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個月后,安芯澄終于忍無可忍。
她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一腳踹開主臥的門:“段文州!你還要瘋到什么時候?!”
房間里酒氣沖天,段文州衣衫凌亂地坐在地上,懷里還抱著空酒瓶。
他抬頭看了安芯澄一眼,眼神空洞得可怕。
“滾出去?!?/p>
安芯澄氣得渾身發(fā)抖:“為了個死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段文州突然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孩子?你以為我在乎?”
“你......”安芯澄臉色煞白,終于下定決心。
當(dāng)天夜里,趁著段文州醉得不省人事,她帶著幾個保鏢闖進(jìn)主臥將棺材拖到花園。
“快點把她燒了!”她厲聲命令。
保鏢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動。
“廢物!”安芯澄一把搶過油桶,“我自己來!”
她將油桶潑滿棺材,拿出打火機丟了進(jìn)去,頓時,火光沖天。
火光映照在她扭曲的臉上,她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咬牙切齒:“許稚梨,你死了也別想跟我爭?!?/p>
......
段文州是被刺骨的寒意驚醒的。
他睜開眼時,主臥的窗戶大敞,冷風(fēng)裹挾著焦糊味灌進(jìn)來。
床上空空如也,棺材不見了。
“梨梨......”他踉蹌著爬起來,赤腳沖出房間。
花園里,一片焦黑的痕跡格外刺眼。
空氣中還飄散著未散盡的汽油味,幾縷青煙從灰燼中升起。
段文州跪在那片灰燼前,手指深深插進(jìn)泥土里試圖尋找心里的那個人。
“段先生......”私人醫(yī)生撐著傘走過來,欲言又止。
“滾?!倍挝闹萋曇羲粏。叭冀o我滾?!?/p>
醫(yī)生猶豫片刻,還是蹲下身,從灰燼中捻起一撮白色粉末:“您看這個......”
“這不是骨灰?!贬t(yī)生推了推眼鏡認(rèn)真端詳,“是醫(yī)用仿真材料的燃燒殘留物?!?/p>
段文州猛地抬頭:“什么意思?”
“意思是......”醫(yī)生咽了咽口水,“許小姐那具尸體,是假的。”
段文州的表情凝固了。
過了許久,他緩緩站起身,眼神逐漸變得清醒。
他低頭看著掌心的灰燼,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許稚梨......”他收緊手指,“你騙我......”
得知消息的安芯澄瘋狂地砸著房間里的東西。
“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她歇斯底里地尖叫,“那玩意分明就是許稚梨......”
突然,她停住了。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xiàn)在腦海。
如果尸體是假的,那許稚梨很可能......根本沒死。
她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本來她可以陪在段文州身邊利用孩子淡化他對許稚梨的執(zhí)念,而現(xiàn)在......她不可能比過一個“死而復(fù)生”的許稚梨。
安芯澄的手指死死揪住裙子,一個陰毒的計劃在腦海中逐漸成形。
既然段文州的心永遠(yuǎn)拴在一個“死人”身上,那這個孩子,這個她精心設(shè)計得來的籌碼,就該用在更值錢的地方。
她顫抖著摸出手機,翻出一個許久未聯(lián)系的號碼。
【孩子是你的,五千萬,否則我就向媒體公開?!?/p>
發(fā)送鍵按下的瞬間,安芯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個年過半百的珠寶商,可比段文州好拿捏多了。
段文州站在監(jiān)控室里,屏幕上循環(huán)播放著游艇最后時刻的監(jiān)控畫面,許稚梨站在甲板上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被放大檢視。
“段總,安小姐最近很安靜?!敝磉f上一份報告,“她這幾天總是一個人出去,去哪也不說?!?/p>
段文州眉頭微皺,拿出手機發(fā)現(xiàn)這一個星期安芯澄竟然都沒找他。
這不像安芯澄的作風(fēng),以往只要他超過一天不聯(lián)系她,她就會瘋狂地打電話發(fā)信息。
“去別墅看看,順便查一下這些天她去哪了?!彼闷鹞餮b外套,心里隱約覺得不對勁。
段文州剛走到花園,就聽見二樓傳來安芯澄尖銳的聲音:
“周董事長,您最好想清楚!五千萬買您一個私生子,很劃算不是嗎?”
段文州腳步一頓。
“要是讓媒體知道,您不僅婚內(nèi)出軌,還讓情人懷了孩子,您那賢惠的太太,還有即將上市的珠寶品牌可都完蛋了,只要你給錢,我保證這個孩子不可能出生在這個世上?!?/p>
段文州的臉色瞬間陰沉。
他示意保鏢留在原地,自己悄無聲息地上了樓。
安芯澄背對著門,手機貼在耳邊:“明天中午前,錢沒到賬,我就召開記者會?!?/p>
她掛斷電話,轉(zhuǎn)身時猛地僵住,段文州正倚在門框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