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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淵和林婉的婚事，辦得比當(dāng)年我這個正妻進(jìn)門還要風(fēng)光。
張燈結(jié)彩，鑼鼓喧天，禮官挑的日子是黃道吉日，擺下滿席宴客，連城中一品侯府都有人來送賀禮。
整個謝府人頭攢動，賓客云集，酒香混著煙火氣鋪滿前庭后院。
不知情的，只怕真以為謝府今日迎娶的是正妻。
我站在門前那副喜氣洋洋的紅綢下，一個一個地迎接賓客的到來。
旁人都以為我委屈，卻不知，這場婚禮從頭到尾全是我親自操持。
婆母并未出席，她以“年邁體弱，不耐熱鬧”為由閉門不出。
我知道，她還是不滿謝淵納了林婉為妾。
“恭喜謝夫人，賀喜謝大人?！?/p>
賓客們陸續(xù)到來，口中道著吉祥話，眼中卻皆帶著幾分微妙的意味，像是憐憫，又像是在看一場好戲。
我微笑頷首，一一作答。
林婉和謝淵拜完天地，被禮官引著過來敬茶。
我端坐在上首，面容寧靜，看著她一步一步走近。
她換上一襲火紅嫁衣，妝容倒也精致，只是神色里帶著掩不住的不耐。
她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屈了半膝，手里捧著茶盞，嘟著嘴道：“夫人，我不太習(xí)慣這些規(guī)矩，您別見怪。”
說完，她把茶盞往我面前一遞，還濺出幾滴在我的裙踞上。
我垂眸看她一眼，抬手接過：“規(guī)矩這種東西，久了自然就習(xí)慣了?！?/p>
我一飲而盡，將茶盞還回她手里。
“既是進(jìn)了謝府門，那便是一家人了，”我頓了頓，語氣輕柔，“往后安分守己，自能安穩(wěn)一生?！?/p>
林婉咬著唇，眼中那股不甘藏也藏不住，她像是在等我發(fā)怒，結(jié)果卻只看見我如春水般平靜的臉。
我知她心思。
她嫁給謝淵不是為了當(dāng)個妾，她要的是我這正妻之位，要的是將我狠狠踩在腳下。
急什么呢？這正妻之位我遲早要讓給她的，不過到了那個時候......她怕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夜里，洞房花燭。
整個謝府都安靜了下來，唯有西廂房燈火徹夜未熄。
我坐在窗前翻著舊書，聽著隔壁傳來的陣陣嬌喘輕吟，那聲音歡快、張揚，甚至刻意地高亢。
林婉一聲聲地喊“淵哥哥”，生怕我聽不見。
到了第二日，林婉來得遲了。
辰時將過，她才踱著步子來我這請安，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連禮都未行全，嘴里咕噥道：“昨晚謝淵非得拉著我鬧，我實在起不來，夫人莫怪?！?/p>
我看著她脖子上斑斑點點的吻痕，眉眼帶笑：“你既勞累了，那便回去好好歇息吧，免得再累著。”
她愣了愣，似乎沒料到我并不生氣，神色復(fù)雜地看我一眼，咬著唇退了下去。
午時，謝淵照舊來了我這邊。
他一身月白常服，眼里卻帶著刻意營造的深情。
“若初，”他執(zhí)起我遞的茶，“林婉畢竟只是個妾，我一生最敬重、最愛的只有你一個，你在我心中，是無可替代的?！?/p>
我沒有應(yīng)他，只是微微頷首。
他的手剛觸碰到我時，我瞥見他脖頸處，那幾道暗紅色的痕跡愈發(fā)明顯，沿著鎖骨延伸而下，像是被毒蟲啃咬過一般，皮肉微微翻起，已有些化膿的跡象。
“婉婉......太胡鬧了。”他試圖解釋，臉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紅。
我卻笑了：“你多哄哄她便是，她年輕，不懂事，鬧騰些也正常。”
這些傷痕怎么可能是林婉“胡鬧”所致呢？分明是他傷害我，背叛我的證據(jù)。
看來我很快就要看到他自食惡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