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噓聲中,謝無束自信開口,“別說不給你們機會,我賭七天?!?/p>
“七天之后,她必定會主動求我和好?!?/p>
是一時糊涂,還是胸有成竹,已然明了。
一派賓主盡歡中,我再也撐不住裝出的體面,緊緊扶住嬤嬤的手,木然走回自己的院子。
“公主?”嬤嬤難掩憂愁,勸我多少吃點。
我揮退下人,靜靜佇立院中。
夜涼如水,我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卻怎么也無法阻擋刺骨的寒意。
他以前待我從來是珍而重之,聽不得別人說我一句重話。
可柳音音出現(xiàn)不過半年,我已經(jīng)記不清他貶低我?guī)状瘟恕?/p>
第一次見到柳音音,是謝無束出征三年剛回來的時候。
我迫不及待去城門迎接,他對我說,“夫人辛苦,甚是想念?!?/p>
轉(zhuǎn)頭卻從身后馬車小心扶下一嬌柔溫婉的小娘子。
他親自給他置辦衣裳首飾,安排住處,敲打下人。
他說只是為了照顧救命恩人的遺孤,是責任。
可小娘子始終緊緊黏著她,像條小尾巴。
流言最能傷人,年輕小娘子長期待在將軍府并不合適。
我提出相看,小姑娘默認,謝無束也未多說一句。
她穿著精心挑選的衣料,戴著價值千金的頭面,行至半路,哭著跑回府,拉著謝無束的衣袖乞求,“音音只愿跟在將軍身邊?!?/p>
2
他心疼極了。
成婚七年,從未和我紅過臉的夫君,當眾斥責。
“音音不過一介弱質(zhì)女流,值得你把她往死路上逼?”
第二天,柳音音住進了他的院子,他說要親自看著,才能放心。
后來更是裝都不裝了。
“大啟兒郎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我只要音音一個,值得你這般不依不饒?”
“你要能接受,她會敬你為主母,事事以你為先。若是不能,我只能帶她出去單過?!?/p>
“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他一甩衣袖,毫無留戀離開了。
當時我以為他說的只是氣話,沒成想,整整半年,他未再踏足我院中半步。
再一次見我,便是為給柳音音名分。
眼淚滑落,下一秒一張俊臉猝然出現(xiàn)在墻頭,“喂,簡明月!跟我在一起,你真的這么不情愿嗎?”
我擦掉眼淚,扯出笑容,大聲回復,“沒有。樂意之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