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們在外面玩了整整一周。
這一周里,我的手機收到了無數條信息和未接來電。
全都是紀如萱的。
從一開始的質問,到后來的哀求,再到最后的瘋狂。
我一個都沒回,一個都沒接。
所有陌生號碼,也一律掛斷。
直到第七天晚上。
紀如萱的電話,再一次鍥而不舍地打了過來。
這一次,我沒有掛斷。
我把手機遞給了江可可。
江可可清了清嗓子,按下了免提鍵。
“喂?”
電話那頭,傳來紀如萱急切又沙啞的聲音。
“是陸曦嗎?曦曦!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
“不是?!?/p>
江可可的語氣很冷淡。
“我是她朋友,她不想跟你說話?!?/p>
紀如萱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
“求求你,讓她接電話好不好?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我求求你了!”
江可可看了我一眼。
我沖她點了點頭。
“她讓我轉告你?!?/p>
江可可說。
“明天上午十點,還是上次那個廣場。”
“把話說清楚?!?/p>
“好好好!我一定到!我一定到!”
紀如萱的語氣,聽起來欣喜若狂。
掛了電話,江可可皺起了眉。
“她聲音怎么回事?跟個破鑼似的?!?/p>
當天晚上,紀如萱就迫不及待地開了直播。
標題是:【恩師回歸,我將與她攜手,再創(chuàng)輝煌!】
直播間里,她滿面紅光,興奮地和粉絲分享著這個“好消息”。
江可可點進去看了一會兒,臉色卻越來越凝重。
“曦曦,你覺不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
“你看她的臉,雖然化了很濃的妝,但還是蓋不住那股死氣。”
“還有她的印堂,黑得都快趕上包公了?!?/p>
江可可家里有長輩是研究玄學的,她從小耳濡目染,也懂一些皮毛。
“我跟你說,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這是精氣被吸干的征兆。”
我信了她的話。
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紀如萱的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第二天。
市中心廣場。
我和江可可提前到了。
廣場上冷冷清清,和上次的人山人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紀如萱來得很準時。
她一個人來的,沒有帶任何助理和設備。
幾天不見,她像是變了一個人。
臉上厚厚的粉底,也掩蓋不住她蠟黃的膚色和深重的黑眼圈。
眼窩深陷,嘴唇干裂。
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寬大的名牌風衣穿在她身上,顯得空空蕩蕩。
她看到我,眼睛瞬間亮了。
她快步向我走來。
我悄悄按下了口袋里錄音筆的開關。
“曦曦!你終于肯見我了!”
她想上來拉我的手,被我側身躲開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但很快,她又堆起了笑容。
那笑容,看起來比哭還難看。
“曦曦,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搶你的風頭。”
她開始打感情牌。
“我向你道歉?!?/p>
“其實我一直都很崇拜你,你才是真正的獸語大師?!?/p>
“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在你面前,根本不值一提?!?/p>
我靜靜地看著她表演,一言不發(fā)。
她見我不為所動,便拋出了她的橄欖枝。
“曦曦,我知道你現(xiàn)在日子不好過,粉絲都跑光了?!?/p>
“要不這樣,你來給我當助理吧?!?/p>
“你什么都不用干,就每天陪著我直播,在我身邊就行?!?/p>
她一副大發(fā)慈悲的模樣。
“我每個月,給你開這個數?!彼斐隽种?,臉上是施舍般的得意。
“不用了。”我的聲音很冷。
我上下打量著她,“我只是有點好奇?!?/p>
“你這段時間,就沒有覺得身體哪哪都不舒服?”
她臉上的假笑僵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和憤怒。
“你什么意思?”
“陸曦!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么手腳!”
她的聲音變得尖利刺耳。
我冷笑一聲。
“我做什么了?”
“我倒想問問你。”
“你找人給我下蠱,偷我獸語能力的時候。”
“就沒想過,這東西會反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