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成了末世三國最廢柴的諸侯。開局遭遇呂布追殺,系統(tǒng)卻只給我“人生格言”技能。
當(dāng)赤兔馬踏碎我營門時,我脫口而出:“猶豫就會敗北!”下一秒,呂布突然僵在原地,
連人帶馬被定格在沖鋒姿態(tài)。后來面對董卓的賽博機甲大軍,
我站在飛船殘骸上對十八路諸侯說:“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nèi)?!痹捯魟偮?,
軌道炮從天而降,將鋼鐵洪流蒸發(fā)成霧。---灼熱的氣流,裹挾著金屬燃燒的刺鼻腥氣,
猛地灌入林燼的喉嚨,嗆得他五臟六腑都抽搐起來,
每一次劇烈的咳嗽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他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視野里一片混沌的猩紅,像是隔著一層被血染透的毛玻璃。模糊的影像劇烈晃動著,
逐漸拼湊出地獄般的景象:扭曲變形的金屬骨架如同垂死巨獸的肋骨,
猙獰地刺向鉛灰色的低垂天幕;粘稠的、泛著詭異綠光的油污,如同有生命的毒藤,
在焦黑龜裂的焦土上肆意蔓延流淌;更遠處,
一片巨大的、由銹跡斑斑的廢舊飛船部件和扭曲鋼筋強行拼接而成的殘骸,
如同一座絕望的墓碑,斜插在破碎的大地上,無聲地宣告著毀滅。這是哪里?
劇烈的頭痛如同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入大腦,
一些不屬于他的記憶碎片狂暴地沖刷著他的意識: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
舷窗外撕裂星空的能量光束,飛船內(nèi)部凄厲的警報紅光瘋狂閃爍,
成音反復(fù)播報著“護盾過載”、“結(jié)構(gòu)失效”……最后是驚天動地的爆炸和吞噬一切的黑暗。
穿越?宇宙飛船墜毀?林燼的思維一片混亂,像被強行塞入了一個陌生軀殼的囚徒。
他掙扎著,試圖撐起身體,身下是滾燙的金屬碎片和硌人的尖銳石子。
每一次微小的移動都伴隨著骨頭摩擦的咯咯聲和鉆心的痛楚。他費力地扭過頭,
目光越過還在冒著縷縷黑煙的飛船扭曲外殼,投向這片死寂焦土的邊緣。視野驟然開闊,
卻又帶來更深沉的寒意。一面巨大的旗幟,由某種黯淡的柔性屏幕構(gòu)成,邊緣撕裂,
像是被無形巨爪狠狠撕扯過,斜斜地插在污穢的焦土之上。屏幕中央,
一個古老而威嚴(yán)的“漢”字,在斷斷續(xù)續(xù)的電流干擾下,頑強地閃爍著,時而明亮如血,
時而微弱如風(fēng)中殘燭。在這面破敗電子旗幟的下方,
一個由廢棄機械部件和粗糲巖石草草堆砌的簡陋崗哨上,矗立著兩個身影。那不是人。
它們有著類人的輪廓,但全身覆蓋著深灰色、布滿劃痕和銹跡的厚重金屬甲胄,
關(guān)節(jié)處裸露著粗大的液壓桿和管線,如同冰冷的肌腱。頭盔是猙獰的獸首造型,
眼部閃爍著兩點毫無溫度、恒定不變的猩紅光芒。其中一具機甲,
手中握著一柄尖端跳躍著不穩(wěn)定藍色電弧的長戟——那絕非冷兵器時代的造物,
而是某種能量武器。長戟隨意地?fù)]動著,電弧噼啪作響,
輕易地將一個試圖靠近崗哨的瘦弱流民挑飛。那流民甚至來不及發(fā)出慘叫,
身體就在半空中被狂暴的電弧撕裂、碳化,化作一團焦黑的碎塊,
伴隨著刺鼻的焦糊味簌簌落下。另一個機甲則伸出覆蓋著金屬裝甲的手臂,
粗魯?shù)刈プ∫粋€瑟瑟發(fā)抖、衣衫襤褸的老者,像拎起一件沒有生命的貨物。
它手臂上鑲嵌的一個小型投影裝置啟動,射出一道模糊的光束,在老者的臉上來回掃描。
片刻之后,似乎確認(rèn)了什么,猩紅的電子眼毫無波瀾地閃爍了一下,機械臂猛地發(fā)力,
將老者像垃圾一樣狠狠甩飛出去,砸在一塊尖銳的飛船殘骸上,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冰冷、高效、殘忍。一股寒氣從林燼的尾椎骨瞬間竄上頭頂,凍結(jié)了血液,
也驅(qū)散了他最后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這不是什么游戲,也不是歷史劇的拍攝現(xiàn)場。
這是……末世!
冷兵器時代的血腥權(quán)謀與賽博朋克的鋼鐵冰冷強行縫合在一起的、崩壞的、絕望的末日世界!
就在這極致的恐懼幾乎要將他吞噬時,一個毫無情感波動的電子合成音,
突兀地在他混亂的腦海深處響起:【叮!‘天命嘴炮系統(tǒng)’綁定成功。】林燼一怔,
心中瞬間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系統(tǒng)!穿越者的標(biāo)配!金手指!這簡直是黑暗中的燈塔!
【新手任務(wù):在即將到來的致命危機中存活(倒計時:01:59:58)。
】【新手禮包發(fā)放:技能‘人生格言之光’(初階)。】【技能說明:消耗精神力,
大聲喊出蘊含哲理的人生格言。格言內(nèi)容與當(dāng)前情景契合度越高,引動的法則共鳴越強,
產(chǎn)生的實際效果越顯著(或越詭異)。效果持續(xù)時間與精神力消耗成正比。
警告:請勿隨意喊出‘世界是物質(zhì)的’、‘矛盾具有普遍性’等過于宏大命題,
精神力不足將導(dǎo)致使用者腦死亡?!苛譅a:“???”人生格言?嘴炮?
這他娘的是什么鬼系統(tǒng)?!在呂布的方天畫戟和賽博機甲的激光炮面前,靠喊口號救命?!
契合度?共鳴?這玩意兒比玄學(xué)還玄學(xué)!
一股被命運無情戲耍的荒誕感和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他,比剛才目睹機甲屠殺流民時更甚。
他強忍著劇痛和眩暈,掙扎著靠在一塊滾燙的扭曲金屬板上,
試圖理清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碎片。無數(shù)混亂的畫面和信息涌入腦海:林燼,字子余,
漢室宗親(不知道隔了多少代,水分極大),名義上的渤海太守。
在這片被天外墜落物(可能就是他的飛船?
)砸得支離破碎、又被各路野心家和變種怪物割據(jù)的末世冀州,
他占據(jù)著靠近墜落點最貧瘠、輻射污染最嚴(yán)重的一小塊地盤——南皮城。手底下兵不過兩千,
老弱病殘居多,裝備是銹蝕的刀劍和幾桿勉強能發(fā)射劣質(zhì)火藥彈丸的破舊火銃。
唯一的“重器”,
是城墻上幾門用粗鐵管和木頭輪子拼湊起來的、開一炮就得散架的所謂“將軍炮”。記憶里,
林跑跑”(據(jù)說前任遇到危險跑得最快)、以及諸侯會盟時永遠被安排在末席角落的背景板。
他現(xiàn)在的身份,正是這個末世三國里,最窩囊、最廢柴、最朝不保夕的諸侯!
一股巨大的絕望和自嘲涌上心頭。別人穿越是王侯將相,他穿越是地獄開局,
附贈一個“嘴炮”系統(tǒng)?這簡直是雙重暴擊!“報——?。?!” 一聲凄厲到變調(diào)的嘶吼,
撕破了營地死寂的空氣,如同瀕死野獸的哀鳴。一個渾身浴血的斥候,頭盔歪斜,皮甲破碎,
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血,
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過由廢棄金屬板和木樁胡亂搭建的營寨轅門。他撲倒在冰冷的焦土上,
揚起一片塵埃,掙扎著抬起頭,臉上只剩下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對著被驚動、倉惶聚攏過來的寥寥幾個面黃肌瘦的士兵嘶喊:“呂…呂布!并州狼騎!
離…離我們不到三十里了!赤兔馬…快…太快了!”“呂布”兩個字,如同兩道炸雷,
在殘破的營寨上空滾過??只湃缤烈甙闼查g蔓延開來。那些本就驚惶的士兵們,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握在手中的破舊長矛和銹蝕環(huán)首刀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發(fā)出細微的咔噠聲?!疤彀?!是‘飛將’呂布!”“完了…全完了!
赤兔馬…那是吃人的妖魔??!”“快…快跑吧!守不住的!
”絕望的低語和壓抑的啜泣聲迅速取代了之前的死寂。有人開始下意識地后退,
目光四處逡巡,尋找著逃生的縫隙。整個營地,如同被投入滾水的蟻巢,
瞬間陷入了崩潰的邊緣。林燼被兩個同樣面無人色的親兵架著胳膊,幾乎是拖拽著,
踉踉蹌蹌地“請”到了臨時搭建的、搖搖欲墜的木制瞭望塔上。
塔身隨著他的腳步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他扶著粗糙冰冷的木欄桿,
極力穩(wěn)住自己依舊眩暈的身體,向遠方眺望。地平線上,煙塵滾滾!那絕非自然揚塵,
而是由無數(shù)鐵蹄狂暴踐踏大地所激起的、遮天蔽日的黃褐色狂潮!煙塵前端,
一點刺目的赤紅如同燒紅的烙鐵,在昏沉的天色下顯得格外妖異。
那赤紅以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在視野中急劇放大、逼近!赤紅之上,
一個非人的身影傲然挺立。他并非完全的血肉之軀!覆蓋全身的玄黑色甲胄,
在關(guān)節(jié)和要害部位閃爍著金屬的冷硬光澤,線條猙獰而流暢,如同活體兇獸的鱗甲。
頭盔頂端,那標(biāo)志性的雉雞翎并非羽毛,而是某種暗紅色的、半透明的晶體材質(zhì),
在高速奔馳中拉出兩道妖異的血色流光。最令人膽寒的是他手中那柄巨大的方天畫戟,
長長的戟桿布滿了能量導(dǎo)流槽,此刻正流淌著不祥的幽藍光芒,而鋒利的月牙刃和戟尖上,
則纏繞著絲絲縷縷肉眼可見的熾白電弧,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噼啪炸響!赤兔馬!
那傳說中的神駒,此刻更像一頭來自深淵的鋼鐵兇獸!它的四蹄每一次踏落,
都伴隨著沉悶如雷的轟鳴,蹄鐵上甚至迸濺出細小的火星!
馬身覆蓋著赤紅色的強化生物裝甲,粗重的呼吸噴吐出帶著硫磺味的灼熱白氣,
巨大的馬眼中閃爍著狂暴的、非自然的紅光!一人一馬,裹挾著毀滅一切的狂暴氣勢,
如同從地獄深淵沖出的魔神戰(zhàn)車,將天地間的距離瘋狂壓縮!
那席卷一切的煙塵和撲面而來的、帶著鐵銹與血腥味的狂風(fēng),如同冰冷的死亡宣告,
狠狠抽打在林燼和他身后每一個士兵的臉上?!笆菂尾?!真的是他!”“赤兔馬!
那電戟…挨上就成灰了!”“主公!逃吧!現(xiàn)在跑…或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 架著林燼的一個親兵,牙齒咯咯作響,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褲襠處已經(jīng)濕了一片,
散發(fā)出難聞的臊氣。林燼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血液沖上頭頂,
又在極致的恐懼中瞬間冰冷下去,四肢百骸一片僵硬。視覺沖擊帶來的壓迫感,
遠超任何文字描述!那冰冷的殺意,那狂暴的力量感,那非人的改造痕跡,
都無比真實地宣告著:死亡,就在下一個呼吸!他死死抓住粗糙的木欄,
指關(guān)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發(fā)白。逃?兩條腿的血肉之軀,
如何跑得過那四蹄迸火、如同陸地巡洋艦般的赤兔兇獸?就算逃出營地,
外面是輻射廢土和虎視眈眈的流寇、變種怪物,結(jié)局同樣是死!系統(tǒng)!對,
那個該死的“嘴炮”系統(tǒng)!這是唯一的、荒謬的、但卻是僅存的救命稻草!
林燼的腦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zhuǎn)起來。呂布!沖鋒!無敵!一往無前!破綻?
什么格言能契合這種場景?什么格言能阻擋這毀滅的洪流?!“猶豫就會敗北!
”——前世游戲里,某個劍圣的名言?契合沖鋒?似乎沾點邊!但太簡單了,夠嗎?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好像也可以,但感覺力度不夠,太普通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氣勢有了,但“勇者勝”?對方可是呂布!
自己這邊連“勇者”的毛都沒有!就在林燼腦中念頭電閃、幾乎要炸裂的瞬間,
那赤紅的兇影已沖至營門百步之內(nèi)!“渤海鼠輩!林燼小兒!納命來——?。。?/p>
”呂布的咆哮如同九霄驚雷炸響,狂暴的音浪混合著實質(zhì)般的殺意,
震得整個瞭望塔都在簌簌發(fā)抖,木屑紛飛!他手中的方天畫戟高高揚起,
戟身上纏繞的熾白電弧驟然暴漲,發(fā)出刺耳的尖嘯,如同一條擇人而噬的雷霆巨蟒,
撕裂空氣,朝著那由粗大原木和銹蝕鐵皮拼湊而成的簡陋營門,狠狠斬落!營門后方,
那些最后還勉強聚攏的士兵們,在呂布那非人的咆哮和畫戟上毀滅性的雷光面前,
精神徹底崩潰。不知是誰發(fā)出第一聲絕望的哭嚎:“跑啊——!
” 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殘存的抵抗意志瞬間瓦解。士兵們丟下手中可憐的武器,
如同炸窩的鴨子,哭爹喊娘,互相推搡踐踏,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瘋狂地向營地深處潰逃。整個營寨,徹底變成了待宰的羊圈!
赤兔馬的速度在最后幾十步再次飆升!它四蹄踏地,每一次落下都像重錘擂鼓,大地震顫!
那纏繞著毀滅雷霆的方天畫戟,帶著粉碎一切的威勢,距離營門已不足十丈!
戟尖激起的銳風(fēng),甚至已經(jīng)提前將營門上的幾片銹蝕鐵皮撕扯下來,卷飛出去!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又在下一秒被壓縮到極致!林燼站在搖搖欲墜的瞭望塔上,
身體僵硬如鐵,瞳孔中倒映著那急速放大的雷霆戟刃和赤紅兇獸。死亡的冰冷氣息,
如同無數(shù)根鋼針,狠狠刺入他的骨髓深處。他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被滾燙的鉛塊堵住,
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極致的恐懼如同無形的巨手,扼住了他的心臟和聲帶。【警告!
致命攻擊鎖定!倒計時:3…2…1…】系統(tǒng)冰冷的倒計時如同喪鐘,在腦內(nèi)敲響最后一記!
逃?無處可逃!擋?拿什么擋?!拼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就那句!
畫戟裹挾的雷霆風(fēng)暴即將徹底吞噬營門、狂暴的氣流幾乎要將林燼從塔上掀飛的最后一剎那!
一股強烈的求生本能,混合著對這不講理世界的巨大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轟然爆發(fā)!
那被恐懼凍結(jié)的喉嚨,被這股狂暴的力量硬生生沖開!他用盡全身力氣,
榨干肺里最后一絲空氣,朝著那毀天滅地的赤紅兇影,朝著這片絕望的末世蒼穹,
發(fā)出了穿越以來最聲嘶力竭、最孤注一擲的咆哮:“**猶豫——就會敗北?。?!
**”聲音嘶啞、扭曲、甚至有些破音,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玉石俱焚般的決絕,
硬生生穿透了赤兔馬踏地的轟鳴和畫戟雷霆的尖嘯!【‘人生格言之光’啟動!
檢測到情景高度契合(沖鋒對決/生死一線)!精神力劇烈消耗中…契合度判定:卓越!
引動微弱時空法則碎片共鳴!】嗡——!一道肉眼無法看見、卻仿佛能扭曲光線的無形漣漪,
以林燼的身體為中心,驟然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時間,在這一刻,被強行按下了暫停鍵!
那挾裹著萬鈞雷霆、即將把營門連同后方一切化為齏粉的方天畫戟,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戟身上狂暴跳躍的熾白電弧,如同被凍結(jié)的冰蛇,凝固在戟刃周圍,
保持著前一秒最狂暴的姿態(tài),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呂布那猙獰狂傲、殺意沸騰的面容,
清晰地凝固在玄黑色面甲之后。他虬結(jié)的肌肉賁張,手臂保持著全力揮擊的姿態(tài),
猩紅的晶體雉雞翎拉出的血色流光也詭異地定格在空中。
他胯下那匹如同火焰地獄中沖出的赤兔兇獸,四蹄騰空,
強健的肌肉線條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馬蹄下濺起的碎石和塵土同樣靜止懸浮。
它眼中那狂暴的紅光,甚至馬鼻中噴出的灼熱硫磺白氣,都如同最精致的琥珀標(biāo)本,
被永恒地封存在了那一刻!以呂布和他的赤兔馬為中心,
一個直徑約二十步的詭異球形空間內(nèi),一切都陷入了絕對的靜止!聲音消失了,風(fēng)停止了,
連空氣中彌漫的塵埃都懸浮不動。只剩下營門后方,
那些正在潰逃的士兵們驚恐扭曲、狼狽不堪的身影,
以及瞭望塔上林燼自己粗重如拉風(fēng)箱般的喘息聲,在這片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著營門內(nèi)外。那些前一秒還在哭爹喊娘、恨不得多長兩條腿逃命的潰兵們,
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了后腦勺,
一個個保持著奔跑、跌倒、推搡、甚至張嘴哭嚎的滑稽姿勢,僵在了原地。
他們的眼睛瞪得溜圓,眼珠子幾乎要凸出眼眶,
地盯著營門外那匪夷所思的一幕——那個如同魔神降世、足以將他們所有人瞬間碾碎的呂布,
連人帶馬,竟然像一幅被釘死在虛空中的恐怖畫卷,一動不動!
凝固的雷霆電弧還在方天畫戟上閃爍,凝固的殺意還在呂布臉上凝結(jié),
凝固的硫磺白氣還在赤兔馬鼻端縈繞……一切都那么真實,卻又那么虛幻,
充滿了令人頭皮炸裂的詭異感。“呃…呃呃……”一個士兵喉嚨里發(fā)出無意義的咯咯聲,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鬼…鬼??!”另一個士兵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發(fā)出一聲不成調(diào)的、破了音的尖叫,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倒在地,褲襠再次濕透。
“主…主公…神…神仙?”架著林燼的親兵之一,下巴哆嗦著,
看向林燼的眼神充滿了極致的敬畏和茫然,仿佛在看一尊突然顯圣的泥胎偶像。林燼自己,
也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渾身被冷汗浸透,雙腿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
幾乎要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剛才那一聲咆哮,不僅耗盡了他的體力,
更感覺像是瞬間被抽空了腦髓,一陣陣強烈的眩暈和針扎般的刺痛不斷沖擊著他的太陽穴。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扶著木欄的手抖得厲害。成功了?真的…定住了?!
他看著營門外那靜止的、充滿毀滅力量的恐怖雕塑,心中翻江倒海。
后怕、狂喜、荒誕、以及對這“嘴炮”系統(tǒng)威力的巨大震撼,種種情緒激烈地交織沖撞。
他毫不懷疑,只要那畫戟再前進一寸,自己連同這整個破爛營寨,都將化為飛灰!
【精神力嚴(yán)重透支!
技能效果剩余時間:00:00:29…28…27…】系統(tǒng)冰冷的倒計時再次響起,
如同懸在頭頂?shù)腻幍?。林燼一個激靈,瞬間從劫后余生的恍惚中驚醒!
定住呂布只有不到三十秒!時間一到,這尊殺神掙脫出來,自己這幫人照樣是砧板上的魚肉!
跑!必須立刻跑!趁著這寶貴的喘息時間!“都…都愣著干什么!
”林燼的聲音因為脫力和緊張而嘶啞變形,但他用盡力氣嘶吼出來,試圖壓過士兵們的恐慌,
“呂布被本侯秘術(shù)定??!時間有限!不想死的,立刻棄營!帶上能帶的東西,向南皮城撤退!
快——?。。 薄皸墵I!撤退!回南皮!” 親兵終于反應(yīng)過來,扯著嗓子跟著大喊。
“跑??!快跑!” 死里逃生的巨大刺激和主公“秘術(shù)”帶來的短暫安全感,
讓崩潰的士兵們重新找到了行動的方向。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
他們不再看那詭異的呂布雕像,如同被鞭子抽打一般,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瘋狂地向營地后方涌去,搶奪那些早已打包好、為數(shù)不多的糧袋和粗陋的武器。
林燼被親兵幾乎是架著拖下了瞭望塔。雙腳剛踏上滾燙的焦土地面,他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眼前發(fā)黑,差點一頭栽倒。腦中的刺痛感更加劇烈,像有無數(shù)鋼針在攪動?!爸鞴⌒⌒?!
”親兵死死扶住他?!皠e管我!快走!去馬廄!找最快的馬!”林燼強忍著眩暈,咬牙命令。
他知道自己這狀態(tài)根本跑不遠,必須靠馬匹!營地里一片末日般的混亂。士兵們爭搶著,
推搡著,哭喊著,背著包袱,扛著破槍,沒命地向南潰逃,揚起漫天塵土。
林燼在親兵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地沖向營地角落那個散發(fā)著濃烈騷臭味的簡易馬廄。
里面只剩下幾匹瘦骨嶙峋、毛色雜亂的老馬,顯然好馬早就被其他人搶先牽走了?!皨尩?!
”林燼罵了一句,也顧不得許多,指著一匹看起來骨架稍大的黃驃馬,“就它!快!
”親兵手忙腳亂地解下韁繩。
就在這時——【技能效果剩余時間:00:00:05…4…3…】林燼心頭一緊,
猛地回頭望向營門方向!只見那絕對靜止的球形空間邊緣,空氣開始劇烈地扭曲波動,
發(fā)出玻璃碎裂般的細微“咔嚓”聲!呂布那凝固的、充滿殺意的猩紅電子眼,
極其細微地、極其緩慢地轉(zhuǎn)動了一下,冰冷的視線如同實質(zhì)的冰錐,穿透凝固的空氣,
精準(zhǔn)無比地釘在了正在上馬的林燼身上!那眼神,不再是單純的狂暴,
而是混雜了極致的驚愕、被螻蟻冒犯的滔天怒火,以及一絲…難以置信的忌憚?“吼——??!
!”一聲壓抑到極致、如同受傷兇獸般的低沉咆哮,隱隱約約從呂布凝固的喉嚨深處傳來!
他周身凝固的幽藍電弧和熾白雷光,開始劇烈地、不穩(wěn)定地閃爍、明滅!
覆蓋他手臂的厚重裝甲縫隙間,
甚至冒出了幾縷因力量強行沖突而逸散出來的、帶著焦糊味的青煙!
整個凝固的空間都在劇烈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崩碎!“上馬!走!??!
”林燼亡魂皆冒,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翻上那匹瘦馬的背,狠狠一夾馬腹!“駕!
”親兵也倉惶爬上另一匹馬。三匹瘦馬,馱著魂飛魄散的林燼和兩個親兵,
在漫天塵土和潰兵的哭喊聲中,如同離弦之箭(雖然這箭有點蔫),朝著南皮城的方向,
亡命狂奔!就在他們的身影剛剛消失在營地后方土坡的瞬間——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鳴,夾雜著憤怒到極致的狂吼,在營門處轟然炸響!
狂暴的氣浪如同海嘯般席卷開來,將搖搖欲墜的瞭望塔徹底掀飛,木屑碎石漫天激射!
那扇象征性的營門,連同周圍的木柵欄,在呂布掙脫束縛后爆發(fā)的第一波力量沖擊下,
瞬間化為無數(shù)燃燒的碎片!呂布,脫困了!赤兔馬人立而起,發(fā)出撕裂蒼穹般的怒嘶。
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狂暴地橫掃,一道粗大的雷霆光弧犁過焦土,
將營寨內(nèi)殘存的幾座窩棚和來不及逃走的幾個潰兵瞬間化為焦炭!
他玄黑色的猙獰面甲轉(zhuǎn)向林燼等人消失的方向,猩紅的電子眼死死鎖定,
里面燃燒著足以焚盡八荒的暴怒火焰!“林!燼!”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迸出來的,
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噪音和無盡的殺意,“某家!必踏平南皮!將汝碎尸萬段——?。?!
”赤兔馬感受到主人的狂怒,四蹄刨地,火星四濺,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呂布猛地一勒韁繩,畫戟直指南皮方向,正要催動這匹鋼鐵兇獸發(fā)動不死不休的追擊!突然!
嗡——!一聲低沉、宏大、仿佛來自九天之外、又似源自大地深處的奇異嗡鳴,
毫無征兆地席卷了整個戰(zhàn)場!這聲音并非通過空氣傳播,
而是直接震蕩在每一個生靈的靈魂深處,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威壓!
無論是剛剛掙脫束縛、狂怒欲癲的呂布和他麾下沖到營寨邊緣的并州狼騎,
還是那些正在亡命潰逃的渤海潰兵,甚至是林燼和他胯下狂奔的瘦馬,都在這一刻,
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所有動作!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望向那鉛灰色、壓抑得令人窒息的天穹!只見那厚重的、如同污濁毛玻璃般的云層深處,
毫無征兆地裂開了一道巨大的、邊緣流淌著熔巖般赤金色光芒的豁口!
一艘難以用語言形容其宏偉與殘破的巨艦,正從那豁口中緩緩地、無可阻擋地沉降下來!
它的主體如同一條被斬斷脊骨的星空巨鯨,龐大到遮蔽了小半個天空,
投下的陰影瞬間吞噬了下方焦黑的大地。
艦體上覆蓋著厚重?zé)o比、閃爍著冷硬金屬光澤的裝甲,
但那裝甲上布滿了縱橫交錯、深不見底的巨大撕裂傷口,邊緣翻卷、熔化、凝固,
如同丑陋的疤痕。無數(shù)粗大的管線從傷口中裸露出來,像垂死的巨獸斷裂的血管和神經(jīng),
有的還在噴濺著幽藍或赤紅的能量火花,發(fā)出滋滋的哀鳴。巨大的引擎陣列,
大部分已經(jīng)熄滅、扭曲、變形,
只有寥寥幾個噴口還在間歇性地噴吐出長達數(shù)百米的、暗淡的尾焰,
如同垂死巨獸最后的喘息,推動著這艘殘骸以緩慢而絕望的姿態(tài),向著大地墜落。艦體表面,
依稀可見一些巨大的、被塵埃和能量燒灼覆蓋的徽記和文字,風(fēng)格古老而威嚴(yán),
帶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冰冷氣息。這艘來自星海彼岸的、傷痕累累的鋼鐵巨獸,
帶著它破碎的榮光和未熄的戰(zhàn)火,正無可挽回地砸向這片早已千瘡百孔的末世焦土!
它墜落的方向,赫然是——林燼和呂布之間那片廣袤而荒涼的戰(zhàn)場腹地!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無論是暴怒的呂布、潰逃的渤海兵,
還是遠處煙塵中若隱若現(xiàn)的并州狼騎,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忘記了廝殺,
忘記了恐懼,只是目瞪口呆地仰望著天空,被這超越認(rèn)知極限的、末日天災(zāi)般的景象所震懾。
林燼勒住韁繩,瘦馬不安地打著響鼻。他仰著頭,瞳孔中倒映著那艘遮蔽天日的殘骸巨艦,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幾乎要撞碎肋骨。不是因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