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就疼得直不起來——那是高中時為了給母親買藥，在工地扛水泥留下的舊傷。"不用了。

"他把錢包里的硬幣一枚枚撿進鐵盒，"我...我收拾東西。"李阿姨嘆著氣走了。

林宇蹲在地上，把鋪蓋卷成個緊實的包袱，舊棉絮從破洞里鉆出來，像朵開敗的云。

他摸出枕頭下的日記本，那是母親用賣早點的錢給他買的，

第一頁寫著"宇兒要永遠向前看"。包袱捆好時，天已經全黑了。他站在門口，

最后看了眼這個住了兩年的屋子。月光從破窗照進來，在墻角投下塊銀白的斑，

像極了母親煮的酒釀圓子湯——小時候家里窮，母親只在他生日那天煮，圓子浮起來時，

湯面上就漂著這樣的月光。"媽，"他對著空氣輕聲說，"我好像又要流浪了。

"樓道里的聲控燈突然"啪"地亮了，昏黃的光裹著他的影子。林宇扛起包袱往樓下走，

腳步比來時更重。路過二樓時，王嬸家的電視正放著新聞："我市經濟持續(xù)向好，

青年就業(yè)率再創(chuàng)新高..."他頓了頓，摸出手機看時間——晚上七點十七分，

正是萬家燈火的時候。遠處的寫字樓像座發(fā)光的積木塔，而他的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

投在青石板上，像根被踩彎的草。"不過..."他攥緊包袱帶，指節(jié)在月光下泛著白，

"我還沒輸。"7七月的日頭像塊燒紅的烙鐵，將青石板路烤得發(fā)燙。

林宇蹲在巷口的梧桐樹底下，仰頭望著樹縫里漏下的光斑。

他的帆布鞋前擺著半瓶沒喝完的礦泉水，瓶身凝著水珠，

在地上洇出個深色的圓——那是今早他在便利店買的，花了兩塊五，這是他今天唯一的開銷。

房租到期通知還揣在褲兜里，硬卡紙邊緣硌得大腿生疼。他摸了摸口袋里皺巴巴的簡歷，

昨天最后一家面試的公司說“等通知”，可他知道，那不過是體面的拒絕。喉嚨里泛著酸，

許是早上只啃了半塊冷掉的饅頭。“哎呦！你這爛菜葉子也敢賣五毛？

”刺耳的尖嗓劃破蟬鳴。林宇抬起頭，目光順著聲音飄到巷口的早市。

賣空心菜的王阿婆正和穿碎花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