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許宴絲毫不顧我的臉面,只對我丟下一句:
“思安親人去世了,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我得在她身邊?!?/p>
看著火急火燎離開的許宴,在賓客的竊竊私語里,我臉色慘白的呆站在人群中心。
然而就在兩家父母匆忙打圓場之際,我卻忽然開口:
“這婚,我不訂了?!?/p>
“從此我和許宴橋歸橋、路歸路!”
后來聽到消息的許宴打來電話,卻在責(zé)怪我不懂事:
“我只是看思安剛失去親人太可憐了,椿朝,你別總這么疑神疑鬼......”
可我們自幼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許宴變沒變心我怎會不知?
“許宴,在你選擇柳思安那一刻,我們就完了。”
01
在這句話落下后,我毫不猶豫掛斷了電話。
空蕩蕩的訂婚宴大廳里,滿地都是我鐘愛的小雛菊殘瓣。
因?yàn)槲蚁矚g,半個(gè)月前許宴不惜人力物力,
只為從滬城移栽來最新鮮的小雛菊,裝扮我們今日的訂婚宴。
那時(shí)候見我感動,許宴還輕輕摟著我向我保證:
“椿朝,只要是你喜歡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會摘給你?!?/p>
“我們一定會有一個(gè)完美的訂婚宴!”
然而就在我滿心期待的迎來了這一天時(shí),
許宴卻又可以為了柳思安,輕易地?fù)艨逦宜械幕孟搿?/p>
不知在舞臺中央坐了多久,宴會廳的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本該陪在柳思安身邊的許宴,氣喘吁吁的又跑了回來:
“椿朝,你到底在鬧什么?!我只是打算推遲訂婚宴,你何必說那些狠話?”
“A市誰不知道我們倆人青梅竹馬,這輩子你除了嫁給我,誰還會娶你?”
他一邊說,一邊又示弱的想來牽我的手:
“寶貝,你知道我只是覺得思安一個(gè)小姑娘,獨(dú)自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
“你從小就長在錦繡堆里,哪理解她的不容易?你天生就比她條件優(yōu)渥,就別再跟思安斤斤計(jì)較了?!?/p>
我有些陌生的看著面前的許宴,眼前仿佛浮現(xiàn)出高中畢業(yè),他跟我表白時(shí)的場景。
那時(shí)候他也如同現(xiàn)在一樣氣喘吁吁,可眼神卻無比堅(jiān)定:
“椿朝,前面十八年,伯父伯母讓你金尊玉貴的長大;往后,就讓我為你創(chuàng)造鮮花錦繡的生活!”
結(jié)果如今,在錦繡堆里長大,卻反倒成了我的罪過。
我任由指甲掐進(jìn)肉里,強(qiáng)行忍住不斷翻涌的眼淚。
二十三年的人生,許宴陪伴了我二十年。
哪怕我不久前剛放出“橋歸橋、路歸路”的豪言壯語,卻依舊無法忽視心口傳來的刺痛。
可白瓷有隙,我沈椿朝眼里更是容不下一粒沙!
我掙開許宴的手,聲音極盡克制的反問:
“我優(yōu)渥的生活,是我沈家世世代代的積累,不是你今天為了柳思安用來羞辱我的理由?!?/p>
“況且你憑什么覺得,除了你,沒人娶我?你許宴的面子沒這么大!”
沒想到一向好脾氣的我,居然會這么說,
許宴一時(shí)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椿朝,我再說一次,別再任性了!回去好好跟你爸媽解釋解釋,就當(dāng)今天的事情沒有發(fā)生。”
聞言,我冷笑一聲。
就在我準(zhǔn)備反唇相譏時(shí),一道柔柔弱弱的聲音從宴會廳門口傳出:
“沈姐姐,你千萬不要因?yàn)槲艺`會許宴哥......我不知道你們今天訂婚,否則我一定不會聯(lián)系許宴哥的......”
穿著喪服的柳思安哭的梨花帶雨,
這美人垂淚的樣子,頓時(shí)引得許宴心疼不已:
“思安,這怎么能怪你!等我處理好這些事,我就陪你回去守靈。”
或許是心臟早已疼得麻木,以至于此時(shí)看到如膠似漆的兩人,我的心底居然再難泛起一絲波瀾。
柳思安口口聲聲說,她不知道我們今天訂婚,
可沈、許兩家作為A市豪門,兩家子女的訂婚宴早就傳的全國皆知。
作為許氏集團(tuán)的實(shí)習(xí)生,柳思安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此拙劣的謊話,也只有甘愿被騙的許宴會信。
可當(dāng)初在柳思安剛?cè)朐S氏集團(tuán)時(shí),許宴還極其厭煩她。
許宴會跟我抱怨柳思安能力不行,會抱怨她做事笨手笨腳,
甚至有一次氣急了,還大發(fā)雷霆的對我說:
“要不是人事調(diào)動不歸我管,我早就讓她滾蛋了!”
后來許宴向我抱怨的越來越少,我以為是柳思安成長了,
結(jié)果卻沒想到,是許宴開始愛上了這個(gè)笨手笨腳、出身貧苦的小白花。
“聯(lián)系了這么多次,也不差這一次?!蔽依溲劭聪蛄及玻?/p>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既然這么喜歡搶別人碗里的飯,那這碗剩飯你可要端好了!”
聞言,許宴頭一次怒斥我道:
“沈椿朝,你說話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