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百萬和龔秋敬完酒后又回到桌子上。
芽芽獻寶似的拿出了一個包裝精致的袋子,在龔秋眼前晃了晃,“媽咪,這是吱吱專門給您準備的生日禮物。”
龔秋接過,正準備拆開。
白央央起身,將身后同樣包裝精致的袋子遞了上前,并露出乖巧的笑容,“阿姨,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阮知意和芽芽同時看去,見到袋子上的logo時候,瞬間交換了個眼神。
芽芽眼底帶著慍怒,阮知意在桌下拉著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沖動。
畢竟禮物選到同樣的東西概率也是有的。
偏偏芽芽不這么認為,她覺得白央央就是故意的。
龔秋拿著兩份一模一樣的禮物,尷尬笑了笑,并打著圓場,“看來你們兩孩子都考慮到一塊兒去了?!?/p>
“阿姨,你不拆開看看嗎?”
龔秋笑瞇瞇的,在白央央期待的眼神下,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阿姨這就拆?!?/p>
阮知意這才明白,白央央究竟是什么意思。
龔秋先拆開的是阮知意的袋子,里面還有一個精致的包裝盒,打開后,一把深褐色方柄木梳赫然出現(xiàn)。
色澤水潤光澤。
龔秋兩眼一瞇,伸手摸了摸,并表示,“吱吱有心了,阿姨很喜歡?!?/p>
芽芽在一邊隨聲附和,“那當然了,你有頭疼的毛病,這把梳子梳頭還有按摩的功效呢?!?/p>
緊接著,龔秋又開始拆這邊。
拆開后,一個更高級更奢華的盒子出現(xiàn),里面是一把華麗的圓柄木梳。
梳子的邊緣點綴著珍珠,梳子散發(fā)著陣陣香氣。
兩把梳子,價高價低,顯而易見。
金百萬喜歡奢華的物件,見著這把梳子,忙不迭了道,“老婆,還是這把梳子配你,多富貴啊。”
說完后,臉上射來一道怒視的光芒。
芽芽盯著他,滿臉怨氣。
俗氣的老爹!
阮知意始終淺淺的笑著,不語。
這種小把戲,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上學(xué)時,她家境不好。
衣服雖說不至于到處都是破洞,但是也比較陳舊,有些衣服看著都發(fā)白了。
白央央總是給她很多衣服和小裙子。
并溫柔地對她說,“吱吱啊,這些都是我不要的衣服,都很貴很貴的,全部給你穿。”
她以為這是朋友之間的關(guān)心。
沒幾天,學(xué)校就有傳言。
“白大美女真是人美心善。”
“連衣服都給阮知意穿呢?!?/p>
“該不會是憑借和白央央是朋友,搶的她的衣服穿吧?!?/p>
流言蜚語很多,同學(xué)們看她的表情有鄙夷,有同情。
那時她才知道,窮人好像就是會被人看不起。
雖然,她到現(xiàn)在都不理解,有錢人與生俱來的高貴優(yōu)越感到底是怎么來的?
白央央當著很多人面前,鄭重道,“你們不要胡說了,吱吱和我是朋友,她只是窮了些,她接近我和顧欲沒有其他目的?!?/p>
這話說的模模糊糊,好像是故意誘導(dǎo)大家。
————
“聽聞阿姨最近常去普化寺誦經(jīng)拜佛,那把簡單樸實的方柄木梳更襯你?!?/p>
是顧欲。
阮知意望著他,眼底很疑惑。
白央央和他坐在一起,桌子下的手攥成拳頭。
芽芽立刻接話,“對啊對啊,我媽咪最近信佛呢,不適合那些奢華的東西。”
白央央笑了,表情比哭還難看,“央央不知道,不好意思?!?/p>
龔秋把兩份盒子重新裝回到袋子里,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孩子們都很有心?!?/p>
話音剛落。
燈光熄滅,一個手拿話筒的主持人出現(xiàn)在臺上。
他激情高呼,“讓我們一起為龔秋女士獻上一首歌吧?!?/p>
大家陸陸續(xù)續(xù)站起身。
龔秋很意外。
金百萬樂呵呵湊到她耳邊,“怎么樣,我為你準備的驚喜?!?/p>
主持人起了個頭,高歌,“對所有的煩惱說拜拜,對所有的煩惱說嗨嗨.......”
芽芽語塞,忍不住道,“我爸爸真是土掉渣的愛?!?/p>
阮知意拍著手,不自覺搖頭晃腦,“挺好的,叔叔很愛阿姨?!?/p>
“來來來,有請我們一家三口上臺!”
芽芽站在中間,兩邊是金百萬和龔秋,三人手牽手上臺。
“噓!”
全場安靜。
“讓我們一起唱生日歌吧?!?/p>
“祝你生日快樂?!?/p>
“祝你生日快樂?!?/p>
阮知意小聲哼唱,不知不覺濕了眼眶。
她只能在暗處窺見別人的幸福,看見別人幸福,原來也是會不自覺落淚的。
在后面的小孩子看不見,急著往前拱,阮知意不知道被誰推搡了一下,整個身體往左偏了偏。
“小心?!?/p>
一雙手托著她的腰,她才沒撞到桌子上。
兩個人離得很近,又臨近夏天,衣服料子薄,他大掌撫摸在她腰間,癢酥酥的。
清洌的檀木香鉆入鼻尖,阮知意緊繃著身體,從顧欲懷里掙脫出,“謝謝?!?/p>
四周太黑,只有臺上那一簇聚光燈,她臉紅心跳的樣子顧欲自然也看不到。
顧欲紳士退到她旁邊,后面又兩個孩子拱到了她旁邊,“姐姐你再往左邊挪挪,我看不見了?!?/p>
阮知意往左邊靠了靠。
手臂一下子貼到了他胳膊。
她渾身一抖。
下一秒,一雙溫柔的大掌將她包裹。
她掙脫。
他更加放肆。
手指蜷縮,擠進她指縫,與她五指相扣。
得寸進尺。
她惱羞成怒,白央央還在旁邊,她小聲怒斥,“顧欲,放手?!?/p>
“不放?!?/p>
阮知意這邊這只手也動用上了。
又掐又扯。
顧欲還是不肯放手。
生日歌剛唱完,四周的燈亮起。
兩人的手松開,她觸電般彈開。
她收回手,低頭看向他的手背,紅紅的一片。
阮知意后退兩步,離他遠些。
顧欲莫名其妙的行為讓她有一種羞恥感。
他喜歡的是白央央,卻和她牽手,這不是渣男是什么?
她又覺得她很壞。
剛才顧欲牽她手的瞬間,她的心跟著加速,刺激緊張感沖擊她的大腦,渾身血液倒流,她居然有一種欣喜之感。
她舔了舔唇,空氣里騰然升出燥熱感。
白央央留意到顧欲的手,小心捧起他的手,“這是怎么了?”
顧欲立刻抽回手,眉眼淡淡,還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沒什么?!?/p>
吃完蛋糕,阮知意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再待在那里,她怕周身的空氣會變得稀薄起來。
金府門口。
她打的網(wǎng)約車還有十分鐘到。
雖說即將入夏,但是晚上還是寒氣逼人,她被凍的瑟瑟發(fā)抖。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她面前。
阮知意不明所以,車窗搖下。
“上車!”
阮知意晃了晃手機,“我打車了?!?/p>
后面的車開始不耐煩催促按喇叭。
顧欲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阮知意知道,要是她不上車,顧欲還真不會走了。
她拉開后座的車門,坐上去。
取消手機打車單。
她看向副駕,白央央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