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暗紅血絲。
我趁機沖向雕花木門,卻撞進一個帶著檀香味的懷抱。
顧北辰單手箍住我的腰,另一只手輕易奪了燭臺,二弟病中受不得驚,嫂嫂該溫柔些。
一扭神,天旋地轉。
我被顧北辰強壓在梳妝臺上,身上只剩下唯有看看遮身的肚兜。
顧北辰!
我撕心裂肺地尖叫。
你說過要與我白首——
尾音戛然而止,他竟用帕子塞住我的嘴。素
絹上繡著并蒂蓮。
這是是我在燈下熬了三個通宵的七夕禮。
“娘子聽話,否則待會手重了就不好了?!?/p>
衣衫盡褪時,我望著梁上彩繪的百子千孫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春夜。
2
我是當時名醫(yī)王仲之關門弟子。
也是五大名醫(yī)里面,唯一的女弟子。
我年少被母親送到山上學醫(yī),自小聰慧伶俐,對醫(yī)理天賦頗深。
恩師見我勤奮又天賦獨特,收我為徒。
直到我到南都行醫(yī)。
與顧北辰相遇,他為了娶我不惜與姻親翻臉。
親自上山拜會師父,以自己的仕途起誓一生一世一雙人。
只愿娶我為妻。
新婚之夜。
他掀起蓋頭時眼中驚艷的光——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微顫的指尖滑過月下紅燭。
原來情深似海,不過是文人墨客最擅長的戲碼。
劇痛襲來的瞬間,我狠狠咬破舌尖。
血腥氣漫過唇齒時,踏上傳來布料斷裂的脆響。
掙扎間,顧南風和顧北辰一冷一熱的臉開始重疊。
我開始分不清是夢是幻。
恍惚間聽見顧南風在笑:兄長你看,紅梅染血才最艷...
鮮血在白紗上點點滲出。
陽光滲進窗欞時,我正伏在繡架前嘔吐。
青瓷盂里浮著幾點猩紅。
少夫人這胎懷得辛苦,若不是昨晚及時制止,說不定這個孩子就保不住了。張嬤嬤往鎏金手爐添了塊銀骨炭。
老奴這就去稟告老夫人,免了今晨的請安。
我按住她布滿老繭的手,母親昨夜咳疾又犯了,剛剛來叫我我燉了川貝枇杷露......
話未說完,喉頭又是一陣腥甜。
那夜箭在弦上,誰曾想我居然見紅暈倒,倉皇見叫來郎中,未曾想我竟然已經有了一月余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