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林斯年開始瘋狂地給我打電話,但我的號碼早已更換。
他又去網(wǎng)上搜索關(guān)于我的消息,鋪天蓋地的,都是“阮家千金失而復得”、“阮氏集團將迎來新變動”的新聞。
照片上的我,穿著高定的套裝,站在父親阮正德和秦宴禮的身邊,神情淡漠而高貴。
與那個在他家里唯唯諾諾的“唐婉秋”,判若兩人。
他這才真正意識到,他失去了那個全世界最愛他的女人。
而我,在阮家精心調(diào)養(yǎng)了一個月后,身體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
手腕的傷也好了,只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疤痕,像是在提醒我那段不堪的過去。
這天,我正在花園里看書,秦宴禮走了過來。
“大小姐,林斯年和葛雨婷,因為債務糾紛,在醫(yī)院里打起來了?!彼届o地匯報著。
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是嗎?!?/p>
“葛雨婷的律師團隊,正在想辦法幫她規(guī)避共同債務。而林斯年,他拒絕離婚?!?/p>
“他當然拒絕?!蔽曳^一頁書,淡淡地說,“葛雨婷是他現(xiàn)在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了。雖然這根浮木,也快要爛掉了?!?/p>
秦宴禮看著我,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就說吧?!?/p>
他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林斯年托人帶話,說他想見您一面。他說......他知道錯了。”
我終于抬起頭,看著秦宴禮,笑了。
“告訴他,想見我,他還不配。”
林斯年沒有放棄。
在被阮家的律師團隊和巨額債務逼得走投無路之后,他想到了一個最愚蠢,也最符合他自私本性的辦法——賣慘。
他拄著拐杖,拖著一條傷腿,每天都到阮家莊園門口來。
他不鬧,也不喊,就只是站在那里,從清晨站到日暮,一副深情款款、悔不當初的模樣。
很快,就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媒體注意到了這件事。
在林斯年有意無意的引導下,網(wǎng)絡上開始出現(xiàn)一些奇怪的聲音。
“這個男人是誰???看起來好可憐?!?/p>
“聽說是阮家大小姐的前男友,好像是被阮家棒打鴛鴦了?!?/p>
“豪門真是無情啊,人家腿都斷了,還這么癡情地等在門口,阮家大小姐也太狠心了吧?”
輿論開始悄悄發(fā)酵,試圖將我塑造成一個嫌貧愛富、拋棄殘疾男友的惡女形象。
秦宴禮將這些輿論報告遞給我時,臉色很難看:“大小姐,林斯年這是想用輿論壓力逼您就范,需要我處理掉這些媒體嗎?”
“不用?!蔽铱粗切╊嵉购诎椎膱蟮?,眼神冰冷,“他想演戲,我就給他一個更大的舞臺?!?/p>
幾天后,阮氏集團召開了一場盛大的新聞發(fā)布會。
名義上是宣布我將正式進入集團董事會,擔任執(zhí)行總裁。
實際上是為林斯年準備的一場公開處刑。
發(fā)布會上,我穿著一身干練的白色西裝,站在聚光燈下,從容而優(yōu)雅。
秦宴禮作為我的首席助理,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邊。
記者提問環(huán)節(jié),果然有記者迫不及待地將矛頭指向了我。
“阮小姐,請問您對最近網(wǎng)絡上關(guān)于您和一位林姓男士的感情糾紛有何看法?有傳言說您因為他殘疾而拋棄了他,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