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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簡直要被氣笑了，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搞封建社會那一套。
我直接在群里回復：“誰愛去誰去，我沒空陪你們演戲。”
發(fā)完我就退出了群聊。
可事情并沒有因此平息。
下午，我爸又打來電話，語氣沉重。
“晚晚，你大姑帶著嘉航回村里了，在祠堂門口跪了一天了，說你不回去，他們就不起來。村里好多人都去看了，對著你家老宅指指點點的，你爺爺氣得犯了心臟病，剛送去醫(yī)院。”
我心頭一緊。
“爺爺怎么樣了？”
“還在搶救，醫(yī)生說情況不太好?！?/p>
爸爸的聲音帶著哭腔，“晚晚，你......你就不能服個軟嗎？嘉航是你唯一的弟弟，你讓著他點怎么了？現(xiàn)在鬧得你爺爺都......”
“爸！”我打斷他，“是他們無理取鬧！那個游戲是假的！我怎么賠？我去搶銀行嗎？”
“那......那你好歹回來一趟，把事情說清楚??！你這樣躲著，別人都以為你心虛了！”
掛了電話，我煩躁地在屋里走來走去。
我知道，大姑這是在用親情和輿論逼我。
她知道我最在乎爺爺，也最怕家里人戳我脊梁骨。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喂，是陸晚女士嗎？”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我是‘神龍?zhí)熳稹?，嘉航的‘龍友’。我警告你，立刻滿足嘉航的所有要求，否則，我們‘神龍殿’三十萬龍友，將對你進行全面制裁！”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對方就掛了電話。
緊接著，我的手機、微信、微博、甚至是公司郵箱，開始被無數(shù)的垃圾信息轟炸。
“黑心表姐，還我航哥百億家產(chǎn)！”
“陸晚不倒，天理難容！”
“支持航哥，制裁陸晚！”
他們甚至P了我的遺照，和許嘉航的“神龍”游戲截圖放在一起，配文是：“凡阻我成神者，雖遠必誅！”
我渾身冰冷，握著手機的手不住地顫抖。
我意識到，我面對的，已經(jīng)不僅僅是兩個胡攪蠻纏的親戚，而是一群被游戲洗腦的瘋子。
“陸晚，你來一下?！盉組組長在茶水間門口截住了我。
他手里捏著個一次性紙杯，杯口都快被他捏爛了。
“公司內(nèi)部論壇，客戶投訴郵箱，你自己去看看。”
他把紙杯扔進垃圾桶，“現(xiàn)在客戶都在問我們，是不是準備進軍游戲產(chǎn)業(yè)，還開玩笑說要我們給個‘百億補貼’的折扣?！?/p>
我嘴里發(fā)苦，除了“對不起”，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揮揮手，像是趕一只蒼蠅。
回到工位，周圍的空氣都帶著點說不清的意味。
開機，屏幕亮起，兩個用系統(tǒng)紅筆刷出來的巨大字體幾乎灼傷了我的眼睛——賠錢。
我腦子嗡的一聲。
鼠標不受控制地亂點，我點開那個標注著“最終版”的項目文件夾。
空的。
回收站。
空的。
我熬了整整三個通宵才磨出來的策劃案，就這么消失了。
背后傳來壓低了的議論聲。
“完了，明天就得給甲方提案了，這下拿頭去??？”“我就說，她就是個掃把星，沾上就倒霉?！?/p>
我深吸一口氣，新建了一個文檔，準備從頭再來。
可手指懸在鍵盤上，就是敲不下去。
一個寒顫從尾椎骨竄上來。
許嘉航？他連Excel都用不明白，怎么可能精準地黑進公司內(nèi)網(wǎng)，刪掉我的文件？他的門禁卡和賬戶早就被注銷了。
他一個人，辦不到。
除非，有內(nèi)鬼。
我直接向行政部門申請，調(diào)出了辦公區(qū)的監(jiān)控錄像。
快進，拖動進度條，畫面定格在午休時間。
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溜到我的工位前，坐下，熟練地在我的電腦上操作了幾下。
起身時，他還特意左右張望了一下。
那張臉，我再熟悉不過。
李偉。
我一手帶出來的人，上個季度我才把他提拔成小組長。
許嘉航剛?cè)肼毮菚?，就是我把他塞進李偉手下，千叮萬囑讓他多照顧著點。
我把視頻存進手機，反復看了三遍。
胸口那股被網(wǎng)暴、被親戚逼迫的火，忽然就滅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得嚇人的平靜。
退讓沒用，講理也沒用。
桌角，那本“濱江壹號”的樓書，燙金的字體反射著天花板的燈光。
許嘉航不是想要嗎？那我就給他！
至于有沒有福氣消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