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女扮男裝，成了滬圈大小姐的男友。大小姐為了讓竹馬吃醋，四處宣言我有多大。
可竹馬反應(yīng)冷淡，氣得大小姐直接說自己懷孕了，孩子是我的。這下不止竹馬慌了，
我也慌了?！岗A了?！棺詈笠幌戮珳?zhǔn)的點射帶走對面，屏幕上跳出巨大的「勝利」字樣。
我松開鼠標(biāo)，身體后仰靠在吱呀作響的舊椅子上，慢條斯理地壓著嗓子開口。
指尖夾著的煙冒出細(xì)縷，在屏幕幽光前打著旋兒?！赴⒁?，你太厲害了！謝謝你啊，
你跟別的陪玩真的不一樣?！苟鷻C里傳來女聲，溫溫柔柔的，
還帶著點沒散去的激動和幾分不易察覺的羞澀?！改銖膩聿粫妥旎嗟赜懞梦遥?/p>
反而還經(jīng)常嘲諷我玩得爛……」「實話實說而已。」我瞥了眼屏幕右下角的計費時間，
彈了彈煙灰，幾點灰燼精準(zhǔn)落在洗得發(fā)白、印著卡通圖案的大褲衩上，「時間差不多了，
再打一局？」那邊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阿夜，其實……我挺喜歡你——」
這停頓，卡得恰到好處，曖昧叢生。我心里嗤笑一聲，面上毫無波瀾。
她很快接上：「這種實話實說的大方性格。」又頓了一下，聲音壓得更低了些，帶著點試探，
「對了，說到大……阿夜你那方面，應(yīng)該也挺……」得，又來了。
這些網(wǎng)上學(xué)來的撩騷小套路，在我這兒簡直是班門弄斧。富家小姐想逗貓，
可惜逗到的是只披著貓皮的……算了，我也是女的。我懶得接茬，干脆叼著煙，
一手揣著手機連著耳機線，一手抄起桌上僅剩的一包紅燒牛肉面，
起身走向角落里那個銹跡斑斑的電磁爐，準(zhǔn)備燒水。熱水壺發(fā)出沉悶的嗡鳴。
耳機那頭沒等到回應(yīng)，明顯慌了：「喂？你、你生氣了嗎？我就是開個玩笑，網(wǎng)上看到的梗，
我學(xué)著玩的啦，你別當(dāng)真……」我找到水壺開關(guān)摁下去，將煙頭摁滅在旁邊的煙灰缸里，
里面已經(jīng)堆了不少煙蒂。對著手機麥克風(fēng)，惜字如金：「沒?！箾]辦法，網(wǎng)絡(luò)男神都這德行。
頭像得帥，游戲技術(shù)得好，話還賊少，主打一個高冷神秘。越是端著架子，
那些小老板們越是吃這套，打賞刷得越勤快。但和其他盜圖狗不同，我的頭像是真的。
就是我自己。我的視線越過堆滿雜物的桌子，掠過墻上裂開一道縫的鏡子。
鏡子里映出一張臉——剪得極短的黑發(fā)，細(xì)碎的劉海下是一雙微挑的鳳眼，
瞳仁是純粹的烏墨色，鼻梁筆挺，唇線分明。除了偶爾冒出的幾顆痘，
這張臉確實沒什么可挑剔的。作為一個逃離小縣城的姑娘，我最大的本錢，
大概就是這張雌雄莫辨的臉了?！赴⒁?，有件事，我考慮了很久……」
耳機那頭的女聲再次響起，這次語氣鄭重了不少，甚至能聽到她那邊輕輕的吸氣聲，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我們……我們見一面吧？就當(dāng)交個朋友，在線下。」
我眉梢?guī)撞豢刹斓貏恿藙?。線下見面？風(fēng)險太大。剛準(zhǔn)備找個借口回絕——「見一面，」
她語速加快，帶著不容拒絕的急切，「我給你九十九萬。」九十……九萬？
我掏泡面調(diào)料包的手頓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數(shù)字，或者是她口誤。
這年頭陪玩行情這么好了？沒等我消化完這個數(shù)字，
她又拋出一個更重的炸彈：「如果你愿意假扮我男朋友一段時間，我再給你一千萬?！?/p>
一千萬?？諝夥路鹉塘恕６呏皇Ｏ聼崴畨毓距焦距降穆曧?，
還有我自己驟然加速的心跳聲。我看著手里那包價值三塊五的紅燒牛肉面，
又看了看鏡子里那張尚算英俊的臉，一時竟有些恍惚。有錢人的世界，
就是這么樸實無華且枯燥嗎？用一千零九十九萬，買我這個假男人去給她那個什么竹馬添堵？
這活兒……好像也不是不能接。三月末的滬市夜晚，依舊奢靡。外灘邊，
我站在一家奢侈品店外，玻璃幕墻映出我的倒影——黑色連帽衛(wèi)衣，洗舊的牛仔褲，
廉價運動鞋。這一身行頭，和“網(wǎng)絡(luò)男神”四個字實在不搭邊。但臉，是我的王牌。
多虧了這張雌雄莫辨的臉，縱然穿得再寒酸，也沒人會深究細(xì)節(jié)?；蚴抢咸熨p飯吃，
我作為女生，凈身高就有一米七五，再偷偷墊上內(nèi)增高外增高，一米八的個頭足夠唬人。
表面穩(wěn)如老狗，內(nèi)心慌得一批。網(wǎng)上男聲偽音是小菜一碟，現(xiàn)實里，真能瞞天過海？
對方可是滬圈大小姐，見多識廣，萬一一眼識破我這拙劣的偽裝，告我詐騙，別說千萬，
牢飯管夠。九十九萬的誘惑，一千萬的餅……富貴險中求，賭一把！我深吸一口氣，
第三次調(diào)整腰間那根不安分的茄子?！邦櫼?？”一道比耳機里更柔，更甜的聲音，
像摻了蜜糖，從身后飄來。我渾身肌肉瞬間緊繃，右手悄無聲息地從褲襠里的茄子上挪開，
裝作不經(jīng)意地攏了攏衛(wèi)衣下擺。這才緩緩轉(zhuǎn)身，擺出網(wǎng)絡(luò)上慣用的冷淡表情。
林雪兒站在幾步之外，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fā)隨意挽起，幾縷發(fā)絲垂落，
襯得脖頸愈發(fā)纖細(xì)白皙。香奈兒的連衣裙，愛馬仕的腰帶，梵克雅寶的四葉草手鏈，
腳上是Roger Vivier的方扣高跟鞋——每一件都閃爍著金錢的光芒。
我大腦瞬間宕機，只剩下人民幣嘩啦啦響的聲音。林雪兒也愣住了，
目光在我臉上逡巡：“你本人……和照片不太一樣?！蔽倚奶┝税肱摹?/p>
她白皙的臉頰浮起一層紅暈，聲音更輕了：“比照片……更帥。”大小姐，
土味情話適可而止。我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簾，低聲道：“謝謝?！薄翱?，
Speak Low的位子訂好了，我朋友們都在等?！绷盅﹥郝燥@僵硬地向我伸出手，
指甲上的珠光在霓虹燈下流轉(zhuǎn)，“一起過去？”我注意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緊張。猶豫片刻，
還是沒牽她的手，只微微頷首：“好。”我的疏離似乎讓她放松了些，
嘴角揚起一抹淺笑：“你和網(wǎng)上一樣，挺高冷的?！蔽覜]接話，只是放慢腳步，
配合她的高跟鞋節(jié)奏。所以，這算是蒙混過關(guān)了？但這才第一關(guān)。
Speak Low酒吧入口隱蔽，推開厚重的木門，仿佛進(jìn)入另一個世界?；璋档墓饩€，
慵懶的爵士樂，冰塊碰撞的清脆聲響，空氣中彌漫著昂貴的香水味和淡淡的酒精氣息。
“雪兒！”卡座中央，幾個衣著光鮮的年輕男女看到林雪兒，立刻熱情地招手?！拔铱?，
這就是你說的網(wǎng)戀男友？”一個短發(fā)女生率先發(fā)難，目光在我身上掃射，眼睛亮得像探照燈。
“這也太好看了吧！漂亮得簡直不像真人！雪兒，你金屋藏嬌藏得夠深??！
”——漂亮得簡直不像真人。林雪兒被朋友調(diào)侃得愈發(fā)羞澀，嗔怪道：“妍妍，別鬧了。
”她轉(zhuǎn)過身，向我輕聲介紹：“阿夜，這是宋蕙，我最好的朋友。那是宋凜，宋蕙的哥哥，
那邊是……”我默默記住他們的名字，禮貌地點頭示意。注意到那個染著紅發(fā)的宋凜，
從我進(jìn)門開始就一直盯著我，眼神帶著審視和懷疑?！奥犝f你還在上學(xué)？”宋凜突然發(fā)問，
語氣帶著一絲探究，“哪個大學(xué)？”“茳城大學(xué)。”我隨口編了個老家大學(xué)的名字。
“沒聽過?！彼蝿C毫不客氣地接話，“三本還是大專？”空氣瞬間凝固。我沉默不語，
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倒是林雪兒微微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不悅。宋蕙連忙出來打圓場，
拍了拍她哥的胳膊：“行了哥！又不是誰都跟你一樣非要考復(fù)旦。”這時，
服務(wù)生端來一輪酒，總算緩解了尷尬氣氛。林雪兒體貼地遞給我一杯，
給自己要了杯溫牛奶：“阿夜，這是這兒的招牌，嘗嘗看。”我接過酒杯，抿了一小口。
辛辣，苦澀，完全不是我的菜。高檔酒，果然欣賞不來?！八?，你倆是怎么認(rèn)識的？
”宋蕙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身體前傾，一臉興致勃勃?！翱取尹c了阿夜的陪玩。
”林雪兒略帶羞澀地笑了笑，指尖輕輕搭在我的手腕上，“發(fā)現(xiàn)他技術(shù)特別好，人也很好，
就慢慢熟悉了。”她指尖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顯然也在為這個謊言感到緊張?！芭阃?？”宋凜嗤笑一聲，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杯沿，
發(fā)出細(xì)微的摩擦聲，“雪兒，你什么時候開始玩這種東西了？”“有什么問題嗎？
”林雪兒的語氣依舊溫柔，但尾音卻微微上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刺耳。宋凜聳聳肩，
目光意味深長：“沒什么，只是覺得你變了，自從上次裴思恒……”林雪兒的表情瞬間僵住，
笑容凝固在臉上，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我不想聊這個人?！薄啊?。
”宋凜舉起雙手，表示投降，但眼神依舊銳利，再次看向我時，帶著明顯的敵意，
“我只是擔(dān)心你被渣男騙。”琥珀色的酒液在冰塊的浸泡下逐漸稀釋。
我的目光從杯中的冰塊移到宋凜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在林雪兒看不到的角度，
我對他露出了一個帶著幾分嘲諷的笑容。宋凜一愣，臉色瞬間漲紅，猛地站起身，
差點掀翻桌子，“你笑什么??？”宋蕙被她哥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不耐煩地皺眉：“哥，
你今晚怎么回事？一驚一乍的？要不是你之前信誓旦旦說對雪兒沒意思，
我都要以為你是嫉妒了呢?！薄澳銈兌紱]看見！”宋凜氣急敗壞地指著我，手指都在顫抖，
“他就是個綠茶男！”林雪兒下意識地看向我，眼神帶著一絲詢問。我早已收斂了笑容，
恢復(fù)平靜，微微歪著頭，眼中滿是無辜的疑惑：“什么？”“操！他在演戲！
”宋凜氣得咬牙切齒，“雪兒，你不能和這種人……”“夠了！”林雪兒第一次提高了音量，
語氣強硬，“這是我的選擇，宋凜哥，我希望你能尊重?！彼蝿C像被扼住了喉嚨，張了張嘴，
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他頹然地坐回座位，一把抓過酒杯，仰頭猛灌了一大口。“哎呀，
哥你少喝點，你酒量又不好……”宋蕙在一旁無奈地嘆氣。就在這時，
我感覺到腰間的茄子開始不安分地滑動，固定用的布條似乎松了。糟糕！要出大事！
我連忙借著抿酒的動作調(diào)整坐姿，試圖阻止這顆隨時可能掉落的“定時炸彈”。然而，
一切都是徒勞。茄子已經(jīng)徹底失控，布條滑落，它正義無反顧地向下墜落。該死，
貪小便宜果然要吃大虧，早知道就該買個專業(yè)點的假家伙。似乎注意到我略微蹙眉的小動作，
宋蕙關(guān)切地問：“你不舒服嗎？這里的酒度數(shù)有點高，新手可能喝不慣?！薄皼]事。
”我簡短地回答，然后轉(zhuǎn)向林雪兒，語氣自然地問，“洗手間在哪？”“我?guī)闳グ伞?/p>
”林雪兒立刻起身。“不用，指個方向就行?！蔽疫B忙阻止，
絕對不能讓她看到接下來的“慘狀”?！熬驮谀沁叄〕鲩T右轉(zhuǎn)走到盡頭就是。
”宋蕙熱情地指路。我感激地點點頭，盡量維持鎮(zhèn)定，一手看似隨意地按在腰間，
遮掩下滑的茄子，快步走向洗手間?？欤】?！快！新的問題又來了，我該進(jìn)男廁還是女廁？
站在分叉路口，我猶豫了半秒，瞥了一眼鏡子里男裝打扮的自己，
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推開了男廁的門。還好，沒人。我暗自松了口氣，
背心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了一小塊。那該死的茄子徹底掙脫了布條的束縛，
沉甸甸地貼著大腿內(nèi)側(cè)，墜墜欲落。我連忙兩手并用，一手死死攥住褲腰，
另一手悄悄按住褲管，試圖固定住那個不合時宜的玩意兒，腳步匆匆地沖向最近的隔間。
隔間的門剛被我推開一條縫，身后男廁厚重的大門“砰”地一聲再次被推開，
帶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和不加掩飾的敵意。宋凜大步流星地走了進(jìn)來，
皮鞋踩在地磚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在這空曠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拔?。”他的聲音不高，
卻帶著命令式的語氣。我的后背瞬間繃緊，腳步卻沒停，只想趕緊鉆進(jìn)隔間把門鎖上。
這鬼東西要是掉出來，我今天就得原地社死?！案阏f話呢！裝什么聾子？
”一只手猛地攥住了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宋凜顯然是動了真怒。
我被迫停下，身體僵硬，另一只手依然死死抓著褲腰，不敢有絲毫放松?！笆裁词?？
”宋凜的呼吸噴在我的頸側(cè)，帶著酒氣和怒火：“林雪兒家里很有錢，非常有錢。
比你這種窮地方出來的、想象力最豐富的時候能想到的還要有錢，懂了嗎？
”那玩意兒又往下滑了一寸，冰涼的表皮擦過我的皮膚。
我感覺自己的聲線都在發(fā)抖：“……懂了，可以放開我了嗎？我要上廁所?！薄澳悴欢?。
”宋凜冷哼一聲，攥著我的手卻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雪兒她很單純，從來沒談過戀愛，
最近她又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緒不太好，才會做出這種出格的選擇。
”他的語氣似乎緩和了一點，但更像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如果你只是圖錢，
我勸你趁早收手，對你我都好?！薄斑@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我心里的煩躁和恐慌幾乎要沖破臨界點，那茄子已經(jīng)滑到了膝蓋附近！
我用力試圖掙脫他的鉗制，“我現(xiàn)在急需上廁所，
你能不能別像個變態(tài)一樣堵在廁所隔間門口？！”“變態(tài)？
”這兩個字像是點燃了宋凜最后的理智，他猛地加大力氣，將我整個人拽得轉(zhuǎn)過身來，
面對著他。距離驟然拉近，我甚至能看清他因憤怒而微微充血的眼睛，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
“操！你他媽算個什么東西！一個長得稍微能看點的鄉(xiāng)巴佬而已，在我面前狂什么狂??！
”他的指甲幾乎要摳進(jìn)我的肉里，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他逼近一步，
眼神兇狠：“你……”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我清晰地感覺到，
大腿上那個累贅終于完成了它的自由落體運動，順著褲管內(nèi)側(cè)一路下滑。
宋凜的目光下意識地隨著我瞬間僵硬的表情往下移，落在了我那條不自然鼓起的褲腿上。
他先是一愣，隨即表情變得極其古怪，像是看到了什么難以理解的東西。
“你的……褲子里……那是什么？”他的話音未落，那個光滑的、紫色的、圓滾滾的東西，
終于不堪重負(fù)，“噗”一聲輕響，從我的褲腳管里探出了圓潤的頭。空氣仿佛凝固了。
宋凜的表情從憤怒到錯愕，再到一片空白，最后定格在難以置信的震驚上，嘴巴微微張開，
足以塞進(jìn)一個雞蛋。我腦子嗡的一聲，什么理智、偽裝、計劃全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急火攻心之下，我一把抽出褲腿里那罪魁禍?zhǔn)?，不由分說地朝著宋凜的腦袋狠狠砸去！
“死gay，滾啊！”第2章我洗完手回到卡座時，林雪兒正側(cè)著身和宋蕙閑聊。
但她明顯心不在焉，琥珀色的眼眸不時飄向酒吧大門的方向，像在等誰。
——等那個叫裴思恒的，我猜。她提過幾次，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期待。見我回來，
林雪兒愣了一下，眼神飄忽，似乎差點忘了我這個剛上任幾小時的「男朋友」還存在。
她忙收回視線，擠出一個略顯生硬的微笑：「阿夜，你回來了，沒事吧？」我搖搖頭，
順手理了理剛才有點歪的褲腿，還好，看不出什么痕跡。宋蕙也探頭看向我身后，有點緊張，
「我哥呢？他沒為難你吧？剛才你去廁所后他非要跟過去，攔都攔不住，
我又不好真的把他綁在座位上……」我還是搖頭，表情盡量平靜。宋蕙松了口氣，
又忍不住嘆氣，「唉，我哥他人其實不壞，就是太緊張雪兒了，從小拿她當(dāng)親妹妹，
保護(hù)欲強得有點過頭?！埂赴⒁梗蝿C哥他……有跟你說什么嗎？」林雪兒小心翼翼地問，
眼神閃爍不定，像怕聽到什么壞消息?！笡]說幾句。」我坐回她身邊，
拿起之前那杯沒喝完的飲料，「就是一些……男人之間的尋常交流。」
不待林雪兒臉上的憂心更甚，我看著杯子，語氣平淡地補充：「不過他好像喝多了點，
我出來的時候，他還趴在馬桶邊上吐得厲害。希望他沒事吧?！?/p>
——但愿他被我那一下物理超度砸得睡個好覺，醒來后除了頭疼，最好什么都別記得。
尤其是那根立功的茄子。聽我這么一描述，林雪兒和宋蕙對視一眼，都顯得挺意外。
宋蕙夸張地扶住額頭，臉上混合著尷尬和無奈，明顯為自家哥哥的酒品和后續(xù)行為感到丟臉，
「我就知道！早說他那點破酒量就別逞強了，還非要喝！哎，不行，
我還是得去洗手間看看他，可別真掉馬桶里淹死，那我明天就成獨生女了。」
她動作麻利地站起來，順手抓了旁邊卡座一個認(rèn)識的男性朋友當(dāng)幫手，
臨走前還不忘回頭對林雪兒擠眉弄眼，壓低聲音：「今夜還很長，
你們小情侶慢慢聊哦~注意分寸！」被她的暗示弄得臉頰泛起紅暈，林雪兒有些手足無措，
只好又遞給我一杯新的飲料。這次是藍(lán)色的，在酒吧燈光下像融化的寶石，很漂亮。
林雪兒自己則拿起她的那杯牛奶，輕輕碰了碰我的杯子：「阿夜，謝謝你今天能來?！?/p>
我啜了一口那漂亮的藍(lán)色液體，冰涼帶著甜意，還有點微弱的氣泡感，
比剛才那杯寡淡的玩意兒好喝多了。「不用謝?！刮也唤趾攘艘淮罂?，
冰爽的感覺稍微壓下了先前那點驚魂未定的燥熱，才接著說，「拿錢辦事而已。」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直白，林雪兒臉上的紅暈褪去些許，唇角的弧度也僵了一下。但緊跟著，
她的目光倏地越過我的肩膀，直直地定在了遠(yuǎn)處某個點上。林雪兒的表情瞬間變了，
整個人都繃緊了，像一尊剛被風(fēng)吹干的泥塑，眼神里有光亮起，
又迅速被某種更復(fù)雜的情緒覆蓋。我順著她的視線回過頭，只見一對男女正從正門走進(jìn)來，
像一陣?yán)滹L(fēng)吹散了酒吧里溫暖而喧囂的空氣。男生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熨帖干凈，
沒有一絲褶皺，樣貌是那種很受小女生歡迎的干凈類型，
氣質(zhì)帶著一種與這奢靡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清冷感。他眉頭微微蹙著，
似乎對這里的環(huán)境很不適應(yīng)，或者說，很不情愿來。而他身旁的女生，
一頭染成奶茶色的長卷發(fā)披散著，穿著露肩的粉色連衣裙，妝容精致，看起來嬌俏可愛。
她正好奇地四處張望，大眼睛里是掩飾不住的新奇和驚嘆，與男生的冷淡形成鮮明對比。
「誒，那不是林家從小資助的那個裴思恒嗎？他身邊的女生是誰啊……看著挺親密?！?/p>
鄰座有人壓低聲音開始竊語，八卦的目光不時瞥向林雪兒這邊，帶著探究。
林雪兒卻只是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反復(fù)整理著自己本就十分整齊的裙擺。
又在原地多坐了幾秒，她才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動作還是顯得有些倉促和僵硬，「思恒，
這邊?！古崴己愕囊暰€終于落了過來，淡淡掃過我們這個卡座上的眾人，目光沒什么溫度，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然后才邁步慢慢走來。那表情，那姿態(tài)，活像被押赴刑場的良家婦男。
見狀，我眉梢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隔著幾步遠(yuǎn)的距離，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他。
長得……還行吧，但沒我?guī)?。個子目測跟我差不多，但我今天墊了內(nèi)增高，所以還是我高點。
就是那股子清冷勁兒，裝得挺像那么回事。兩人走近，
我才注意到那個裴思恒手里還拎著一個樸素的小紙袋子，看起來跟周圍的環(huán)境更加不搭。
「……生日快樂?！顾叩阶狼?，停下腳步，將那個小袋子遞給林雪兒，聲音沒什么起伏。
林雪兒的雙眸卻在剎那間被點亮了，像有星辰墜落，她連忙伸出雙手接過那個小袋子，
聲音都帶著顫：「謝謝你！思恒，我很喜歡！」連里面是什么都沒看，就直接表達(dá)了喜愛。
隨后，像是才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有些過度，林雪兒臉頰重新染上紅暈，輕咳一聲掩飾。
她找補似的轉(zhuǎn)向我，介紹道：「阿夜，這是裴思恒。思恒，這位是顧夜，我的……男朋友?！?/p>
「男朋友」三個字從她嘴邊輕輕滑出，帶著一絲刻意的強調(diào)，
卻又藏著點不易察覺的虛弱和試探。裴思恒聞言，目光短暫地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
那眼神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然后很快就移開了。
臉上依舊看不出什么明顯的情緒波動——直到旁邊一只粉嫩的小拳頭輕輕錘在他的手臂上。
「裴學(xué)長你也太過分了！」這嬌嗔的一聲，不僅讓裴思恒愣了一下，
連林雪兒臉上剛剛浮現(xiàn)的、帶著點羞澀的笑容也瞬間僵住了。
「你怎么能忘了告訴我今天是林小姐的生日呢？害得我什么都沒準(zhǔn)備，
兩手空空地就跟著你過來了！這多失禮?。 鼓莻€叫尤潁潁的女孩又嬌嗔地錘了裴思恒幾下，
這才轉(zhuǎn)向林雪兒，身體微微前傾，不停地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林小姐你好，我叫尤潁潁，
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禮物我下次一定會補給你的……」她那怯生生的模樣，
仿佛下一秒就會因為沒帶禮物而被林雪兒訓(xùn)斥得哭出來?！覆挥玫狼?，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裴思恒不悅地蹙起眉，語氣淡淡的，伸手?jǐn)r住還在不停道歉的尤潁潁，
「她不會計較這些的?！顾膊辉谝獗挥葷}潁捶打的地方，語氣帶著些許無奈和寵溺，
仿佛在安撫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而我敏銳地注意到，林雪兒捏在禮物袋上的手指緊了緊，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略顯蒼白。那句「她不會計較這些」，既是對尤潁潁的開脫，
也是對林雪兒的另一種定性?！媪盅﹥鹤隽藳Q定，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仿佛她只是一個擺設(shè)?，F(xiàn)在我大概明白林雪兒為什么要花錢雇我來假扮她男朋友了。
我向來是個敬業(yè)的打工人，于是順勢站起身，打破這尷尬的局面：「你說的對?！?/p>
然后自然地抬起右手，輕輕地攬上林雪兒的肩膀?！肝覀冄﹥合騺硇男貙拸V，
才不會和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計較呢?！沽盅﹥旱纳眢w微微一顫，肩膀僵硬了一下，
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帶著詫異，微微仰起頭望向我。我對她抿出一個帶著安撫意味的淺笑，
順勢攬著她的肩膀，讓她重新坐回座位上。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干我們這行的，
別的本事不敢說，察言觀色和危機公關(guān)絕對是基本功。游戲里如此，現(xiàn)實中更是如此。
裴思恒終于把目光真正地投向了我，眉頭蹙得更緊了，似乎對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朋友」
充滿了審視和不滿。而尤潁潁則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望向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又帶著點探究。這也是林雪兒第一次見我露出笑容，她怔了片刻，似乎有些不適應(yīng)，
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輕聲說：「思恒，還有這位……尤小姐，
你們也坐下吧，今晚就是朋友們隨便聚一下，大家不用拘束?！古崴己忝蛑浇?，
沒有回應(yīng)林雪兒的話，只是默默地為尤潁潁和自己拉開椅子，動作禮貌而疏離。
但他挺直的背脊和緊繃的下頜線，卻暴露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不自在和抗拒。
服務(wù)生適時地走過來詢問點單，尤潁潁掃過酒單上那些昂貴的價格，顯得有些局促，
怯怯地說：「那個，我不太懂這些……隨便來點什么都可以?！埂杆槐戎??！?/p>
裴思恒干脆地替她做了決定，神色不卑不亢，語氣平靜，「我只要一杯檸檬水就好。」
這樸實無華的選擇，在這奢靡的酒吧里，倒讓我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我不由得多看了裴思恒一眼，想看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但他似乎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從頭到尾都沒再給我一個眼神?！杆己悖銈兛梢渣c些別的，今晚我請客……」
林雪兒也忍不住開口，試圖緩和這尷尬的氣氛。她聲音很輕柔，
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討好和卑微，仿佛生怕惹對方不高興。「謝謝，不需要，
我本來就不想來這種地方，所以沒必要消費?！古崴己愕卮驍嗔怂脑?，這份疏離，
即使被禮貌的外殼包裹著，也依然尖銳得讓人無法忽視。林雪兒的肩膀微微一顫，
似乎終于有些忍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她捂住嘴，猛地站起身，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抱歉……我去趟洗手間?！埂肝遗隳阋黄鹑ィ 褂葷}潁立刻熱心地跟了上去，
臉上帶著關(guān)切。一時間，卡座的這個角落只剩下我和裴思恒兩個人，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其余的人也像是聞到了修羅場里濃烈的火藥味，
紛紛裝作聊得十分投入，眼神卻時不時地往我們這邊瞟，生怕被卷入這場無形的戰(zhàn)爭。
大小姐不在，我也沒必要再端著「男朋友」的架子，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
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酒杯，輕輕品著杯中的藍(lán)色液體，就差再點上一根煙，裝個深沉了。
裴思恒的余光因此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帶著某種審視和探究的意味。我干脆轉(zhuǎn)過臉，
直接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微微勾起，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問道：「怎么，好看嗎？」
冷不防地對上我的正臉和帶著笑意的視線，裴思恒的表情僵了一下，
宛若一只在黑夜里突然被遠(yuǎn)光燈晃到眼睛的兔子，顯得有些無措?！浮埂改悴徽f話，
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了。」默認(rèn)他沒認(rèn)出我其實是個女生?！浮銈兘煌嗑昧?？」
裴思恒突然問，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杯沿抵在唇邊，我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灌下一口酒，答得干脆：「關(guān)你屁事？」裴思恒眉目間的冷霜更重了，
眼底終于起了明顯的波瀾：「你的禮儀教養(yǎng)，跟你這身打扮倒是挺配?！?/p>
我慢條斯理地放下空酒杯，杯底在桌面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酒精順著喉管滑下，
留下滾燙的軌跡?！缚偙饶承┛坑绣X人資助才能坐在這里的學(xué)生強點?！刮页读顺蹲旖牵?/p>
露出一個算不上友善的笑，「罵人都帶著股揮之不去的窮酸氣。」
裴思恒的目光徹底鎖定在我臉上，
銳利得像要刮下一層皮：「林雪兒前段時間經(jīng)常點的那個男陪玩，是你吧?！?/p>
他幾乎是肯定句?！改悴??！刮矣纤囊暰€，語氣平靜，但挑釁意味十足，「有意見？」
「我沒有意見?！古崴己愣⒅遥骂M線繃得死緊，「但林家會有。林家是什么門第，
你心里清楚。你覺得你一個靠打游戲哄女孩子開心的陪玩，能在這條路上走多遠(yuǎn)？」
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陰影，顯得有些猙獰。我嗤笑一聲，
身體向后靠進(jìn)柔軟的沙發(fā)里：「這話，你不如留著問問你自己。」
裴思恒眼中閃過一絲被戳中的惱意：「不要轉(zhuǎn)移話題。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
林雪兒是真的喜歡你吧？」他聲音更冷了，「她不過是在利用你，想讓我吃醋而已。」「哦，
原來你這么清楚啊?！刮夜首黧@訝地挑眉，「既然這么清楚，
那你今天還帶著你的小學(xué)妹過來，是演給誰看呢？就這么急著證明你一點都不在乎？」
裴思恒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隨即又強行恢復(fù)了冷靜：「我和尤潁潁只是同一個實驗室的，今天是她沒見過這種場合，
拜托我?guī)齺硪娮R一下……」「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刮覕[擺手，
一副“我信了你的鬼話”的表情，徹底懶得聽他那套蹩腳的解釋。大概是我的態(tài)度過于敷衍，
裴思恒的不悅幾乎要溢出來：「聽著，我不管你是誰，
也不管你和林雪兒之間到底是什么交易，我勸你最好趁早收手。」「否則？」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阜駝t你會后悔?！古崴己憷淅涞?，「林家的大門，
不是你這種人能踏進(jìn)去的?！刮逸p笑出聲，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那你呢？
你現(xiàn)在不也算半只腳踏進(jìn)來了嗎？靠著雪兒的關(guān)系?！?/p>
裴思恒的臉色瞬間冷得像冰：「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收斂了笑容，
直視他的眼睛，「我猜，你明明對林雪兒有感覺，卻因為那點可憐又可笑的自尊心，
死活不肯承認(rèn)?，F(xiàn)在看到她身邊有了別人，又開始坐立不安，忍不住跳出來刷存在感了。」
裴思恒的臉色由白轉(zhuǎn)青，放在膝蓋上的十指用力攥緊，指節(jié)根根分明：「你懂什么？」
「懂的比你想象的多那么一點點?！刮页词珠g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比如說，
林雪兒為了你，已經(jīng)偷偷難過很久了?！古崴己阆袷潜贿@句話釘在了原地，愣住了。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什么，但洗手間的方向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打斷了他。
宋蕙攙著林雪兒走了回來，林雪兒的臉色依舊蒼白，眼神有些空洞。尤潁潁跟在后面，
表情像是受了不小的驚嚇，眼睛睜得溜圓。而在她們之后，
是之前被宋蕙抓去問話的那個男性朋友，
此刻正吃力地架著一個腳步虛浮、頭發(fā)染得像紅毛丹一樣的家伙。我隨意地一抬頭，
視線正好撞進(jìn)一雙帶著明顯醉意，卻又異常清亮的眼睛里。我的表情瞬間僵住。搞什么飛機？
被我用一根茄子精準(zhǔn)放倒的紈绔子弟，怎么偏偏這個時候醒了？還被他朋友給扛回來了？
這位大少爺現(xiàn)在醒了，天知道他記不記得剛才廁所里那點破事，又會捅出什么簍子來。
宋凜被朋友半扶半拖地弄到卡座邊，走路搖搖晃晃，但那雙眼睛跟裝了雷達(dá)似的，
始終沒從我身上挪開。我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心里警鈴瘋狂拉響：他媽的，之前廁所里那檔子事他還記得多少？
我女扮男裝這事他是不是已經(jīng)看穿了？別啊大哥！宋蕙用力把她哥按在沙發(fā)上，
嘴里不停抱怨：「哥！喝點水，趕緊給我清醒一下！你說你怎么回事，
喝那么點酒就能醉成那樣，直挺挺躺在地上，嚇?biāo)牢伊耍疫€以為你嗝屁了呢！」
宋凜額角那道被茄子砸出來的淺淺紅痕還沒消退，他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眼神掃過我，
又看向別處：「我不是醉倒的。好像……是有人在廁所里用什么玩意兒砸了我后腦勺一下?！?/p>
我心頭猛地一跳，手指下意識地扣緊了沙發(fā)扶手。「什么玩意兒？！」宋蕙立刻炸毛，
音量拔高了好幾度，「這地方還有人敢動手打人？誰啊？哥你看見了嗎？不報警等什么呢！？
」「用不著?！顾蝿C擺擺手，語氣倒是挺平靜，也沒看我，「大概是我喝多了走路不穩(wěn)，
擋了人家的路，或者嚇到人家了。不是什么大事，沒必要叫警察來，掃了大家的興。」
他轉(zhuǎn)而看向裴思恒，態(tài)度自然了許多：「聽說你最近在搞什么實驗室項目？怎么樣，
前景如何？」裴思恒面對宋凜，緊繃的姿態(tài)明顯放松了一些：「還行，
目前在研究一種新型的生物降解材料?！箍墼诜鍪稚系氖种妇従徦砷_，我狐疑地抬起眼皮，
偷偷觀察宋凜。就這？這就完了？他為什么不直接指認(rèn)我？還是說……我其實沒暴露？
畢竟那會兒他也喝得不少，燈光又暗，
說不定真沒看清我手里那根“兇器”到底是個啥玩意兒。然而，我這口氣還沒完全松下去，
就感到腳踝處傳來一陣異樣的觸感。我猛地低頭看向桌子底下，
正對上宋凜那雙锃亮的皮鞋尖，此刻正有意無意地、輕輕地蹭著我的運動鞋側(cè)面。操。
我倏地抬頭，宋凜卻又像個沒事人一樣，根本沒在看我，正和裴思恒聊著什么材料。
他這動作……是在試探我？還是……單純的耍流氓？媽的，難道我那一茄子威力這么大，
直接把他的性取向都給抽得拐彎了？？爹啊，這劇情走向有點驚悚。我渾身一個激靈，
迅速把腳縮了回來，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了又忍，實在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
我湊到林雪兒耳邊，壓低聲音說：「我去抽根煙?！瑰X難掙，屎難吃，先溜為敬，
抽根煙壓壓驚。林雪兒溫順地點點頭，眼神依舊有些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來到外面相對安靜的吸煙區(qū)，我從皺巴巴的煙盒里抽出一支煙，叼在嘴里，摸了摸口袋，
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帶打火機。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回去拿的時候，
宋凜那陰魂不散的聲音就在背后響了起來，帶著一絲懶洋洋的調(diào)笑?！刚一鹉兀俊?/p>
一枚質(zhì)感很好的銀色Zippo打火機遞到了我面前，不等我反應(yīng)，“咔噠”一聲，
火苗竄起，不由分說地湊近了我嘴里的煙?；鸸馓S，映亮了他帶笑的眼睛，
那眼神專注地停留在我的臉上，像是在研究什么稀有物種?！改愕降资裁磥眍^？」他問，
聲音比剛才在卡座里低沉了不少?！戈P(guān)你屁事?！刮椅艘豢跓?，含糊地回答，
連裝都懶得裝了，渾身上下寫滿了抗拒。煙草的尼古丁稍稍安撫了我緊繃的神經(jīng)，
也讓我的聲音聽起來更沙啞了幾分。宋凜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我的惡劣態(tài)度，
反而低低地笑了一聲：「剛才在洗手間，我后腦勺確實挨了一下，疼倒是不怎么疼，
就是有點懵。清醒過來就記得一個模糊的影子——你當(dāng)時手里好像拿著個東西，長條狀的?！?/p>
他微微歪著頭看我，眼神里帶著探究，「那是什么玩意兒？」我的心跳瞬間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