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她就羨慕從一而終的愛情。
她的爺爺奶奶是青梅竹馬,在那個年代自由戀愛可是件稀罕事,但他們做到了,一直恩愛相守到老;
她的外公外婆是媒人介紹的,他們結(jié)婚之前都沒有見過本人,可他們都是對方的第一個人,一直相濡以沫,攜手走過了70載。
她的爸爸媽媽是在單位認識的,婚前都沒有戀愛史,婚后,蘇茉和哥哥見證并參與了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但蘇茉最最羨慕的還是爺爺奶奶,每次見到他們,總覺得配得上“神仙眷侶”這四個字。奶奶脾氣比較急躁,爺爺性格穩(wěn)重儒雅,他總讓著她,她也照顧他。
她見過奶奶一邊拖地板,一邊罵爺爺,爺爺也不急,還對著正在做作業(yè)的蘇茉笑:“你看,你奶奶又生氣了......”然后,他去廚房倒了一杯水,端給奶奶喝,和她說:“先喝口水,喝完了才有力氣接著罵。我聽著呢!”......
有感情基礎的婚姻真的會不一樣。
就連回憶里,也都是兩個人。
她也曾經(jīng)幻想過,一生只愛一個人。
她沒覺得愛情來得太早,因為爺爺奶奶他們5歲、4歲就認識了。而她和慕宇是到初中才認識,高中才在一起。
只是,不知怎么的,走著走著,他就松開了手......
*
周二 . 科大 . 足球場
每天下午的校隊訓練時間,足球場、籃球場都擠滿了人。
周一到周四這幾都是他們的集體訓練日。中場休息,路澤言回到休息區(qū),沈璐潔已經(jīng)早早在休息區(qū)等候。
“你都不好好上課,天天這樣跑,期末會掛科的。”澤言有些惱,說著坐在了紅色的橡膠跑道上,雙腿叉開,雙手向后撐著身體,他需要休息一下。
“不會的,我?guī)^來了。”璐潔悻悻地說著,她知道澤言并不喜她來,只是他今天態(tài)度比往常更冷一些。
“對了,周末我和同學去西街廣場,看了個很漂亮的手串,給你!”說著,她從包里掏出了一根黑色的手串,就一條簡單的黑色繩子,上面一顆銀珠子,簡潔大方。
她不敢說,這是情侶款,她也自己留了一條,澤言的這條珠子大些,她自己那條珠子小一些。
他看了一眼手串,沒接,抬頭喝了口水,目光看向前方綠茵場,半晌,又喝了口水。
“我不喜歡?!?/p>
澤言意識到自己可能態(tài)度不太好,他并不想傷著璐潔:“我是說,我不喜歡戴這些東西?!?/p>
“可我就是想送給你,我都買了?!辫礉嵳苏?,心里一陣委屈,鼻子有點酸,“你就戴上吧,就當.......”
“當什么?”澤言偏頭看著她,表情冷峻。
“當作......”她本來是想說當定情信物,卻最終沒好意思開口,頭低低的,不敢看澤言的眼睛,“當作你對我的回報?!?/p>
“對你的回報?回報什么?”
“回報......我?guī)湍阏硭奚?!?/p>
不說這個還好,說到這個,路澤言一整個大黑臉。
要不是她三天兩頭往他宿舍跑,他也不至于被誤會有女朋友,而且是解釋不清的那種。
說妹妹吧,人家也不信,而且確實也不是。
此刻,路澤言看著眼前的沈璐潔,腦子突然一怔。他發(fā)現(xiàn),他怎么到現(xiàn)在才想起這個問題。
是啊,她不是剛剛跑他們宿舍,不是第一次在球場邊上等他,她對他的好不是剛剛開始,可他怎么到此刻才怕人家誤會。
【我為什么會怕人家誤會?】
【為什么我以前不怕?】
【為什么我想要解釋?】
璐潔看他想什么想得出神,也怯怯地看著他。兩人眼神對視上,那一瞬間,澤言慌地收回視線,他害怕對上她炙熱的目光,他確實不想她傷心的。
“集合了......”
隨著球隊教練發(fā)出的召喚,他逃一般地跑向球場,留璐潔一個人坐在場邊,一時間她有點茫然......
*
訓練結(jié)束,璐潔像往常一樣,等著澤言騎車過來,她早已經(jīng)把他換下的球鞋、衣服、運動水壺、毛巾等物品收進澤言的運動包里,然后,他們會一起回到澤言的寢室,等他沖澡出來,他們就可以一起去吃學校食堂或者外面的學生街去晚餐。
想到這里,璐潔就不經(jīng)意地露出滿意的微笑,仿佛一切都是值得的。
路澤言騎著單車朝球場而來,少年的臉上帶著光,風吹過他的發(fā)梢,揚起一抹不羈的青春氣息,眼神清澈而清冷。
璐潔每次看著路澤言朝自己飛馳而來,都會心跳如鹿撞。那是一種混合著甜蜜與苦澀的感覺,因為她知道,這個從小到大都讓她甘心牽絆的人,似乎總是刻意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無法再走近一點點。
每每想到這里,她就不爭氣地感到一絲憂傷,眼中的光芒也似乎黯淡了幾分。
*
“東西給我,走吧!”澤言伸手接過璐潔整理的包。一顆籃球從場邊飄了過來,澤言瞬間精準地抬手接住。
扔球的是江一帆。
他悻悻地看著他們倆,他沉默,一邊嘴角輕輕向上揚起,眼神里含著挑釁的笑意。
路澤言雙唇緊閉,看了看身邊的璐潔,再看了看對面的江一帆,最后搖頭無奈看了看天,仿佛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真像吃了癟一樣難受。
他嘆了一口氣,閉了閉眼,和璐潔說:“你先走!”
璐潔雖然不甘愿,但她看出此刻澤言好像氣不順,也不多嘴,就先行離開了,但她并沒有走遠,而是走出操場,在場外等著他。
“恩愛。”
“說了不是?!?/p>
“可能不是吧,誰知道呢?”
.....
“你們的事我不管,別招惹蘇茉?!币环劬ψ兊娩h利起來,他還是警告了路澤言,“再說了,你現(xiàn)在這個情況,也招惹不起。”
說罷,他一手抄走澤言手里的球,拍打著跑向了球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