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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顧云深衣冠楚楚地坐在餐桌旁,西裝筆挺,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
他好像昨夜那個殘忍的惡魔只是我的噩夢。
他甚至體貼地為我拉開椅子,將一杯溫牛奶推到我面前:“快吃吧,待會兒還要回老宅參加家族聚會?!?/p>
我沒動。
“怎么,飯不合胃口?”他抬眼看我,明明在笑,卻讓我后背發(fā)涼。
“還是說,想讓你弟弟也嘗嘗餓肚子的滋味?”
我抓起三明治,狠狠地咬了一口,像是要咬碎誰的骨頭。
寧家老宅的聚會上,他當(dāng)著所有親戚的面,對我呵護(hù)備至。
三嬸拉著我的手:“淺語真是好福氣,云深對你太好了,眼睛都離不開你?!?/p>
顧云深攬住我的腰,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我的肉里。
他對著三嬸笑得溫文爾雅:“她是我太太,我不對她好對誰好?就是她這性子,太單純,容易被不相干的人占便宜,我得多看著點(diǎn)?!?/p>
他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剛剛跟我多說了兩句話的堂哥。
我渾身僵硬,只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回到別墅,大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他臉上的溫柔蕩然無存。
“在宴會上跟寧家那個堂哥聊得很開心?”他扯掉領(lǐng)帶,隨手扔在沙發(fā)。
“他是我哥......”
“哥?”他重復(fù)了一遍,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寧淺語,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現(xiàn)在,你只有我?!?/p>
我來不及解釋,他已經(jīng)下達(dá)了懲罰:“把別墅的地板,全部擦一遍。用手擦,不許穿鞋?!?/p>
我赤著腳,像個真正的奴仆,跪在地上,一遍遍地擦拭著光滑如鏡的地板。
地板上,倒映出了我狼狽不堪的影子,我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擦到客廳,我看到了那部老式座機(jī)。
我趁著他上樓洗澡的間隙,撲過去抓起話筒。
聽筒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忙音。
我發(fā)瘋似的按著重?fù)苕I,可那片死寂,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
電話線,早就被剪斷了。
這個別墅,是一座華麗的牢籠。
晚上,他回來時,扔給我一部新手機(jī)。
“以后用這個?!?/p>
我木然地開機(jī),屏幕亮起的瞬間,一張照片狠狠刺痛了我的眼睛。
是我弟弟寧子言。
照片里的他穿著迷彩服,在泥地里匍匐前進(jìn),瘦弱的身體上滿是青紫的傷。
“他很像你,骨頭都很硬。”顧云深的聲音在我耳邊幽幽響起,“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有的是時間和辦法,把他磨平?!?/p>
他湊近我,溫?zé)岬臍庀娫谖业亩?/p>
“寧淺語,我們來玩?zhèn)€游戲?!?/p>
“今天你敢不吃飯,明天他就只能喝泥水。今天你敢跟我頂嘴,明天他的教官就會讓他知道,軍棍是什么滋味?!?/p>
“記住,你每一次不順從,都會在你弟弟身上,加倍奉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