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鼻子灌下去一碗中藥。
我咂巴了下嘴，這藥真苦。
思前想后給聞羨打了個電話。
“阿羨，你能給我?guī)KAurora的栗子蛋糕嗎？就在琦霜醫(yī)院隔壁街，你回來時可以順道買一塊?！?/p>
“好。”聞羨應下來。
眼巴巴等到晚上十點，沒有等到心心念念的那抹甜，反而是聞羨劈頭蓋臉的責問。
“程慕，琦霜她喝了你的粥過敏了知道不？”
今早我熬了瑤柱百合粥，讓聞羨給琦霜也捎一份。
“她本來就腸胃不舒服，一喝下去就呼吸不過來，被推去急救?！?/p>
“你怎么這么粗心？”
“程慕，你大學的時候明明知道琦霜不能吃海鮮……”
“我不知道?！?/p>
我打斷他，“袁琦霜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不會記住她的偏好忌諱，我又……”
“沒有喜歡她?！?/p>
此言一出，我和他都愣住了，聞羨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只是一時情急?！?/p>
“你別多想，我先去洗澡了。”
我叫住他。
“聞羨，我的蛋糕呢？”
聞羨身影一頓，并未轉身。
“我忘記買了?！?/p>
“明天，明天我一定補上?！?/p>
第二天等聞羨上班后，我獨自一人前往探望琦霜。
琦霜似乎對我的到來并不吃驚，她柔聲安慰我。
“程慕，不要放心上，阿羨也只是緊張我?！?/p>
“你特意跑一趟，我怎么過意得去?！?/p>
“沒關系，我今天也是要過來看醫(yī)生的?！?/p>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我沒有繼續(xù)回答，只走神地盯著旁邊柜子上放著的紙盒，上面印著Aurora的logo。
琦霜察覺到我的視線，解釋道：
“阿羨昨天來看我，我提了一句這家店在網上蠻火的，尤其是抹茶口味，他就說隨手買了一塊，讓我先嘗嘗?！?/p>
“你也喜歡嗎？”
“你跟阿羨說一聲，他人這么好，肯定會買給你?！?/p>
“不必了?！?/p>
我垂下眼眸。
“我不喜歡吃甜的。”
醫(yī)院外的草坪放了幾張純白色的長凳，即使有陽光籠罩中，坐的人卻還是覺得冷。
好像喜歡上聞羨那一日，也是在寒冬。
許多大學生都怕早八，尤其是在大冬天，天還沒亮，凜冽的寒風拍在臉上割得人生疼。但對于我來說，有學上就是萬幸，其余都不是問題。
為了獎金我報了幾乎所有大大小小的比賽，其中有個歷史類相關的，需要翻閱舊資料。那日期刊室堆放了十幾大摞舊期刊，落著灰，還沒分類上架，我別無他法，只能照著清單，一點點地尋。
值班的師兄看見我穿梭在高大的書架，跑來跑去十幾趟，揚聲問：
“師妹，你找啥？”
“找文獻呢?！?/p>
師兄看見剛進館的某人，壞心眼地挑眉。
“聞獻，有人找你?！?/p>
我扶著大大的黑框眼鏡懵懂抬頭，撞見一雙清潤溫和的眼眸。
從此我去圖書館又多了一件事。
找文獻。
還有，找聞羨。
琦霜出院那日，聞羨去接她，給我來了個電話。
“程慕，琦霜說來我們家做客，你準備下飯菜?！?/p>
等他們到家時，我端出了四菜一湯。
只是聞羨看見湯里的魚頭時，對我皺了下眉。
我默默將湯挪到自己的位置。
飯桌上賓主交談甚歡，只不過沉默的我襯托得更像客人。
“程慕，怎么不說話？”
琦霜夾了一筷子蘑菇給我。
“你嘗嘗，味道還不錯?！?/p>
我默默把蘑菇撥到一旁，抬頭笑道。
“謝謝你喜歡我的廚藝。”
琦霜并不在意，轉頭挑起一個新話題。
“阿羨，近期能不能休假，德國現在是深秋，景色會很漂亮。還有史密斯教授的生日要到了，他一直想見下自己的網絡天才學生?！?/p>
飯桌陷入詭異的沉默，聞羨不動聲色地掀過話題。
“公司最近忙，再說吧?！?/p>
飯后琦霜很快就提出告辭，在聞羨取車的間隙，琦霜突然問道：
“程慕，當年打你的一巴掌，疼嗎？”
還沒等我回答，車子便駛到門口，琦霜坐進副駕駛，隔著車窗朝我禮貌一笑，點點頭，車子便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