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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被疼痛打斷。
大娘故意在我腰間狠狠擰了一把。
就像以前無數(shù)次她讓李嫂擰我那樣。
腰間的新傷舊患牽扯著,瞬間疼痛蔓延,我打了冷顫,條件反射想尖叫。
卻在不經(jīng)意間與世子視線觸碰,驚恐地低下頭,把痛苦吞咽了下去。
“阿玉這孩子,見到世子爺還不趕緊行禮!世子爺莫要見怪,都是我們教導(dǎo)無方!”大娘諂媚得連說話的語調(diào)都與平日不同。
我垂著頭,唯唯諾諾地施禮。
“你就是阿玉......”世子這話,他終于想起我來了嗎?
我呼吸一頓,猴頭發(fā)哽,眼眶瞬間紅了。
半月前,我像往常一樣,餓著肚子被大娘趕出來采藥。
走到山間遇到狼狽至極的世子,虛弱地向我求救,我便將懷里的半個餅子給他。
又采了藥草,將他受傷流血的腿腳包扎好,還把身上僅有的銅板都給了他。
“云月?!”他迷糊之間,拽住我的手腕。
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掙脫,還摔了個跟頭。
“我不是云月?!蔽铱此苷f話,便爬起來,抱著背簍跑走。
那時候我并不知道他是身份尊貴的世子。
只覺得他并不是壞人,我無法不救他。
后來我聽府里的下人咬耳朵,才知道他是康王府的世子趙云霄。
說他幾日前拿著印有沈記藥莊字眼的蘆葦紙找到沈府來,要找一個救他的姑娘。
聽說他見到了沈紫嫣,看到了她手臂內(nèi)的疤痕,以及一樣屬于康王的信物。
于是,他們便相認了。
至于那個救過他的姑娘,比起他的妹妹趙云月,也便是無足輕重了。
我以為,失去至親的那種感覺,我與世子是感同身受的。
自從軒兒死后,養(yǎng)娘不再待我那般好,甚至變得疑神疑鬼,神志不清。
養(yǎng)爹厭棄我,大娘和長姐變本加厲欺辱我。
我便開始掛念我的生父生母。
可是我的玉佩沒了。
我想或許世子可以幫我。
可那晚在沈府的家宴上,他并不記得我。
而如今,他終于知道我了。
當我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神色雖然很淡,但仍是帶著柔和與溫情。
和身邊這些與我一同生活這么多年的“家人”不一樣。
我失了神,一個趔趄險些在門檻摔倒。
世子及時伸出手拉了我一把。
滿是傷痕的手臂露出了一截,我還來不及抽回手,長姐就擠過來。
“阿玉妹妹,你身體嬌弱,可要當心一些!”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從世子手里拉出來,扶到大娘那邊。
大娘也順勢挽住了我的胳膊。
一副母慈子孝的溫馨畫面。
可誰也不知道,長姐偏過臉我瞥我的那一眼,帶著怎樣的輕蔑。
“阿玉妹妹,知道你們要來用膳,我特地起早,親自領(lǐng)著廚子準備的菜品,這些都是你愛吃菜,你看你太瘦了,要多吃點?!遍L姐笑吟吟地往我碗里夾了一塊紅燒肉。
我顫抖著夾起紅燒肉,慢慢地放進嘴里。
可剛咬一口,便吐了出來,止不住的惡心。
我仿佛聞到滿嘴豬糞味兒。
長姐眼淚汪汪地,表情委屈地看向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