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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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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裴硯守寡的第三年,他帶著敵國公主凱旋而歸。宮宴上公主故意打翻我的酒杯:'姐姐,

這三年多謝你替我照顧夫君。'當晚裴硯踹開我的房門,

我正把定情玉佩砸向院中新墳——那里面埋著他戰(zhàn)死時,我割下的半截手指。

第一章我給裴硯守寡的第三年,他帶著敵國公主凱旋而歸。銅鏡中,我抿了抿唇上的胭脂,

又用帕子狠狠擦去。今日全京城都在慶賀戰(zhàn)神歸來,我偏要一身素白。"夫人,

這...不合適吧?"丫鬟小翠捧著那套繡金線的正紅裙裳,手都在抖。"三年孝期未滿,

穿紅才是不合適。"我將最后一根銀簪插入發(fā)髻,

起身時膝蓋傳來刺痛——昨夜在祠堂跪得太久了。府外鑼鼓喧天,百姓歡呼著裴將軍的名字。

我站在祠堂里,給那個寫著"先夫裴硯之靈位"的牌位上了三炷香。"夫人!宮里來人了,

說圣上設宴慶功,命您即刻入宮!"老管家在門外急得直跺腳。我盯著香爐里升起的青煙,

輕聲道:"知道了。"宮門前車馬擁擠,各府夫人小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

我的素白轎輦像一片雪落在朱紅宮墻上,引得眾人側(cè)目。"那不是裴夫人嗎?

怎么...""噓,聽說她給裴將軍立了衣冠冢...""可憐見的,守了三年活寡,

結(jié)果人沒死..."我挺直脊背走過竊竊私語的人群,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三年前那場倉促婚禮后,裴硯連蓋頭都沒掀就奔赴邊關。再后來,是陣亡的噩耗,

是滿朝文武的哀悼,是我親手割下小指放入棺木的痛。"裴夫人到——"大殿驟然安靜。

我抬眼望去,金龍寶座下,那個一身玄甲的男人正轉(zhuǎn)過身來。裴硯。我的夫君。我的亡夫。

他眉骨上那道疤還在,是我在畫像上撫摸過千萬次的位置。只是那雙曾讓我魂牽夢縈的眼睛,

此刻冷得像冰。"臣婦參見陛下。"我伏地行禮,聽見自己聲音平靜得可怕。"裴愛卿,

還不快扶你夫人起來。"皇帝笑呵呵地說。一雙帶著薄繭的手虛扶了我一把,又迅速收回。

裴硯身上有陌生的沉水香,混著鐵銹般的血腥氣。"這位是北狄三公主蘇落雁,

此次歸順我大周,多虧裴將軍全力促成。"皇帝指向裴硯身側(cè)的女子。那女子一襲紅衣,

明艷得刺眼。她沖我甜甜一笑:"這位就是姐姐吧?這三年,多謝你替我照顧夫君了。

"她故意打翻酒盞,瓊漿潑在我素白衣裙上,像一灘血。滿殿嘩然。我看向裴硯,

他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卻終究沒有開口。"臣婦身體不適,先行告退。"我轉(zhuǎn)身時,

聽見蘇落雁嬌滴滴的聲音:"硯哥哥,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啊..."回府的馬車上,

小翠哭得眼睛通紅:"夫人,將軍怎么能這樣對您..."我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

沒有說話。將軍府門前白燈籠還在風中搖晃,是我今早親手掛上去的。推開祠堂門,

我取下裴硯的靈位,輕輕撫過上面鎏金的字。然后走向后院那座小小的衣冠冢,

從懷中掏出那枚龍鳳玉佩——我們大婚那日,皇帝親賜的"定情之物"。"裴硯,你既已死,

就不該回來。"玉佩在青石上摔得粉碎。與此同時,身后傳來一聲巨響。裴硯踹開了院門。

他鎧甲未卸,腰間佩劍甚至還在滴血。月光下,他的臉色比我的喪服還白。"虞晚,

你就這么盼著我死?"他盯著那座墳,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我指向滿屋白幡,

指向那口擺在正堂的棺材,里面整齊疊放著我這三年來寫的三百二十七封血書。"將軍錯了,

"我輕笑,"是您先讓我守寡的。"裴硯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向前一步,

卻在看到棺材里的東西時踉蹌著后退。這時府門再次被推開,

蘇落雁銀鈴般的聲音傳來:"硯哥哥,

你怎么丟下我先回來了呀——"她像只紅蝴蝶撲到裴硯身邊,親昵地挽住他手臂。

我清楚地看到,裴硯那一瞬間全身肌肉都繃緊了,像是要掙脫什么無形的枷鎖。但最終,

他任由她挽著,對我冷冷道:"明日把這些晦氣東西都撤了。"我彎腰拾起一塊玉佩碎片,

鋒利的邊緣割破手指。鮮血滴在墳前黃土上,像極了三年前我斷指那日。"遵命,將軍。

"我笑著說,"畢竟,守寡的日子...也該結(jié)束了。

"第2章裴硯那句"晦氣東西"像把鈍刀,生生剜進我三年前的傷口。

"將軍想怎么處置這些'晦氣'?"我撫過棺材邊緣,指尖沾上一層薄灰,"燒了?

還是扔了?"月光透過白幡照在裴硯臉上,將他輪廓勾勒得愈發(fā)鋒利。

三年邊關生活在他眉宇間刻下更深的紋路,那道橫貫眉骨的疤痕泛著淡粉色——是新傷。

"姐姐別生氣嘛。"蘇落雁晃著裴硯的手臂,"硯哥哥只是不喜歡這些喪氣的東西。對吧,

硯哥哥?"她每說一次"硯哥哥",我指甲就陷進掌心一分。

這個稱呼是我寫在血書里的秘密,是洞房花燭夜我偷偷喚他的稱呼。當時紅燭高照,

他連蓋頭都沒掀就匆匆離去,只在門外說了句"等我回來"。我等了。等了三年。

"公主言重了。"我彎腰拾起最后一塊玉佩碎片,"將軍活著回來,我高興還來不及。

"碎片在掌心拼出半只殘鳳。當年御賜的玉佩,本是一龍一鳳。裴硯突然大步走來,

一把攥住我手腕。他掌心滾燙,燙得我心頭一顫。"這些,"他指著滿墻血書,聲音低沉,

"都是你寫的?"我掙開他的手,掀開棺材最上層。那里靜靜躺著一方錦盒。"不止。

"錦盒開啟的瞬間,裴硯呼吸明顯一滯。盒中絲緞上,一截已經(jīng)干枯的指節(jié)泛著青白。

"大周歷三百七十五年冬,兵部送來你的陣亡書。"我聲音出奇地平靜,"按裴家祖訓,

妻為夫殉葬一指,盼其魂歸故里。"蘇落雁倒抽一口冷氣,猛地后退半步。

裴硯卻像被釘在原地,死死盯著那截斷指。"你..."他喉結(jié)滾動,

"何必...""何必自殘?"我輕笑,"因為當時我蠢,真以為你死了。

"三年前那場大雪我記得清清楚楚。兵部侍郎親自登門,帶來裴硯染血的鎧甲殘片。

說他在北狄邊境遭遇埋伏,尸骨無存。我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然后拿起那把裴硯送我的匕首。刀很利,切下去時幾乎沒覺得疼。直到血濺在靈位上,

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夫人!"小翠當時哭喊著奪過匕首,

而我只是怔怔地看著血泊中的半截小指,想著這樣裴硯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現(xiàn)在想想,

"我把錦盒合上,"確實可笑。"裴硯臉色煞白,額角青筋暴起。他猛地抬手,

我以為他要打我,卻見他一把扯下 nearest 的白幡。"全部撤掉。

"他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現(xiàn)在。"蘇落雁立刻貼上來:"硯哥哥別動怒,

姐姐也是一片癡心...""公主,"我打斷她,"夜已深,您該回驛館了。

"她眨著那雙小鹿般的眼睛:"可陛下說我可以暫住將軍府呀。"我看向裴硯,

他竟微微點頭。"東廂房已收拾妥當。"他這話是對我說的,眼睛卻看著蘇落雁,

"你...先休息吧。"我忽然覺得無比疲憊。三年等待,三百二十七封血書,半截手指,

換來的就是他帶著另一個女人回來,還要我"先休息"?"將軍放心。"我抱起錦盒,

"明日一早,這些晦氣東西都會消失。"走出祠堂時,夜風掀起我的衣袖,

露出手腕內(nèi)側(cè)一道猙獰疤痕。裴硯眼尖地看到,一把拽住我。"這又是怎么回事?

"我平靜地抽回手:"將軍離家的第二年,北狄細作潛入京城。他們聽說裴將軍夫人獨居,

想拿我要挾你。"那夜十二個黑衣人翻進院墻。我?guī)е惺绦l(wèi)死守中庭,

最后被逼到祠堂角落。為首那人獰笑著說要讓我"生不如死",

我當著他的面用燭臺劃開自己手腕。"裴硯的妻子,"我那時血流如注卻笑得暢快,

"寧可死,也不會成為他的軟肋。"后來援軍趕到,我昏迷了七天七夜。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給前線寫信——當然,只字未提遇襲的事。那封信如今也躺在棺材里,

紙頁上還沾著點點血跡。"你不知道?"我故作驚訝,"看來兵部沒把這事告訴你。

"裴硯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他張了張嘴,卻被蘇落雁打斷。"硯哥哥,

我頭好暈..."她軟綿綿地往裴硯身上倒。裴硯條件反射般扶住她,卻明顯渾身僵硬。

我注意到他扶在蘇落雁肩上的手指微微發(fā)抖,像是在抗拒什么。"送公主去東廂房。

"他對趕來的老管家說完,又看向我,"明日早朝后,我有話對你說。

"我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大婚那日。他一身紅衣站在喜堂外,

陽光給他側(cè)臉鍍上金邊。喜娘催他掀蓋頭,他說:"等我回來再掀。"現(xiàn)在他回來了。

帶著滿身傷痕,帶著敵國公主,帶著我不知道的故事。而我,已經(jīng)不想知道了?;氐脚P房,

小翠紅著眼睛幫我更衣。"夫人,您...您不難過嗎?"我望著銅鏡里的自己。二十六歲,

眼角已有了細紋。三年寡居生活把我從虞家不起眼的庶女磨成了人人敬畏的裴夫人。

"去把祠堂收拾了吧。"我取下耳墜,"白幡可以撤,棺材和血書...先搬到西廂房。

"小翠驚呼:"您真要...""他既活著回來,這些確實不吉利。"我摩挲著斷指處,

"但這是我的東西,輪不到他指手畫腳。"窗外傳來腳步聲。我吹滅蠟燭,

透過窗縫看到裴硯獨自走向練武場。月光下,他走得很慢,右手時不時按在胸口,

像是那里有什么隱痛。忽然,他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我的窗口。我屏住呼吸,

看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紅光——一定是月光作祟。次日清晨,我正對鏡梳妝,

小翠慌慌張張跑進來。"夫人!公主...公主她..."我蹙眉:"好好說話。

""公主說要按北狄規(guī)矩,讓您去給她奉茶!"小翠氣得聲音發(fā)抖,

"這會兒正在前廳等著呢!"我手上玉簪一頓。北狄規(guī)矩?奉茶?

看來這位公主是要給我下馬威。"告訴她,大周沒有這規(guī)矩。"話音剛落,

門外傳來清脆的笑聲:"姐姐何必這么生分?"蘇落雁一襲鵝黃紗裙,

像個春日蝴蝶般飄進來。她身后跟著的,竟是裴硯。"落雁初來乍到,很多規(guī)矩不懂。

"裴硯聲音平淡,"你多擔待。"我慢慢把玉簪插好,從鏡中看著他們。

多登對的一對璧人啊,一個英武將軍,一個嬌美公主。而我這個正妻,倒像個多余的擺設。

"將軍既開口,"我站起身,"我自然從命。"前廳里,蘇落雁高坐上首。

丫鬟端來滾燙的茶,我正要接,她卻說:"北狄規(guī)矩,得跪著奉茶才行。

"滿屋子下人齊齊變色。我看向裴硯,他眉頭緊鎖,卻一言不發(fā)。"好。"我接過茶盞,

緩緩跪下,"公主請用茶。"茶很燙,熱氣熏得我眼睛發(fā)澀。蘇落雁得意地伸手來接,

就在交接瞬間,她突然松手——"??!"滾燙的茶水全灑在我手上。我咬牙沒出聲,

手背立刻紅了一片。"姐姐怎么這么不小心!"蘇落雁驚呼,"硯哥哥你看,

她一定是故意的!"裴硯一個箭步上前,抓住我的手。他掌心有常年握劍留下的繭,

觸感粗糙又溫暖。"去拿藥。"他對小翠說完,竟彎腰將我打橫抱起。"裴硯!"我掙扎,

"放我下來!"他置若罔聞,大步走向內(nèi)室。蘇落雁在身后尖叫:"硯哥哥!你去哪兒?

"內(nèi)室門被他一腳踹上。他將我放在榻上,轉(zhuǎn)身去取藥箱。我看著他緊繃的背影,

忽然覺得可笑。"將軍這是做什么?"我冷笑,"不怕你的'落雁妹妹'吃醋?

"裴硯動作一頓,隨即繼續(xù)翻找藥膏。他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為我涂藥,

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么易碎品。"為什么不說實話?"他突然問,"茶是她故意打翻的。

"我抽回手:"說了有用嗎?你會信我嗎?"他沉默片刻:"...不會。""那不就得了。

"我站起身,"將軍若無他事,我要去收拾祠堂了。

"裴硯突然按住我肩膀:"那些血書...能讓我看看嗎?"我心頭一顫。

那些血書記載了我最私密的思念,最不堪的脆弱。有罵他的,有想他的,

有哭著求他回來的..."不必了。"我推開他,"都是些晦氣東西。"走出房門時,

我看見蘇落雁躲在廊柱后偷聽。見了我,她非但不躲,反而挑釁般揚起下巴。"姐姐,

"她壓低聲音,"你以為硯哥哥真會看你那些惡心的血書嗎?他在北狄跟我朝夕相處三年,

要動心早動心了。"我停下腳步:"公主可知大周律法?"她一愣:"什么?""為妻者,

有權處置妾室。"我微笑,"若將軍真要納你,你得天天給我奉茶才是。"她臉色瞬間鐵青。

我款款離去,心里卻沒有半分快意。祠堂已經(jīng)收拾干凈,白幡撤下,

棺材和血書都移到了西廂房。我獨自站在空蕩蕩的祠堂里,忽然覺得這三年像個笑話。

"夫人..."小翠怯生生地站在門口,"將軍命人送了這個來。

"那是一個精致的檀木匣子。打開一看,竟是一對翡翠鐲子。成色極好,價值連城。

我拿起鐲子對著光看了看,忽然笑了。"收進庫房吧。"我放回匣中,

"和當年那對鎏金鐲放一起。"小翠瞪大眼睛:"那不是...二小姐出嫁時,

您送她的...""是啊。"我輕聲道,"她戴著那對鐲子,和我未婚夫私奔那日。

"我走出祠堂,陽光刺得眼睛生疼。裴硯大概以為,一對鐲子就能抹平這三年的傷痕。

就像他以為,撤掉白幡就能假裝這三年不存在??伤恢溃行〇|西一旦碎了,

就再也拼不回來了。就像那枚龍鳳玉佩。就像我的心。第3章翡翠鐲子在庫房里躺了三天,

我一次都沒去看過。倒是蘇落雁,天天變著法子在我面前晃。今天說北狄的禮儀,

明天講邊關的趣事,句句不離"硯哥哥"。"硯哥哥最愛吃我烤的鹿肉了,

"她擺弄著新染的指甲,"在軍營時,他總半夜來我?guī)だ?..""公主。"我打斷她,

"你可知在大周,未出閣的姑娘說這種話,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她臉色一僵,

隨即又笑起來:"姐姐吃醋了?"我放下茶盞,瓷器碰在檀木桌上,發(fā)出清脆的響。

"我只是好奇,"我微笑,"北狄女子都像公主這般...豪放嗎?

"蘇落雁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很快又恢復天真模樣:"我們北狄人敢愛敢恨,不像大周人,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我身后的祠堂。自從撤了白幡,

我每日都會去那里坐一會兒。有時是對著空蕩蕩的供桌發(fā)呆,

有時是翻看那些從棺材里取出來的血書。"公主若無他事,我要去整理將軍的舊物了。

"我起身告辭。蘇落雁突然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驚人。她指尖抵在我脈門上,冰得嚇人。

"姐姐,"她湊近我耳邊,聲音甜得像蜜,眼神卻冷得像毒蛇,"別碰不該碰的東西。

"我甩開她的手:"不勞公主費心。"走出花廳,我才發(fā)現(xiàn)后背已經(jīng)濕透。

蘇落雁剛才的眼神...不像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該有的。

裴硯的書房還保持著三年前的模樣。每日都有下人打掃,卻沒人敢動他的東西。我推開門,

灰塵在陽光中飛舞,像無數(shù)細小的幽靈。案幾上攤著半幅地圖,墨跡已經(jīng)干涸發(fā)黃。

那是裴硯出征前夜畫的,還沒來得及完成。我輕撫過那些線條,

仿佛能看見他伏案工作的背影。"夫人..."小翠站在門口,欲言又止。"你去忙吧,

我自己整理。"我打發(fā)她走,開始一一檢視書架上的兵書。裴硯愛書如命,

每本都有他親筆批注。我隨手抽出一本《孫子兵法》,扉頁上寫著"裴硯藏書,虞晚勿動",

字跡力透紙背。我噗嗤笑出聲。這是大婚第二日寫的。當時我好奇翻他的書,被他抓個正著。

他板著臉寫下這行字,轉(zhuǎn)頭卻親自教我認里面的生僻字。翻到中間,書頁間夾著一張薄紙。

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將軍今日教妾身'兵者詭道也',

妾身卻只想著將軍皺眉的樣子真好看。"是我寫的。那時我還不怎么會用毛筆,

字丑得像蚯蚓爬。裴硯看到后笑了好久,說我"孺子可教"。指尖摩挲著已經(jīng)褪色的字跡,

胸口突然堵得慌。我慌忙把紙條塞回去,繼續(xù)整理。書架最上層有個黑漆木盒,

落了厚厚一層灰。我踮腳去夠,卻不小心碰倒了旁邊的硯臺。"砰!"木盒摔在地上,

蓋子開了。里面滾出一枚白玉佩,通體晶瑩,只在邊緣處有一點朱砂般的紅漬。我撿起來,

翻轉(zhuǎn)一看,背面刻著兩個小字:"硯落"。硯...落。裴硯和蘇落雁?

玉佩在我掌心突然變得滾燙。那點朱砂像是活了過來,變成一滴血,順著我掌紋蔓延。

"在看什么?"裴硯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我手一抖,玉佩又掉回盒中。"整理舊物。

"我沒回頭,"將軍今日回來得早。"他走到我身邊,身上帶著鐵銹和皮革的氣味。

三年軍旅生活改變了他的氣息,從前他身上是松墨香,如今卻滿是血腥與風沙。

"這些讓下人做就好。"他彎腰撿起木盒,在看到玉佩時動作明顯一滯。

"這玉佩..."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很別致。"裴硯合上盒蓋:"故人之物。

""是公主的吧?'硯落'...倒是般配。"我轉(zhuǎn)身去整理另一側(cè)書架,

不讓他看見我的表情。身后沉默良久,裴硯突然說:"明日我要去校場閱兵,晚膳不必等我。

""將軍自便。"我抽出一本書撣灰,"對了,

公主今早說想去校場見識大周軍威...""她不去。"裴硯打斷我,"你...想去嗎?

"我詫異地回頭,正對上他的眼睛。三年過去,那雙眼依然黑得純粹,

只是多了幾分我看不懂的東西。"我明日要去慈安寺上香。"我婉拒,"為將軍祈福。

"裴硯嘴角扯出一個苦笑:"你還是這樣。""哪樣?""說謊時眼睛會眨三下。"他抬手,

似乎想碰我的臉,卻在半空停住,"去上香...記得多帶幾個侍衛(wèi)。"他轉(zhuǎn)身離去,

黑袍在門口一閃就不見了。我愣在原地,手里還攥著那本《孫子兵法》。裴硯說得對,

我確實在撒謊。明日不是去上香,而是去見一個人——虞家老仆周叔。他昨日托人送信,

說有關鍵事相告。至于什么事...信上沒說。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直覺與裴硯有關。

夜深人靜,我輾轉(zhuǎn)難眠。窗外傳來規(guī)律的"錚錚"聲,像是劍刃破空。我披衣起身,

循聲來到后院練武場。月光下,裴硯赤著上身練劍,肌肉隨著每一個動作繃緊又舒展,

汗珠順著脊背滾落,在月光下閃閃發(fā)光。他練的是裴家祖?zhèn)鞯?破軍劍法",

一招一式我都認得。三年前他常在院中練劍,我就躲在廊柱后偷看。有次被他發(fā)現(xiàn),

他非但沒趕我走,反而放慢動作教我認招式。"破軍劍重氣勢,"那時他說,"心中無懼,

劍下無敵。"如今他劍勢依舊凌厲,眉宇間卻多了幾分陰郁。正當我出神時,

裴硯突然劍鋒一轉(zhuǎn),直指我藏身的廊柱。"出來。"他聲音冷冽。我坦然走出陰影。

裴硯見是我,明顯一怔,隨即收劍入鞘。"睡不著?"他抓起外袍披上,

卻掩不住胸口一道猙獰的傷疤——那是新傷,還未完全愈合。"將軍的劍法更精進了。

"我避開他的問題,"在北狄學的?"裴硯眼神一暗:"北狄人不用劍。""那用什么?

""毒。"他突兀地說,隨即轉(zhuǎn)移話題,"夜里涼,回去吧。"就在這時,他突然捂住心口,

單膝跪地。月光下,我看見他額角暴起青筋,面色瞬間慘白。"裴硯!"我沖過去扶他。

他猛地推開我:"別過來!"我踉蹌后退,眼睜睜看著他痛苦地蜷縮起來,

喉間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更詭異的是,他胸口那道傷疤竟然泛出淡淡的青光,

像有什么東西在皮膚下游走。"你...怎么了?"我聲音發(fā)抖。裴硯咬緊牙關,

從腰間革囊里摸出一個小瓶,倒出幾粒紅色藥丸吞下。片刻后,他呼吸漸漸平穩(wěn),

那道青光也消失了。"舊傷發(fā)作。"他站起身,語氣恢復平靜,"嚇到你了?

"我盯著他胸口:"什么傷會發(fā)光?"裴硯系緊衣襟,遮住那道疤:"你看錯了。

"他轉(zhuǎn)身欲走,我叫住他:"裴硯。"他停住腳步,沒回頭。

"你胸口的傷..."我深吸一口氣,"是蘇落雁弄的嗎?"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一直延伸到我跟前。有那么一瞬間,我以為他會說實話。"不。"他最終回答,"是敵人。

"次日清晨,我正準備出門,蘇落雁卻帶著小翠闖進我房里。"姐姐要去上香?

"她笑吟吟地問,"正好我也想去,一起吧?

"我系披風的手一頓:"公主不是要去校場看閱兵嗎?""硯哥哥說不讓我去。"她撅嘴,

"說女子不該去那種地方...真是的,在北狄時他明明常帶我去軍營的。"我暗自冷笑。

昨日裴硯明明說她不去,現(xiàn)在又變成他不讓去。這兩人說法不一,必有一人在撒謊。

"慈安寺路遠,公主金枝玉葉...""姐姐是嫌棄我嗎?"她眼圈突然紅了,

"我在大周人生地不熟,硯哥哥又整天忙..."小翠在一旁幫腔:"夫人,

公主一片誠心..."我冷冷掃她一眼,小翠立刻閉嘴。這幾日我越發(fā)覺得小翠不對勁,

總在幫蘇落雁說話。"隨你。"我懶得糾纏,"但我要先去西市買香燭,

公主要是嫌麻煩...""不麻煩不麻煩!"蘇落雁雀躍起來,"我還沒逛過大周的集市呢!

"慈安寺在城郊,馬車要走一個多時辰。西市只是借口,我真正要去的是周叔所在的茶樓。

馬車行至西市,我正要找機會脫身,蘇落雁卻突然捂著肚子喊疼。

"可能是早膳吃壞了..."她臉色煞白,"姐姐,附近可有凈室?

"我只好讓小翠帶她去茶樓后院。趁這機會,我溜進二樓雅間,周叔已經(jīng)等在那里。"小姐!

"周叔老了許多,見到我就要跪。我連忙扶住他:"周叔別這樣,出什么事了?

"周叔警惕地關好門窗,壓低聲音:"老奴在兵部當差的侄子說,

裴將軍這三年...不是失蹤。""什么意思?""他被俘了。"周叔聲音更低了,

"在北狄大牢里關了一年多,后來不知怎么逃出來的。兵部一直瞞著,怕動搖軍心。

"我心頭一震:"那蘇落雁...""那公主不簡單。"周叔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

"這是北狄文,老奴找人譯了,上面寫著'蠱已成,速歸'。"我接過紙條,

上面確實寫著幾個奇怪的符號。裴硯曾教過我一些北狄文字,但這幾個字我不認識。

"還有件事..."周叔欲言又止,"裴將軍回京前,

曾秘密見過北狄大皇子...""不可能!"我脫口而出,"裴硯絕不會通敵!

"周叔苦笑:"老奴也不信,但...小姐還是早做打算吧。虞家雖然對不住您,

但您若想回去,老爺說...""不必了。"我冷聲打斷,"我與虞家早就恩斷義絕。

"離開雅間,我在走廊遇見小翠。她神色慌張,手里還攥著什么。"公主呢?"我問。

"在、在凈室..."小翠結(jié)結(jié)巴巴,"夫人,

您剛才..."我盯著她緊握的手:"拿的什么?""沒、沒什么!"她把手背到身后。

我一把抓住她手腕,強行掰開她手指——是一枚銅錢,但形制古怪,正面刻著蛇紋。

"這是北狄的占卜錢。"我認出來,"誰給你的?"小翠"撲通"跪下:"夫人饒命!

是、是公主賞的...她說戴著能保平安..."我心頭火起:"你是我的陪嫁丫鬟,

卻收敵國公主的東西?""夫人!"小翠哭道,"奴婢知錯了!

"我松開她:"回去再跟你算賬。公主在哪?"小翠抽泣著指向后院。我快步走去,

卻在拐角處聽見蘇落雁的聲音——她在說北狄話!我屏息靠近,

壓低聲音說:"...藥不能停...控制住他...那女人起疑了..."她在跟誰說話?

我冒險探頭,卻只見蘇落雁獨自站在井邊,對著水面自言自語。更詭異的是,

井水竟然映出一張男人的臉——絕不是倒影!我后退半步,踩斷一根樹枝。蘇落雁猛地回頭,

井中影像瞬間消失。"姐姐?"她又恢復天真無邪的表情,"你來找我嗎?""該出發(fā)了。

"我強作鎮(zhèn)定,"再晚就到不了慈安寺了。"回程馬車上,我心神不寧。

周叔的話、裴硯的異常、蘇落雁的詭異行為...這一切都指向某個可怕的真相。

"姐姐臉色不好呢。"蘇落雁歪頭看我,"是不是太累了?"她伸手來摸我額頭,

我下意識躲開。指尖擦過我太陽穴,冰得像死人。"我沒事。"我轉(zhuǎn)向窗外,

"只是想起將軍的傷...""硯哥哥的傷快好了。"她甜甜一笑,"多虧我日夜照顧呢。

"我握緊袖中的紙條:"將軍是怎么受傷的?""為了救我呀。"她眨眨眼,

"北狄叛亂者偷襲營地,硯哥哥替我擋了一箭。那箭上淬了毒,他差點..."她突然住口,

像是說漏了嘴。"毒?"我追問,"什么毒?""就是...普通的毒。"她轉(zhuǎn)移話題,

"姐姐,慈安寺求什么最靈驗啊?"我看著她嬌俏的側(cè)臉,

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天真的公主,身上藏著太多秘密。而裴硯...他胸口發(fā)光的傷疤,

突如其來的劇痛,還有那個刻著"硯落"的玉佩...他到底隱瞞了什么?

回到將軍府已是黃昏。裴硯還沒回來,我獨自去了西廂房——那里放著我的棺材和血書。

關上門,我取出周叔給的紙條,又翻出裴硯當年教我北狄文的筆記。對照之下,

我終于認出那幾個字:"同心蠱,成。"我手一抖,紙條飄落在地。同心蠱——北狄秘術,

中蠱者與施蠱者性命相連,唯命是從。難道裴硯...門外傳來腳步聲,我慌忙藏好紙條。

門被推開,是小翠。"夫人,晚膳..."她話說到一半,眼睛卻盯著我身后的棺材,

"您又在看那些血書?。?/p>

"我敏銳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貪婪:"你好像對我的血書很感興趣?""奴婢不敢!

"她慌忙低頭,"只是...公主說想看看...""哦?"我冷笑,

"公主為何想看我的血書?"小翠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我揮手讓她退下,心中警鈴大作。

夜深人靜,我悄悄起身,摸向小翠的房間。門虛掩著,里面?zhèn)鞒龈O窸窣窣的聲響。

我從門縫中看去——小翠正跪在地上,面前擺著我的血書!她手里拿著那枚蛇紋銅錢,

在血書上來回移動,口中念念有詞。更可怕的是,銅錢所過之處,血書上的字跡竟然在消失!

我捂住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小翠不是普通的背叛,她是在用北狄邪術抹去我的血書!

正要推門而入,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我掙扎著回頭,

對上一雙熟悉的黑眸——裴硯。他搖搖頭,示意我別出聲,然后拉著我悄悄離開?;氐脚P房,

我甩開他的手:"你早就知道?"裴硯面色陰沉:"知道什么?""小翠是北狄細作!

她在用邪術抹去我的血書!"我壓低聲音,"還有蘇落雁,她在井邊與神秘人交談,

井水映出...""虞晚。"裴硯打斷我,"你太累了。""你不信我?"我難以置信,

"我親眼所見!"裴硯突然抓住我雙肩:"聽著,無論你看到什么,都不要聲張。

尤其不要...招惹蘇落雁。"他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像是恐懼,又像是警告。

"為什么?"我質(zhì)問,"因為她給你下了同心蠱?"裴硯瞳孔驟縮:"誰告訴你的?

""所以是真的?"我聲音發(fā)抖,"你受她控制?""出去。"他突然松開我,背過身去,

"現(xiàn)在就離開將軍府。""什么?""回虞家,或者去任何地方。"他聲音冷硬,

"明日一早,立刻走。"我愣在原地。這是三年來他第一次對我表露關心,卻是要趕我走。

"給我個理由。"我咬牙。裴硯轉(zhuǎn)身,月光下他的表情近乎猙獰:"因為你會死!

"我們四目相對,誰都沒再說話。最終,我輕輕點頭:"好,我走。

"裴硯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伸手想碰我的臉,卻在半途收回:"收拾細軟,

別告訴任何人。"他轉(zhuǎn)身離去,背影融在夜色中。我站在窗前,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盡頭,然后——悄悄跟了上去。裴硯沒有回主院,而是去了書房。

我躲在窗下,聽見他在里面來回踱步,偶爾發(fā)出痛苦的悶哼。透過窗縫,我看見他解開衣襟,

露出胸口那道發(fā)光的疤痕。青光越來越盛,他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卻咬牙不發(fā)出聲音。

突然,他抓起案上匕首,對準自己心口——"將軍不可!"一個黑影從梁上躍下,奪過匕首。

是府中暗衛(wèi)首領陳溟。他扶住搖搖欲墜的裴硯:"再忍忍,解藥就快配好了。

喘息著:"來不及了...她已經(jīng)開始懷疑...必須讓虞晚離開...""夫人性子剛烈,

恐怕不會輕易走。"陳溟低聲道,"不如告訴夫人實情...""不行!"裴硯厲聲打斷,

"蘇落雁會知道...她會殺了虞晚..."我捂住嘴,心跳如雷。裴硯是在...保護我?

"那蠱毒..."陳溟欲言又止。裴硯苦笑:"每日發(fā)作三次,一次比一次劇烈。

若三日內(nèi)拿不到解藥..."后面的話我沒聽清,因為背后突然傳來一聲輕笑。"姐姐,

偷聽可不是大家閨秀該做的事呢。"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緩緩回頭,蘇落雁就站在我身后,

月光下她的眼睛泛著詭異的綠光。"你...對他做了什么?"我聲音發(fā)抖。

蘇落雁歪頭一笑:"我救了硯哥哥的命呀。沒有我,他早死在北狄大牢里了。"她向前一步,

我后退一步,直到后背抵上墻壁。"同心蠱...是真的?"我問。"聰明。"她拍手,

"不過只對了一半。我改良了配方,現(xiàn)在硯哥哥不僅離不開我,還能替我傳遞消息呢。

可怕的念頭:"所以裴硯沒有通敵...是你通過他...""噓——"她食指抵在我唇上,

冰涼刺骨,"說出來,硯哥哥會死得更快哦。"我猛地推開她:"我要告訴皇上!

"蘇落雁不慌不忙地整理衣袖:"去吧。不過在那之前..."她笑容擴大,

"想想硯哥哥會怎樣?蠱毒發(fā)作,穿心而死...那場景,姐姐一定不想看吧?

"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你想要什么?""簡單。"她湊近我耳邊,呼吸冰冷,

"第一,別多管閑事;第二,

明日乖乖離開將軍府;第三..."她指尖劃過我脖頸:"你的血書,全部交給我。

""為什么?""因為那上面有硯哥哥教你的北狄密文呀。"她眨眨眼,"雖然你不知情,

但那些血書排列方式恰好是北狄軍情密碼...多虧小翠發(fā)現(xiàn)了呢。"我如遭雷擊。

原來如此!裴硯教我認北狄文字時,曾開玩笑說可以用書本排列方式傳遞密報。

我寫血書時隨手擺放,竟陰差陽錯..."考慮好了嗎?"蘇落雁問,

"用那些廢紙換硯哥哥的命,很劃算吧?"我看著眼前這張美艷的臉,

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裴硯從未變心。他是受害者,而我...差點成了幫兇。"好。

"我聽見自己說,"我答應你。"蘇落雁滿意地笑了:"姐姐果然聰明。記住,

明日離府前把血書交給小翠。若敢?;?.."她沒說完,只是輕輕拍了拍自己心口。

我懂她的意思——裴硯的命捏在她手里?;氐椒恐?,我徹夜未眠。天亮時分,

我做了個決定——不走了。裴硯想保護我,可我更想保護他。既然知道了真相,

我就不能一走了之。至于血書...我撫摸著那些泛黃的紙頁,突然有了主意。

蘇落雁想要密碼?好,我給她一個"密碼"。第4章天剛蒙蒙亮,我就把血書交給了小翠。

"夫人真的要走?"她抱著木匣,眼睛卻不住地往血書上瞟。我系緊披風帶子:"將軍吩咐,

不敢不從。"小翠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那...奴婢幫您收拾行李?""不必。

"我指了指榻上的包袱,"已經(jīng)收拾好了。

"包袱里只有幾件換洗衣物和一把匕首——裴硯送我的那一把。當年他用它教我防身,

后來我用它斷指殉情,如今我要用它查明真相。小翠歡天喜地地抱著血書走了。我悄悄跟上,

看著她鬼鬼祟祟地溜進東廂房。東廂房的窗戶被厚厚的簾子遮住,

我只能透過縫隙窺見一星半點。蘇落雁背對窗戶坐著,小翠跪在她面前獻上木匣。

"都在這兒了?"蘇落雁的聲音透過窗縫傳來。"回公主,夫人所有的血書都在這里。

"小翠諂媚道,"她今早就離府,奴婢親眼看見她上了去虞家的馬車。

"蘇落雁輕笑一聲:"蠢貨。"她翻開最上面的一封血書,突然臉色大變:"這不是密碼!

"小翠一愣:"怎么會?奴婢明明看見...""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這是《女誡》!

"蘇落雁厲聲道,"她在耍我們!"我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出聲。昨夜我徹夜未眠,

把真正的血書藏在了祠堂牌位后面,匣子里放的是我抄寫的《女誡》——用雞血混著朱砂,

看起來和血書無異。"去把她追回來!"蘇落雁尖叫,"快!"小翠連滾帶爬地沖出門。

我迅速躲到廊柱后,看著她跑遠,然后悄悄摸向東廂房的后窗。蘇落雁正在里面來回踱步,

嘴里念叨著北狄話。突然,她停下腳步,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骨笛。笛聲尖銳刺耳,

像指甲刮過瓷器。不過片刻,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是裴硯!他雙眼無神,面色慘白,

走路的姿勢僵硬得像提線木偶。更可怕的是,他胸口那道疤透過衣料發(fā)出微弱的青光,

隨著笛聲忽明忽暗。"去找虞晚。"蘇落雁命令道,"把她帶回來,要活的。

"裴硯機械地點頭,轉(zhuǎn)身向外走。我連忙躲到假山后,看著他大步穿過庭院,

腰間佩劍在晨光中泛著冷芒。等裴硯走遠,我溜進東廂房——蘇落雁已經(jīng)不在里面,

但桌上攤著一張北狄地圖,上面標注著大周邊防的薄弱點。我心跳如擂鼓。

這分明是軍事機密!裴硯絕不可能泄露,除非...他在被控制的情況下無意識說出來的。

地圖旁還有一個小瓷瓶,我拔開塞子聞了聞,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

瓶底殘留著幾滴藍色液體,像是什么毒藥。正要細看,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我慌忙把東西放回原處,閃身躲到屏風后。蘇落雁哼著小曲走進來,

身后跟著兩個北狄打扮的侍女。她們用北狄話快速交談,

我只聽懂幾個詞:"將軍"、"蠱毒"、"三日"。"把那個拿來。"蘇落雁改用官話,

指了指柜頂?shù)哪竞?。侍女取下一個雕刻著蛇紋的黑木盒。蘇落雁小心翼翼打開,

里面竟是幾條蠕動的青色小蟲!"再養(yǎng)三日就成熟了。"她輕聲道,

"到時候給那老皇帝也種一條...大周就是我們的了。"我胃里一陣翻騰。

這瘋女人不僅要控制裴硯,還想控制皇上!侍女突然抽了抽鼻子:"公主,有生人味。

"我渾身一僵。北狄人嗅覺靈敏,據(jù)說能聞出恐懼的氣味。蘇落雁瞇起眼:"搜。

"眼看侍女朝屏風走來,我急中生智,抓起桌上的茶壺往地上一砸——"砰!""什么人!

"蘇落雁厲喝。我趁她們被聲響吸引的瞬間,從后窗翻了出去,落地時不小心踩斷一根樹枝。

"追!"我頭也不回地狂奔,穿過回廊,繞過假山,一頭扎進祠堂。

這里供奉著裴家列祖列宗,蘇落雁從不敢踏足——我曾注意到她每次經(jīng)過都會繞道而行。

背靠著祠堂大門,我大口喘息。剛才看到的一切證實了我的猜測:裴硯確實中了蠱毒,

而蘇落雁想利用他打敗大周!"虞晚。"一個沙啞的聲音嚇得我差點驚叫出聲。

陰影中走出一個人——是裴硯!他雙眼恢復了神采,但面色依然蒼白,

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你沒走。"他說不上是欣慰還是惱怒,"為什么不聽話?

""我若走了,誰來救你?"我反問,"眼睜睜看著你被那妖女控制?

"裴硯瞳孔一縮:"你...知道了?""同心蠱,對嗎?"我向前一步,

"她通過蠱毒控制你,還利用你竊取軍情..."裴硯突然捂住心口,痛苦地彎下腰。

我連忙扶住他,卻被他一把推開。"走!"他咬牙道,

"她發(fā)現(xiàn)你了...蠱毒發(fā)作時我控制不了自己..."話音未落,他雙眼突然失去焦距,

胸口青光暴漲。再抬頭時,他的眼神變得陌生而兇狠。"將軍?"我試探著喚道。

裴硯緩緩抽出佩劍,劍尖直指我咽喉:"叛徒...殺..."我步步后退,

直到后背抵上供桌。裴硯的眼神告訴我,此刻在他眼中,我是敵人。"裴硯,

是我啊..."我輕聲道,"虞晚。"他劍尖微顫,

但很快又穩(wěn)住了:"北狄細作...死..."千鈞一發(fā)之際,

我抓起供桌上的靈牌擋在身前——那是他的靈位,寫著"先夫裴硯之靈位"。

劍尖在距靈牌寸許處硬生生停住。裴硯的表情開始扭曲,像是在與什么無形力量搏斗。

"虞...晚..."他艱難地擠出我的名字,隨即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

轉(zhuǎn)身一劍劈在柱子上。木屑紛飛中,他跌跌撞撞地沖出祠堂,消失在晨霧里。我癱坐在地,

冷汗浸透衣衫。方才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祠堂外傳來嘈雜的人聲,

我勉強爬起來,從側(cè)門溜出去,直奔老管家的住處。陳伯是裴府老人,服侍過三代裴將軍。

若說府中還有誰值得信任,非他莫屬。陳伯見到我渾身是汗的樣子,二話不說把我讓進內(nèi)室。

"夫人遇到將軍發(fā)病了?"他倒了杯熱茶給我。我雙手發(fā)抖,茶水灑了一半:"陳伯,

將軍到底怎么了?"老管家長嘆一聲,

從床底拖出一個鐵箱:"老奴早該告訴夫人的..."箱中是裴硯的鎧甲殘片和幾封密信。

我拿起一片染血的護心鏡,

背面刻著一個小小的"晚"字——這是我在他出征前夜偷偷刻上去的。

"將軍確實曾被北狄俘虜。"陳伯低聲道,"關在黑牢里一年多,

受盡酷刑..."我喉頭發(fā)緊:"然后呢?""然后那公主不知怎么看上了將軍,

把他救出來,卻下了蠱。"陳伯老淚縱橫,"將軍回京前曾秘密傳信,說若他行為異常,

必是蠱毒作祟..."我翻看那些密信,字跡確實是裴硯的。最后一封寫道:"吾身已污,

唯死可贖。然北狄陰謀甚大,須查清再死。虞晚無辜,務必護她周全。"落款是三日前,

他剛回京的時候。"將軍一直在暗中尋找解藥。"陳伯抹淚,"那公主看得緊,

每日只給少量緩解藥..."我想起東廂房那個藍藥瓶:"是不是藍色的液體?

"陳伯驚訝地點頭:"夫人怎么知道?"我沒回答,繼續(xù)翻看箱子。最底下壓著一本薄冊子,

封面上寫著《南疆蠱術考》。翻開第一頁,赫然畫著一條青色怪蟲,

與我在蘇落雁盒中見到的一模一樣!旁邊注釋:"同心蠱,子母連心。母死子亡,子叛母痛。

""將軍查到解法了嗎?"我急切地問。陳伯搖頭:"只說要'至親之血',

具體如何用..."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陳伯慌忙合上箱子塞回床底,

我剛躲到簾后,小翠就闖了進來。"陳伯!看見夫人了嗎?"她語氣急切,"將軍發(fā)病了,

滿府找夫人呢!"陳伯裝傻:"夫人不是回虞家了嗎?""哎呀,出大事了!"小翠跺腳,

"公主說夫人偷了軍情要逃,將軍聽了當場就..."我心頭一凜。好個蘇落雁,倒打一耙!

"我去找找。"陳伯假裝慌張地跟著小翠出門,臨走前對我使了個眼色。等他們走遠,

我立刻翻出鐵箱中的《南疆蠱術考》塞進懷里,又從陳伯的衣柜里找了套小廝衣服換上。

剛準備溜出去,房門突然被撞開——是裴硯!他雙眼赤紅,呼吸粗重,像頭受傷的野獸。

我僵在原地,不知眼前是清醒的裴硯還是被控制的裴硯。

"虞...晚..."他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走...快走...""裴硯?

"我試探著靠近,"你認得我?"他猛地抱住頭,

痛苦地蹲下身:"她在...召喚...我撐不了多久..."我跪在他面前,

捧起他的臉:"告訴我怎么幫你!"裴硯眼神時而清明時而混沌,胸口青光忽明忽暗。

他顫抖著從腰間摸出匕首,塞進我手里。"若我...徹底失控..."他額頭抵著我的,

"殺了我..."我手一抖,匕首掉在地上:"不!

一定有解藥...""至親...之血..."裴硯艱難地說,

"但...不能是你..."他突然推開我,痛苦地蜷縮起來。我撿起匕首,

卻聽見外面?zhèn)鱽硖K落雁的笛聲。裴硯渾身一震,眼神再次變得陌生。他機械地站起身,

大步向外走去。我躲在窗后,看著他在院中與蘇落雁匯合。那女人得意地挽住他的手臂,

在他耳邊說了什么。裴硯面無表情地點頭,像個沒有靈魂的傀儡。等他們走遠,

我才癱坐在地。匕首在我掌心留下深深的印子,卻比不上心里的痛。

至親之血...裴硯父母早亡,哪來的至親?除非...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xiàn)在我腦海。

傍晚時分,我假裝剛從虞家回來,大搖大擺地從正門入府。"夫人!

"小翠一臉假笑地迎上來,"您去哪兒了?將軍和公主擔心壞了!

"我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突然想起今日是先父忌日,去上了炷香。

""那怎么不告訴奴婢呢?"她眼中閃著懷疑的光。"我做事需要向你匯報?"我冷聲反問,

"公主在哪?我有話對她說。"小翠被我突然強硬的態(tài)度震住了,

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在...在花廳..."花廳里,蘇落雁正在插花。見我進來,

她露出一個甜膩的笑:"姐姐回來啦?硯哥哥找了你一天呢。""是找我,還是殺我?

"我直視她的眼睛,"公主好手段,倒打一耙。"她笑容不變:"姐姐說什么呢?我聽不懂。

"我從懷中掏出那本《南疆蠱術考》摔在桌上:"這個,公主應該認得吧?

"蘇落雁眼神一凜,隨即又恢復天真:"哎呀,姐姐也對蠱術感興趣?

""我對救我的丈夫感興趣。"我壓低聲音,"開個條件吧,怎樣才肯解了裴硯的蠱?

"她掩嘴輕笑:"姐姐真直接。好吧..."她湊近我耳邊,"我要三樣東西:你的命,

你的血書,還有...裴硯的孩子。"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你...!""開玩笑的啦!

"她向后一仰,笑得花枝亂顫,"我只要血書。交出來,我考慮減輕硯哥哥的痛苦。

"我知道她在說謊,但眼下只能虛與委蛇:"血書我可以給你,

但你要先讓裴硯...恢復正常。""成交。"她爽快地答應,"今晚宮里有慶功宴,

姐姐一起來吧?硯哥哥會很'正常'的。"她特意加重"正常"二字,眼里閃著惡毒的光。

我知道有詐,但不得不去。慶功宴比前次更加盛大。我換上藕荷色裙衫,

既不張揚也不素凈——恰到好處的裴夫人該有的樣子。裴硯和蘇落雁已經(jīng)入席。見我來了,

裴硯微微點頭,眼神清明,舉止如常,仿佛白天的瘋狂從未發(fā)生過。"姐姐來啦。

"蘇落雁親熱地招手,"坐我旁邊吧。"她身邊確實有個空位,但那是下首。

我的位置本該在裴硯身側(cè)。滿朝文武都在看著。我深吸一口氣,

走向那個為我準備的"次席"。酒過三巡,蘇落雁突然提議:"陛下,

落雁新學了一支北狄舞,可否獻丑?"皇帝自然準奏。樂聲起,蘇落雁翩然起舞,

紅衣翻飛間,她手腕上的銀鈴發(fā)出清脆聲響。奇怪的是,每當鈴聲密集處,

裴硯的手指就會微微抽搐。我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他太陽穴青筋暴起,顯然在極力忍耐什么。

舞至高潮,蘇落雁一個旋身,袖中飛出一道紅綾,直飄向我面前。我下意識接住,

卻聽"刺啦"一聲——我的衣袖被她扯開大半,露出臂上猙獰的疤痕!滿座嘩然。

那是當年北狄細作來襲時留下的傷,我一直小心遮掩。"哎呀,對不起姐姐!"蘇落雁驚呼,

"我不知道你手上有這么丑的疤..."裴硯猛地攥緊酒杯,指節(jié)發(fā)白。

我平靜地拉好衣袖:"無妨。這道疤提醒我,北狄人有多...野蠻。

"蘇落雁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嬌聲道:"硯哥哥,

你看姐姐兇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裴硯身上。他會如何回應?維護我?

還是...裴硯緩緩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向皇帝行禮:"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笑呵呵地問:"裴愛卿但說無妨。""臣欲納北狄三公主為平妻。"裴硯聲音平靜,

"望陛下恩準。"我耳邊嗡的一聲,仿佛被人當頭一棒。雖然知道他被控制,

但親耳聽到這句話,還是像刀子一樣捅進心窩?;实塾行殡y:"這...裴夫人意下如何?

"我強撐起身,行禮時膝蓋都在發(fā)抖:"臣婦...無異議。

"蘇落雁得意地挽住裴硯的手臂,在我耳邊低語:"血書呢?"我死死盯著裴硯的眼睛,

想找出一絲清醒的痕跡,卻只看到一片冰冷。"明日給你。"我聽見自己說。回府的馬車上,

我、裴硯和蘇落雁三人同乘。蘇落雁靠在裴硯肩上假寐,而我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燈火,

心如刀絞。"姐姐。"蘇落雁突然開口,"我和硯哥哥大婚時,你可要來做贊者呀。

"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公主放心,我一定...備一份大禮。"裴硯始終沉默,

直到下車時才突然對我說:"明日把西廂房收拾出來。"我一愣:"為什么?

""落雁喜歡那里的布局。"他語氣平淡,"你搬到北院去。"北院是府中最偏僻的角落,

常年陰冷潮濕。我胸口一陣刺痛,

但隨即注意到裴硯垂在身側(cè)的手正微微顫抖——他在用指甲掐自己的掌心。

這是...我們年少時的暗號!代表"別信我此刻說的話"。"好。"我佯裝順從,

"明日就搬。"當夜,我悄悄潛入祠堂,從牌位后取出真正的血書。這些染著我鮮血的書信,

或許藏著救裴硯的關鍵。翻開最痛徹心扉的那封——斷指那日寫的。血跡已經(jīng)發(fā)黑,

但字跡依然清晰:"裴硯,你若有靈,看看我的心..."我將血書對著月光,

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某些字跡在月光下微微發(fā)亮!

那是裴硯曾經(jīng)教過我的北狄密文材料——一種遇到月光會顯現(xiàn)的特殊墨水。心跳加速,

我快速翻閱其他血書,拼湊那些發(fā)亮的字跡。最終組成一句話:"北狄王庭藏解藥,

青蠱懼火,至親血破。"我如遭雷擊。原來我隨手寫下的血書,因為用了特殊墨水,

在月光下竟顯現(xiàn)出解蠱之法!

難怪蘇落雁如此迫切想要血書——她怕我發(fā)現(xiàn)自己無意中記錄的解蠱方法!正激動間,

門外傳來腳步聲。我慌忙藏好血書,剛轉(zhuǎn)身,就看見裴硯站在祠堂門口。月光下,

他面色慘白如鬼,胸口青光透過衣衫幽幽發(fā)亮。"將軍...?"我試探著問。他緩緩抬頭,

雙眼血紅:"找到...解藥..."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5章裴硯倒下的聲音驚動了守夜的侍衛(wèi)。我還沒來得及藏好血書,陳伯就帶著人沖了進來。

"將軍!"陳伯撲到裴硯身邊,一探鼻息,臉色驟變,"快請?zhí)t(yī)!""不行!"我攔住他,

"太醫(yī)來了會發(fā)現(xiàn)蠱毒的事。

"陳伯急得滿頭大汗:"可將軍這狀況...""先抬到我房里。

"我迅速卷起血書塞入袖中,"再去請城南的孫大夫,他嘴巴嚴實。

"幾個侍衛(wèi)手忙腳亂地把裴硯抬到北院——我下午才被迫搬進來的偏僻小院。這里潮濕陰冷,

唯一的好處是離主院遠,不易被發(fā)現(xiàn)。孫大夫來得很快。這個干瘦老頭曾是軍醫(yī),

見慣了各種古怪傷勢。他檢查完裴硯的情況,眉頭擰成了疙瘩。"將軍體內(nèi)有毒。

"他壓低聲音,"不是尋常毒物,像是...蠱。"我心下一驚:"能解嗎?

"孫大夫搖頭:"老朽只懂醫(yī)理,不通蠱術。不過..."他指了指裴硯胸口發(fā)光的傷疤,

"這蠱似乎不穩(wěn)定,宿主昏迷時反而安靜些。"我湊近觀察,果然,

那道一直泛著青光的疤痕此刻暗淡了許多,像是休眠的毒蛇。"能讓他醒過來嗎?

""冒險一試。"孫大夫從藥箱取出銀針,"但醒后蠱毒可能會反撲得更厲害。

"我咬了咬唇:"試吧。"銀針刺入穴位,裴硯的眉頭漸漸皺起。隨著最后一針落下,

他猛地睜開眼,胸口疤痕驟然亮起刺目的青光!"啊——!"他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

整個人弓起身子,又重重摔回榻上。孫大夫死死按住他:"按住將軍四肢!

"我和陳伯一起上前,卻險些被發(fā)狂的裴硯掀翻。他雙眼血紅,額角青筋暴起,

口中不斷吐出我聽不懂的北狄話。"將軍!裴硯!"我捧住他的臉,"是我,虞晚!

"裴硯的瞳孔劇烈收縮,

目光終于聚焦在我臉上:"虞...晚..."他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卻奇跡般地平靜下來,只是胸口仍隨著呼吸急促起伏。"你們都出去。"我頭也不回地命令,

"我有話單獨對將軍說。"待屋內(nèi)只剩我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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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09 06:0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