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約定之日。
我到的時候，市中心廣場已經(jīng)人山人海。
紀如萱早早地就架好了直播設備，開了直播。
鏡頭掃過黑壓壓的人群，幾乎所有人，都帶著自己的寵物。
他們是來看熱鬧的。
也是來，審判我的。
我一出現(xiàn)，人群就騷動起來。
“快看！那個騙子來了！”
“還真敢來??？臉皮真厚！”
“有好戲看了?！?/p>
我面無表情地，穿過充滿敵意的人群。
一步一步，走到了場地中央。
走到了紀如萱的面前。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精致，妝容完美，笑容也無懈可擊。
“喲，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p>
她陰陽怪氣地開口，上下打量著我。
“幾天不見，怎么這么憔悴？是被罵的睡不著覺嗎？”
我沒說話。
她又炫耀似的，指了指自己手機上的粉絲數(shù)。
“看到?jīng)]有？三百萬了。”
“哦，不對，應該是四百萬了，剛剛又漲了一百萬粉絲了?！?/p>
“陸曦，你拿什么跟我比？”
我依舊沒有出聲。
她似乎有些急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僵硬。
直播間的觀眾和現(xiàn)場的圍觀群眾也開始不耐煩。
【別廢話了！快開始啊！】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讓陸曦先來！】
【對！讓她先！輸了也別找借口！】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瞬間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
他們都想看我當眾出丑。
紀如萱也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我迎著所有人的目光，緩緩地，抬起了手。
然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指向紀如萱。
你先來。
紀如萱臉色僵硬。
【誰先來都行，快開始吧！】
【別磨蹭了！】
觀眾的催促聲越來越大。
紀如萱猶豫了一會。
她從人群中，選了一只打扮得十分精致的小泰迪。
“就它吧。”
主人把小泰迪抱到她面前。
小泰迪有些怕生，一直往主人懷里鉆，喉嚨里發(fā)出“嚶嚶”的叫聲。
紀如萱蹲下身，側著耳朵，做出傾聽的姿態(tài)。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她還保持著那個姿勢，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現(xiàn)場和直播間的觀眾也開始議論紛紛。
【怎么回事？聽一只狗說話要這么久嗎？】
【不會是她也聽不懂，在這里裝樣子吧？】
我抱著手臂，淡淡地開口。
“聽到了嗎？”
我的聲音不大，卻讓紀如萱的身體猛地一顫。
她笑盈盈地看著小泰迪的主人。
“就快好了。”
在眾人懷疑的目光和我的催促下，紀如萱站起身，清了清嗓子。
“它說，它很喜歡主人給它新買的小領結，它覺得很漂亮?！?/p>
泰迪的主人一聽，立刻眉開眼笑。
“我昨天確實給它買了個新領結！它戴上之后就一直很開心！”
主人的話打消了眾人的疑慮?！?/p>
【哇！紀女神好厲害！】
【我就說紀女神才是最牛的！】
紀如萱得意地朝我瞥了一眼。
“該你了?！?/p>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
有嘲諷，有鄙夷，有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我緩緩走到場地中央。
走到了紀如萱的直播鏡頭前。
對著直播間里幾千萬的觀眾。
也對著現(xiàn)場黑壓壓的人群。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開口。
“我承認是自己技不如人。”
“我認輸。”
此話一出，引起軒然大波。
包括紀如萱在內(nèi)的所有人的表情都相當精彩。
“這就認輸了？”
“陸曦這是承認自己聽不懂獸語了嗎？”
我默默走到一旁。
“你們還有誰想聽懂自己的寵物說話的都去找紀如萱吧，我聽不懂就不參與了?！?/p>
說完，我真的不再出聲，不管紀如萱怎么激我，我都不搭理她。
紀如萱有些急了，“陸曦，你這就認輸了？這里還有這么多人等著你給他們當翻譯官呢，說不定里面還有你的粉絲哦，你忍心讓她們失望？”
我依舊沉默。
一個小女孩抱著自己的布偶貓走到紀如萱面前。
“姐姐，我的小貓已經(jīng)兩天沒搭理我了，你能不能幫我問問是怎么回事？”
圍觀群眾蜂擁而上，請求紀如萱幫忙和自家的寵物溝通。
紀如萱笑容僵硬，一邊應付他們，一邊勸我，不過這次語氣變得卑微許多。
“陸曦，我求你了，我們繼續(xù)比試好嗎？”
我冷笑著推開她，擠出了人群。
紀如萱，我已經(jīng)知道為什么每次你在場我就聽不懂獸語了。
我倒是要看看沒了我，你還怎么當獸語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