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姐姐一把火燒死在冷宮,再睜眼,
她正搶走我前世的“良人”——那個未來會稱帝的鎮(zhèn)北大將軍。她不知道,
那人是個披著羊皮的惡鬼,而她丟給我的太子,才是真正的金大腿。
她靠著剽竊來的“神女”人設(shè)在京城作威作福,我則在太子府悶聲發(fā)大財。
直到她被夫君當成牲口賣到邊疆,挺著肚子回來求我時,我笑了。想讓我扶貧?可以,
拿你那個人渣夫君的命來換。當他在午門被斬,嘶吼著“老子是穿越的!”,
姐姐只是冷漠地剃掉了三千煩惱絲。而我,正用她那碎成粉的定情琉璃盞,
蘸墨寫下冊封皇后的詔書。1 嫁妝里的剪刀“娘,女兒想嫁秦小將軍,
不想進宮當那個勞什子太子妃!”姐姐沈從月嬌滴滴的聲音像一把淬了毒的針,
扎進我的耳膜。我攥著袖口里那塊上輩子留下的燒傷疤痕,指甲掐得皮肉生疼。她也回來了。
跟我一樣,從那場將坤寧宮燒成白地的大火里,爬回來了。此刻,沈府正廳里氣氛凝重。
宮里剛下了圣旨,指名道姓要沈家女做太子妃。我們沈家,祖上是帝師,滿門清流,
偏生到我爹這一代,只得了兩個女兒。欽天監(jiān)那個老神棍一句“沈家有女,鳳儀天成”,
就讓我和沈從月成了京城里待價而沽的兩塊肥肉。娘親王氏捻著佛珠,
眼睛幾乎要黏在沈從月身上。在她心里,那個“鳳”字,
從來都只配得上她引以為傲的大女兒。生沈從月時順風(fēng)順水,生我時卻險些要了她的命,
所以從小到大,我就像個討債鬼。沈從月,京城第一才女,是爹娘的心頭肉,
是無數(shù)王孫公子的夢中情人。而秦小港,那個掛著將軍名號的紈绔子,
是她最瘋最張揚的裙下之臣?!昂[!”娘親嘴上呵斥,眼神卻透著溺愛,
“那秦小港是什么貨色?上個月還因為跟人爭風(fēng)吃醋,被從秦淮河的畫舫里撈出來!
一身的騷狐貍味兒,怎么配得上我的月兒!”“哎呀娘!”沈從月抱著娘的胳膊,
整個人都掛了上去,膩歪得讓人反胃,“他就是年紀小,玩心重!成婚了,籠住他的心,
不比進宮跟一群女人斗得頭破血流強?再說了……”她湊到娘耳邊,壓低了聲音,
那聲音卻像蛇一樣鉆進我耳朵里:“秦朗他……他日后必有大造化,娘,您就信女兒這一次!
”娘的佛珠停了。她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開始盤算。她當然想讓沈從月好,
但更不想讓我這個討債鬼,踩著她寶貝女兒的“犧牲”平步青云?!吧虺叫?,
”她冷不丁地叫我,像是在叫一條狗,“你想進宮嗎?”我猛地一哆嗦,頭垂得更低,
聲音細得像蚊子哼哼:“我……我不敢……圣旨是要姐姐的……”很好。
娘親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沈從月更是得意地揚起了下巴,她輕飄飄地瞥了我一眼,
嘴角掛著一絲憐憫的譏笑:“欽天監(jiān)也沒說究竟是哪個女兒有鳳命。
既然妹妹愿意為姐姐分憂,那姐姐就在此,先預(yù)祝妹妹一飛沖天,早登鳳位了?!彼恢馈?/p>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那個口口聲聲非她不娶的秦朗,
早就在那個冰冷的秦淮河里淹死了?,F(xiàn)在的這個秦朗,是個從陰曹地府爬回來的惡鬼,
芯子里早就換了人。他冷血、狠厲,為了往上爬,能把親爹的骨頭都拿去當梯子。上輩子,
他娶了我,不過是把我當成一個精致的花瓶,擺在后宅里點綴門面。
他那些所謂的“奇思妙想”,玻璃、烈酒、新式馬鞍,不過是另一個世界爛大街的東西。
為了和北邊的支吾國搭上線,他甚至親手給我灌下迷藥,把我像一頭祭品,
送到那個茹毛飲血的蠻子大汗床上。沈從月啊沈從月,你削尖了腦袋想去搶的,
就是這么個好福氣。這輩子,你可得接穩(wěn)了。2 誰是神女娘親沒有立刻答應(yīng)沈從月。
一個是板上釘釘?shù)奈磥韲?,一個是聲名狼藉的紈绔子弟,這筆賬,傻子都會算。
但沈從月有的是辦法。她開始“跳大神”。先是說有仙人入夢,指點家中迷津。
她說祖母身上要犯病氣,得提前請御醫(yī)在府里候著。我心想,這招真他娘的蠢,
祖母身子骨硬朗得很。結(jié)果當晚,祖母就高熱不退,上吐下瀉,要不是御醫(yī)就在隔壁,
老太太半條命都要交代了。她又說西南有災(zāi),讓爹提前上奏,籌備賑災(zāi)糧草。爹起初還不信,
畢竟欽天監(jiān)的龜殼都快盤出包漿了,也沒算出個屁來。三日后,西南地龍翻身,
八百里加急的奏報傳回京城時,爹因為準備充分,在朝堂上被龍心大悅的皇帝狠狠夸了一通,
賞了塊“國之棟梁”的匾。幾件事下來,爹娘對沈從月的“仙人指路”深信不疑。
他們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尊活菩薩。于是,沈家歡天喜地地開始為她和秦朗的婚事奔走。
而我,則被關(guān)在繡樓里,由宮里派來的教習(xí)嬤嬤沒日沒夜地填鴨那些繁瑣的宮廷禮儀。
沈從月終于得償所愿,每次來看我,臉上都掛著施舍般的同情?!俺叫敲妹?,
你可得好好學(xué)啊?!彼砥鹨桓疴O,在我發(fā)間比劃著,語氣里滿是幸災(zāi)樂禍,
“這深宮可不是咱們家后院,你這小身板,進去還不夠那些娘娘們?nèi)揽p的。
”我立刻擠出兩泡眼淚,渾身發(fā)抖,
柔弱得像風(fēng)中殘燭:“姐……我好怕……”她被我這副慫樣取悅了,心情大好,
竟真的把那根金釵塞進我手里:“看在你替嫁的份上,這釵子就賞你了。
好好享受這最后幾天的舒坦日子吧?!钡人堑靡獾谋秤跋г陂T外,
我臉上的驚恐瞬間褪去,忍不住笑出了聲。同情我?同情我即將成為太子妃,未來的皇后?
還是同情我,不用再去經(jīng)歷一遍被當成玩物獻給蠻子的屈辱?她不知道,
她口中那些能讓秦朗“大有造化”的奇思妙想,很快,就再也不屬于他了。
我與沈從月同一天出嫁。爹娘幾乎掏空了半個家底,給她湊了滿滿三十六抬的嫁妝,
紅木箱子一路排到了街尾。可即便如此,
跟皇家那浩浩蕩蕩、儀仗綿延十里的迎親隊伍比起來,還是顯得寒酸。
沈從月的臉色有些發(fā)青。但當她看到秦朗一身紅衣,騎著高頭大馬親自來接親時,
而我只能由一臉嚴肅的教習(xí)嬤嬤扶上那頂沉悶的皇家喜轎時,她又活了過來?!懊妹茫?/p>
”她在轎簾落下前,沖我笑得花枝亂顫,“這潑天的富貴,姐姐就讓給你去享了!
”我乖巧地點點頭。她爽了,我也爽了。大家都爽,這才是雙贏。
進宮的路顛簸得我快散了架。等我終于被安置在東宮的喜床上時,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但這屋里屋外站著的二三十個宮人,連床褥上都繡著金絲滾邊的龍鳳,
無一不在提醒我——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潑天富貴!太子景時揭開我蓋頭的時候,
我正掰著指頭算這輩子能貪多少錢。冷不防對上一張俊朗卻冷漠的臉,我臉頰微微一熱。
太子景時。上輩子,秦朗的書房里掛滿了他的畫像,日日研究,夜夜揣摩。
他是個勤勉的君主,除了在感情上有點拎不清,專寵那個出身卑微的白月光,
倒也沒什么別的毛病?!澳闶浅叫牵俊蹦腥藴貪檯s帶著一絲沙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他俯身湊近,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耳廓,“孤求娶的,可是從月。
”我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合著一絲批閱奏折的墨香。上輩子,
我只在秦朗的咒罵里聽過他的名字?!八辉讣蓿晕襾砹??!蔽一卮鸬酶纱嗬?。
景時顯然沒料到我這么直接,他愣了一下,隨即被氣笑了:“你倒是坦蕩。
就不怕這東宮是龍?zhí)痘⒀?,一口把你吞了?”我搖搖頭,指甲掐著掌心,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太子殿下需要的,是一個能為您打理后宅、操持中饋,
在上能孝敬君后、在下能震懾妾室的太子妃。這個人是誰,真的那么重要嗎?”我抬起眼,
直視著他探究的目光:“管家賬本、規(guī)矩禮儀、逢迎交際,我……不比姐姐差。
”他眼中的譏諷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審視的趣味?!暗故莻€聰明人?!彼闪丝?,
我也松了口氣??磥恚屹€對了。太子景時,冷心冷情,
需要的從來不是一個矯揉造作的愛人,而是一個合格的合作伙伴。春宵苦短。但我知道,
我已經(jīng)順利拿到了東宮的入場券。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我就被拖起來梳妝打扮,
要去給皇帝皇后請安,順便拿東宮的對牌和印信?;屎笠驗樯蚣遗R時換人,
本想給我個下馬威,故意讓宮人奉上一杯滾燙的熱茶。我眼皮都沒抬一下,
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亟舆^來,連手都沒抖一下,一口氣喝干,然后將空杯舉過頭頂,
聲音清脆:“謝母后賞?!边@套流程,上輩子我在秦府后宅,
對著那些想給我下絆子的妾室們,練了不下幾百遍。父親雖然偏心,
但請來的教習(xí)老師都是一樣的。沈從月溜出去跟那幫酸腐文人吟詩作對的時候,
我正在屋里一板一眼地學(xué)著怎么做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肌肉記憶,是不會騙人的。
連一向挑剔的皇后都挑不出半分錯處,景時看我的眼神里,更多了幾分驚訝。從宮里回來,
屁股還沒坐熱,季良娣就帶著兩個丫鬟來給我敬茶了。她就是太子那個所謂的“白月光”,
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及笄后就跟在了太子身邊。在沈從月嘴里,她是個只會獻媚的狐貍精。
上輩子,沈從月為了跟她斗,把后宮攪得天翻地覆,最后連自己那點體面都折了進去。
我看著眼前這個眉眼溫順,甚至帶著幾分討好的女人,心里毫無波瀾。
只要她不舞到我面前來,都不是事兒。太子給了我管家的權(quán),我給他留個暖床的寵物,
公平交易。上輩子沈從月作成那樣,景時都沒動過廢后的念頭,可見這男人心里跟明鏡似的。
我賜了她幾匹時新的料子和一套赤金頭面,溫言細語地讓她回去好生歇著,別累著自己。
季良娣捧著賞賜,眼里的驚訝簡直要溢出來。她大概以為自己要迎接一場狂風(fēng)暴雨,
沒想到只是一陣和風(fēng)細雨。打發(fā)了她,我立刻叫來東宮所有的管家婆子,攤開賬本,
一個一個地過,一筆一筆地查。東宮流水高得嚇人,但花銷也大得驚人,
賬面上幾乎沒有結(jié)余。這里面的門道,深著呢。我花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把所有蛀蟲一個個揪了出來,該發(fā)賣的發(fā)賣,該杖斃的杖斃。
手段利落得讓那些老油條們心驚膽戰(zhàn)。等景時從前朝回來,
看到書房里被我分門別類、整理得井井有條的庶務(wù)冊子時,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全然的震驚?!澳恪彼钢切﹥宰樱胩煺f不出話。
“殿下日理萬機,這些后宅瑣事,臣妾為您分憂,是分內(nèi)之事。”我垂著眼,恭恭敬敬。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拿起一本翻了翻,然后又拿起一本。最后,他什么也沒說,
只是默默地在我對面坐下,開始處理公務(wù)。那天晚上,他留在了書房。我們一人一桌,
隔著一室燭光,安靜得只聽得見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我沒去想他為什么不走,也不在乎。
我只知道,我必須牢牢抓住手里的權(quán)力,一分一毫都不能松懈。因為我知道,
那個叫秦朗的惡鬼,正在某個角落里,磨著他那吃人的獠牙。快到回門的日子,
我本以為得自己一個人回去。沒想到出府時,景時一身常服,已經(jīng)等在了馬車旁。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朝我伸出了手。陽光下,他的手掌寬厚,指節(jié)分明。我愣了一下,
把手搭了上去。他給我體面,我就得接著。回到沈府,沈從月正依偎在娘親懷里,小臉緋紅,
滿面春風(fēng)?!澳铩乩仕覙O好,說好了后院只我一人,此生絕不納妾!”“好好好,
”娘親拍著她的手,笑得合不攏嘴,“算他秦家有良心!他要是敢對你不好,你只管告訴娘,
娘豁出這張老臉,也要去給你討個公道!”我站在一旁,像個多余的擺設(shè)。呵,不納妾?
上輩子秦朗也是這么跟我說的,轉(zhuǎn)頭就把我送上了別人的床。她們母女倆絮絮叨叨,
直到下人來傳膳,才終于像剛發(fā)現(xiàn)我一樣?!疤拥钕潞颓匦④姸荚谇皬d候著了。
”沈從月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喃喃道:“他……他怎么來了……”她猛地看向我,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偷了她寶貝的小偷。真是可笑。明明是她自己做的選擇,
卻還是會因為景時對我的一點點不同,就瞬間破防。前廳的這頓飯,吃得刀光劍影。
沈從月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我和景時,連秦朗在她耳邊說的情話都聽不進去。
我和景時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用膳,食不言寢不語。只是桌上擺了一盤清蒸大蝦,
我從小對蝦過敏,聞著味兒都犯惡心。我只是不易察覺地皺了皺鼻子,
身邊的景時卻注意到了。他沒看我,只是淡淡地對下人吩咐:“太子妃不喜腥膻,
把那盤蝦撤下去?!薄芭距?!”一聲脆響。沈從月面前的青花瓷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小塊碎片劃破了她的手,滲出殷紅的血珠?!皬脑拢 鼻乩柿⒖滔褡o崽的母雞一樣,
把她摟進懷里,緊張地握住她的手,“怎么這么不小心?傷到哪了?”下人們亂作一團。
沈從月眼圈一紅,淚珠子說來就來:“是……是我手滑了……”秦朗心疼得不行,
立馬叫人去請御醫(yī),當即便要抱著沈從月回房。爹娘看著秦朗這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模樣,
滿意地點了點頭。沈從月被秦朗抱走前,還不忘回頭,給了我一個挑釁的眼神。仿佛在說,
太子陪你回門又如何?你永遠也得不到這般珍而重之的愛。我只覺得幼稚。
秦朗這套恩愛夫妻的戲碼,最擅長在人前演。演得越真,日后將妻子推出去換利益時,
才越顯得他“逼不得已”,賺的同情才越多。而我的好姐姐,讀了那么多圣賢書,
卻連這點宅斗里的小伎倆都看不穿。吃完這頓烏煙瘴氣的飯,景時也借口宮中有事,
帶著我提前離府。上了馬車,我剛拿起一本賬冊,景時卻一把抽了過去?!白隽颂渝?,
就該有太子妃的體面?!彼粗?,眼神深邃,“有些人,有些地方,能不沾染,就不沾染。
”我垂下眼:“殿下教訓(xùn)的是?!彼麉s忽然笑了,笑聲里帶著一絲無奈:“你們姐妹倆,
真是有趣。她倒像個爭風(fēng)吃醋的妾,你呢,反倒像個冷心冷情的當家主母。”他頓了頓,
身體微微前傾,湊近了我?!俺叫?,”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情人間的呢喃,“你什么時候,
也為孤爭一爭寵?”我的心猛地一跳,抬頭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眼。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
映著我錯愕的臉。車廂外傳來車夫的吆喝聲,我猛地回神,一把推開他,別過臉去,
心臟卻不受控制地狂跳?!暗钕?,”我聲音發(fā)緊,“請自重。”他沒再逼近,只是靠回車壁,
發(fā)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馬車駛過長街,我卻覺得臉上燒得厲害,
連手里的賬本都看不進去了。3 竊詩的賊中秋宮宴,是皇家的臉面。
后宮妃嬪、皇子公主、重臣家眷,濟濟一堂?;实叟e杯祝詞后,特意提了秦朗。
“秦小將軍成婚后,真是脫胎換骨?。 被实酆鹊脻M面紅光,“以前不是在紅塵樓,
就是在露水閣,如今倒好,竟跟朕討了差事,還辦得有模有樣!”淑妃,秦朗的親姑姑,
立刻掩著嘴嬌笑起來:“陛下圣明。要臣妾說,還是沈家從月那丫頭有福氣,旺夫!
陛下您瞧瞧,今兒咱們喝的這葡萄美酒,就是從月那丫頭的手筆,特意進獻給陛下的!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案幾上那澄澈的紅色液體上。“哦?此酒味道醇厚,
果香四溢,確實是好東西!”“聞所未聞,秦夫人竟還有這等巧思!”大臣們交口稱贊,
淑妃的腰桿挺得更直了,當即就讓皇帝賞了沈從月一套宮妃規(guī)制的紅寶石頭面。
皇后臉色鐵青。淑妃育有三子,向來與她不睦,今天這番操作,明擺著是想踩著東宮的臉,
抬高她娘家的外甥?!敖憬氵@般厲害,不知太子妃可有什么絕活,也讓大家開開眼?
”淑妃的矛頭,直直地指向了我。不等她說完,我便起身,端端正正地行了個大禮,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回淑妃娘娘,臣妾愚鈍,并無姐姐那般奇巧心思。
身為太子妃,臣妾只知悉心打理東宮庶務(wù),竭力輔佐太子殿下,不敢分心于此等‘小道’。
”“好好好!”皇后立刻接話,連說了三個好,“身為太子妃,做好表率,便是最大的功勞!
”淑妃被我一句“小道”噎得滿臉通紅,恨恨地啐了一口:“哼,
本宮也不過是看這紅酒新奇,隨口一說罷了?!被实鄞蛄藗€哈哈:“沈家女兒都不錯,不錯!
只是這釀酒之法,確實非同一般女子所能想。”一場風(fēng)波,就這么被我輕飄飄地化解了。
宮宴散場,我跟在景時身后,還能聽到身后有貴婦在竊竊私語?!奥犚姏]?鳳命之女,
果然名不虛傳?!薄翱刹皇锹?,秦朗那樣的混不吝,都能被她調(diào)教成這樣,簡直像換了個人!
”“你說……當初太子殿下,是不是也想求娶這位……”“噓!不要命了!”我搖搖頭,
全當沒聽見。景時卻皺緊了眉頭,他停下腳步,等我走到身邊。“婦人之仁,慣信鬼神之說。
”他聲音很冷,“你別放在心上,做好你自己的事。”我看著他月光下棱角分明的側(cè)臉,
忽然笑了:“那殿下也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他一愣,隨即也笑了:“嗯,孤會努力的。
”那一刻,月光灑滿宮墻,我們并肩走著,竟真有了一絲歲月靜好的錯覺。然而,
沈從月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中秋宴后,她徹底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神女”的名頭,越傳越響。她開始在各種文人雅集中,
“即興”吟誦那些我上輩子聽得耳朵起繭的詩詞?!懊髟聨讜r有,
把酒問青天……”一曲《水調(diào)歌頭》,驚艷四座,引得無數(shù)酸腐文人競相追捧。
她開了家酒樓,只賣那一款“神女紅”,價格炒上了天,卻依舊萬人空巷,
只為嘗一口連皇帝都稱贊的佳釀。這一切,當然都是秦朗在背后教她的。
但沈從月太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了,她飄了。她忘了,偷來的東西,總有要還的一天。
長公主的壽宴上,本是給她那寶貝兒子陳玄選妃。一眾貴女獻藝過后,又有人起哄,
要聽“神女”吟詩。長公主也興致勃勃:“本宮也久聞秦夫人大才,今日正好一飽耳福。
”沈從月緩緩起身,端著酒杯,一臉的悲天憫人,緩緩開口:“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奔流到海不復(fù)回……”我坐在席間,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好戲,開場了。
長公主的兒子陳玄,恰好剛從江南游學(xué)歸來。他聽到這句詩,臉色瞬間就變了。在江南,
這首《將進酒》早已被譜成曲,連酒樓里賣唱的歌女都會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