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許家。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壓抑,許富貴一家四口人誰也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扒拉著碗里的窩頭,就著咸菜疙瘩。
隔壁賀強家飄來的肉香一陣陣往鼻子里鉆,勾得人肚里的饞蟲直叫喚,可誰也不敢提這茬。
許母扒拉了兩口,終究是沒忍住,放下了筷子。
“當家的,賀強這么鬧下去不是個事兒,要不……咱們還是報警吧?
這院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派出所早晚得知道。”
許大茂和許小琴聞言都停下了筷子,抬頭看向許富貴。
許富貴表情驟然嚴肅,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發(fā)出一聲脆響。
“報什么警?
你老婆子是想讓咱們全家都跟著倒霉嗎?
賀強砍了六個人,你當是小孩子打架?
警察來了,挨個盤問,咱們怎么說?
說咱們看見了?
還是說咱們沒看見?”
許母被自家男人吼得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那也不能由著他這么無法無天啊,這院里住著都提心吊膽的?!?/p>
許小琴咬了下嘴唇,也忍不住開口。
“爸,媽說得對,賀強現(xiàn)在就像個瘋子,留在院里始終是個禍害,把他抓走,咱們也能睡個安穩(wěn)覺?!?/p>
“安穩(wěn)覺?”
許富貴冷笑一聲:“你們娘倆真是頭發(fā)長見識短!
賀強是什么人?
一個啞巴,爹媽死得早,無牽無掛的光棍!
這種人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咱們要是去報警,萬一沒把他弄死,他從里面出來,第一個報復的是誰?
還不是咱們這些鄰居!”
許富貴指了指許小琴:“尤其是你,還有大茂,你們以前沒少欺負賀強,他現(xiàn)在心里指不定多恨你們呢!
把他逼急了,半夜摸到咱們家,給咱們一人一刀,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許小琴被說得臉一白,想起了以前自己伙同院里其他人嘲笑賀強是啞巴的情景,心里頓時一陣后怕。
許大茂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地看向許富貴。
“爸,不對啊,我記得您以前不是還想跟賀強搞好關系,從他那弄點好處嗎?
怎么現(xiàn)在……”
“你懂個屁!”
許富貴瞥了許大茂一眼:“我那是看他老實巴交,爹媽又留下了房子和工作,想的是細水長流,誰能料到這小子不聲不響的,突然就變成一頭瘋狼了?
這筆買賣,算是徹底賠了!
現(xiàn)在別說好處,能不被他拖下水就燒高香了!”
許富貴掃視了一眼家人,斬釘截鐵地做了決定。
“都給我聽好了,從今天起,賀強砍人的事,咱們家誰也不準再提!
對外就說咱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看見!
他賀強是死是活,是被人打死還是被抓走,都跟咱們家沒關系!
都聽明白了嗎?”
許大茂和許小琴看著父親嚴厲的表情,不敢再多嘴,只能用力點頭。
許母嘆了口氣,也沒再堅持報警的事。
許家,徹底選擇了袖手旁觀,明哲保身。
賀強用一把菜刀,成功地讓這個四合院的禁忌話題,又多了一個。
后罩房,聾老太太的屋里。
門從里面被死死地頂上,窗戶也關得嚴嚴實實。
聾老太太一個人縮在床上,耳朵貼著冰冷的墻壁,仔細聽著中院的動靜。
自從被賀強那雙滿是殺氣的眼睛盯上,又眼睜睜看著他一刀砍翻了易中海,聾老太太就魂飛魄散地逃回了后罩房,再也沒敢出去。
心里又怕又恨。
怕的是賀強那不要命的瘋勁,真敢提刀殺人。
恨的是賀強這一鬧,把自己多年的謀劃全給毀了!
易中海斷了胳膊,傻柱瘸了腿,這兩人可是她精挑細選的養(yǎng)老保障,現(xiàn)在全折了。
沒有這兩人鞍前馬后地伺候著,自己以后怎么辦?
靠賈家那個短命鬼賈東旭?
還是那個除了算計啥也不會的秦淮茹?
聾老太太越想越氣,眼神一暗,干枯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與年齡不符的狠戾。
“留著這個啞巴,終究是個禍害!
必須得想辦法,把他給除了!”
一個惡毒的念頭,在聾老太太心里生根發(fā)芽。
她把賀強視作了扎在四合院里的一根毒瘤,不拔不快。
外面的肉香斷斷續(xù)續(xù)飄來,聾老太太聞著,心里更是驚疑不定。
這啞巴,砍了人不但不跑,還有心情在家做肉吃?
難道……中院的人都被他殺光了?
或者,是院里的人已經(jīng)把賀強給制服了?
聾老太太心里盤算著,決定再忍一晚。
明天一早,天亮了,就溜出去看看情況。
要是院里恢復了平靜,賀強被抓或者被打死了,那自然最好。
要是賀強還在,那自己就得趕緊出去活動活動,發(fā)動所有人,想個萬全之策,徹底弄死這個小畜生!
她怕死,七十八歲了,還想活到一百歲呢。
為了自己的成分,為了自己的養(yǎng)老大計,任何擋路的人,都必須死!
賀強可不知道院里那些禽獸們的心思。
此刻的他,正坐在桌前,大快朵頤。
一大盤油汪汪的回鍋肉,肉片肥而不膩,帶著豆瓣醬的咸香。
一盤肉末茄子,茄子吸飽了肉汁和油水,軟糯入味,是頂級的下飯菜。
再配上二合面的大饅頭,一口肉,一口飯,吃得賀強滿嘴流油。
這年頭,油水就是最珍貴的。
賀強舍得放油,那香味自然是霸道無比,飄滿了整個四合院。
不少人家都開著窗戶縫,偷偷往賀強家這邊看,聞著那要命的肉香,暗地里直咽口水。
閆家的楊瑞華更是氣得在屋里直跺腳,一邊罵自家男人沒用,一邊在心里咒罵賀強,盼著他吃肉噎死,出門被雷劈死。
她不明白,院里那么多人被砍了,怎么就沒一個人去報警呢?
難道易中海他們都跑了?
賀強吃飽喝足,慢悠悠地洗了碗,又沖了個涼水澡,渾身舒坦。
檢查了一下門窗,確認都鎖好后,便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開始練習自己的腦力波。
練了一會兒,倦意襲來,賀強沉沉睡去。
做了一個夢。
夢里,易中海到底還是去報了警。
警察來了,把他抓進了審訊室,準備關他個十年八年。
可就在當天夜里,賀強用腦力波輕松打開了手銬和牢門,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了出去。
順手摸進了一個軍官的家,用腦力波控制對方,拿到了一把手槍和幾百發(fā)子彈。
然后,賀強回到了四合院。
不再有任何顧忌,從前院開始,挨家挨戶地敲門。
開門的瞬間,就是一顆子彈。
易中海,劉海中,閆埠貴,賈張氏,傻柱,許大茂……一張張驚恐錯愕的臉,在他面前炸開血花,然后倒下。
屠了整個四合院,把所有禽獸都送去見了閻王。
之后,他用腦力波搜刮了院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金條、銀元、古董字畫,裝了滿滿一口袋。
最后,在黎明之前,賀強背著財寶,一路飛檐走壁,逃到了海邊,坐上了一艘開往港島的船。
夢里的賀強,站在船頭,看著身后越來越遠的大陸,嘴角掛著一絲暢快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