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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衛(wèi)迅速散開,溫衍徑直向顧秋書走來。
眾目睽睽之下,對著顧秋書就是一腳,將他踹倒在地,拉起了我,居高臨下的垂眼看著顧秋書,冷聲道:
“你是個什么東西,敢動孤的太子妃?。俊?/p>
阮清歌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滿臉的不可置信,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要往外跑。
溫衍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掃過去,羽林衛(wèi)就已經(jīng)把阮清歌押了過來,阮清歌掙扎道:
“殿下!沈知意是我親表姐,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她就是罪臣之女!殿下,您怎么會娶......”
話還沒說完,阮清歌就被人押的跪了下來。
顧秋書癱倒在地:
“不,不可能!”
他跪爬過來要拉我的手,一邊搖頭一邊乞求道:
“知意,這都是假的對不對?你告訴,這都是假的對不對?”
溫衍擋住了他的手,看了四周一眼,冷聲道:
“把人都給我抓起來!”
這場婚宴來的人極其多,但羽林衛(wèi)抓人的目的性極強。
顧秋書不是傻子,幾乎是在這些人被抓跪下來的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對,離他最近的是曾經(jīng)惠州的官員,曾在我爹手底下任職,我爹死后,他升遷進了京城。
顧秋書怒道:
“是你!剛剛是你鼓動的他們!是你鼓動的我!”
那人當然不承認,跪在地上看著溫衍瑟瑟發(fā)抖道:
“冤枉啊殿下!我與太子妃之父曾有同僚之情,怎么可能會做對太子妃不利的事?”
又扒開了顧秋書的手:
“顧秋書,我不過是說了幾句罷了。明明是你傷的太子妃!”
溫衍已讓人打了水來替我凈了手,垂眼看著他們,哦了一聲,然后笑了笑,就在那人以為溫衍要放過他的時候,溫衍忽的來了句:
“急什么?”
“現(xiàn)在就狗咬狗也太早了些?!?/p>
“放心,你們啊,一個也別想逃?!?/p>
那人幾乎癱倒在地,羽林衛(wèi)已上前押著他們要走,那人掙扎道:
“殿下!殿下!溫衍!你不能殺我!”
“我是朝廷官員!你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就要殺了我!”
阮清歌也掙扎:
“我爹是朝廷烈士,為朝廷盡忠而死!殿下,你要因為一個罪臣之女殺了我,怕是會寒了天下所有有功之臣的心!”
溫衍看向了我,揮停了羽林衛(wèi)的動作,我走了過去,冷笑一聲:
“功臣之女?”
被羽林衛(wèi)押在一旁的顧秋書恍然間明白了什么,自嘲了笑了一下,而后顫聲道:
“知意,你別告訴我,我這些年,一直恨錯了人?!?/p>
我走到了阮清歌身前,甩了她一巴掌,冷聲道:
“阮清歌,當年貪污救濟糧的真的是我爹嗎?”
“十二年前,陛下?lián)芸钭尰葜菖d修水利,你爹貪了這筆錢,投身了惠州王府。當年惠州王暗地的事太多,你爹為了一個所謂的從龍之功也為了避免被陛下稽查,偽裝身亡,同年,你投奔我沈家,成了我沈家的表姑娘?!?/p>
“八年前,惠州水患。那年惠州雨下的確實又大又多,可水患是人禍!若當年你爹沒有貪拿筆錢,惠州怎會遭此大難?”
“當年惠州水患,陛下派人往惠州送了三次救濟糧,可最后落到我爹手中讓我爹發(fā)下去的救濟糧就只剩那么點了,其余的糧食呢?我爹察覺事情不對,當即就要晝夜趕往京城,可剛出惠州,就被人追殺?!?/p>
“連封信都送不出去。”
這些,全是溫衍這些年查到的。
在我沈家之外,還有一條條人命觸目驚心。
而這些人本應安居樂業(yè),平安順遂。
我看著曾經(jīng)惠州的那些官員,問了句:
“諸位,這些年踩著惠州百姓的尸骨往上爬,可曾做過什么噩夢?又當真能安寢?當年入朝為官,為的就是罔顧百姓性命,當一個畜生嗎?”
又走到了顧秋書面前,甩了他一巴掌:
“顧秋書,我爹勸課農(nóng)桑,興修水利,資助寒門學子讀書,在惠州那么些年,事事親力親為,從未辦過一件冤假錯案。當年水患發(fā)生后,朝廷的救濟糧尚在路上,是我爹散盡家財,救民于水火。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嗎?”
“我沈知意,知府之女,為你放盡身段,那幾年,我為你做的那一樁樁、一件件,都不值得你絲毫信任嗎?”
“別說什么你只是被阮清歌騙了,顧秋書,你本質(zhì)就是又蠢又惡毒!”
顧秋書閉上眼,不斷落淚懇求道:
“別說了,知意,我求求你,別說了?!?/p>
我移開了視線,揮了揮手,讓羽林衛(wèi)將他們?nèi)繋Я讼氯ァ?/p>
溫衍將我擁進了懷里,拍了拍我的頭,安慰道:
“知意,國法在上,岳父也能安息了,惠州枉死的那些百姓也可以安息了。”
他伸手替我抹掉了眼角的淚,我摁住了他的手:
“溫衍?!?/p>
“嗯?”
“今天中元節(jié)我要回趟惠州,我要在惠州替他們點燈。告訴他們,四海皆平,可,魂歸故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