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集團最終還是沒能撐住。
在一個陰沉的下午,正式宣告破產清算。
消息傳出,韋國成受不住打擊,當場中風,被送進醫(yī)院搶救,雖然保住了命,卻也落了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偌大的韋家,徹底倒了。
只剩下韋今安一個人,面對滿地狼藉和上門催債的債主。
他像只過街老鼠,東躲西藏。
最后,他來到了天恒集團樓下。
他就站在大門對面,不來鬧,也不說話,只是站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旋轉門,像一尊絕望的雕像。
他等了我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第四天,我終于同意在公司的會客室見他。
他走進來的時候,我?guī)缀鯖]認出來。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fā)的韋家大少,此刻胡子拉碴,眼窩深陷,身上散發(fā)著一股酸臭味。
他看到我,再也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
他抱著我的腿,痛哭流涕。
“晚螢,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你讓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放過我爸,放過我們家吧?!?/p>
他拼命地磕頭,額頭撞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我厭惡地抽回自己的腿。
“韋今安,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之間還有感情可言?”
他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似乎還抱著一絲希望。
“難道沒有嗎?我們畢竟夫妻一場……”
我被他氣笑了。
“夫妻?你配嗎?”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真以為,我季晚螢會看得上你這種廢物?”
“我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
我平靜地告訴他,我們之間從來不是愛情,只是一樁交易。
當年,韋氏集團陷入危機,陸靜姝走投無路,找到了我病重的母親蘇婉。
她們是多年的手足閨蜜,她曾經救過我媽一命。
陸靜姝用韋氏10%的干股,和當年的恩情債,請求蘇家出手,同時希望我嫁給你,幫助你成長,未來接管韋氏。
我母親答應了。
我,也答應了。
這是我對母親,也是對陸靜姝的承諾。
“我嫁給你三年,不是因為愛你,只是在履行我的承諾。我忍受你的羞辱,你的背叛,你的那七個女人,都只是為了這個承諾?!?/p>
我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那是陸靜姝在去世前一天,偷偷打給我的電話里,留下的最后一段語音。
她的聲音虛弱又充滿了歉意。
“晚螢,對不起,是伯母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今安他……他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當年的協(xié)議,作廢吧。你走吧,去過你自己的人生,別再被他耽誤了?!?/p>
韋今安聽著錄音里自己母親的聲音,整個人都傻了,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我繼續(xù)說。
“我母親的那幅畫,是當年陸靜姝親自登門,懇求我母親為我們兩家所謂的友誼所作。那是她留給我唯一的遺物,也是我忍耐的最后底線。”
“而你,和你的女人,親手把它毀了?!?/p>
“你親手毀了你母親為你鋪好的路,你親手將你母親送上了死路,你親手砸碎了你家族最后的希望?!?/p>
我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韋今安,你今天的一切,與我無關?!?/p>
“全是你,咎由自取?!?/p>
他徹底崩潰了,抱著頭,發(fā)出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