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楓蘇錦辰放下來,伸手撩起他的小衣服,扒開褲子一看,一坨血漬很是顯眼。
蘇楓怒了,也不管有沒有找到證據(jù)了,直接吩咐:“來人,把這婆子拖出去給我打,打到她說實話!”
那名婆子剛才還在暗自竊喜,幸虧自己剛才把針彈出去了,這會兒誰知道那枚細小的繡花針飛去了哪里。
只要她們找不到證據(jù),那白玉瑤就定不了自己的罪,最多罰她去打掃院子罷了。
可萬萬沒想到,這小破孩竟然會告狀!
“老爺,饒命啊老爺!是夫人,是夫人指使老奴干的!”
白玉瑤身子一震,抬眸看向蘇楓。
果然,蘇楓看向她的目光像是淬了冰一般:“你連個孩子都容不下嗎?”
白玉瑤心中苦澀。
前一刻,他還在關(guān)心自己的身體,后一刻,他相信了一個婆子的話,急于給自己定罪。
呵——
男人?。?/p>
“在老爺心里,我就是這般惡毒的女人嗎?”
她聲音雖然很輕,但是依舊可以聽出她對蘇楓的失望。
“也罷,我還在奢望什么呢?”
她自嘲一笑,眼里的光瞬間黯淡下去,“舒云,去搜這李婆子的住處!”
“是。”
舒云出去了,蘇楓此刻內(nèi)心有些慌亂。
他好像又讓瑤瑤傷心了。
可如果不是她做的,這李婆子又為何言辭鑿鑿的攀咬她?
府醫(yī)就是這個時候到了。
他行禮之后,就給蘇錦辰把脈。
片刻之后,他躬身回話:“少爺并無大礙,只是哭的太厲害引起氣虛,稍作休息便好?!?/p>
蘇楓正想說,給他的夫人再檢查一下,用此來表示自己的關(guān)心,就聽門外舒云的聲音傳來。
“夫人,這些東西是從李婆子的房間搜出來的?!?/p>
她的身后跟著一名小丫鬟,小丫鬟手里端著的托盤里有一包銀子,大概有二十兩的樣子,上面還放著幾封信。
白玉瑤一伸手,舒云就將那幾封信送到她的手中。
展開信紙粗掃一眼,就讓舒云轉(zhuǎn)交給蘇楓:“讓老爺自己看吧。”
語氣里的疏離更明顯了幾分,“我乏了,先回房休息去了?!?/p>
“錦一,硯秋,你們也該回去休息了?!?/p>
說完,再不管其他,扶著舒云的手就離開了。
蘇錦一拉著林硯秋:“是,娘親?!?/p>
說完后,給蘇楓匆匆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待蘇楓看完幾封信過后,這才后悔剛才自己太過武斷,相信了李婆子污蔑白玉瑤的話。
“混賬東西,拖出去亂棍打死!”
老婆子在看見舒云搜見的那些東西時,就知道自己完了。
此時,聽見主家吩咐要亂棍打死她,這才渾身一軟,只顧著哭喊求饒了。
“混賬東西,都被送出去了還不知安分!”
他聽著門外一聲聲的板子聲和老婆子哭喊著求饒的話,想著剛才白玉瑤的離開時對他失望的神色,心里的郁氣更濃烈了幾分。
白玉瑤是他真心求取來的,外父家雖不是官宦人家,但也是書香門第。
白玉瑤更是理家的一把好手,在柳依依生下蘇錦辰之前,家里的事那是管理的面面俱到,從不用他操心一絲一毫。
可她后來“病”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家里的事情她也是力不從心了,他這才將管家權(quán)交給了柳依依幫忙打理。
哪里想得到,白玉瑤的“病”是柳依依干的,他生氣,又念著柳依依是好歹給自己生了個兒子,這才想著留她一命。
可她呢?
她寫信用錢財買通現(xiàn)在負責照顧錦辰的李婆子,讓她想辦法讓他覺得,自己兒子離不開她的照顧,好讓他再接她回來。
這李婆子見自己使壞的手段被揭穿,便轉(zhuǎn)頭攀咬白玉瑤。
簡直膽大妄為!
“歲安,讓莊子上的人看緊了柳依依,若是讓她再生出事端,他們也不用干了!”
歲安領(lǐng)命出去了,門外李婆子也沒了生息。
梨香院。
蘇錦一拉著林硯秋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間。
“硯秋,你說,今天娘親怎么突然就生氣了?是因為爹爹誤會了她嗎?”
“我好久都沒見過娘親那樣生氣了,也不知道爹爹會怎么處理那李婆子。”
她坐在桌前,小手撐著下巴,“林妹妹,我真的很心疼我娘,她被柳姨娘害慘了。”
“可是爹爹看在弟弟的面子上,不愿把柳姨娘趕出府去,她只是被打了板子后送去了莊子上?!?/p>
“我和娘親都知道,爹爹其實舍不得柳姨娘,可是娘親呢?她的身子壞了,府醫(yī)說,要最少一年的時間才能恢復。”
林硯秋看著惆悵的蘇錦一,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府醫(yī)之前就沒查出來夫人是中毒了嗎?”
“為何要等到柳姨娘的事情敗露了才知道?”
蘇錦一搖搖頭:“之前的府醫(yī)被柳姨娘收買了,爹爹生氣,將他趕出了府?!?/p>
“他連報官都不愿,說是家丑不可外揚,娘親體諒他,就由著他處理了。”
“這名府醫(yī)是這兩日才請的,你看見他的長胡子了嗎?”
“聽說以前是太醫(yī),退下來了,在家中閑來無事,爹爹去請他做府醫(yī),他就來了?!?/p>
是宮里的人?
“哦,對了,姐姐,既然他是宮里出來的,那他是不是也認識宮里出來的嬤嬤呀?”
“宮里的嬤嬤,想來都是有本事的,不然,也不能到老了才退出宮來?!?/p>
如果可以請到宮里退下來的老嬤嬤做蘇錦一的教習嬤嬤,那蘇錦一的名聲應該也可以借著嬤嬤往上提一提。
“啊,對呀,我明日就去找娘親?!?/p>
夜色如水,林硯秋終于回了自己的房間,她趴在自己的大床上舒服的打了一個滾,抱著薄被沉沉的睡去。
榆樹村。
林奶奶坐在漆黑的房間嘆氣。
自己家里的這日子過得,連孫女都保不住,去給那勞什子大人家里做丫頭了。
是自己沒用!
是自己的兒子沒用!
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可為何她的兒子考了十年也不能中榜一次?
今年,她一定要讓自己的兒子中秀才,讓自己的孫子中童生!
此時,隔壁房間還亮著油燈。
破損的屋頂已經(jīng)補好了,林墨一手捧著書,一手拿著蕭紅梅納鞋底的錐針,搖頭晃腦的讀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