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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抱著頭慘叫求饒。
他到最后都想不明白,明明是陸澤暗示他來“教訓”我,怎么轉(zhuǎn)眼就翻臉不認人。
更讓他崩潰的是,他甚至連犯罪的本錢都沒有。
最后更是連滾帶爬地跑了。
陸澤打夠了,這才喘著粗氣停下來。
他脫下自己昂貴的西裝外套,將我裹得嚴嚴實實。
但我卻像被烙鐵燙到一般,猛地瑟縮了一下。
他的手僵在半空。
“念念,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后怕的顫抖和失而復(fù)得的狂喜,演技堪稱影帝級別。
他想碰我的臉,我卻下意識地偏頭躲開,將臉深深埋進膝蓋里。
陸澤眼底的志在必得瞬間凝固,取而代之是更深沉的痛心。
他沒有再強行靠近,而是半跪在我面前,用一種近乎卑微的姿態(tài)仰視著我。
“念念,你看看我,壞人已經(jīng)走了,你安全了。”
我沒動,肩膀的顫抖卻泄露了我的恐懼。
他眼中的血絲愈發(fā)明顯,像是急紅了眼:
“我發(fā)動了所有朋友,查遍了全城的監(jiān)控,才找到你!沒想到還是被這個畜生搶先一步!”
聽到這句話,我的肩膀才停止了顫抖。
我開了口,聲音沙啞得厲害:“李浩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我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我的孩子......我的父母......是不是真的......”
“不是!”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
“你信那個畜生的醉話,不信我?!顧念,你看著我的眼睛!我要是做了那些事,天打雷劈!”
他的表演太真了,真到連我都差點要信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許久,猛地撲進他懷里,發(fā)出壓抑絕望的哭嚎。
“我不知道該信誰了,我好怕?!?/p>
“這個世界上,好像真的只有你還要我了?!?/p>
這句話,是他這場“英雄救美”大戲,最想聽到的臺詞。
陸澤眼底閃過得意。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
“傻瓜,說什么胡話?!?/p>
“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我也要你。”
“以后有我,沒人敢再欺負你?!?/p>
我埋在他的懷里,感受著他胸膛的起伏,那顆為我父母和我八個孩子敲響喪鐘的心臟,還在有力地跳動著。
我抬起臉,用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語氣,輕聲說:
“陸澤,我們結(jié)婚吧?!?/p>
我看著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我繼續(xù)加碼,聲音里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不想再經(jīng)歷這些了,我只想和你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一起?!?/p>
“只要我們結(jié)了婚,我爸媽留下的那筆信托基金就能取出來了。”
“我們離開這里,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陸澤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起來。
貪婪的光,在他眼中一閃而過,再也無法掩飾。
“好,”他立刻就答應(yīng)了,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我們馬上結(jié)婚!明天就去!”
他怕我反悔,怕那五千萬再次長腿跑掉。
我垂下眼,掩去所有的恨意。
然后,我拋出了鉤子上,最致命的餌。
“不過,我們結(jié)婚前,得先完成一件事。”
我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基金會的律師說,繼承遺產(chǎn)有個附加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