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門怎么不響了?”
林楠握著門把手,疑惑地盯著里屋的門。
正準備進屋換衣服的她,目光落在嶄新的合頁上。
金屬表面泛著冷光,和老舊的木門形成鮮明對比。
原本每次開關(guān)都會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今天卻安靜得出奇。
“我嫌吵,下午換了新合頁?!绷直慌滤闯鳇c什么,急忙解釋道。
劉慧芳放下手中的菜籃,走過去輕輕推拉門。
果然,惱人的吱呀聲消失了,門開合時只發(fā)出輕微的嗡鳴。
“下次別亂花錢,能用就行?!彼焐蠑?shù)落著,眼角卻藏不住喜歡。
畢竟,誰也不想每天被刺耳的門聲打擾。
“知道了!”林北也沒反駁,應(yīng)承下來。
接下來,錢多多揉面,林楠摘韭菜,劉慧芳剁肉,林北看小濤,一家人全都各司其職的忙碌起來。
……
林家的動靜哪能瞞得過院里人的眼睛,尤其是最會精打細算的閻家。
三大媽蹲在門口摘韭菜,枯黃的葉子堆了一地,這是她好不容易買的便宜菜。
聽見隔墻“剁剁剁”的剁餡兒聲,撇著嘴小聲說道:
“老閻,林家那口子說今晚要包餃子!不年不節(jié)的,真會糟蹋東西。“
閻埠貴握著的灑水壺突然停在半空,壺嘴滴下的水珠在月季葉片上炸開:
“林家小三子當真釣上來兩條幾十斤的大魚?“他扶正眼鏡,一臉懷疑的問道。
閻埠貴作為小學老師,別看他工資才三十幾塊錢,卻一個人養(yǎng)活了整整一大家子人。
劇情中,秦淮茹27塊5的工資養(yǎng)活全家老小五個人還需要傻柱接濟才能活下來。
閻埠貴呢?
不僅養(yǎng)活了六口人,還是全院兒第一個買自行車、第一個買電視的人。
他靠的是什么?是算計!
他不僅算計院兒里所有路過的人,對自己人算計的更狠。
吃咸菜要論根,和稀飯要數(shù)粒,過年吃的花生瓜子都是算計來的,簡直摳到了天際。
不只是節(jié)流,他還懂得開源。
閻埠貴有一項長期進項,那就是釣魚。
三冬六夏,只要有時間就去釣魚,然后拿到軋鋼廠賣錢補貼家用。
只可惜,魚不是那么好釣的,多年下來,他真沒釣過超過八斤的魚,全都是一些小魚小蝦,要不就直接空軍一整天。
所以,他對林北釣上來兩條大魚,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認為是夸大其詞的說法。
可此時聽著林家那緊密的剁餡兒聲,又不得不讓他相信這是真的。
沒得了好處,誰家不年不節(jié)的吃餃子?那不純純的敗家子嗎?
聽那連綿不絕的聲音,似乎還是肉餡兒的。
三大媽壓低聲音,湊到閻埠貴耳邊神神秘秘地說:
“真的!我親眼所見,林家那小子不知道賣給了誰,回來的時候提著一個麻袋,下面還滲著血,像是裝的肉!那袋子鼓囊囊的,份量可不輕。”
閻埠貴心里盤算著,魚肉兩三毛一斤,就按兩條魚七十斤算,那也得是小二十塊錢呢。
前兩年,豬肉不要票,是一塊錢一斤,兩條魚豈不是能換二十斤豬肉?
想到這,他呼吸變得粗重,眼鏡后的雙眼泛起血絲,紅眼病犯了。
“二十斤豬肉……”他喃喃自語,聲音里裹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貪婪,“夠全家吃兩年的,要是轉(zhuǎn)手賣出去……”
三大媽被他樣子嚇了一跳,怯生生地拽了拽老伴衣角:
“老閻,你別打歪主意。林家有兩個小子呢,怕是不好糊弄?!?/p>
“呼!”閻埠貴深深吐出一口氣,把水壺放下,眼神重回清明。
“差點著了魔了!”
他扶了扶纏著膠布的眼鏡再次開口:
“不過,這事兒透著古怪,幾十斤的大魚一條都難見,林家那小子一上午釣上來倆?你說奇不奇怪?”
“就他那小體格,甭說幾十斤的大魚,就是十斤的魚都不一定拉的上來。一斤魚十斤力可不是瞎說的!”
三大媽連連點頭,她也覺得有些離譜:
“該不會是大魚成精了吧?”
想到中午賈張氏說的話,此刻突然覺得有些道理。
“別胡說……”閻埠貴剛要呵斥三大媽亂講迷信,院門口突然傳來賈東旭的聲音。
“什么成精了?”
閻埠貴和三大媽扭頭看去,只見易中海和賈東旭一前一后進了院子。
易中海是院兒里的一大爺,四十好幾的年紀,生得濃眉大眼,乍一看正氣凜然,實則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表面上總以大院“大家長”自居,背地里卻打著各種小算盤。
跟在他身后的賈東旭,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空有一副陽剛俊朗的外表,為人卻眼高手低、欺軟怕硬。
這人平生兩大驕傲。
一是認易中海這個七級鉗工做師傅。
二是娶了漂亮媳婦秦淮茹。
不過這人是個短命鬼,照前世劇情,大概在61年左右死在軋鋼廠里。
閻埠貴推了推眼鏡,頓時笑臉相迎:
“嗨,你三大媽瞎說的?!?/p>
“對了,聽說你們廠今天進行升級考核了?老易你有沒有再進一步?”
易中海擺了擺手道:“去年剛升的七級,哪能這么快再往上爬?這次考核我壓根就沒報名?!?/p>
閻埠貴暗送一口氣,然后笑容更盛。
“也是,七級到八級差距太大了,哪是那么好跨越的!”
賈東旭卻按捺不住嘴角的笑意,胸脯挺得老高:
“三大爺,您怎么不問問我?”
閻埠貴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驚訝,拍了下腦門道:
“瞧我這記性!東旭可是咱們院里的后起之秀,快說說,是不是考上二級工了?”
賈東旭故意清了清嗓子,高調(diào)宣布道:
“從今天起,我就是軋鋼廠的二級鉗工,等明年我還要考三級工,后年四級工,爭取早些追上我?guī)煾档哪_步!”
“咳咳咳……”易中海老臉微紅,他也沒想到賈東旭飄成這樣。
閻埠貴和三大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尷尬。
入廠五六年才升二級工,誰給你的勇氣敢說一年升一級?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閻埠貴是誰?雁過拔毛的主,他很快就想到了有便宜可占。
“哎喲!東旭這志向遠大,將來必定能成大器!不過眼下這等喜事,不請大伙吃頓好的可說不過去??!”
他故意咂了咂嘴,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賈東旭。
“聽說傻柱的手藝不錯,學的有模有樣,到時候把他請去做飯,咱們爺幾個好好熱鬧熱鬧!”
三大媽也趕緊在一旁附和:
“就是就是!這請客吃飯可是院里的規(guī)矩,你可不能小氣!而且,淮茹懷著孕呢,吃點好的也能給她補補身子不是?”
她一邊說,一邊偷瞄著易中海的反應(yīng),生怕對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