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結(jié)局一年后。南城。初春的風(fēng)依舊帶著料峭的寒意。城郊一處環(huán)境清幽的墓園里,
新添了一座墓碑。黑色的碑石上,只簡單地刻著“陸銘修”三個字。沒有墓志銘,
沒有生平簡介,甚至沒有照片,冷硬而孤寂。沈念安穿著一身素凈的黑色羊絨大衣,
圍著厚厚的圍巾,獨自一人站在墓碑前。她的腿傷在顧懷深遍尋名醫(yī)和精心照料下,
幾乎恢復(fù)如初,只留下了一道極淡的疤痕。她手中沒有花,只是靜靜地站著,
看著碑上那個名字。風(fēng)拂過她的長發(fā),帶著墓園特有的清冷氣息。一年前那場混亂的婚禮后,
陸銘修被緊急送醫(yī)。胃癌晚期加上急怒攻心導(dǎo)致的大出血,讓他的身體徹底崩潰,
雖然用最頂級的醫(yī)療手段勉強維持了一段時間,但終究回天乏術(shù),在一個寂靜的深夜,
他永遠地閉上了眼睛。他留下了一份詳細的遺囑,
除了將部分財產(chǎn)留給一直忠心跟隨他的助理陳宇,其余所有身家,包括陸氏集團的部分股權(quán),
都按照那份“新婚賀禮”的協(xié)議,轉(zhuǎn)入了沈念安名下。那筆百億資產(chǎn),沈念安最終沒有退回,
也沒有動用。她委托顧懷深,以陸銘修的名義,
成立了一個專注于胃癌早期篩查和研究的基金會,這大概是她能為這段荒誕糾纏的過往,
畫上的最體面的句號。顧懷深曾問過她要不要回南城看看,她一直沉默。直到今天清晨,
她看著窗外北城初春的暖陽,忽然說:“懷深,我想回一趟南城?!鳖檻焉顩]有多問,
只是輕輕擁住她:“好,我陪你。”“不用?!鄙蚰畎矒u搖頭,“我自己去。很快回來。
”此刻,站在這座冰冷的墓碑前,沈念安的心情異常平靜。沒有恨,沒有怨,沒有悲傷,
甚至沒有一絲波瀾。陸銘修這個人,連同他帶給她的所有痛苦、屈辱和那場錯付的深情,
都早已在時光和顧懷深給予的溫暖里,化為了灰燼。
她想起很多年前那個穿著洗得發(fā)白校服裙的自己,在廢棄工廠外偷偷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