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渺精神高度集中,注意力全都站在門外的沈玉容吸引過去。
完全沒有注意到把她抵在墻壁的人此刻正垂眼看著她,眼神幽幽,像是在暗處盯著獵物的狼。
腳步聲逐漸遠去,溫渺松了口氣。
身體軟了下來,她轉過頭,鼻尖相抵,這才發(fā)現兩人的距離貼得實在是太近了。
溫渺猛地移開臉,接著這人身體像是失力一般往下倒。
這、這的頭竟然埋在了她的脖頸側??。?/p>
灼熱的呼吸間,溫渺聞到了濃烈的酒精味。
霍京嶼他喝酒了?!
意識到這點后,溫渺臉上出現錯愕,畢竟她知道霍京嶼一向討厭失控的感覺,所以很少會喝酒,就算上輩子接管了公司后要應酬,別人也不敢逼他喝酒。
溫渺身體頓住,剛剛因為他的反常行為一下子就被解答了。
“……”
沉默了幾秒。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把這人給推開的時候。
下一秒,霍京嶼有些晃蕩的站起身,永遠扣緊到最后一顆的襯衫扣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崩開了幾顆,露出了精致的鎖骨。
溫渺后背倚靠在墻邊,看著面前眉眼冷淡的少年垂下眼睫,喉結滾動,朝自己解釋:“抱歉,喝了點酒,有點上頭,走錯了房間?!?/p>
溫渺:“……”
算了,也不好跟喝醉的人講道理。
溫渺將有些亂的頭發(fā)捋到耳后。
“溫渺……”身前的人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溫渺停在耳邊的手頓住,內心突然涌起了一陣酸澀。
她記得上輩子,霍京嶼每次和自己說重要的事情的時候,總會一板一眼地喊出自己的名字。
溫渺,反正我不討厭你,那就勉強答應做你的男朋友吧。
溫渺,我在國外缺個伴,你和我一起去國外留學吧。
溫渺,既然我們兩個人發(fā)生關系了,那我會對你負責的。
果然,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溫渺再聽到這種語氣的時候,心臟還是會被他的話給牽動。
溫渺努力將這些回憶趕走,重新恢復清明的杏眼看向身前的人,平靜回應道:“有什么事情嗎?”
霍京嶼其實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的變化,面前的少女一開始杏眼眼底剛開始彌漫出一層水霧,而后又恢復清明,看向自己的眼神一片清棱棱的,像是天上高懸的明月,遙不可及。
總感覺站在面前的人突然變成了沙子,他越想握緊,就流失得越快
少年眼底閃過一抹慌張,眉心蹙了蹙,晦暗不明地視線落到她身上:“溫渺,謝師宴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溫渺羽睫微顫,表面上佯裝平靜,但內心卻充滿震驚。
難道他知道自己那天晚上的自己原本是要做什么的??
溫渺迎上他的目光,發(fā)現他的神色和往常沒有任何差別。
“沒有,你應該記錯了?!睖孛炖潇o否認,反正她都沒有和上輩子一樣將告白說出了口,隨便自己怎么說。
“是嗎?”霍京嶼反問道。
“是的?!睖孛熳叩酱策呑?,看向仍舊站在床邊的某人:“我困了,你還有什么事情嗎?”
趕人的意思十分明顯。
霍京嶼看著面前的冷臉少女:“行,那不打擾了,你休息?!?/p>
臨走前,少年回頭看了若有所思地看了坐在床上的少女一眼。
霍京嶼一離開,溫渺頓時覺得房間里的空氣都流通了不少。
雖然自詡自己的心理年齡比十八歲的霍京嶼大了不少。
但即使是“青澀版”的霍京嶼身上的氣場也不是蓋的,溫渺剛剛還以為這人知道原本在謝師宴那天晚上,自己是要向他告白的?。?!
不過這段時間的霍京嶼給她的感覺的確是怪怪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溫渺深呼出一口氣,狂跳的心終于平靜了不少。
無所謂了,反正再過一段時間,他們一個在國外,一個在望京,兩人就要走向不同的人生。
四年,可以改變的東西很多,她記得沈允珠就在國外,可能到時候他回國的時候帶著沈允珠回來也不一定。
想到這個,溫渺的心頓時安穩(wěn)了不少。
“……”
一樓,廚房旁邊的冰箱被打開,在黑暗中發(fā)出了顯眼的光芒。
霍京嶼單手虛扶著冰箱門,拿出里面的冰水。
少女身上散發(fā)的清淡梔子香氣似乎還盈在鼻尖,沒有消散。
他擰開瓶蓋,一下子猛灌好幾口,渾身燥熱的感覺才壓下去了一點。
霍京嶼,想起剛剛從她房間離開時,少女看向自己的眼神,喉結滾了滾。
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明明沒發(fā)生什么事情,但……總感覺好像有什么事情正逐漸脫離掌控。
他垂下眼睫。
不會有任何計劃上的變化的,如果有,那他就會把失序的事情給掰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