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們用寒鐵鉤剜我靈根時,
說我資質(zhì)不足不配修煉;今天這群人卻像狗一樣搶食我煉的丹藥。你看,
修真界的道理就是這么簡單——當(dāng)你弱小,連呼吸都是罪過;當(dāng)你掌握力量,
砒霜都能被奉為仙丹。初歸宗門,暗藏殺機上山的石階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每一級都刻著"登仙梯"三個字。
十年前我爬著離開這些臺階;如今我挑著柴火重新踏上這條上山的路。
守山弟子用劍鞘攔住我:"腰牌。"思緒從回憶抽離回來。我從懷里摸出"外門雜役"木牌,
四個字用劣質(zhì)朱砂胡亂涂上去的。那弟子只是掃了一眼牌子,突然抬腳踹我膝窩,記住,
:"以后見到內(nèi)門師兄要行禮,別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啞巴了?"劍鞘抵住我后頸。
我額頭抵著地面"拜見師兄。
"一抬頭看見山門匾額——"玄天正宗"四個鎏金大字在夕陽下閃閃發(fā)光。
我來到曾經(jīng)的煉丹房,它是在西側(cè)最破敗的院落,屋頂漏雨的地方用丹爐廢渣糊著。
推門時陳年的藥灰簌簌落下。我放下行囊,從行囊最底層摸出個陶罐,
里面十萬只蝕天蠱正在休眠。"新來的?"陰影里突然冒出個聲音。我急忙把陶罐塞回袖中。
來人穿著墨藍執(zhí)事服,腰間玉牌刻著"柳青云"三字,正是宗門派來監(jiān)視外門弟子的執(zhí)事。
他手指撫過積灰的桌案,在看見我空蕩蕩的丹田時瞇起眼睛:"沒有靈根你也配進煉丹房?
""小的只會燒火。"我佝僂著背咳嗽,袖中蠱蟲安安靜靜。柳青云突然掐住我手腕,
靈力粗暴地灌入我的體內(nèi)探入經(jīng)脈。十年前被剜靈根的劇痛瞬間復(fù)蘇,
我咬破舌尖才沒慘叫出聲。鮮血順著嘴角滴在陶罐上,蠱蟲們輕輕騷動。"奇了怪哉。
"他皺眉松開手,"經(jīng)脈殘破成這樣居然沒死,命挺硬。
"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賠笑道:"命賤,耐折騰。"子時的更漏響過三聲,我蹲在灶前生火。
外門配給的靈木潮濕發(fā)霉,點起來滿屋都是嗆人的煙。"今日開爐三十次,
宗主特許的吸水丹。"柳青云靠在門框上拋玩玉牌,"內(nèi)門弟子每人三顆,
外門表現(xiàn)好的可以賞半顆。"修真界永遠是這樣,連嗟來之食都要分個三六九等。
爐膛里的火焰突然竄高,映得他腰間玉牌上"玄天"二字忽明忽暗。一聲"火候到了。
"我掀開爐蓋,熱氣裹著異香噴涌而出。三十顆烏黑發(fā)亮的丹藥躺在爐底,
表面布滿蛛網(wǎng)般的金紋。柳青云伸手捏住一顆:"聽說十年前有個丹道天才,
煉的丹藥會發(fā)光?"我添柴的手一頓,火焰"噼啪"爆出火星。
"小的沒福分見過這等神仙人物。"爐灰迷了眼睛,我趁機揉出兩行淚。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將吸水丹扔進嘴里。看著他喉結(jié)滾動,蠱蟲順著食道滑入丹田,
我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五更天時,身著錦袍玉帶的內(nèi)門弟子來領(lǐng)丹了。
穿杏黃裙的少女踮著腳看向爐子,轉(zhuǎn)頭眨了眨眼:"師弟可以多給我兩顆嗎?
""我快要突破筑基中期了!"我低著頭遞上玉盤:"師姐按例只能領(lǐng)三顆。
"她揚手打翻盤子:"賤奴也配管我?"丹藥在地上四處滾動,她竟直接趴在地上撿,
價值連城的紫玉簪沾滿爐灰也渾然未覺。"喂,啞巴!"杏黃裙少女突然看向我,
"明天給我單獨開一爐,聽見沒?"我跪著點頭,后頸突然一涼。柳青云不知何時站在身后,
正用劍尖挑開我衣領(lǐng)。"你這傷..."他聲音帶著探究。"小時候被狼咬的。
"我攏緊衣領(lǐng),將最后一顆吸水丹塞進他手里,"師兄辛苦,這是額外孝敬的。
"他盯著丹藥看了很久,突然遠處傳來鐘聲,他隨手吞下丹藥轉(zhuǎn)身離去。晨光爬上窗欞時,
我摸出陶罐清點。十萬蠱蟲少了三百零九只,正好是今天發(fā)出去的丹藥數(shù)。
窗外傳來早課鐘聲,弟子們吐納的靈氣匯成金色河流——多美的景象。
我摩挲著十年前刻著"陸辭"兩個小字的木牌,
當(dāng)初秦昭按著我血淋淋的后頸說:"從此你就是玄天宗的一條狗。"師妹天真,
情誼初現(xiàn)煉丹房的瓦片上凝著晨露,我數(shù)著更漏將蝕天蠱混入藥粉,
門外突然傳來銀鈴般的笑聲——這聲音太熟悉,熟悉得我差點打翻毒囊。"師兄,
你又在忙啊?"踏入門檻的剎那,一陣熟悉的茉莉香撲面而來,那是沈清荷身上特有的氣息,
發(fā)間銀蝶簪在晨光里振翅欲飛。十年不見,當(dāng)年跟在我身后撿藥渣的小丫頭,
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舉手投足間盡是成熟女子的風(fēng)韻。唯有那雙眼睛,依舊清澈如昔。
她腰間玉牌刻著"真?zhèn)?二字,在這破敗的煉丹房里亮得刺眼。
我回過神來道:"師姐怕是認錯人了。"我低頭碾藥,讓額發(fā)遮住眉眼,
"小的只是燒火雜役。""騙人!"她突然蹲下來平視我,杏眼里跳動著狡黠的光,
"你轉(zhuǎn)藥臼的手法整個宗門獨一份——三圈半時總要頓一下,當(dāng)年教我認藥時你就這樣。
"我指尖一顫,藥杵在臼底刮出刺耳聲響。當(dāng)年那個連當(dāng)歸和獨活都分不清的小丫頭,
如今竟記得這種細節(jié)。"師姐說笑了。
"我摸出顆梅子糖塞給她——這是十年前哄她的老把戲了,"小的笨手笨腳...""陸辭。
"她突然按住我手腕,掌心燙得像團火,"你左腕的月牙疤還在呢,
那是替我試藥時被丹爐燙的。"我猛地抽回手,袖中藥粉撒了滿地。蝕天蠱遇風(fēng)即活,
細小的藍霧騰起瞬間,秋蟬突然打了個噴嚏。蠱霧竟被她吸入鼻腔,
在瞳孔邊緣鍍上一層轉(zhuǎn)瞬即逝的藍暈。"師姐當(dāng)心!
"我心疼地用袖子幫忙拂去口鼻上的粉塵。
秋蟬卻變戲法似的掏出個油紙包:"給你帶的靈果!后山新摘的朱..."她突然噤聲,
因為我背后投下一片陰影。"秋師妹怎會來這種地方?"柳青云的玉牌穗子掃過我的脖子,
我涼得一哆嗦。"本仙子愛去哪去哪!"秋蟬叉腰站起來,發(fā)梢差點掃到柳青云鼻尖,
"倒是柳師兄,整天盯著外門弟子,莫不是想搶丹房執(zhí)事的差事為自己謀私?
"我趁機將蝕天蠱解藥混進靈果,遞還時故意讓指尖擦過她掌心:"師姐厚賜,小的不敢當(dāng)。
""叫你師兄怎么了?"她啃著果子含混道,"當(dāng)年在藥圃..."我劇烈咳嗽起來,
她這才恍然改口:"...藥圃那么大的煙,你這肺癆鬼少說話!
"柳青云突然俯身拾起顆滾落的藥丸:"今日的吸水丹...""我的!
"秋蟬一把搶過吞下,喉間藍光一閃而逝。
我藏在袖中的手掐出血痕——蝕天蠱在她體內(nèi)蘇醒的速度,竟比常人**倍不止。
"師妹近日修為精進不少。"柳青云意有所指,"聽說已能煉制三轉(zhuǎn)金丹?
"秋蟬得意地轉(zhuǎn)了個圈,裙擺掃過我膝頭:"那當(dāng)然!
等結(jié)丹了我就..."她突然湊近我耳邊,
茉莉香味混著蠱毒氣息撲面而來:"幫辭哥哥重塑靈根哦。"我僵在原地。
當(dāng)年被剜靈根那晚,記憶中的小手死死攥著我衣角,直到被秦昭一根根掰開手指。
"師姐慎言。"我往后退到陰影處,"小的...""裝,繼續(xù)裝!
"她突然拉著我就往外跑,"帶你看個好東西!"柳青云想攔卻被她一道定身符困住。
穿過三道回廊后,秋蟬在棵老梅樹下急剎,從樹洞里掏出個褪色的平安結(jié):"記得嗎?
你教我認全三百味藥材那天編的。"紅繩已經(jīng)泛白,
卻比我腰間代表雜役身份的布帶精致百倍。
我下意識摸向空蕩蕩的丹田——那里本該有顆金丹,如今只剩蝕天蠱母蟲在蠕動。
"宗主說你是爐鼎體質(zhì)..."她突然伸手按在我小腹,靈力暖得像春溪,"可我覺得不對,
哪有爐鼎會替試藥的小孩擋丹火的?"蝕天蠱母蟲在她靈力刺激下劇烈翻騰,
我痛得蜷縮起來。秋蟬慌忙扶住我,發(fā)間銀蝶簪硌在我頸側(cè),
翅膀上"秦昭賜"三個小字烙進眼底。"師姐。"我喘著氣摸出顆金色丹藥,
"這是小的私藏的養(yǎng)元丹..."她毫不猶豫吞下。"辭哥哥。"她突然握住我手腕,
月牙疤正貼在她脈搏上,"你這次回來...是不是要報仇呀?"梅樹上的積雪轟然墜落。
遠處傳來柳青云破開符咒的爆裂聲,近處秋蟬的瞳孔里映著我慘白的臉。
蝕天蠱在她經(jīng)脈里游走的聲音,像極了我靈根被抽出時,秦昭說的那句話:"爐鼎的宿命,
就是被榨干最后一滴價值。""師姐說笑了。"我摘掉她發(fā)間的雪粒,
順勢將一只蠱蟲藏進她衣領(lǐng),"我只想活著。
"秋蟬突然踮起腳尖湊近我耳畔:"那你要活久一點——至少活到我找出真相那天。
"柳青云的腳步聲逼近到十丈內(nèi)時,她往我懷里塞了個溫?zé)岬奈锛?。等人影消失在回廊盡頭,
我才攤開掌心——是那顆帶她牙印的朱果,果肉里還嵌了片銀色蝶翼。異象初現(xiàn),
危機四伏清晨的露水還沒干透,煉丹房外就傳來一陣騷動。
我透過窗縫瞄見兩個內(nèi)門弟子架著個臉色慘白的同門匆匆走過,
那人袖口繡著的金線云紋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又倒了一個。"我摩挲著藥臼邊緣,
蝕天蠱在指尖興奮地顫動。"陸師兄!"秋蟬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進屋來,
手里端著碗還冒著熱氣的靈米粥,"快快快,趁熱喝,我特意讓膳房多放了茯苓。
"我下意識往門外瞥了一眼。自從上次梅樹下談話后,這丫頭像是打定主意要拆穿我的偽裝,
每天變著法子往煉丹房跑。"師姐折煞小的了。"我躬身接過粥碗,
趁機將一粒解藥化入粥中。瓷碗邊緣有個小小的缺口——和十年前我常用的那只一模一樣。
秋蟬一屁股坐在藥柜上,腳沒沾地,兩條大白腿晃啊晃:"別裝了,
整個玄天宗就你喝粥要加三滴百花蜜。"她突然壓低聲音,
"今早又有個筑基后期的師兄靈力潰散,長老們說是走火入魔。"藥杵在臼底輕輕一滑。
算上這個,近日已經(jīng)有十七個服用吸水丹的弟子出現(xiàn)癥狀了。蝕天蠱比預(yù)計的還要兇猛,
這讓我既欣慰又隱隱不安。"聽說柳師兄最近總往你這里跑?"她把臉湊到我耳邊,
發(fā)梢的香味沾著的她身上獨有茉莉香味兒蓋過了丹藥的苦澀。"執(zhí)事大人只是例行檢查。
"我低頭攪動粥碗,米粒間浮起詭異的藍色泡沫——是蝕天蠱在排斥解藥。
秋蟬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你解釋解釋,為什么所有發(fā)病的人,
經(jīng)脈堵塞的情況都和吸水丹里的雜質(zhì)一模一樣?"她的指甲幾乎掐進我的皮肉,
瞳孔邊緣泛起淡淡的藍暈。煉丹房突然被這句話鎮(zhèn)壓地安靜得可怕,連爐火都停止了噼啪聲。
我盯著她眼角那顆淡褐色的淚痣,想起十年前那個雨夜,
她也是這樣抓著我的袖子哭求長老們停手。"師姐說笑了。"我輕輕掰開她的手指,
"丹藥雜質(zhì)哪能和人體的...""陸辭!"她猛地拍案而起,粥碗震落在地,
"你還當(dāng)我還是那個連藥性相克都背不全的傻丫頭嗎?"瓷片碎裂的聲音中,
她甩出一卷絹帛,"這是我自己偷抄的診脈記錄,
每條經(jīng)脈淤堵的位置都和吸水丹金紋分毫不差!"我彎腰撿碎片的手僵在半空。
那些所謂"金紋",正是蝕天蠱在丹藥表面爬行留下的痕跡。"巧合罷了。
"我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師姐何必...""何必什么?"她一腳踢開碎片,
"何必關(guān)心你一個雜役的死活?"突然伸手扯開我的衣領(lǐng),
靈根剜除留下的傷疤暴露在晨光中,"還是何必記得曾經(jīng)有人為我擋過丹火?
"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我們同時轉(zhuǎn)頭,看見柳青云帶著兩個藥堂長老朝這邊走來。
秋蟬迅速塞了塊玉簡到我懷里,低聲道:"戌時,后山廢丹房你必須來。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柳青云已經(jīng)跨過門檻。他今天沒佩玉牌,
腰間卻多了個鼓鼓囊囊的布袋,隱約透出血色。"秋師妹也在?
"他的目光在我倆之間來回掃視,"正好,宗主命我徹查弟子靈力潰散一事。
"年長的白須長老直接掀開丹爐,爐底殘留的吸水丹泛著不祥的藍光。我攥緊袖中的蠱母,
它正在不安地蠕動。"奇怪。"年輕些的長老捏起顆丹藥對著光看,
"這金紋走勢...倒像是某種活物爬行的痕跡。"秋蟬突然插到我們中間:"兩位長老,
我最近研讀《毒經(jīng)》,倒覺得這癥狀像是南疆蠱毒呢。"她說這話時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指尖悄悄畫了個問號。柳青云的布袋突然滲出一滴暗紅,落在地上"滋"地冒起青煙。
我瞳孔驟縮——那是蝕天蠱最愛的血毒草汁液。"師妹說笑了。
"柳青云不經(jīng)意地挪腳遮住污漬,"玄天宗怎會有蠱毒?
倒是..."他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聽說十年前南疆來過個蠱修,師弟知道這個人?
"我后背沁出冷汗。他說的蠱修正是救我性命的那位毒醫(yī),這事本該無人知曉。
秋蟬突然"噗嗤"笑出聲:"柳師兄記錯了吧?那位明明是藥王谷的醫(yī)修。
"她轉(zhuǎn)著發(fā)梢的銀蝶簪,"上個月講經(jīng)會宗主還提起過,說是...??!
"簪尖突然劃破她手指,血珠滴在丹爐殘渣上,瞬間被吸得一滴不剩。
我們同時變了臉色——蝕天蠱認主的征兆。"師妹當(dāng)心。"柳青云遞上帕子,
眼神卻鎖在我臉上,"最近宗里不太平,還是少來這種地方為妙。
"秋蟬把受傷的手指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說:"知道啦!我這就去找宗主討瓶丹藥。
"臨走沖我眨眨眼,唇上沾著一點殷紅。待他們走遠,我癱坐在藥堆里,摸出懷里的玉簡。
靈識探入的瞬間,秋蟬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炸響:"秦昭書房暗格有本《蠱鼎錄》,
記載著用活人養(yǎng)蠱的法子。你猜我在最后一頁看到了誰的名字?"玉簡"咔"地裂開一道縫,
浮現(xiàn)出幅模糊畫像——十八歲的我被人按在祭壇上,
胸口畫滿了和吸水丹金紋如出一轍的符咒。爐火火光上下跳動,,映出滿墻影子都張牙舞爪。
我數(shù)了數(shù)架上的藥瓶,蝕天蠱已經(jīng)擴散到足以摧毀半個玄天宗的數(shù)量。
掌心殘留的茉莉香讓我回想起今天喝的那碗粥里,秋蟬偷偷多放了一勺蜜。地宮秘聞,
風(fēng)云突變戌時的更漏剛響過第一聲,我就踩著滿地月光摸向后山。秋蟬給的玉簡在袖中發(fā)燙,
燙得我手腕上的月牙疤隱隱作痛。廢丹房的門軸"吱呀"一聲,驚飛了檐下的夜鴉。
我摸黑進去,卻撞進一股濃重的血毒草氣味——這里有人來過。"遲了半刻鐘。
"陰影里傳來秋蟬的聲音,接著是火折子擦亮的聲響。躍動的火光映出她慘白的臉,
嘴角還沾著點療傷藥的痕跡。我剛要開口,她突然捂住我的嘴:"噓,
柳青云剛往禁地方向去了。"她拽著我蹲到窗下,從懷里掏出本泛黃的冊子,"先看這個。
"《蠱鼎錄》的封皮已經(jīng)斑駁,但內(nèi)頁的朱砂符咒依然刺目。翻到最后一頁時,
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那上面詳細記載著如何用丹道天才的靈根培育"蝕天蠱王",
落款正是十年前那個雨夜日期。"秦昭書房還有更多。
"秋蟬的指甲在"爐鼎"二字上摳出深深的痕跡,
"我偷聽到他讓柳青云去地宮取...取..."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掌心出現(xiàn)一團藍色絲絮狀物。我心頭巨震——這是蝕天蠱成熟后吐出的毒絲,
按理說至少還要三個月才會出現(xiàn)。"你吃了多少吸水丹?"我扳過她的肩膀。"不多,
就...每天五六顆?"她眼神飄忽,
怕我生氣又補充道"不然怎么跟宗主解釋我修為突飛猛進..."我差點捏碎她的肩胛骨。
這傻丫頭居然主動加大劑量,就為了證明吸水丹"無毒"!“松手,松手,你弄疼我了。
”遠處傳來石門開啟的悶響。我們對視一眼,同時掐滅火光。借著月光摸到禁地邊緣時,
柳青云的背影正消失在一條狹窄的密道里。"跟不跟?"秋蟬的呼吸氣流噴在我耳畔。
密道墻壁上長滿滑膩的苔蘚,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什么活物背上。拐過第三個彎時,
秋蟬突然拉住我:"你聽!"細微的嗚咽聲從深處傳來,像是被捂住嘴的孩童。
我們躡手躡腳摸到一扇青銅門前,
透過縫隙看到的景象讓我胃部痙攣——柳青云舉著盞鮫人燈,燈光下數(shù)十個琉璃罐整齊排列。
每個罐子里都漂浮著一段靈根,罐身上貼著標(biāo)簽:甲字十七號,爐鼎體質(zhì),
金丹中期;丙字九號,純陰血脈,筑基圓滿..."果然在這里。"柳青云突然開口,
驚得我差點觸發(fā)門口的警報符。卻見他轉(zhuǎn)向角落的暗格,"咔嗒"一聲抽出一卷竹簡。
秋蟬掐了我一把,用口型說:"是檢驗記錄!"竹簡展開的瞬間,
柳青云的鮫人燈突然劇烈搖晃。借著忽明忽暗的光線,
我看清最上方那行字:蝕天蠱王培育記錄——陸辭,甲字一號,靈根已剝離,載體存活異常。
"原來如此。"柳青云輕笑一聲,
"宗主騙了整個宗門啊...""沙沙"的翻頁聲突然停止。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竹簡最后一頁貼著張畫像,下面朱筆批注:疑似未死,警惕復(fù)仇。
"出來吧。"柳青云突然轉(zhuǎn)身,"陸師弟難道不想看看自己的靈根?
"秋蟬的手瞬間覆上劍柄。我按住她的手,坦然推門而入。青銅門在身后合攏時,
柳青云的鮫人燈正好照在那個標(biāo)著"甲字一號"的罐子上——里面空空如也。"我的靈根呢?
"我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可能早被宗主煉成長生丹了。"柳青云拋過來那卷竹簡,
"看見了吧,你可不是唯一的受害者。"竹簡上密密麻麻記錄著近百個名字,
最近的一個赫然是秋蟬,備注寫著:銀蝶蠱載體,藥引體質(zhì),待金丹大成時取用。
秋蟬的劍"鐺啷"落地。她顫抖著指向角落:"那...那些罐子...""都是失敗品。
"柳青云突然拽住我手腕,"但你有辦法救其他人,對不對?
你的蝕天蠱已經(jīng)進化出吞噬其他蠱毒的能力了。
"我猛地抽回手震驚道:"你早就知道吸水丹有問題?""從第一個弟子倒下時就知道了。
"柳青云輕描淡寫地說,再從袖中掏出一份名單,"這是最近三個月服用過吸水丹的人,
標(biāo)紅的是已經(jīng)出現(xiàn)癥狀的。"秋蟬抓住柳青云衣襟:"你明知道有毒還繼續(xù)發(fā)放?
""不然呢?"。"讓宗主發(fā)現(xiàn)有人動了手腳?"他突然轉(zhuǎn)向我,"說起來,
陸師弟的蠱蟲最近是不是總往東南角飛?"我心頭一震。蝕天蠱母蟲確實總想往那個方向跑,
我一直以為是習(xí)性使然。."因為那里藏著真正的蠱王。"柳青云踢開地上一塊石板,
露出下面幽藍的菌絲,"宗主用你的靈根培育的東西,現(xiàn)在快失控了。"秋蟬突然彎腰干嘔,
吐出一團發(fā)光的藍絲。柳青云見狀竟露出微笑:"看來銀蝶蠱和蝕天蠱融合得很順利。
""你什么意思?"我把秋蟬護在身后。
柳青云不緊不慢地掏出一塊留影玉:"意思是我們該合作了。"玉簡投影出秦昭的身影,
他正對著某個發(fā)光體跪拜,口中念念有詞:"...再獻祭三十個金丹修士,
蠱王就能..."秋蟬走到一個不起眼的陶罐前:"這...這是我姐姐的玉佩!
"她捧起罐子時,里面的靈根微微發(fā)光,
歷練失蹤了..."柳青云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我故意選擇今天帶你來了?
"遠處突然傳來石門開啟的轟鳴。柳青云迅速塞給我一塊令牌:"明日午時,藥堂地牢見。
"他推著我們往另一條密道走,"秋師妹,記得繼續(xù)扮演好你的'銀蝶蠱容器'。
"密道合攏前,我最后看了眼那些發(fā)光的罐子。
最角落里有個標(biāo)著"甲字零號"的罐子突然泛起漣漪,
里面分明有什么東西在呼喚蝕天蠱母蟲。真相漸顯,情感糾葛這天,
藥碾里的朱砂還剩最后一道研磨工序,我盯著石臼里暗紅的粉末,
恍惚間又看見十年前那個雨夜。血水混著雨水在青石板上蜿蜒,
把"玄天正宗"四個字染得猩紅刺目。"師兄——"秋蟬的聲音突然從背后貼上來,
帶著茉莉香的呼吸掃過我后頸。我手一抖,藥杵砸在食指上,破皮處的血珠頓時滲進朱砂里。
"辭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嚇你的。"她抓過我的手指含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