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城。
王家。
王硯舟坐在前廳,望著手中的圣旨一臉懵逼。
這才過去三日,他連吏部曹政務(wù)都還未熟悉,便被加封為了縣男。
雖然縣男的爵位不高,但好歹也是爵。
最主要的是,他被加封為縣男,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全都是他兒子王安的功勞。
王安也在短短三日內(nèi),由七品太子舍人擢升為了六品太子中舍人。
王硯舟萬萬沒想到,自己加官進爵不是因為自己的功績,而是教子有方。
當初他只希望王安不要鋒芒畢露,收斂些性格,如今竟是帶著他平步青云了。
這真是祖墳上冒青煙。
王硯舟正驚嘆著自己加官進爵的方式。
王安和慕清璃兩人從屋外緩步而入。
“你以后別跟著我去東宮了!”
王安瞥頭看向慕清璃,眼眸中滿是怨氣。
慕清璃冷哼道:“憑什么?”
王安怒氣沖沖道:“方才太子要賞我兩個美婢,你憑什么不同意?”
慕清璃眼眸淡漠,“這都是夫人交代的,讓你遠離狐媚子!”
王安白了慕清璃一眼,“這句話算是被你玩明白了?!?/p>
“安兒!”
王硯舟看向王安,面露驚訝,“你們這兩日去哪了?怎么陛下將我加封為縣男了?”
王安眉梢微揚,“陛下給您加官進爵還不好嗎?”
王硯舟卻是陰沉著臉,“不好,樹大招風?。≡蹅儬攤z這兩日太過露臉不是好事!”
說著,他又露出笑臉,“但兒子這么爭氣,爹自然非常高興!”
王安坐到桌案前,端起杯盞一飲而盡,“我這幾日在城外跟太子救濟流民來著。”
“救濟流民?”
王硯舟面帶疑惑,“陛下不是將救濟流民的差事交給三皇子了嗎?怎么你跟太子也去救濟流民了?”
王安云淡風輕,解釋道:“裴慶那廝要害我,三皇子要跟太子爭奪儲君之位,那我們自然要主動出擊,搶他們的功績!我們已經(jīng)被卷入權(quán)力中心,躲是躲不掉的,所以我們只有迎難而上!”
“我看的出來,陛下對世家門閥越來越痛恨,越來越厭惡,現(xiàn)如今除太子外,所有皇子背后皆有世家支持,這是最令陛下憤怒的,所以陛下對我和太子有天然的好感?!?/p>
王硯舟走到王安身前,沉聲道:“可你也是瑯琊王氏子弟??!”
王安面帶無奈,“我們這旁支身份糊弄糊弄布衣百姓還行,公卿士大夫誰不知道怎么回事?再者說,那王景林若是將我們當回事,還會如此陷害我?”
“什么主脈?什么支脈?還不是看哪一脈手中的權(quán)力最大?既然瑯琊王氏靠不住,那我們就靠自己,終有一日,我會讓我們這一脈成為瑯琊王氏的主脈,讓爹你成為瑯琊王氏的家主!”
“這世界上最重要的永遠只有兩樣東西,那就是權(quán)和錢,其他的都是扯淡,既然我已經(jīng)走上這條路,那就沒有任何退路可言,太子若是被廢,你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臭小子。”
王硯舟拍著王安的肩膀,“你還真是長大了,竟給爹講上大道理了?!?/p>
說著,他眼眸越發(fā)堅定,“既然你有信心,那就放心大膽的去做,爹永遠支持你,頭掉了碗大個疤,爹陪你!”
王安面露笑意,伸出大拇指,“爹大氣?!?/p>
“廢話!”
王硯舟冷哼道:“我是你爹,我不理解你,誰理解你?”
慕清璃聽聞此話,柳眉微凝,心中突然有些自責。
她發(fā)現(xiàn)王安的壓力其實還挺大的,她不讓王安近女色,對王安似乎有些不公平。
慕清璃想著,默默退出前廳,向府外而去。
王安和王硯舟父子繼續(xù)談著。
王硯舟看著王安,叮囑道:“河東裴氏勢力不容小覷,你若想對抗裴氏,那就不能跟瑯琊王氏徹底撕破臉,因為你需要借司徒之力對抗裴氏,畢竟相比于個人而言,瑯琊王氏主脈在朝中的分量還是很重的?!?/p>
王安面露淡然,“爹你放心,等司徒回京之后,著急的不是我們而是他,而且我跟王景林之間必須有個說法。”
“倒是這個道理?!?/p>
王硯舟認同點頭,“咱們這一脈本來人便不多,而且你我能給瑯琊王氏帶來的利益,遠比瑯琊王氏帶給我們的多,所以著急的定然是司徒,那低頭的就絕不能是我們!”
他如今除王安和慕清璃兩人外,了無牽掛。
王硯舟今后要做的就是成為王安和慕清璃兩人,堅強的后盾。
既然王安想爭,他當?shù)谋闳χС郑∫膊贿^一死而已。
王安這幾日也一直在思考,如何利用瑯琊王氏的力量來為他謀利。
反正讓他跟瑯琊王氏主脈妥協(xié),絕不可能,最多就是結(jié)盟,而且前提是嚴懲王景林。
他王安便是王安,絕不會受任何人之命。
......
翌日。
清晨。
王安伸個懶腰從睡夢中醒來。
“公子?!?/p>
侍女知夏來到臥榻前,微微福禮。
王安望著明眸皓齒,顧盼生輝,婀娜多姿的美婢知夏,驚訝道:“知夏?你怎么在這?”
這就是他那日在東宮遇到的美婢。
原本沈寒見他跟知夏有緣,便讓知夏跟王安回府侍候他,但被慕清璃給攔下了。
王安不是慕清璃的對手,此事只得作罷。
知夏應(yīng)聲道:“昨天傍晚,清璃大小姐去東宮將奴婢領(lǐng)到府中的?!?/p>
“???”
王安又是一驚,“慕清璃將你領(lǐng)回來的?這......這怎么可能?”
慕清璃看他那叫一個緊,根本就不讓他近女色。
他想不通慕清璃怎么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將知夏這美人給領(lǐng)回府伺候他來了。
知夏微微頷首,“千真萬確。”
說著,她將臉盆端過來,“奴婢先伺候公子洗漱吧?”
王安從床上跳下來,“洗漱好,洗漱好。”
他自詡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每日跟公卿弄權(quán)這么辛苦,還不能享受享受了?
知夏伸出纖纖玉手,拉起王安的雙手放入水盆中,柔聲道:“公子,水溫可合適?”
王安感受著她那無骨小手,笑呵呵道:“合適,合適的不得了!”
不多時。
王安在知夏無微不至的伺候下,容光煥發(fā)的來到屋外。
慕清璃身著黑色勁裝,雙臂環(huán)抱利劍,斜倚在連廊石柱上,打量著剛剛出門的王安。
王安望著慕清璃,心情非常不錯,笑呵呵招手道:“慕大美人早上好?!?/p>
慕清璃冷哼著轉(zhuǎn)身離開,“無恥登徒子!”
她看的出來,王安對她這么客氣,定是因為自己將知夏帶回了府。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嘿!”
王安十分無語,“你什么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