的人。
哪有這么巧的事!
“我不抽!”
許嘉禾紅著眼眶,聲音哽咽,“遲小姐,你可以選擇不救,畢竟我們在你眼里命如螻蟻……”
裴聿風溫柔地攬住她的肩,輕聲安撫,“嘉禾,別難過,她會救的?!?/p>
說完,他強行拉開遲吟晚的袖子,命令醫(yī)生,“嘉禾的父親需要多少抽多少!”
遲吟晚劇烈反抗,卻被他按住威脅,“你爸爸年紀大了,經(jīng)不起折騰了……”
遲吟晚瞳孔驟然緊縮!他們還想打她爸爸的主意!
“晚晚,聽話?!?/p>
【當前真心值4分】
比起針頭刺入皮膚,系統(tǒng)不定時的倒計時生命更讓她痛不欲生。
遲吟晚終于無力閉上眼。
血液一點點流失,她的意識也逐漸模糊。
可當她再次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護士仍在繼續(xù)抽血。
“不是只需要500ml嗎?為什么……還在抽?”她虛弱地問。
護士避開她的視線,低聲道,“裴總擔心不夠……”
遲吟晚扯了扯嘴角看著顯示1000ml的血瓶,諷刺地笑了。
抽完血,瞥見裴聿風正在安慰哭泣的許嘉禾,她獨自踉蹌著走出醫(yī)院。
冷風灌進單薄的衣服,刺得她渾身發(fā)抖。
醫(yī)院外,人群正歡呼雀躍,記者們興奮地播報著最新消息。
“黑心資本家遲景天畏罪自殺!大快人心!”
“普天同慶!認罪后遲景天獄中自殺!”
遲吟晚全身血液瞬間凝固。
一個記者眼尖地認出她,立刻將話筒懟到她慘白的臉上,“遲小姐,對于你父親遲景天在獄中自殺謝罪的消息,你有什么感想?是否覺得遲家的報應(yīng)終于來了?”
“聽說他磨尖牙刷捅破喉嚨,您覺得這算是贖罪嗎?”
世界天旋地轉(zhuǎn),遲吟晚大腦嗡嗡耳鳴。
爸爸……自殺了……?
遲吟晚的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掐住,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她失去了思考能力,踉踉蹌蹌地往回跑。
摔倒又爬起,卻在拐角處聽到了裴聿風和許嘉禾的對話。
“聿風,遲景天真的認罪了?”許嘉禾的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
“嗯,注射了點致幻劑,他撐不住,全認了?!?/p>
裴聿風云淡風輕,他要不下這一劑猛藥,許嘉禾怎么放心把自己交給他?
“嘉禾放心,遲家再無翻盤可能,沒人能再傷害你?!?/p>
遲吟晚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裴聿風……
父親的認罪,是被他親手逼的。
父親的死,是他一手促成的。
她緩緩蹲下身,指甲深深摳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恨意如烈火,燒盡了她最后一絲猶豫。
離婚證拿到手的那一刻,遲吟晚面無表情地簽下名字,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家,她將整理好的證據(jù)全部發(fā)到網(wǎng)上,附上父親生前的錄音和裴聿風操縱法庭的鐵證。
就在她準備按下發(fā)送鍵時,一陣風吹開了桌上的日記本。
泛黃的紙頁嘩啦啦翻動,最終停在尾頁。
有一行若隱若現(xiàn)的字跡,是裴聿風多年前寫下的。
“晚晚,如果未來的裴聿風做了傷害你的事……別原諒他,也別原諒我……”
她從來都沒看到過,遲吟晚盯著那行字,突然笑了,笑得眼淚大顆大顆砸在紙上。
裴聿風,你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對嗎?
你早就知道……你會親手毀了我。
手機上方突然彈出裴聿風大婚的消息。
【耗資過億!裴聿風許嘉禾世紀婚禮!】
她抬手擦掉眼淚,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發(fā)送鍵。
【當前真心值:1分】
系統(tǒng)的聲音冰冷地響起,像最后的審判。
“系統(tǒng),申請結(jié)束對賭?!?/p>
遲吟晚閉上眼等待被抹殺,卻突然聽見系統(tǒng)冰冷的聲音響起: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瀕危,觸發(fā)保護機制?!?/p>
【真愛值已跌破臨界點5分,賭約終止?!?/p>
【宿主將被強制遣返現(xiàn)實世界,抹殺程序中止?!?/p>
遲吟晚怔在原地,眼前浮現(xiàn)出一行血紅色的倒計時:【00:30】。
她突然笑了,笑得淚流滿面。
原來,她根本不需要裴聿風的回頭。
徹底心死才是她唯一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