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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猶如將我判了死刑。
原來,無論我怎么模仿,都不能替代蘇沁雪在他心中的位置。
我將頭發(fā)重新拉直,卻沒有放棄顧斯言。
這可是我一眼萬年的少年。
在我還在讀初中的時候,顧斯言隨父母從外地搬來我們院子,我對他一見鐘情。
他長得帥,成績好,對人彬彬有禮。
我們班成績好的可以優(yōu)先選擇座位。
顧斯言轉(zhuǎn)過來后是第一名,我發(fā)了狠地學習,終于穩(wěn)定在第二名。
就這樣,我和顧斯言當了三年又三年的同桌。
這是我青春期做的唯一出格的事。
可也真是因為我是顧斯言的同桌,所有我才知道顧斯言有多愛蘇沁雪。
胡亂敷衍過閨蜜后,我掛斷電話,狼狽逃回家。
癱坐在沙發(fā)上,我只覺得胸口堵得慌,小腹隱隱作痛。
不行,我這么悲春傷秋。
我還有孩子。
就算為了它,我也要振作起來。
我拿起手機準備給顧斯言打電話,卻先一步看到了蘇沁雪發(fā)的朋友圈。
【謝謝你還在等我?!?/p>
配圖是一張公園賞月的照片。
可我一眼就看出照片右下角露出的鞋尖,是顧斯言的那款定制皮鞋。
當時等了近一個月,還是我去拿回來的。
這場三個人的戲,只有我從一開始就被注定無法參與。
我眼角劃過一滴淚。
我不是沒有想過用孩子留住顧斯言。
可愛一個人應該是成全。
成全他的幸福。
而我做了五年的美夢,也該知足了。
我給顧斯言打電話,告訴他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好,今晚來鹿島餐廳?!?/p>
我死死拽緊拳頭,深呼吸。
孩子是去是留,孩子爸爸都應該知情。
鹿島餐已經(jīng)被顧斯言包場,優(yōu)雅的小提琴手站在舞臺中央拉琴。
顧斯言身姿挺拔,端坐在被鮮花擁簇的餐桌前,看到我后眼睛一亮:
“蘇清螢,這里。”
如此鄭重的場景,讓我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識想逃。
我也確實這么做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廁所了。
顧斯言給我發(fā)消息:
“肚子不舒服嗎?需要我讓女服務員給你送點藥嗎?”
就在我準備回復的時候,突然跳出一條消息,提醒我蘇沁雪發(fā)了新的動態(tài)。
【女人還是要以事業(yè)為重。
很抱歉今晚爽約你的晚餐。
聽說鹿島餐廳很難訂。/吐舌頭】
這一瞬間,我如墜冰窖。
我能接受顧斯言把我當作替身,因為我愛他。
我也能接受顧斯言心里沒有我,因為愛不能強求。
可為什么,這么多年了,我還是只配用蘇沁雪剩下的。
我不受控制地想到小時候爸爸把蘇沁雪不要的衣服鞋子丟給我穿。
我內(nèi)心無比的擰巴。
我想要擺脫蘇沁雪對我的影響,卻又心甘情愿成為蘇沁雪的替身,不受控制地模仿她。
這些年,我仿佛沒有任何長進,一直被困在過去。
我不回顧斯言消息,又遲遲沒有從廁所出來,顧斯言忍不住來敲門:
“蘇清螢,你是不是生病了?”
“你先開門,讓我進來?!?/p>
聽著顧斯言急切的聲音,我的心卻更加難受。
結(jié)婚五年,顧斯言一直對我很好。
在每個紀念日給我送花,記得我每一次生理期,提前給我準備好紅糖水。
我逐漸沉迷在這樣虛假的愛中。
忘記顧斯言本身就是個很好的人,謙謙有禮,照顧每個人的情緒。
更何況這些年,我一直有意無意地模仿蘇沁雪。
他對我的愛,到底有幾分是真的給我的呢?
我緩緩打開門,沖顧斯言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沒事?!?/p>
他還是有些擔心,將我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受傷。
可他越是體貼,我越是難過。
直到在餐桌上看到粉色的小蛋糕,我情緒徹底崩潰。
我一把將蛋糕砸在地上,大喊大叫:
“我最討厭粉色了,為什么非要是粉色?”
粉色,是蘇沁雪最喜歡的顏色。
我一直以為,因為愛,我心甘情愿在顧斯言身邊榜樣另外一個女人。
記住蘇沁雪的愛好,像她一樣對顧斯言45度微笑。
可直到蘇沁雪真的回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做不到。
任何一件小事都能牽動我的神經(jīng),讓我情緒崩潰。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顧斯言緊緊抱著我,不停安撫我: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們不要粉色,粉色不好看,我給你重新買?!?/p>
“你喜歡什么顏色,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買?!?/p>
我在顧斯言的安撫下,逐漸平靜下來。
抽抽噎噎開口:“藍色。”
“我想要藍色的小蛋糕。”
顧斯言立刻拿車鑰匙沖出去買。
“蘇清螢,你乖乖等我,我一定會把藍色的小蛋糕帶回來給你的?!?/p>
可顧斯言再一次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