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考古隊在撒哈拉沙漠遭遇沙暴,意外闖入禁地。他們發(fā)現一座金字塔遺跡,
石壁上刻著從未見過的象形文字。當晚,守夜的隊員發(fā)現石像在月光下移動。
隨著遺跡的深入探索,他們發(fā)現這些石像是被某種古老生物科技改造的戰(zhàn)士。
當考古隊試圖帶走一塊刻有生物密碼的石板時,所有石像的眼睛突然亮起紅光。
整座遺跡開始震動,沙丘下爬出數千名身披石甲的士兵。
隊長在逃亡中發(fā)現父親二十年前的筆記,上面寫著:“軍團蘇醒之時,便是人類末日之始。
”風暴以山崩之勢推進。沙粒不再是風中的塵埃,
而是凝聚成一面接天連地的、咆哮翻涌的赤褐色高墻,以毀滅一切的姿態(tài),
朝著渺小的吉普車碾壓過來。天空在剎那間被吞噬,白晝淪陷為混沌的黃昏。太陽,
那個幾分鐘前還在無情灼燒一切的白色火球,此刻連一絲掙扎的光暈都無法透出,
徹底消失在沙暴的巨口之中。“穩(wěn)??!穩(wěn)住方向!
”艾莉亞·斯特林的喊聲在吉普車狹窄的空間里撞出回音,
幾乎被引擎的嘶吼和車外鬼哭狼嚎的風聲撕裂。她雙手死死攥住方向盤,
指關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吉普車像一頭被巨浪拋擲的破船,
在起伏不定的沙丘間瘋狂顛簸、甩尾。每一次車輪碾過松軟的流沙,車身都猛烈地一沉,
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沙海無情吞沒。車窗玻璃被密集的砂礫抽打得噼啪作響,
細密的裂紋蛛網般蔓延開來。視野完全被旋轉的、磨砂般的沙霧填滿,
只剩下儀表盤上閃爍的紅色故障燈,像垂死生物的眼睛,
固執(zhí)地提示著方向傳感器失效的噩耗?!胺较蚋小瓉G了!”副駕駛座上,
卡里姆·巴希爾的聲音帶著一種沙漠老狼特有的沙啞和冷靜,即使在如此絕境下,
也并非完全的慌亂。他古銅色的臉龐緊繃著,汗水混著沙塵淌下深刻的溝壑,
目光銳利如鷹隼,卻也只能徒勞地穿透那堵移動的沙墻。他伸出粗糙的手指,
用力抹去導航屏上覆蓋的沙塵,屏幕閃爍了幾下,最終徹底熄滅,只余一片絕望的漆黑。
“衛(wèi)星信號……徹底沒了!”后座傳來一聲壓抑的呻吟。
年輕的攝影師本·卡特蜷縮在座位里,臉色慘白如紙,
嘔吐物的酸腐氣味彌漫在小小的車廂內。他緊緊抱著自己昂貴的相機包,
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吧系郯 覀儭覀儠粫彼穆曇舳兜貌怀蓸幼?。
“閉嘴,本!”艾莉亞厲聲打斷他,聲音穿透風暴的嘶吼,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她猛地一打方向盤,吉普車險之又險地避開一個陡然出現的巨大沙坑,車輪在邊緣擦過,
激起漫天沙塵。車身劇烈傾斜,幾乎側翻,艾莉亞咬緊牙關,
憑借肌肉記憶和本能將方向硬生生扳回。她不能分神,更不能被恐懼吞噬。
迅速瞥了一眼掛在后視鏡下的那個小小的、磨損嚴重的皮質羅盤——那是父親留給她的遺物。
指針在劇烈震顫中,頑固地指向一個方位。
一個與她腦海中那份同樣被摩挲得發(fā)黃變脆的、父親二十年前手繪的潦草地圖上,
某個被紅筆重重圈出的、標記著“未知區(qū)域”的坐標點高度重合的方向?!案业牧_盤!
”她嘶喊,聲音因用力而撕裂,“西北!偏左一點!卡里姆,看住它!
”卡里姆的目光立刻鎖定了那枚在劇烈晃動中頑強保持指向的青銅指針。
他像一頭經驗豐富的沙漠獵犬,瞬間理解了艾莉亞的意圖。沒有多余的疑問,
只有絕對的信任和同步的行動?!懊靼?!”他吼著,身體前傾,
鷹隼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釘在羅盤上,
每一次指針的細微偏轉都通過他簡短、精準的指令傳遞到艾莉亞手中:“左!再左一點!
穩(wěn)住!右!回一點!”引擎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咆哮,
每一次換擋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吉普車在卡里姆的導航和艾莉亞的操控下,
與身后那堵吞噬一切的沙墻進行著絕望的賽跑。沙粒抽打在車身上,發(fā)出冰雹般的密集聲響。
本在后座緊閉雙眼,嘴唇無聲地翕動著,祈禱早已被風沙撕碎。時間失去了刻度,
每一秒都被恐懼和顛簸拉得無比漫長。就在引擎的嘶鳴聲開始帶上一種金屬疲勞的破音,
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罷工時,卡里姆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艾莉!
看前面!快看!”透過被沙塵模糊得如同毛玻璃般的擋風玻璃,艾莉亞艱難地望向前方。
那堵赤褐色的死亡之墻邊緣,就在他們即將被徹底吞噬的前一刻,
前方的混沌沙幕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短暫地撕開了一道縫隙。一座建筑!不,
那絕不僅僅是建筑。它龐大得超乎想象,像一頭從地心爬出的遠古巨獸,
沉默地蟄伏在沙海深處。巨大的三角形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那是金字塔的基座!
但它并非埃及金字塔那種光滑規(guī)整的幾何體。構成它的巨石每一塊都巨大得令人窒息,
表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風沙侵蝕的黑色硬殼,
呈現出一種非自然的、仿佛被高溫熔鑄后又凝固的奇特質感。巨石之間并非嚴絲合縫,
而是以一種極其粗獷、近乎狂暴的方式相互咬合、堆疊,巨大的棱角猙獰地刺向天空,
帶著一種原始而蠻橫的力量感。它的頂部并非尖銳的塔尖,
而是被某種巨大的、難以名狀的坍塌或破壞削平了,留下一個巨大而突兀的黑色平臺,
如同被斬首的巨人那沉默的斷頸。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這座龐大金字塔四周,
仿佛守衛(wèi)著陵墓的沉默哨兵,矗立著無數巨大的人形石像。
它們的身軀同樣覆蓋著那種奇特的黑色硬殼,姿態(tài)各異,有的拄著如同石柱般的長柄武器,
有的雙手交叉于胸前,有的則高舉著某種無法辨認的、形似權杖或巨斧的物體。
它們毫無規(guī)律地散落在金字塔底部的巨大沙坡上,如同被隨意丟棄的巨人玩具,
沉默地凝望著這片永恒的沙海。風沙掠過它們的身軀,發(fā)出嗚咽般的低鳴。
“老天……”本在后座掙扎著坐直身體,透過布滿裂紋的車窗,
失神地望著那座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這……這是什么鬼地方?
”卡里姆的眼神變得異常復雜,震驚、疑惑,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
他喃喃道:“從未見過……從未聽說過……沙漠的肚子深處,
藏著這樣的東西……”艾莉亞的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著,每一次搏動都帶著冰冷的回響。
父親的羅盤,父親的潦草地圖,那被重重圈出的“未知區(qū)域”……此刻,答案就在眼前。
它超越了所有已知的考古記錄,像一個被時光刻意掩埋的巨大謎團。恐懼并未消失,
但一種更強大的、近乎宿命般的召喚感攫住了她。父親最后消失的地方……很可能就是這里!
“進去!找背風處!”艾莉亞的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她猛地轉動方向盤,
吉普車咆哮著,如同離弦之箭,
沖向那座沉默金字塔底部一片相對平緩、被巨大石基和坍塌石塊半包圍的凹陷地帶。
這里仿佛是巨獸蜷縮時形成的一個小小庇護所。車輪碾過松軟的沙地,最后掙扎了幾下,
引擎發(fā)出一聲哀鳴般的喘息,終于徹底熄火。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只剩下風沙在車外、在金字塔那猙獰的巨石縫隙間,永不停歇地呼嘯、嗚咽。那聲音,
如同無數亡魂在砂礫間徘徊低語。吉普車像一頭筋疲力盡的困獸,
歪斜在金字塔基座巨大的黑色石塊形成的天然避風港里。引擎蓋下冒出最后幾縷不甘的白煙,
迅速被風沙卷走。車內的空氣悶熱、凝滯,混雜著汗味、沙塵味和本嘔吐物的酸腐氣息。
艾莉亞第一個推開車門。滾燙的沙粒立刻被風裹挾著撲打在她臉上,帶著粗糲的質感。
她瞇起眼,適應著昏暗的光線。風暴并未停歇,
只是被這龐大的金字塔和周圍的巨石陣暫時阻擋在外。頭頂的天空依舊是混沌的赤褐色,
但金字塔投下的巨大陰影形成了一個相對平靜的區(qū)域。風在這里打著旋,卷起小股的沙塵,
發(fā)出尖銳的哨音??ɡ锬肪o隨其后,他動作敏捷地跳下車,像一只回到熟悉領地的沙狐,
警惕而迅速地掃視著四周的環(huán)境——那些沉默的巨石、陡峭的沙坡、金字塔猙獰的基座輪廓。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那輛趴窩的吉普車上,眉頭緊鎖:“散熱器肯定廢了,方向傳感器也完了。
沒有零件,沒有工具,想靠我們自己修好它開出這片沙?!彼麚u搖頭,
古銅色的臉上刻滿嚴峻,“難如登天?!北咀詈笠粋€爬下車,腳步虛浮,臉色依舊蒼白。
他靠著一塊冰冷的黑色巨石,大口喘息著,眼神里充滿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揮之不去的恐懼。
“我們……現在怎么辦?困死在這里嗎?”他的聲音干澀沙啞?!跋劝差D下來,等風暴過去。
”艾莉亞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不容置疑。她走到車尾,費力地打開后備箱。
里面塞滿了他們的裝備:幾個沉重的帆布背包,
壺、急救包;幾捆繩索;幾把地質錘和刷子;還有本那巨大的、裝著昂貴相機的黑色硬殼箱。
“卡里姆,幫我把裝備卸下來,找個干燥點的地方。本,去車里把剩下的水都拿出來,
省著點喝。”卡里姆立刻上前幫忙,動作麻利。本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做了。
當艾莉亞從自己背包最里層,取出一個用多層防水油布和塑封袋精心包裹的筆記本時,
她的動作變得格外輕柔。封皮是磨損嚴重的深棕色皮革,邊角已經磨得發(fā)白起毛。
她小心翼翼地翻開,泛黃的紙頁上,
是她父親——羅伯特·斯特林博士——那熟悉的、剛勁有力的筆跡。
筆記中夾雜著潦草的素描圖、復雜的測量數據,
以及大段大段關于“未知沙漠文明”、“異常地質構造”、“可能的巨大遺跡”的推測。
其中一頁的角落,被紅筆用力地畫了一個醒目的圓圈,
旁邊是父親標志性的、帶著驚嘆號的批注:“驚人!與已知所有古文明建筑風格迥異!
巨石熔融態(tài)表面?非自然風化或侵蝕形成!”她的指尖輕輕拂過那行字,冰涼的觸感下,
似乎能感受到父親書寫時指尖的力度和那難以抑制的激動。她抬起頭,
目光投向眼前這座沉默的、散發(fā)著亙古蠻荒氣息的黑色金字塔。父親當年看到的,就是它嗎?
他最后消失的線索,是否就埋藏在這巨石迷宮之中?一種強烈的沖動驅使著她。
她把筆記本小心地貼身放好,拿起地質錘和強光手電,
對正在整理裝備的兩人說:“我去附近看看。卡里姆,你負責營地。本,你……休息一下,
恢復體力?!薄艾F在?”卡里姆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神銳利地看向她,“風暴還沒停,艾莉。
這地方……太詭異了。”“我知道?!卑騺喌穆曇艉芷届o,但帶著一種不容動搖的堅決,
“但風暴給了我們喘息的機會,也遮蔽了我們的行蹤。我必須弄清楚這是什么地方。
父親……他來過這里?!彼瘟嘶问种械氖蛛???ɡ锬烦聊藥酌?,他了解艾莉亞的性格,
更理解她尋找父親的執(zhí)念。他最終點了點頭,沒有勸阻,只是沉聲說:“帶上信號槍。
別走遠,就在這坡底范圍。有任何不對勁,立刻鳴槍,我會聽到。”“嗯。
”艾莉亞將信號槍插在腰后,緊了緊背包帶,
轉身走向金字塔基座那巨大斜坡的底部陰影深處。
卡里姆的目光追隨著她單薄卻異常堅定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巨大黑色石塊的拐角后,
才收回目光,繼續(xù)沉默地整理著裝備,只是動作比剛才更顯凝重。
金字塔的基座巨石龐大得超乎想象。艾莉亞走在其中,如同螻蟻穿行在巨人的骸骨堆中。
腳下的沙地覆蓋著一層黑色的細小顆粒,踩上去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
強光手電的光柱刺破昏暗,照亮了前方巨石的表面。靠近了看,
那覆蓋在巨石表面的黑色硬殼更顯詭異。它并非簡單的風化層或沉積物,
而是一種極其致密、光滑的物質,在光線下泛著一種類似金屬或玻璃的冷硬光澤。
手電光柱仔細掃過,艾莉亞的呼吸微微一滯。刻痕!在那些巨大的黑色石塊上,
布滿了深深的刻痕。不是壁畫,也不是浮雕。那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符號系統(tǒng)。
線條極其簡潔、硬朗,充滿了幾何感和力量感。三角形嵌套著銳利的菱形,
筆直的線段以精確的角度交叉、延伸,
構成復雜的網格結構;還有大量重復的、如同閃電或利爪般的抽象標記。
它們密密麻麻地覆蓋著石面,毫無規(guī)律可循,卻又隱隱遵循著某種難以理解的、冰冷的秩序。
沒有人物,沒有動物,沒有任何具象的表達,
只有這些冰冷、抽象、仿佛來自異度空間的幾何密碼。艾莉亞的心跳加速了。
她迅速拿出隨身攜帶的數碼相機,強忍著激動和一絲莫名的寒意,對著那些刻痕仔細拍攝。
咔嚓咔嚓的快門聲在風沙的嗚咽中顯得格外清晰。她伸出手指,
小心翼翼地觸摸那些冰冷的刻痕。指尖傳來的并非石頭的粗糲感,
而是一種異常堅硬、光滑、甚至帶著微弱電流般的奇異觸感,讓她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這……這到底是什么?”她低聲自語,聲音在巨石間顯得異常微弱。
這些符號完全跳出了她對古文字的所有認知框架。它們是文字?是星圖?
還是一種……她不敢深想的……某種未知文明的工程標記或能量符文?
就在她全神貫注拍攝一塊刻滿復雜嵌套三角形的巨石時,
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的反光。那反光來自上方。她猛地抬起頭,
手電光柱隨之射向金字塔斜坡更高處。光線穿透彌漫的沙塵,
照亮了那里矗立的一尊巨大石像的下半身。那石像的姿勢與坡底那些類似,
拄著一根形似長矛的武器。吸引艾莉亞注意的,是石像腳踝位置,
一塊大約巴掌大小、微微凸起的石板。那塊石板似乎沒有覆蓋那種黑色的硬殼,
在強光照射下,呈現出一種溫潤的、類似深色水晶或玉石的質地。更奇特的是,
它表面也刻著那種幾何符號,但符號的線條深處,
似乎隱隱流動著極其微弱、難以察覺的……暗紅色微光?如同凝固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