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南連夜去了沙塘,當(dāng)他終于抵達目的地時,卻得到了一個令人失望的消息——
沙塘那條項鏈并非真品,而是一件仿制品。
失望過后,一股更加復(fù)雜的情緒涌入腦中,秦觀南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該喜該憂。
他真的希望崔朝現(xiàn)在就回來了?
至于崔寧之所以不回去,則是她收到崔父的命令,需要調(diào)查出這條仿制項鏈的來源。
沙塘這個地方異常偏僻和落后,與外界的聯(lián)系非常有限。
這里的人們不僅不講國際語言,而且對外來者充滿了排外情緒,尤其難以相處。
這無疑給崔寧的調(diào)查工作增加了巨大的難度。
更糟糕的是,昨天沙塘突然下起了暴雨。
崔寧獨自一人在外面,不慎跌入了泥潭之中,她的通訊設(shè)備被搶走,身上佩戴的珠寶也被洗劫一空。
那些下賤而骯臟的民眾根本沒有絲毫的等級觀念,他們搶完東西后便如鳥獸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崔寧在被自己帶來的人救出泥潭后,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她本想對那些搶劫者發(fā)怒,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從下手。
崔寧一氣之下,隨意挑選了幾個人作為發(fā)泄怒氣的對象。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舉動竟然引發(fā)了這群民眾的集體反抗。
這群下賤的垃圾,他們在面對外來者時,竟然表現(xiàn)出了驚人的團結(jié)和一致對外的態(tài)度。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要不是秦觀南及時過來解救她,她還不能從那個落后的地方跑出來。
“垃圾,一群垃圾,竟然敢搶我的東西,我一定要把他們?nèi)克腿氡O(jiān)獄!”
崔寧此時的模樣可謂是狼狽不堪,沙塘正值雨季,她在被人緊追不舍的情況下狂奔而出。
頭發(fā)如雜草般凌亂,衣服上也破了好幾個洞,身上的裝扮更是前所未有的樸素,甚至連一件裝飾品都沒有。
自從六歲時被帶回崔家,崔寧便再也沒有像今日這般狼狽過,今日的情況無疑是她的恥辱。
“進了監(jiān)獄,誰都別妄想能活著出來!”崔寧坐在秦家的飛艇上,面露猙獰,惡狠狠地詛咒著。
她的眉頭緊緊皺起,雙眼充滿了惡毒與怨恨。
一旁的秦觀南,則靜靜地坐在那里,手中把玩著崔寧不惜花費重金購得的仿制品項鏈。
他仔細端詳著這條項鏈,心中暗自沉思,能將仿制品做到如此逼真的程度,那制作之人必定是見過真品的。
而這條項鏈,正是屬于崔朝的。
那是崔朝剛出生時,崔家老爺子懷著滿心的祝福,親自掛在他脖頸上的。
這條項鏈獨一無二,世間僅此一條。
如今,既然沙塘?xí)霈F(xiàn)這條項鏈的仿制品,那么崔朝必然曾經(jīng)在這個地方出現(xiàn)過,亦或是在此地生活過。
但因為沙塘十分落后,再加上年代久遠,別說找到人,想要找到一些相關(guān)線索都是難上加難。
“沙塘絕對有崔朝的線索,你派人留在這里,拿不到線索,不準回來?!鼻赜^南把項鏈收入袖中,他吩咐道。
“是,少爺?!瘪依犆?,帶著一部分人下了飛艇。
“秦少真是偉大,恐怕我們這群人中只有您是真的期盼著我親愛的哥哥還能活著回來吧?!?/p>
崔寧冷眼看著秦觀南一系列吩咐,她毫不掩飾自己對于崔朝的敵意,她絕不能讓崔朝活著回到崔家。
“不對,您能把笙笙的未婚夫帶回來,她應(yīng)該也會很高興吧?!贝迣幑室庹f道。
秦觀南眼底閃過一絲冷色,他警告道:“別讓我發(fā)現(xiàn)你在私底下動手腳?!?/p>
崔寧裝模作樣道:“我哪里敢呢,我還要謝謝您今天救了我?!?/p>
秦觀南不屑理她,若不是她搭上了鄭連春,哪里有資格坐在這里跟他說話?
兩人一路無話,一下飛艇,崔寧就立馬去找鄭連春了。
鄭連春沒在琴房,問了旁人才知道,她在學(xué)校的醫(yī)務(wù)室。
“扣扣?!贝迣幹皇请S意敲了兩下就推門進去,病房內(nèi)有三個人,聽到動靜一起朝門口看來。
崔寧一眼看到坐在病床邊的鄭連春,她語氣中帶著撒嬌走過去,“笙笙,你怎么在這,我找了一圈才找到你?!?/p>
鄭連春正在吃水果,林熙為林照切成小塊的蘋果,全進到她的嘴里了。
“回來了?還順利嗎?”應(yīng)該是不順利的,鄭連春放下牙簽,起身道,“出去說吧?!?/p>
“就在這里唄,我好累,不想動了?!贝迣幚嵾B春坐到一旁的沙發(fā)上,不愿意走。
她語氣中帶著憤恨咒罵道:“沙塘就是一個裝滿垃圾的地方,那里沒有一個正常人,全是粗鄙落后的下等人,垃圾人!”
林熙正低頭吃著剛才沒吃完的蘋果,忽然聽到“沙塘”這個名字,她耳朵動了一下,接著就聽到了崔寧一系列的詆毀。
她越聽越惱怒,根本不是這樣的,沙塘是她和哥哥的故鄉(xiāng),那里明明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沙塘……哥。”
林熙想要反駁,躺在病床上的林照遞給她一個別說話的眼神,她只能不情不愿把反駁的話咽下去,但還是忍不住委屈。
“你剛才想說什么?”崔寧忽然抬起下巴,眼神睥睨地看向林熙,她剛才那段話就是故意說給這兩個從沙塘出來的下等人聽的。
林熙對上崔寧睥睨的眼神,她嘴角躊躇了兩下,小聲認慫道:“我什么都沒想說,寧小姐聽錯了吧?!?/p>
“我的耳朵沒聾,”崔寧冷哼一聲,并不打算輕易放過她,“想說什么盡管說,我聽著呢?!?/p>
崔寧明顯想要為難她,林熙也是藏不住事情的人,她反駁的話脫口而出,“沙塘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們那里的人都非常好,才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粗鄙不堪。”
“所以,你是覺得我在誣蔑你們這群垃圾?”崔寧嘴角勾出一抹惡劣的笑,她起身靠近林熙。
隨著她的不斷走近,林熙一下子瞪大眼睛,她下意識將求救的目光看向坐在沙發(fā)上佁然不動的鄭連春。
剛才若不是有她在,林熙也不可能忽然有勇氣反駁崔寧。
她總覺得鄭連春會護著她的。
崔寧現(xiàn)在為難林熙的做法,何嘗不是想要看一看,鄭連春會偏向誰?
一個下賤的男人,崔寧不是不在意,但身體結(jié)構(gòu)的不同,注定讓她沒辦法全身心的討好鄭連春。
但一個同類的女性,崔寧必須在意,她不能讓人搶走鄭連春,奪走屬于她的特殊對待。
鄭連春身邊有她一個同性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