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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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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在診室整理病歷,一個穿洗得發(fā)白青布衫的女人推門進來,說自己是“葬花人”,

遞過沾著露水的桃花瓣,念叨著心口的淚快漫出來了。下一秒,一股蠻力猛地拽住她,

眼前瞬間被白霧吞沒。腦子里突然炸響個機械音:“檢測到宿主腦損傷符合綁定條件,

‘金陵十二釵心理干預(yù)系統(tǒng)’啟動?!绷帜偷乇犙?,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條青石板小路上,

兩邊柳條垂著,空氣里飄著濕冷的花香?!爱斍翱臻g:林黛玉執(zhí)念空間?!睓C械音又響,

“主線任務(wù):72小時內(nèi),讓林黛玉自己明白‘光哭解決不了事兒’。成了,

給你100點情緒能量,修復(fù)1%腦損傷;不成,就得體驗林黛玉那股子抑郁,熬72小時,

搞不好還得被這空間困住,再也出不去?!绷帜欀济虮橇?,

才發(fā)現(xiàn)常戴的細框眼鏡沒了。往前看,沁芳閘橋邊蹲著個穿月白襦裙的姑娘,

手里攥著把小花鋤,肩膀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是林黛玉。比畫冊上看著更單薄,

臉白得像張半透的紙,鬢角碎發(fā)被淚水泡濕,黏在臉頰上。她跟前堆著點落花,

正用帕子捂著臉抽噎,那哭聲細弱,像只被掐住嗓子的貓,聽得人心里發(fā)緊。林墨剛挪兩步,

那姑娘猛地抬頭,一雙哭紅的杏眼瞪著她,帶著股子警惕:“你是誰?這大觀園里,

啥時候來了生面孔?”話音剛落,她手邊的落花突然像活過來似的,打著旋兒朝林墨飛過來。

林墨下意識側(cè)身躲,花瓣擦過袖口,竟在青石板上砸出些小坑。

“系統(tǒng)提示:目標人物這會兒執(zhí)念強得很,都帶攻擊性了。建議先混個臉熟,讓她信你。

”腦子里的聲音又冒出來,“當前進度:你胳膊蹭破點皮,不算大事。

”林墨看著黛玉低頭用花鋤戳地,那股子較勁的勁兒,倒像是在跟自己置氣。她清了清嗓子,

盡量讓語氣緩些:“姑娘,我看這花瓣落了怪可惜的,不如找個干凈琉璃瓶插起來?

”黛玉動作一頓,回頭瞪她:“你懂個啥?花謝了就是死了,插瓶里不過多熬幾日,

反倒更顯凄涼!”“可活著的時候,多曬一天太陽,總比埋在土里不見天日強吧?

”林墨蹲下身,撿起片完整的桃花瓣,“就像心里的坎兒,老盯著它哭,

它永遠是個坎兒;試著邁過去,說不定前頭有新路子呢?”黛玉嘴唇哆嗦了下,

眼淚又要涌上來。“你總對著落花哭,就不怕錯過枝頭剛冒的嫩芽?”林墨迎著她的目光,

聲音亮了點,“用眼淚折騰自己,多傻??!”這話像塊小石子,在黛玉心里砸開個圈。

她愣愣地看著林墨,連帶著那些飛旋的花瓣都慢了下來。手里的花鋤“哐當”掉在地上,

眼淚倒沒再掉。林墨剛松口氣,腦子里的系統(tǒng)突然尖叫:“警告!目標人物執(zhí)念晃得厲害,

這空間要不穩(wěn)了!”腳下的青石板開始微微發(fā)顫,遠處假山后傳來腳步聲,

一個穿寶藍色錦袍的年輕公子邊走邊喊:“林妹妹?林妹妹你在哪兒?”是賈寶玉。

黛玉的臉一下子變得復(fù)雜,眼里又盼又拒。林墨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這才剛開頭,

麻煩就找上門了。賈寶玉一走近,眼睛就黏在林黛玉身上,幾步躥到跟前,

伸手就拉她的袖子:“林妹妹你怎么在這兒哭?我找了你半天——”話沒說完,

才瞥見旁邊的林墨,愣了下,“這位是?”林黛玉甩開他的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嘴硬道:“誰哭了?眼里進沙子罷了?!庇洲D(zhuǎn)向林墨,語氣生硬,

“她是……園子里新來的管事媳婦,姓林?!绷帜樦掝^福了福身子:“見過寶二爺。

”賈寶玉眼里的好奇壓過了規(guī)矩,上下打量她幾眼:“看著不像府里的人,

倒像是……”“像什么像?”林黛玉打斷他,聲音拔高了些,“不過是來干活的,

有什么好看的?!彼D(zhuǎn)向林墨,“你不是要找琉璃瓶插花兒?那邊蘅蕪苑庫房里有,

自己去取?!边@是明擺著要趕人。林墨沒動,反倒看向林黛玉:“剛才看姑娘對著落花傷神,

想著插起來能多看幾日,若是姑娘不喜歡,那就算了。”她故意頓了頓,聲音不高不低的,

“畢竟花是死的,人的心思才是活的,強求不得?!边@話像根小針,輕輕刺了林黛玉一下。

她抬眼瞪林墨,眼里的敵意少了些,倒添了點說不清的茫然。賈寶玉沒聽出弦外之音,

還在旁邊打圓場:“林妹妹要是喜歡,我讓人把庫房里最好的霽藍瓶取來,

再折些新開的海棠,保管比這落花好看?!薄耙愣嗍?!”林黛玉的火氣又上來了,

扭頭就往瀟湘館走。賈寶玉趕緊跟上,邊走邊勸:“妹妹別生氣,

是我說錯話了……”兩人拉拉扯扯的背影,看著倒像是尋常拌嘴,

但丁墨瞧見林黛玉攥緊的帕子,指節(jié)都泛白了?!跋到y(tǒng)提示:目標人物情緒波動加劇,

執(zhí)念強度回升至75%?!蹦X子里的機械音冷冰冰的,“宿主剛才的試探有效,

但外部干擾(賈寶玉)會抵消干預(yù)效果?!绷帜嗔巳嗝夹摹粵]那么容易。

這倆人湊一塊兒,林黛玉的情緒就像坐過山車,忽高忽低的。她望著瀟湘館的方向,

琢磨著得想個法子,讓林黛玉別總把心思系在賈寶玉身上。正想著,身后傳來腳步聲,

一個小丫鬟提著食盒走過,見了她愣了下:“你是新來的林管事?王夫人讓去前院領(lǐng)月錢呢。

”林墨心里一動,跟著小丫鬟往前走。穿過抄手游廊時,聽見幾個婆子在墻角閑聊。

“聽說了嗎?昨兒寶二爺又往瀟湘館跑了,老太太看著都皺眉呢?!薄翱刹皇牵?/p>

這林姑娘身子弱,心思又重,總跟寶二爺這么膩著,怕是……”后面的話沒說透,

卻像根針似的扎進林墨心里。她忽然明白,林黛玉的執(zhí)念不光是自怨自艾,

還有這滿院子的閑言碎語和無形的規(guī)矩壓著她。走到岔路口,

小丫鬟指了方向:“往前直走就是賬房了?!绷帜x過她,卻沒往賬房去,

反倒轉(zhuǎn)身往瀟湘館的方向走。得再找林黛玉聊聊,趁著賈寶玉不在。剛走到院門口,

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硭|西的聲音,接著是紫鵑的勸聲:“姑娘別氣了,仔細傷著身子,

寶二爺也是好意……”“好意?他那是好心辦壞事!”林黛玉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以為送兩枝破花我就高興了?他懂什么!”林墨在門口站定,輕輕敲了敲門?!罢l?

”林黛玉的聲音立刻繃緊了?!笆俏遥止苁??!崩锩姘察o了片刻,

才傳來一聲悶悶的“進來”。林墨推門進去,見桌上的茶盞碎了一地,

林黛玉背對著門口站著,肩膀還微微抖著。紫鵑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片,見她進來,

眼里滿是無奈。“姑娘要是不嫌棄,我陪你說說話?”林墨關(guān)上門,語氣放得很輕。

林黛玉沒回頭,卻也沒趕她走。林墨走過去,撿起塊沒摔碎的瓷片:“這茶盞看著挺精致,

摔了怪可惜的?!薄霸俸玫臇|西,不稱心意,留著也礙眼?!绷主煊竦穆曇魫瀽灥?。

“那要是稱心意的呢?”林墨順著她的話頭說,“比如一朵花,一首詩,

或者一個人——要是總想著他合不合自己的心意,累的不還是自己?”林黛玉猛地轉(zhuǎn)過身,

眼里還含著淚,卻亮得驚人:“你這話什么意思?”林墨迎著她的目光,

慢慢開口:“我的意思是,與其盼著別人懂你,不如先想想,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這話像顆石子,在林黛玉心里砸開一圈漣漪。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別過臉,

望著窗外飄落的柳絮,久久沒出聲。林墨心里有數(shù),這顆種子算是種下去了。

她悄悄退到門口,剛要出去,就聽見林黛玉低聲問:“你……真的只是個管事媳婦?

”林墨回頭笑了笑:“以前是個大夫,專治想不開的病?!绷主煊竦难劬康乇牬罅?。

林黛玉那雙杏眼瞪得溜圓,像是聽了什么稀罕事兒,半晌才找回聲音:“你是大夫?

專治……想不開的???”林墨沒直接應(yīng),撿了片落在窗臺上的柳絮捻碎:“人心里的結(jié),

跟身上的病沒啥兩樣。有的是風寒,熬熬就過去了;有的是沉疴,得下猛藥。姑娘你說,

心里總憋著口氣,是不是比身上疼更難受?”林黛玉的臉“唰”地紅透了,

像是被人戳中了心窩子,轉(zhuǎn)身坐到炕沿上,抓起本詩集往臉上一擋,

聲音悶悶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笨伤鴷摰氖种?,卻在微微發(fā)顫。

林墨知道這話起了作用,也不逼她,只說:“我就在園子里當差,

姑娘要是哪天覺得心里堵得慌,找我說話解悶也行?!闭f完朝紫鵑使了個眼色,

輕輕退了出去。剛到院門口,腦子里的系統(tǒng)就響了:“林黛玉執(zhí)念強度降至60%,

初步建立信任關(guān)系。

獎勵:臨時技能‘情緒穩(wěn)定場’(可讓目標人物情緒波動減緩10分鐘)?!绷帜闪丝跉?,

正想琢磨這技能咋用,眼前的景致忽然晃了晃——青石板路變成了水磨青磚,

墻角的芭蕉葉換成了叢叢香草,空氣中飄著淡淡的冷香。“空間轉(zhuǎn)換完成,

當前場景:薛寶釵執(zhí)念空間?!毕到y(tǒng)的機械音帶著點電流聲,“主線任務(wù):48小時內(nèi),

讓薛寶釵自主說出‘我不愿意’。任務(wù)獎勵:情緒能量150點,

腦損傷修復(fù)進度+1.5%。失敗懲罰:體驗‘完美主義反噬’——每做錯一件事,

就得挨電擊似的疼。”林墨愣了愣,這就換地方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還是那身灰布管事服,倒省了換衣裳的麻煩。正前方的蘅蕪苑正屋門開著,

薛寶釵坐在臨窗的繡架前,捏著根銀針,繡一幅白鵑戲梅圖。她穿件月白素色襖裙,

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鬢角碎發(fā)都抿得服服帖帖,側(cè)臉在窗欞的光影里,像尊精致的瓷人兒。

“寶姑娘?!绷帜囂街傲艘宦暋Q氣O回過頭,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溫和笑意,

眼神卻像蒙著層薄霧,看不真切:“是林管事?有事嗎?”“路過這兒,聞著屋里香得很,

進來討杯茶喝。”林墨走過去,目光落在繡架上——那白鵑的羽毛繡得根根分明,

連眼珠的層次感都繡出來了,簡直像活的。“還差幾針就繡完了。

”薛寶釵低頭繼續(xù)飛針走線,語氣輕快,“這是給老太太做的壽禮,得趕在十五前繡好。

”林墨看著她捏針的手,穩(wěn)得紋絲不動,忽然注意到她左手食指上有個新鮮的針眼,

周圍泛著紅,像是剛被扎到,可她臉上半點疼色都沒有。“繡得真好,”林墨故意說,

“就是這白鵑看著太素凈了,要是加點粉紅的花蕊,會不會更熱鬧些?

”薛寶釵的手猛地頓了一下,針尖在布面上扎出個小窟窿。她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飛快地用指甲掐掉那點線頭,聲音還跟剛才一樣溫和:“老太太年紀大了,喜歡素凈些的。

再說,規(guī)矩里壽禮用白鵑,寓意‘松鶴延年’,加了別的顏色,就不合體統(tǒng)了。

”“可繡的時候,你自己喜歡嗎?”林墨盯著她的眼睛問。薛寶釵的睫毛顫了顫,

像是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她放下針線,端起桌上的茶盞遞過來,

避開了林墨的問題:“嘗嘗這雨前龍井,是前兒襲人送的?!绷帜舆^茶盞,

指尖剛碰到杯壁,就聽見系統(tǒng)的警告:“檢測到目標人物啟動‘完美防御機制’,

回避核心問題。執(zhí)念強度85%,得注意了——她正用‘得體’藏著真性情呢。

”茶盞里的水面晃了晃,映出薛寶釵平靜無波的臉。林墨忽然明白了,

這個看似無可挑剔的姑娘,心里像揣著根小鞭子,時時刻刻抽著自己:不能錯,不能亂,

不能讓人挑出半點不是。正想著,外面?zhèn)鱽砟_步聲,鶯兒掀簾進來:“姑娘,

王夫人派人來說,讓您去看看三姑娘裁的新衣裳,說是顏色挑得拿不定主意。

”薛寶釵立刻站起身,理了理衣襟,笑容又變得恰到好處:“知道了,這就去。

”她拿起繡架上的半成品,仔細折好放進錦盒,動作行云流水,連一絲褶皺都沒留下。

林墨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注意到她轉(zhuǎn)身時,

悄悄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剛才被針扎到的食指——像是在懲罰自己那瞬間的失誤。

“這哪兒是追求完美,分明是給自己上了把鎖?!绷帜吐曌哉Z,心里有了個模糊的主意。

得找個機會,讓這把鎖松松勁兒。林墨悄悄跟在薛寶釵后頭,沒走幾步就到了秋爽齋。

探春正對著一堆布料犯愁,見薛寶釵進來,眼睛一亮:“寶姐姐可算來了!你看這幾種顏色,

選哪個做會客的衣裳好?”薛寶釵走到布料前,伸手撫過一匹石青杭綢,

又捻起一塊月白綾子,笑意溫和:“三妹妹要會客,穿石青顯得端莊,月白襯你膚色,

都挺好。若是怕單調(diào),鑲點銀線滾邊,既不失規(guī)矩,又添了靈氣?!痹捳f得滴水不漏,

連旁邊站著的婆子都跟著點頭:“寶姑娘說得是,這兩種顏色最穩(wěn)妥。

”探春卻皺著眉:“可我覺得那匹石榴紅挺好看的,鮮亮?!毖氣O的指尖頓了頓,

隨即笑道:“石榴紅太艷了,會客時穿難免顯得輕浮,還是石青或月白妥當。”探春撇撇嘴,

沒再說話,顯然是聽了她的勸。林墨在旁邊看著,心里直嘆氣。薛寶釵這哪里是給建議,

分明是把自己框在“規(guī)矩”里,再用這框子去框別人。她瞅準機會,上前一步,

指著那匹石榴紅:“三姑娘,我倒覺得這顏色好看。您性子爽朗,穿紅的正配,再說了,

會客又不是上朝堂,犯不著總端著。”這話一出口,滿屋子都靜了。探春眼睛瞪得溜圓,

像是頭回聽見有人這么說。薛寶釵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看林墨的眼神添了點探究。

“你一個管事媳婦,懂什么規(guī)矩?”旁邊的婆子沉了臉,“姑娘家的衣裳,哪輪得到你插嘴!

”林墨沒搭理那婆子,只盯著薛寶釵:“寶姑娘,您說這話,是真覺得石青最好,

還是覺得‘別人會覺得石青最好’?”薛寶釵的睫毛顫了顫,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避開了林墨的目光:“穿衣本就是給人看的,合規(guī)矩總沒錯?!薄翱梢律汛┰谧约荷砩希?/p>

舒服不舒服,喜歡不喜歡,只有自己知道?!绷帜闷鹉瞧ナ窦t,往薛寶釵身上比了比,

“您瞧,這顏色多亮,襯得您氣色都好了,比那素凈的顏色好看多了。

”薛寶釵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燙到似的:“林管事說笑了,我素來不愛穿這么艷的顏色。

”“是不愛,還是不敢?”林墨追問了一句?!澳恪毖氣O的臉微微泛紅,不是羞的,

是急的,可她很快又穩(wěn)住了神,語氣依舊平和,“穿衣打扮,本就該符合身份,

哪來那么多敢不敢?!绷帜啦荒鼙频锰?,正想換個話題,忽然瞥見桌上放著個胭脂盒,

心里忽然冒出個主意。她故意轉(zhuǎn)身時往桌子上撞了下,胭脂盒“啪”地掉在地上,盒蓋彈開,

里面的玫瑰色胭脂撒了一地,正好濺在那匹石青杭綢的角上。“哎呀!

”林墨故作慌亂地去撿,“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婆子尖叫起來:“你這手腳毛躁的!這可是上好的杭綢,被你毀了!”探春也皺起眉,

卻沒說重話。薛寶釵蹲下去,瞅著布料上的胭脂印,臉唰地白了點。林墨以為她要動氣,

趕緊說:“都怪我,我賠……”話沒說完,就見薛寶釵深吸一口氣,對那婆子說:“無妨,

這點印子不打緊,讓漿洗房的人用蘇木水漂漂就行。林管事也不是故意的,別嚇著她。

”她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可林墨瞅見她攥著帕子的手,

指節(jié)都捏得發(fā)白了——她又在強迫自己“得體”了。“系統(tǒng)提示:目標人物情緒壓抑加劇,

執(zhí)念強度80%?!睓C械音在腦子里響,“檢測到目標人物隱藏情緒:對‘失控’的恐懼。

”林墨心里有了數(shù)。她站起身,忽然對探春說:“三姑娘,我剛才在蘅蕪苑,

瞧見寶姑娘繡的白鵑戲梅圖,針腳是真好,就是……”“就是什么?”探春追問。

林墨瞅了眼薛寶釵,慢悠悠地說:“就是太素凈了,瞧著有點悶。要是在梅枝上添兩只紅雀,

保管活泛多了?!毖氣O的身子猛地一僵。探春眼睛一亮:“寶姐姐還會繡花?

我怎么從沒見過?改明兒給我瞧瞧唄?”薛寶釵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可看著探春期待的眼神,又把話咽了回去,只點了點頭:“不過是閑來無事繡著玩的,

談不上好?!绷帜?,她又一次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壓下去了。傍晚時分,

林墨借著送晚膳的由頭,又去了蘅蕪苑。剛走到窗下,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硭簴|西的聲音。

她悄悄往里看,只見薛寶釵背對著門口,手里攥著塊繡了一半的帕子,上面繡著半朵芍藥,

針腳有些亂。她正用力撕扯著絲線,肩膀微微發(fā)抖。林墨輕輕敲了敲門。

薛寶釵慌忙把帕子塞進袖袋,轉(zhuǎn)過身時,臉上已恢復(fù)了平靜:“林管事?有事?

”“給姑娘送些點心。”林墨把食盒擱桌上,揭開蓋子,里頭兩碟點心:一碟桂花糕,

一碟松子糖?!皬N房新做的,說是用了今年的新桂花,想著寶姑娘許是愛吃,就給您送來了。

”她語氣隨意,眼梢卻留意著薛寶釵的動靜。薛寶釵果然松快些,

臉上又浮起那恰到好處的溫和笑意:“多謝林管事費心。鶯兒,倒杯茶來?!柄L兒應(yīng)聲去了,

屋里只剩她們倆。林墨瞥見薛寶釵袖口鼓鼓囊囊的,想是把那半塊繡壞的帕子藏在里頭了。

“其實我也不愛吃太甜的,”林墨捏起塊桂花糕,輕輕咬了一小口,“但有時候覺得,

日子已經(jīng)夠素凈了,吃點甜的,能讓人心里亮堂些?!毖氣O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沒接話。

林墨又說:“前兒我去庫房找東西,瞧見堆著好些您繡的帕子、扇套,

針腳比宮里的繡娘繡得都強。我就琢磨,您手藝這么好,怎么不多繡些自己喜歡的花樣?

總繡那些素凈的,不覺得悶得慌?”薛寶釵的睫毛垂得更低:“不過是些針黹活計,

合用就成,哪有那么多喜歡不喜歡的?!薄翱晌仪颇鷦偛爬C的那半朵芍藥,顏色鮮活得很,

倒像是憋著股子鮮活氣?!绷帜⒅难劬Γ澳睦锲鋵嵰蚕肜C點熱鬧的吧?

比如牡丹、石榴,哪怕是并蒂蓮呢?”“你……”薛寶釵猛地抬頭,臉頰上飛著點紅,

像是被戳穿了心事,“林管事這話太出格了,姑娘家繡并蒂蓮,像什么樣子。

”“像什么樣子?像心里有歡喜事,想繡出來罷了?!绷帜鋈黄鹕?,走到床邊,

彎腰從床底下拖出個蒙了層薄灰的木箱——剛才她瞥見薛寶釵藏帕子時,衣角掃過床底,

露出了箱子一角?!澳愀墒裁?!”薛寶釵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點慌亂,

這是林墨頭回見她失態(tài)。林墨沒理,掀開箱蓋,里頭果然堆著些東西:幾件繡了一半的衣裳,

針腳歪歪扭扭;還有一疊詩稿,字跡潦草,有的甚至被撕過又粘了起來。

“系統(tǒng)提示:發(fā)現(xiàn)目標人物‘不完美’證據(jù),執(zhí)念強度波動至70%。”林墨拿起一張詩稿,

上面寫著“敢教桃李換容顏”,字跡凌厲,完全不像薛寶釵平日的端莊風格。

“這詩寫得真好,”她輕聲念出來,“有股子不服輸?shù)膭艃骸?赡鸀槭裁匆仄饋恚?/p>

就因為它不合‘大家閨秀’的規(guī)矩?”薛寶釵的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

她望著那些“不完美”的東西,臉白得像紙,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jié)都在發(fā)抖。

“您總逼著自己做到最好,”林墨把詩稿放回箱子,語氣軟了些,

“可誰規(guī)定人非要完美無缺?累了就歇會兒,不想笑就別笑,不愿意做的事,

說句‘我不愿意’,又能怎么樣?”“我不愿意……”薛寶釵忽然低聲重復(fù)了一句,

聲音輕得像吹過的風,眼里卻慢慢浮起一層水汽。恰在這時,

院門口傳來探春的聲音:“寶姐姐,我來借你的硯臺用用!”薛寶釵像是被驚醒,

慌忙擦了擦眼睛,沖林墨使個眼色,示意她趕緊蓋箱子。林墨剛合上箱蓋,

探春就掀簾進來了,手里還捏著張紙?!皩毥憬隳憧?,我剛填了首詞,你幫我瞧瞧好不好?

”探春把紙遞過來,忽然瞥見桌上的詩稿(林墨剛才故意留了一張在外頭),眼睛一亮,

“這是誰寫的?‘敢教桃李換容顏’,寫得真棒!”薛寶釵的臉瞬間漲紅了,

想把詩稿搶回來,又覺得失態(tài),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探春卻沒留意她的窘迫,

自顧自地說:“我看這字跡有點像寶姐姐的,是你寫的嗎?要是你也加入詩社,

肯定能壓過黛玉姐姐!”薛寶釵的呼吸越來越急,臉上的溫和笑意徹底繃不住了,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心里炸開。她猛地抓住探春的手,

聲音帶著點顫抖:“我……我不愿意加入詩社,也不愿意讓別人看我的詩!”話音剛落,

整個蘅蕪苑輕輕晃了一下,空氣中的冷香忽然變得清新起來。

“系統(tǒng)提示:目標人物成功說出‘我不愿意’,執(zhí)念空間任務(wù)完成。獎勵情緒能量150點,

腦損傷修復(fù)進度3%?!睓C械音難得帶了點起伏,“即將傳送至下一空間:王熙鳳執(zhí)念空間。

”林墨望著薛寶釵,她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眼里卻有種如釋重負的清明。探春愣在原地,

顯然沒明白剛才還好好的寶姐姐怎么突然變了臉。不等林墨再說點什么,

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蘅蕪苑的影子漸漸淡去,耳邊傳來一陣尖利的笑聲,越來越近。

她知道,下一個麻煩,來了。尖利的笑聲跟針扎似的鉆進耳朵,林墨趕緊站穩(wěn),

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間堆滿賬本的屋子里??諝饫镲h著淡淡的墨香,還混著股說不清的銅臭味,

墻上掛著幅“財源廣進”的匾額,字寫得張牙舞爪,透著股精明勁兒?!靶聛淼馁~房先生?

”笑聲停了,穿石榴紅撒花襖裙的女人從成堆賬本后抬起頭,丹鳳眼微微上挑,嘴角掛著笑,

眼神卻像淬了冰,“倒比上一個看著機靈點?!笔峭跷貘P。她手里正撥著個玉算盤,

算珠撞得脆響,可聽著讓人莫名心慌?!跋到y(tǒng)提示:當前空間——王熙鳳執(zhí)念空間。

主線任務(wù):72小時內(nèi),讓王熙鳳意識到‘算計并非萬能’。任務(wù)獎勵:情緒能量200點,

腦損傷修復(fù)進度+2%。失敗懲罰:被空間‘權(quán)力漩渦’吞噬,成為王熙鳳的‘提線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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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09 06:20: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