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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言,微微抬起下頜。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間驟然收縮,那張布滿松弛皺褶的臉寫滿震驚,還夾雜著狂喜。
他像是見鬼一樣后退了半步,手指不受控制地指向我的臉,劇烈地顫抖起來。
“榮安......榮安?是你嗎?不......不可能......你是誰?”他又驚又喜的聲音在靜苑中回蕩,帶著狂喜和一種難以置信。
榮安是懿皇后的名字。
他竟完全不顧身份,踉蹌著往前兩步,來到我的身邊。
“陛下息怒!”我“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與顫抖,“奴婢......奴婢蘇綰卿......并非、并非......”后面的字梗在喉中。
我能感覺到他沖過來的身影僵在了那里,沉重不均勻的喘息聲蓋過了遠處微弱的樂聲。
時間仿佛凝固。
池水倒映著他扭曲的倒影,像一個荒誕的鬼魅。
許久,一聲冗長的、似乎被強行壓抑住的嘆息從他喉嚨里緩緩擠出。
“蘇......綰卿?”他念著這個名字,視線落在我臉上,像是在看一件遺落多年的珍寶。
皇帝緩過神來,眼中那點癡迷之色稍稍淡去,浮起一絲復雜:“起來說話吧?!?/p>
他微微彎腰,伸出手指想要觸碰我的臉頰。
我后退了半步,隨即臉上浮起恰到好處的羞怯和慌亂,我再次低頭:“陛下恕罪,民女惶恐......”
他伸過來的手頓在半空。
皇帝的眼中掠過明顯的失望,隨即又強自壓下,換上偽裝的溫和:“無妨,你不必如此拘謹,今日......朕也累了?!?/p>
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我臉上,“早些安置吧?!?/p>
之后我被安排在攬月閣內,兩個被指來的小宮女,低眉順眼地站在角落。
夜深人靜時,攬月閣寢殿內燭火半殘,光影搖曳。
巨大的錦繡床帳垂下,錦被下,我掌心攥著一把冰冷的青銅小剪刀,窗外的風聲不知何時停了,死寂得嚇人。
就是這個時候,一陣輕微的悉索聲在窗根下響起,像是寒風掠過枯葉,又像是......
帳幔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無聲無息地掀起,帶著一股夜風的冰涼氣息。
濃重的黑暗里,一股霸道的力量猛地將我摜進柔軟的錦被中,整個身軀如同被山巒覆壓。
他帶著夜晚寒氣的唇強勢地索取我的唇舌,兇狠得如同野獸撕咬獵物。
一只手隔著寢衣粗魯地揉捏,另一只手則掀開錦被,指尖帶著不容反抗的力道插入我的指縫,他掰開我緊握的拳頭,扣住我的手腕。
那把小小的銅剪刀脫手滑落,“嗒”一聲悶響,陷進厚厚的地毯里。
“嘖......剪刀?”裴晏禮低啞的聲音貼著我的耳根,帶著濃重的嘲弄和一絲戾氣,“怕那老東西......忍不住?”
我被吻得無法呼吸,我只能發(fā)出劇烈的喘息。
他滾燙的氣息噴在我的耳畔,激起一陣戰(zhàn)栗,他掀開我薄薄的寢衣,冰冷的空氣瞬間貼上肌膚。
灼熱的唇重重地覆上來,帶著啃噬的意味,沉重的壓制和侵占讓我在錦被間如同擱淺瀕死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