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程晚意他們被接應(yīng)出來，即便是行動成功，收尾工作還有很多。
她仍舊需要跟著隊伍一起，許多情報的破譯都仍要繼續(xù)。
一直忙碌到了半夜，事情才總算是告一段落，然后程晚意和陸霆雙雙躺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
陸霆的臉色很白，因為失血和疼痛，他的模樣看起來很虛弱。
“要是被司令知道，他送來的高技術(shù)人員進了醫(yī)院，非要扒了我的皮不可?！?/p>
他長嘆一聲，聽起來很憂愁。
程晚意沒忍住笑了一聲，她正在發(fā)燒，呼吸都帶著灼人的熱量。
“我剛見到你，就覺得熟悉?！标戹鋈婚_口，目光落在遠處，好像在回憶什么，“后來......我大概知道了，我曾見過你的父親?！?/p>
程晚意動作一頓，猛地偏頭看過去。
陸霆沒有賣關(guān)子，輕聲道：“他之前是特種部隊的隨行軍醫(yī)，曾經(jīng)救過我。”
他伸手，從頸間拉出一條軍牌項鏈。
程晚意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看著陸霆將那軍牌遞過來，她顫抖著伸手接過，上面痕跡斑斑，還能看出刻著的名字。
是她的父親。
“我......我沒想到......”
她對父親的記憶很少，一家人聚少離多，某次之后，就是永別。
“你們的眉眼很像?！?/p>
這一句話，讓程晚意的眼淚落了下來，她靜靜的哭著，眼淚肆意的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輕聲道：“我是這個家里最愚蠢的人?！?/p>
她被欺騙，被耍弄，被傷的遍體鱗傷......她無顏面對家人。
陸霆卻忽然道：“可是他說過，他覺得自己的小女兒是最聰明的孩子?！?/p>
程晚意愣住，她捂住臉，像個孩子一樣哭出了聲音。
與此同時，鑒定科將報告送到了周凜川的面前。
“所有的船只殘骸都已經(jīng)收斂完畢，鑒定結(jié)果顯示，沒有任何血液或者人體組織的痕跡?！?/p>
周凜川的動作猛地一頓，他像是抓住了設(shè)呢么救命稻草一樣，立刻抬起頭來。
“當(dāng)真??？”
鑒定科的人語氣斟酌著，小心道：“但是不排除已經(jīng)被海浪長時間沖刷干凈了......”
畢竟是從海里撈上來的，海水和高溫爆炸能銷毀很多的東西。
這些鑒定并不能說明什么。
但是周凜川卻像是沒有聽到后面那句話一樣，眼中迸發(fā)出希望的光芒。
“一定是......她一定是還活著！”
他就知道！他相信晚晚一定是提前離開了！
鑒定科的人沒多說什么，只是繼續(xù)道：“在碎片殘骸中發(fā)現(xiàn)了爆炸裝置，確認是故意謀殺，所以......周隊長，這艘船掛了你的名字，你也需要接受調(diào)查。”
周凜川沒有說話，他撐著額頭，像是在緩和情緒一樣，許久之后，他才啞聲道：“好，我會配合組織上的一切調(diào)查?！?/p>
“但是我求情......得到的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我?！?/p>
周凜川要接受調(diào)查，自然就被禁足在家中，他不愿一直看到空蕩蕩的家，只終日縮在沙發(fā)上，酒柜里的酒也一點點空了下去。
他有時候會夢見程晚意回來了，站在玄關(guān)溫聲問他怎么了，可是等他想要去擁抱的時候，她就會消失。
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跪在地上痛苦出聲。
更多的時候，他夢見噩耗傳來，找到了程晚意的尸體，爆炸導(dǎo)致尸體四分五裂，已經(jīng)認不出原本的模樣，他嘶吼著撲過去，鼻腔中只剩下血腥味。
等到哭著醒來的時候，就會有一個聲音響在腦海中，一遍遍的質(zhì)問著他。
周凜川，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