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擲地有聲的一番話,徹底踩碎了裴今妄殘留的那點(diǎn)尊嚴(yán),也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我呸!這種人渣是怎么混進(jìn)這里的?他就應(yīng)該待在垃圾桶里!”
“我看他就應(yīng)該去給火葬場貢獻(xiàn)業(yè)績,省得浪費(fèi)社會資源!”
“囡囡啊,看到?jīng)]有,以后找男人可要擦亮雙眼,遇到這種人渣就應(yīng)該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
無數(shù)道鄙夷的目光灼熱,仿佛把裴今妄架在烤爐上烤,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溫箬竹轉(zhuǎn)身牽住周承禮的手,淡漠地看向裴今妄:“沒有你,我的生活就像剔除了惡性腫瘤一樣蒸蒸日上,所以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和我未婚夫?!?/p>
看著他慘白的臉龐,溫箬竹心底竟然會有一絲大仇得報的快意。
從前他也是這般羞辱她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尊嚴(yán)被踐踏到連渣都不剩是什么感覺。
但,施暴的人,卻引以為傲!
她從骨子里就看不起,這些壞透爛透的惡人!
在無數(shù)道震驚的目光下,她牽著周承禮往門外走,逐漸消失在眾人面前眼中。
回到車上,溫箬竹有些氣不過,滿臉嚴(yán)肅地質(zhì)問周承禮:“你剛才為什么不反駁他?”
周承禮一頭霧水:“什么?”
“他都罵你小白臉了,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按道理,他應(yīng)該糾正她,其實他剛才是想要動手收拾裴今妄的,只不過是她攔住了他。
可是看著溫箬竹氣鼓鼓的小臉,他情不自禁道:“如果是當(dāng)你的小白臉,也不是不可以?!?/p>
下一秒,他不受控制地湊到她面前,吻上那片柔 軟。
時間似乎定格在這一瞬間,車內(nèi)的溫度仿佛逐漸升高,曖昧的氣息擾人心弦。
溫箬竹有些不知所措,卻意外的透過那雙眼睛,看到了很久遠(yuǎn)時期的熟悉身影。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rèn)識?”她愣愣問出口。
似乎沒想到她的反應(yīng)如此跳脫,周承禮也錯愕了一瞬,隨即低聲笑了。
這一笑,便無法自拔。
實在是......太可愛了。
原來,她一直都沒有認(rèn)出來他啊。
他無奈笑道:“是啊,我們很久以前就認(rèn)識了?!?/p>
“你忘了嗎?你小時候還說過要嫁給我的,怎么長大了什么都忘了?”
溫箬竹在腦海里反復(fù)搜刮記憶碎片,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她曾經(jīng)對周承禮說過這樣的話。
就在她絞盡腦汁時,零碎的記憶碎片突然閃現(xiàn)。
八歲那年,家里來了一位不會說話的小哥哥。
溫母告訴她,小哥哥是外婆娘家的世交之子,要她好好帶他玩。
那時候的她是個顏控,雖然有點(diǎn)害怕小哥哥的冷漠,但還是沖著帥氣的臉和他勾勾搭搭。
小哥哥在溫家待了一年,向來沉默寡言的他在溫箬竹的感染下,也逐漸變得開朗一點(diǎn)。
他們的感情甚至要勝過裴今妄的。
直到有一天,溫箬竹被綁架,小哥哥想都沒想就跟著上了那輛車。
在最危難的罐頭,是小哥哥挺身而出為她擋下了劫匪的刀子,自己卻受了重傷。
也是在那時候,溫箬竹急得嚎啕大哭:“哥哥,你不要死!你死了以后就沒人娶我了!你睜開眼看看我!”
因為那場綁架,她在醫(yī)院昏迷了一個月。
醒來時看到的,只有裴今妄守在床邊,便下意識的認(rèn)為是裴今妄救了她。
她的腦海里也好像自動過濾掉了一個人,每每想要深思都頭痛欲炸。
醫(yī)生告訴她,那是創(chuàng)傷后遺癥。
于是她便一直覺得,此前的種種,都是裴今妄和她一起經(jīng)歷的事情。
可如今......她什么都想起來。
溫箬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聲音里帶著一絲試探性的顫抖:“你是......哥哥?”
周承禮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對這個稱謂很滿意。
可溫箬竹卻突然抱住他,哭出聲來:“對不起......我竟然把你忘了這么久。”
因為一場誤會,因為丟失的記憶,所以她誤把裴今妄當(dāng)成了她兒時就喜歡的人,所以不管裴今妄對她做什么,她都有著兒時的濾鏡,為他開脫。
現(xiàn)在想想,這些年她真的錯過了太多太多。
周承禮有些哭笑不得,又心疼地替她擦去眼淚,“小十一,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眼睛很漂亮。”
溫箬竹怔愣片刻:“什么?”
“這么漂亮的眼睛,不適合流眼淚?!?/p>
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溫暖平和,仿佛春日里的暖陽,支撐了她一年又一年。
溫箬竹好像又回到了八歲那年,那位長得很好看的小哥哥手忙腳亂地安慰她——
你的眼睛很漂亮,不適合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