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兒突發(fā)罕見病,急需三百萬進行基因治療,我拋下所有尊嚴求丈夫。
丈夫為了討白月光一笑,包下整個科技展覽館,逼我戴上他公司最新研發(fā)的VR頭盔,進行一場公開的恐懼挑戰(zhàn)直播。
我在虛擬實境中每堅持十分鐘,他就會投入三十萬。
而觀看直播的富豪們,可以隨意付費,增加我體驗的恐懼等級。
我在模擬的火海、深淵和無盡的蟲群中掙扎尖叫,直到精神崩潰。
臺下的賓客們卻在觥籌交錯間放聲大笑:
“沒想到顧總的太太這么有意思,這恐懼的反應,比頂級演員還真實?!?/p>
“顧總,介不介意我們也加點彩頭,看看嫂子能挑戰(zhàn)到什么極限?”
顧宸輕摟著懷中的白月光,語氣輕蔑:
“不過是我膩了的女人,有什么關系?”
“你們想玩就加碼,隨意玩。能讓安安開心,這點錢算什么!”
那些對話,通過電流清晰地傳入我的耳朵。
我的每一次顫抖和哭泣,都被高清攝影機捕捉,投放在展館中央最大的屏幕上,成了一場富人的狂歡。
為了湊齊救命錢,我只能忍受這一切。
可當我湊齊了三百萬后,女兒卻已經死了!
1
“慢點來,別一下子就把我的玩具玩壞了?!?/p>
顧宸品著紅酒,像看一場精彩的秀,對著操作臺旁的朋友們說。
他懷里的喬安安看著屏幕上崩潰的我,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阿宸,你為了我讓她做這種事,你家里的老爺子那邊會不會有意見?”
“怕什么,到時候就說是她自己缺錢,主動來求我,想用這種方式炒作自己?!?/p>
“安安你放心,臟水潑不到你和顧總身上?!?/p>
旁邊幾個科技新貴也跟著起哄。
“這女人夠拼的,為了錢什么都肯做?!?/p>
“呵呵,當初她嫁給顧宸的時候,還裝得一副清高模樣,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里。”
“現(xiàn)在還不是為了錢,像狗一樣在我們面前表演?!?/p>
朋友們聽了他的話,躍躍欲試地圍了上來:
“還是顧總手段高明,把這種女人治得服服貼貼!不過,你真不怕她跟你鬧離婚?”
顧宸一聽,哈哈大笑起來。
“離婚?她女兒的命握在我手里,她敢嗎?”
“你們盡情玩,誰要是玩得不夠盡興,今晚不準走!”
男男女女們聽到這話,更加興奮了:
“我來加碼!我最想看她被萬蛇吞噬的樣子了!”
“哈哈哈,把鏡頭拉近點,我要看清她臉上每一絲絕望的表情!”
污穢的話語不斷傳來,我的眼淚早已流干,心中只剩下麻木。
要不是躺在ICU的女兒,我又何必如此卑賤地跪在他們面前。
一個個付費的指令,讓我的虛擬世界變得更加恐怖。
他們甚至走上臺,在我耳邊描述著那些場景。
我被固定在體驗椅上,四肢動彈不得。
嘴里只能反復呢喃:
“顧宸,求求你,救救女兒......救救她......”
眼前的虛擬猛獸張開血盆大口,伴隨著一個男人油膩的喘息聲。
“太值了,能這樣折磨顧宸的女人,呵呵呵,這表情真夠勁!”
我拼命想掙脫,想讓自己從這場噩夢中醒來,換來的卻是電流的懲罰。
“賤人!還敢反抗?”
一個工作人員按照指令,將電流開到最大。
我的身體劇烈抽搐,幾乎昏厥。
我用盡最后的力氣,對著臺上的方向嘶喊:
“不要,顧宸,救我,求求你......”
2
我瘋狂地大叫,希望喚醒他一絲良知。
而他,正將一顆剝好的葡萄喂進喬安安的嘴里,溫柔地吻了上去:
“安安,今天你生日,我送的這場煙火秀,你喜歡嗎?”
喬安安摟住他的脖子,嬌媚地回吻:
“人家當然喜歡,可她畢竟是你法律上的妻子,還是別玩得太過火......”
“你知道的,我還想得到顧家爺爺?shù)恼J可呢?!?/p>
顧宸聽了,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我:
“她不過是當年用手段騙了爺爺,顧太太的位置,遲早是你的?!?/p>
“你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必顧忌我?!?/p>
此話一出,我如墜冰窟。
看著眼前再次變換的恐怖場景,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顧宸,你會后悔的!”
體驗結束后,我渾身濕透,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精神恍惚。
他們讓我體驗了整整三個小時的極限恐懼,還把剪輯后的影片,發(fā)到了各種私密的社交圈里。
我想就這樣死去,但一想到女兒,我只能咬破嘴唇,讓疼痛使自己清醒。
如果我倒下了,女兒就真的沒救了。
我顫抖著雙腿,披著一件工作人員扔來的外套,走向后臺的休息室。
剛到門口,就聽到里面顧宸和喬安安的喘息和情話。
他們毫不避諱,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存在。
我無視那些刺耳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沙啞的字句:
“你說過,只要我做到,就給我三百萬!”
顧宸停下動作,不耐煩地抓起桌上的平板電腦,朝我砸了過來。
我的額頭被砸開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模糊了我的視線。
“錢錢錢,你就這么愛錢?這么愛錢怎么不去賣!”
“呵呵呵,你是不是又跟爺爺告狀了?他才會......”
我聽了,氣得臉色慘白:
“顧爺爺是我的恩人,不準你侮辱他!”
“我拿這筆錢,是為了救我們的女兒!”
顧宸完全不信,眼里滿是鄙夷:
“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信你?”
“女兒好好地在醫(yī)院,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
現(xiàn)在的我和他說什么都是錯的,我只能握緊拳頭,再次重復。
“給我三百萬,女兒今天之內必須拿到藥,進行治療!”
他聽了,只是將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上面顯示著轉帳成功的頁面:
“想要密碼?跪下來,像條狗一樣求我!”
喬安安來了興趣,在一旁煽風點火:
“阿宸,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讓她學狗叫?”
跟著進來的幾個朋友聽了,立刻起哄:
“不是吧?這可太刺激了!”
“哈哈哈,快,開直播,我要把這千載難逢的畫面分享出去!”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別無選擇,只能屈辱地跪在他們面前。
“真是夠賤的,讓你跪你就真的跪?”
其他人似乎還嫌不夠,不知從哪里找來一個寵物項圈:
“當狗,怎么能沒有項圈呢?”
3
他笑著,親手將項圈扣在我的脖子上。
我的尊嚴被徹底踩在腳下: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女兒?!?/p>
我崩潰大哭,對著他磕頭哀求。
顧宸卻無動于衷,用腳尖挑起我的下巴,冷笑著:
“滾開,哭哭啼啼的,真特么晦氣!”
我滿臉淚痕,喉嚨痛得像被火燒。
“求求你,給我密碼,讓我去救孩子!”
顧宸正要開口,展覽館的經理慌張地跑了進來。
“顧總,外面來了好多記者,都在問顧太太為了錢直播體驗極限恐懼的事?!?/p>
在場的眾人聽了,只是聳聳肩,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而喬安安臉上閃過一絲不安,小聲嘀咕:
“阿宸,這可怎么辦?要是她對著記者亂說話,我們都會有麻煩。”
似乎想到了什么,顧宸眼珠一轉:
“讓記者進來,我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復!”
“這......”
“沒事,安安,你等著看好戲就行?!?/p>
安慰完喬安安,他轉頭對我冷冷一笑。
“你想要那三百萬的密碼,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我怎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咬著牙,點了點頭。
記者們被放了進來,長槍短炮瞬間對準了我:
“顧太太,請問您是真的為了錢,才自愿參加這場商業(yè)表演直播的嗎?”
“聽說您即將發(fā)表聲明,承認是自己行為不端,背叛了顧家,這是真的嗎?”
我緊咬牙關,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
我看向顧宸,他只是用口型對我說了兩個字:承認。
淚水奪眶而出,我艱難地吐出每一個字:
“是......是我自己犯賤,我為了錢,自愿參加的?!?/p>
“我對不起顧家,對不起阿宸,我背叛了他?!?/p>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甚至有激動的記者開始朝我扔礦泉水瓶和雜物:
“真惡心,我還以為你是什么豪門貴婦,原來不過是個為了錢什么都肯做的戲子!”
“呵呵呵,快滾出顧家!竟然給顧總戴綠帽子!”
“聽說她才是第三者,拆散了顧總和喬安安這對神仙眷侶。”
“靠孩子上位的,誰知道那孩子是不是顧家的種,搞不好是外面的野種!”
聽到他們把臟水潑到孩子身上,我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
我對著他們怒吼:
“你們怎么說我都可以,但不準傷害我的孩子!”
顧宸和喬安安在后面看夠了戲,對經理使了個眼色。
經理立刻會意,拍了拍手掌吸引記者的注意:
“各位記者朋友,今天的采訪就到這里,請大家移步到休息區(qū),我們?yōu)榇蠹覝蕚淞瞬椟c?!?/p>
記者們跟著經理離開了。
我虛脫地癱軟在地,嘴角扯起一抹凄涼的笑:
“顧宸,你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
顧宸摟著喬安安,親了她一下才緩緩開口:
“我要你身敗名裂?!?/p>
“只有這樣,所有人才會認為你是個貪得無厭的拜金女,安安才能名正言順地取代你?!?/p>
4
心頭的寒意,隨著他這番話,深入骨髓。
我沒想到,顧宸竟能狠毒至此。
為了讓他和喬安安能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惜將我徹底毀掉,來成全他們的愛情。
我絕望地閉上眼,嘴唇發(fā)白地說了一句:
“給我密碼,你答應我的?!?/p>
顧宸聽了,只是嗤笑:
“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在想著錢?!?/p>
他將手機扔到我身上,冷眼嘲諷:
“密碼是‘安安我愛你’的九宮格按鍵。拿著錢快滾,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你?!?/p>
我緊緊攥住手機,搖搖晃晃地離開,立刻登入那個帳戶。
然而,當我輸入密碼時,系統(tǒng)卻提示“密碼錯誤”。
我一遍又一遍地嘗試,心越來越涼。
絕望瞬間將我吞沒,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跪倒在走廊上:
“求求你,求求你讓我登上去,我要救我的孩子!”
我的哭喊聲引來了路人的側目,展館的經理聞聲而來,臉上滿是厭惡。
他一眼就認出了我,忍不住嗤笑:
“呵呵,這不是那個上新聞的瘋女人嗎?還敢在這里要錢?”
淚水不斷滑落,我抓住他的褲腿哀求:
“求求你,幫我告訴顧宸,密碼是錯的,我女兒等著這筆錢做手術!”
“給我滾!真是晦氣!像你這種女人,還想來騙錢?”
我被他一腳踹到墻角。
劇痛讓我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剛想再次爬過去哀求,我的電話鈴聲急促地響起:
“林女士,孩子的情況很不好,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窗口期,你......你快來見她最后一面吧!”
我聽了,頓時心神俱裂。
慌張地趕到醫(yī)院,卻看見一個護工正粗魯?shù)匕蔚襞畠菏稚系尼橆^:
“你那個媽就是個瘋子,為了錢什么都做得出來?!?/p>
“呵呵,你也是個小拖油瓶,根本不配活在這世上,早死早超生!”
護工說完,甚至想直接將白布蓋在女兒臉上。
我尖叫著撲過去,將早已氣息奄奄的女兒緊緊護在懷里。
女兒的身體早已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蒼白的小嘴不停地動著:
“媽媽......媽媽不是......瘋子?!?/p>
“嗚嗚嗚,我......我不是拖油瓶?!?/p>
我看著女兒戴著呼吸機,越來越虛弱的樣子,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涌出。
被我推倒在地的護工看到是我,忍不住嘲諷:
“裝什么母愛?為了錢在全網直播自己發(fā)瘋,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惡毒的話語刺入耳中,我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給我閉嘴!”
護工被打得愣住了,隨即發(fā)瘋似的撲上來撕扯我的頭發(fā):
“你敢打我?我要你死!”
我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只想把這個惡毒的女人趕走。
這時,病房里監(jiān)護儀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引來了醫(yī)生。
他們將我們拉開,隨后緊張地開口:
“病人不行了,快,準備除顫!”
“月月,不要,求求你們救救她?!?/p>
女兒似乎感受到了我,緩緩睜開眼睛,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
“媽媽,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眼淚瘋狂滑落,我搖著頭,柔聲安慰她:
“不是的,月月。我還要等你好了,帶你去海洋館看海豚呢?!?/p>
“我知道的,媽媽,他們都說......爸爸不喜歡我......”
她說著,委屈地流下眼淚,蒼白的嘴唇不停顫抖。
心電監(jiān)護儀上的波形,漸漸變成一條直線。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個孩子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醫(yī)生拍了拍我的肩膀,搖著頭說了一句:
“陪孩子走完最后一程吧,我們已經盡力了?!?/p>
5
最佳的治療時間已經錯過,就算現(xiàn)在有再多的錢,也回天乏術了。
我聽了,只能閉上眼,強忍著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都是因為顧宸,因為他給我的那個假密碼,月月才會錯過手術!
手心被指甲掐得滲出血,喉嚨里涌上一陣腥甜。
而女兒的雙眼已經開始渙散,嘴里不斷呢喃:
“媽媽,我好黑......我好怕......”
“是不是天黑了?為什么不開燈?。俊?/p>
我聽了,泣不成聲:
緊緊抱著女兒冰冷的身體,咬緊牙關,才勉強擠出聲音。
“乖,月月,媽媽把燈關了,你好好睡一覺,媽媽一直陪著你。”
女兒聽了,似乎釋然了,虛弱地笑了笑:
“媽媽,我好想......看看爸爸......他會來嗎?”
我不敢把殘酷的真相告訴她,只能輕輕拍著她的胸口,唱起她最喜歡的搖籃曲: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爸爸就在你夢里,那里有陽光,有大海......”
隨著我的歌聲,女兒緩緩閉上了眼睛。
監(jiān)護儀發(fā)出最后一聲長鳴,宣告著生命的終結。
我知道,我的女兒,永遠地離開我了。
她到死,都還期盼著那個男人能來看她一眼。
她的小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個男人唯一送給她的,一個小小的超人玩偶。
我眼神空洞地抱著女兒,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進來的醫(yī)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嘆了口氣:
“節(jié)哀順變,給孩子處理后事吧?!?/p>
我沒有說話,默默地帶著女兒去辦理了火化。
看著眼前小小的骨灰盒,我撥通了一個電話:
“幫我準備離婚協(xié)議書。另外,我要顧氏集團,徹底消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