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妻子為了一副兒童油畫走上拍賣臺。
“今天是陳立的生日,他喜歡這幅畫”
“誰跟我爭,就是不給我蘇氏集團面子?!?/p>
陳立是她的助理,為博藍顏一笑,她是真豁得出去!
妻子舉起右手,一個點天燈的手勢讓全場噤聲。
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我出三個億?!?/p>
一百萬的起拍價,我直接叫到了三個億。
她怒氣沖沖的看著我。
“你什么意思?!廢要和我作對?”
我看著她氣急敗壞的加了一百萬。
“你有錢,歸你嘍!”
我云淡風輕的說道,她氣急敗壞。
“咱倆可是夫妻,我的錢不也是你的錢嗎?”
我轉(zhuǎn)身離開,“呵,你還知道我們是夫妻啊。”
1
我坐在拍賣會最角落的椅子上,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膝蓋。
按理說,作為蘇晚晴的丈夫,我該坐在她身邊的主位。
可此刻那個位置上坐著的是她的助理陳立。
一個剛畢業(yè)的毛頭小子,卻能堂而皇之地挨著我老婆。
“下面競拍的是 12 號拍品。
一幅兒童油畫《星空》,起拍價一百萬。”
主持人話音剛落。
我剛舉起牌子,就聽見蘇晚晴的聲音冷冰冰地砸過來:
“陳立喜歡這幅畫?!?/p>
她連看都沒看我,指尖敲了敲桌面,“天燈?!?/p>
會場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點天燈意味著無上限競價,直到對方放棄。
這是蘇晚晴慣會的排場,以前她總用這種方式在商圈立威。
可今天針對的對象,是我。
“沈重,你不過是蘇家的贅婿,有什么資格跟我搶?”
她終于轉(zhuǎn)頭看我,眼里是不加掩飾的輕蔑,“
難不成你還想讓我給你兜底?”
我盯著她那張充滿不屑的臉,突然想起三年前暴雨夜。
蘇振天跪在我家門口,手里攥著蘇氏集團的財務報表。
說只要我娶他女兒,就能救整個蘇家。
那時的蘇晚晴可不是這樣,她穿著素色連衣裙,眼神里全是哀求。
現(xiàn)在倒好,翅膀硬了,連句像樣的尊稱都不愿給我。
“蘇總出價一百萬,有人跟嗎?”
主持人的聲音打斷回憶。
我勾起唇角,沖拍賣師打了個響指:
“我跟,一百零一萬?!?/p>
全場嘩然。陳立回頭沖我笑,嘴角咧得能看見后槽牙:
“沈先生,您連蘇總給的零花錢都要記賬,確定能跟得起?
要不我替您求求情,讓蘇總給您留個面子?”
我知道他們等著看我退縮,就像這三年來每次公開場合,他們總把我當笑話。
可今天不一樣,這幅畫是我第一眼就看中的。
畫布右下角歪歪扭扭寫著 “送給爸爸”。
讓我想起自己小時候畫給父親的第一幅畫,也是這樣笨拙的筆觸。
“王助理操心了。”
我故意用他昨天在公司說錯的姓氏。
“不過我買東西,向來不用女人付錢?!?/p>
蘇晚晴的睫毛抖了抖,鏡子 “啪” 地合上:
“兩百萬?!?/p>
她咬著牙,像是要把每個字都砸進我骨頭里。
“沈重,你最好想清楚,你花的每一分錢都特碼是我的!”
“兩百萬零一塊?!?/p>
我打斷她,指尖敲了敲桌牌。
“蘇總,拍賣會規(guī)矩是價高者得。
您要是不想繼續(xù),現(xiàn)在放棄還來得及?!?/p>
會場里有人開始交頭接耳。
“贅婿發(fā)瘋”、“吃軟飯還裝逼” 的議論聲像蚊子似的在周圍打轉(zhuǎn)。
陳立的臉漲成豬肝色,他大概沒想到我敢當眾嗆聲蘇晚晴。
畢竟平時在公司,我連她辦公室的門都很少進。
“沈重,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蘇晚晴突然站起來,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
“你吃我的、住我的,現(xiàn)在敢跟我對著干?信不信我 ——”
“信?!?/p>
我仰頭看著她,故意露出無辜的笑。
“但蘇總,您點了天燈,總不能自己砸自己的場子吧?
還是說,蘇氏集團連千萬級的競價都撐不住?”
這話戳中了她的軟肋。
蘇晚晴最在乎面子,尤其是在這么多商圈同行面前。
她捏緊牌子,胸脯劇烈起伏:
“五百萬!”
“五百萬零一塊?!?/p>
我甚至沒看她,目光落在那幅畫上,突然覺得這游戲還挺有意思。
以前我忍氣吞聲,是念著蘇振天的舊情。
可現(xiàn)在她連最后一點體面都不留給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陳立湊到蘇晚晴耳邊說了句什么,她臉色更難看了。
我知道他們在算計,猜我根本拿不出錢。
畢竟這三年我裝成吃軟飯的廢物。
連銀行卡都讓蘇晚晴 “保管”。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抽屜里躺著蘇氏集團的注資合同。
公章上的紅泥還沒干呢。
“各位,” 主持人有點尷尬地笑。
“這位先生每次加價都是一塊錢,雖然規(guī)則允許,但 ——”
“怎么,規(guī)則里寫了不能加一塊?”
我打斷他,聲音不大卻足夠全場聽見。
“蘇總既然點了天燈,我作為參與者,自然有權(quán)跟價。
還是說,蘇氏集團只許自己壓人,不許別人反擊?”
2
蘇晚晴的牌子幾乎是砸在桌面上的:
“一千萬!沈重,你還要臉嗎?”
“一千萬零一塊。”
我晃了晃手里的號牌,
“蘇總,您這加價幅度倒是和脾氣一樣見長?!?/p>
她最容不得別人挑戰(zhàn)權(quán)威,可今天我偏要做這根扎進她掌心的刺。
陳立突然站起來:
“沈先生,您連公司年會都沒資格坐主桌,哪來的底氣跟蘇總爭?”
他故意壓低聲音,卻讓全場都聽見。
“聽說您父親當年是個修車工,您不會以為入贅就能麻雀變鳳凰吧?”
“王助理對我家事倒是清楚?!?/p>
我笑了笑,“不過你記錯了。
我爸不是修車工,他是‘擎宇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p>
這話像顆炸彈,會場頓時安靜。
陳立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他肯定記得擎宇集團三年前收購過蘇氏集團的不良資產(chǎn)。
卻不知道那筆交易的簽字人,正是我。
蘇晚晴突然冷笑:
“裝什么裝?擎宇集團的少東家姓蕭,你連人家的司機都不如!”
她掏出手機劃拉兩下。
“看見沒?銀行流水,你上個月的零花錢還是我批的?!?/p>
屏幕上跳出一串數(shù)字,確實是她每月 “施舍” 我的五萬塊。
可她不知道,我抽屜里的黑卡,額度是她年薪的二十倍。
“蘇總記性不好?!?/p>
我從口袋里摸出張皺巴巴的紙。
“這是三年前您簽的《資金托管協(xié)議》。
第三條寫甲方蘇晚晴不得干涉乙方沈重的個人賬戶’。
其實這協(xié)議是蘇振天偷偷塞給我的。
怕女兒過河拆橋,現(xiàn)在果然派上用場。
蘇晚晴的臉色瞬間煞白:
“你竟敢翻我文件柜?”
陳立湊過去看協(xié)議,手指抖得像篩糠。
他比誰都清楚,蘇氏集團能活到現(xiàn)在,全靠擎宇集團的注資。
“沈重,你是不是覺得有我爸撐腰就了不起?”
蘇晚晴突然換了副嘴臉,聲音甜得發(fā)膩。
“別鬧了,回家我給你道歉,這畫讓給陳立好不好?”
她居然想懷柔,可太晚了。
“不好?!?/p>
我搖搖頭。
“蘇總既然點了天燈,就得玩得起。
還是說,您打算違約?”
違約的后果她清楚,天燈在慈善拍賣會上代表信譽。
一旦中途放棄,整個商圈都會笑話她。
她咬著唇,扣著椅子咯吱作響:
“一千五百萬!”
“一千五百萬零一塊?!?/p>
我甚至沒看她,目光落在那幅畫上。
畫布邊緣有點卷邊,像是被人反復撫摸過。
大概那個孩子畫完后,曾抱著它等爸爸回家。
而我,也等了三年,等蘇晚晴哪怕給我一點尊重。
可她沒有,一次都沒有。
陳立突然指著我喊:
“保安!這人擾亂秩序,他根本沒資格競拍!”
幾個穿黑西裝的壯漢往這邊走,我知道他們是蘇晚晴的私人保鏢。
會場里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有人說 “贅婿發(fā)瘋”。
有人說 “蘇家該管教女婿了”。
卻沒人注意到我手機屏幕亮著。
蕭少的短信剛到:“哥,隨時能驗資,要不要現(xiàn)在拆穿?”
3
我按滅手機。
還不到時候,得讓蘇晚晴把臉丟光。
讓她知道,不是所有軟飯都能隨便踩。
保安走到我跟前,我抬頭看著他們:
“你們確定要動手?問問蘇總,她敢不敢承擔違約的后果?!?/p>
蘇晚晴的聲音突然尖了:
“讓開!”
她瞪著保安,又轉(zhuǎn)向我。
“沈重,你到底想怎樣?”
我笑了,這是今天她第一次用 “你” 而不是 “姓沈的”。
“不想怎樣?!?/p>
我敲了敲桌牌。
“就是想讓蘇總知道,贅婿也是人,不是你養(yǎng)的狗?!?/p>
會場里靜得能聽見針落地。
陳立突然小聲說:
“蘇總,他肯定沒錢,咱們繼續(xù)加,逼他露餡。”
蘇晚晴像是被點醒,猛地舉起牌子:
“兩千萬!沈重,你要是跟得上,我今天就把蘇氏集團送給你!”
這話讓我心里一動。其實我根本不想要蘇氏。
當年幫蘇家只是還老爺子的恩情,可現(xiàn)在她把話說絕,倒省了我不少麻煩。
“兩千萬零一塊?!?/p>
我沖她眨眨眼。
“蘇總,話可不能亂說?!?/p>
她大概以為我在虛張聲勢,胸脯一挺:
“我說真的!你要是能拿出兩千萬,我讓給你?!?/p>
“我要的不是蘇氏,”
我打斷她,聲音突然冷下來。
“我要的是你道歉?!?/p>
全場倒吸冷氣。
蘇晚晴的下巴都快掉下來,陳立笑得前仰后合:
“沈重,你腦子進水了吧?讓蘇總給你道歉?”
我沒理他,盯著蘇晚晴的眼睛:
“三年前,你爸在雨里跪了三個小時求我娶你。
你在旁邊哭著說‘對不起,連累你了’。
現(xiàn)在你翅膀硬了,就覺得可以隨便踩我?”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大概沒想到我會提這件事。
老爺子不讓說,怕她覺得丟臉。
可今天不說,她永遠不知道自己踩在誰的肩膀上。
“你 ——”
蘇晚晴的聲音在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我真是受夠你了!沈重,我要和你離婚!”
蘇晚晴從名牌手袋里抽出一份文件。
“沈重,簽字?!?/p>
雪白的 A4 紙上 “離婚協(xié)議書” 五個字格外刺眼。
右下角她的簽名已經(jīng)簽好,墨跡還沒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