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倉庫角落又一次傳來爆炸聲，黑煙從工作臺上升起。齊小飛咳嗽著揮散煙霧，臉上沾滿焦黑的痕跡。這是他今天第七次嘗試將符咒與電路板結合。
"又失敗了？"蘇沐晴靠在門框上，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她換上了林志鵬不知從哪搞來的女裝——白色T恤和牛仔褲，簡單卻襯得她腰身纖細。長發(fā)用一根筷子隨意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頸。若不是手中那把寒光凜凜的長劍，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都市麗人。
齊小飛沮喪地摘下護目鏡："靈力與電流的轉換比率還是不穩(wěn)定。理論上..."
"理論上你應該用朱砂畫符，而不是這些..."蘇沐晴嫌棄地戳了戳燒焦的電路板，"金屬片。"
"但手工畫符效率太低。"齊小飛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fā)，"如果能用打印機批量生產..."
"荒謬！"蘇沐晴翻了個白眼，"符咒需要灌注畫符者的靈力和意念，機器怎么可能..."
她的話戛然而止。齊小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睛亮得嚇人："就是這個！意念！我一直在嘗試用電路模擬符咒結構，但忽略了最關鍵的精神層面！"
蘇沐晴手腕被他握得發(fā)燙，心跳莫名加速："放...放手！成何體統(tǒng)！"
齊小飛這才意識到失態(tài)，連忙松開，耳根發(fā)紅："抱歉，我太興奮了。"他轉身在工作臺上翻找，"胖子這里有臺舊腦電波儀，改裝一下或許能..."
看著齊小飛迅速投入工作的背影，蘇沐晴竟忘了離開。陽光從倉庫高窗斜射進來，落在他專注的側臉上。他皺眉時眉間會出現(xiàn)一道淺淺的豎紋，咬筆頭思考時又會無意識鼓起一邊臉頰。這些細微的表情變化，不知為何讓她移不開眼。
"師姐？"齊小飛突然回頭，"能幫我個忙嗎？"
蘇沐晴像被抓到做壞事一樣慌亂："什...什么忙？"
"我需要一個標準的'避火符'做基準參考。"齊小飛遞過一張?zhí)刂萍垙垼?用這個畫，它背面有導電涂層。"
蘇沐晴接過紙筆，勉強收斂心神，凝氣于指尖。筆尖落下時，一絲青光順著紋路流淌，在紙上留下發(fā)光的軌跡。短短三分鐘，一張完美的避火符完成了，符文復雜得令人眼花繚亂。
"太棒了！"齊小飛如獲至寶，立刻將符紙放入自制的掃描儀下，"現(xiàn)在我要記錄你畫符時的腦波模式和靈力波動..."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齊小飛完全沉浸在實驗中。蘇沐晴被迫畫了幾十張各種符咒，從最初的不耐煩到后來的好奇，再到震驚——當那臺由打印機、腦電波儀和幾個自制電路盒拼湊起來的機器"吐"出一張近乎完美的避火符時，她差點捏碎手中的劍柄。
"這...不可能！"她拿起機器打印的符咒，注入一絲靈力檢測。符紙立刻泛起微光，效果雖比她親手畫的弱一些，但確實是有效的避火符！
齊小飛得意地咧嘴一笑，黑一塊白一塊的臉顯得滑稽又可愛："科技修仙1.0版，符咒打印機！"
"取個正經名字。"蘇沐晴強忍笑意，"修仙界法器都有名號的。"
"那就叫...'千機符匣'？"
蘇沐晴點頭認可，忍不住湊近觀察這臺神奇的機器："原理是什么？"
齊小飛興奮地解釋："我記錄了你畫符時的腦波特征和靈力波動，轉換成數(shù)字信號。打印機噴頭里裝的是摻了靈能晶體粉末的特殊墨水，配合微電流..."看到蘇沐晴茫然的表情，他改口道，"呃...就是把你畫符的'意念'儲存起來，讓機器模仿。"
"巧奪天工。"蘇沐晴輕聲贊嘆，指尖輕撫機器表面，不小心碰到齊小飛的手，兩人同時觸電般縮回。
一陣尷尬的沉默后，倉庫門被推開。林志鵬抱著大包小包進來，身后跟著拄拐杖的藍璃。鮫人公主的魚尾在陸地上不便，林志鵬不知從哪搞來了一套水下攝影用的"人魚輪椅"——其實就是帶輪子的透明水箱，藍璃坐在里面，魚尾優(yōu)雅地擺動。
"看看我搞到了什么！"林志鵬得意地展示購物成果，"超大功率電擊槍、警用信號屏蔽器、還有..."他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個小盒子，"最新款iPhone！"
"我們要這些干嘛？"齊小飛皺眉。
"防身??！昆侖實業(yè)的人隨時可能找上門。"林志鵬把電擊槍塞給蘇沐晴，"仙女姐姐，這個比劍好用，按這里就能發(fā)射。"
蘇沐晴狐疑地擺弄著電擊槍，不小心扣動扳機。"噼啪"一聲，一道電弧擊中天花板，嚇得她差點把槍扔了。
"小心！"齊小飛趕緊示范正確用法，"這是現(xiàn)代暗器，不需要靈力。"
藍璃則對iPhone產生了濃厚興趣："這個小鏡子會唱歌！"她劃拉著手機屏幕，不小心點開了相機應用，立刻被自拍畫面吸引，"哇！這是封印術嗎？能把人關在小盒子里？"
齊小飛正要解釋，倉庫角落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齊雨晴虛弱地扶著墻走出來，臉色比昨天好了些，但走路仍不太穩(wěn)。
"媽！你怎么起來了？"齊小飛趕緊上前攙扶。
"躺久了骨頭疼。"齊雨晴微笑著拍拍兒子的手，目光落在工作臺上的"千機符匣"上，"這是...你做的？"
齊小飛點點頭，簡單解釋了原理。令他意外的是，母親不僅聽懂了，還提出了改進建議："如果能加入量子糾纏原理，或許可以遠程激活符咒。"
"媽，你懂量子物理？"齊小飛瞪大眼睛。
齊雨晴神秘地笑了笑："我在這個世界讀了博士學位。穿越前就是量子物理研究員。"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齊小飛一時語塞。他的母親——一個修仙者，在現(xiàn)代世界讀了博士？還研究量子物理？
林志鵬適時打破沉默："阿姨牛逼?。∧悄涝趺磳Ω独鰧崢I(yè)嗎？"
齊雨晴的表情嚴肅起來："昆侖實業(yè)是玄霄子在這個世界的據(jù)點，主要負責收集靈力和尋找'調諧者'。"她看向齊小飛，"這些年他們綁架了不少有靈根潛質的普通人做實驗。"
"就像那些科幻電影里的邪惡公司？"林志鵬吹了個口哨，"酷！"
"一點也不酷。"齊雨晴搖頭，"那些實驗體大多非死即殘。玄霄子需要找到適配者來承載他的分魂。"
"分魂？"蘇沐晴敏銳地抓住重點，"就像幽冥子那樣？"
齊雨晴點頭："玄霄子三百年前就達到了分神期，能同時存在多個分身。幽冥子是他的第一個成功實驗，現(xiàn)在他想在這個世界也創(chuàng)造一個分身，實現(xiàn)兩界操控。"
齊小飛腦中閃過展云飛那雙淡紅色的眼睛："所以昆侖實業(yè)的高層都是..."
"不全是。只有少數(shù)核心是修仙者，大多數(shù)是普通人類，被利益或謊言蒙蔽。"齊雨晴走到工作臺前，拿起一張電路圖開始修改，"我們需要更多武器。小飛，你的靈力與現(xiàn)代科技結合是個突破，但還不夠。"
接下來的幾天，倉庫變成了一個奇特的實驗室。齊小飛和母親負責設計，林志鵬負責采購零件，蘇沐晴和藍璃則提供修仙界的知識。在眾人的合作下，一系列"科技法器"陸續(xù)誕生：
"御劍滑板"——一塊加裝了靈能晶體和反重力符文的電動滑板，雖然不能真的飛行，但能離地懸浮三十厘米，速度驚人；
"千里傳音耳塞"——基于藍牙耳機改造，內置靈力放大器，能讓蘇沐晴這樣的修仙者在千米內傳音入密；
最成功的是"靈能護盾發(fā)生器"，一個手表大小的裝置，激活后能形成持續(xù)十秒的防護罩，足以抵擋普通子彈。
第五天傍晚，林志鵬神秘兮兮地召集大家："我黑進了昆侖實業(yè)的內網，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他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一組監(jiān)控畫面，"他們在城郊有個秘密實驗室，專門關押'特殊樣本'。"
畫面中是一個個透明艙室，里面關押著形形色色的人。有的長著鱗片，有的頭頂生角，顯然都不是普通人類。
"這些是..."齊小飛皺眉。
"修仙界的流落者。"齊雨晴聲音低沉，"玄霄子這些年一直在秘密抓捕穿越到這個世界的人。"
蘇沐晴突然倒吸一口冷氣，指著其中一個畫面："那是...楚師姐？！"
所有人都湊到屏幕前。在角落的一個艙室里，一個消瘦的年輕女子正蜷縮在床上。盡管面容憔悴，但那頭標志性的黑發(fā)和琥珀色眼睛，分明是應該已經犧牲的楚清歌！
"她還活著！"蘇沐晴激動地抓住齊小飛的手臂，"我們必須救她！"
齊小飛看向母親："楚師姐知道很多關于天啟靈體的秘密，如果她還活著..."
"那就意味著玄霄子可能從她那里得到了情報。"齊雨晴面色凝重，"但救人風險太大。"
"風險再大也得去。"齊小飛堅定地說，"她是為了救我才..."
話未說完，倉庫突然斷電，陷入一片漆黑。緊接著，警報聲刺耳地響起——林志鵬安裝的感應器被觸發(fā)了。
"有人闖入了外圍！"林志鵬壓低聲音，"備用電源十秒后啟動！"
黑暗中，蘇沐晴的長劍泛起微光，藍璃的水箱也散發(fā)出柔和的藍光。齊小飛迅速分發(fā)裝備："胖子，帶我媽和藍璃從后門走！我和師姐斷后！"
"不行！"齊雨晴堅決反對，"你們不是展云飛的對手！"
"我們有新裝備。"齊小飛將靈能護盾發(fā)生器戴在手腕上，另一只手拿起御劍滑板，"至少能拖延時間。"
備用電源啟動，昏暗的燈光重新亮起。幾乎同時，倉庫大門被一股無形力量轟然擊飛。煙塵中，展云飛優(yōu)雅地邁步而入，身后跟著十幾個黑衣人。
"晚上好，各位。"展云飛微笑著摘下金絲眼鏡，淡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詭異，"游戲結束了。"
齊小飛擋在眾人前面："展總深夜私闖民宅，不太合適吧？"
"民宅？"展云飛環(huán)顧四周，"我以為這是個非法改造的倉庫。"他的目光落在齊雨晴身上，"齊女士，宗主很想念您。特別是您的...研究成果。"
齊雨晴冷笑："告訴他死了這條心。'調解協(xié)議'永遠不會完成。"
"哦？"展云飛挑眉，"那您兒子體內的靈體算什么？"
話音未落，他突然出手，一道黑光直取齊小飛胸口。蘇沐晴反應極快，一劍格擋，但黑光竟拐了個彎，擊中她頸間的玉佩！
玉佩頓時光芒大盛，一道光柱沖天而起，在倉庫頂部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展云飛大笑："多謝配合！空間通道終于定位成功了！"
"不好！"齊雨晴大喊，"他在利用玉佩做空間錨點！"
齊小飛立刻啟動御劍滑板，沖向展云飛。黑衣人紛紛掏出手槍射擊，子彈卻被靈能護盾彈開。展云飛不慌不忙地掐訣念咒，一道黑色屏障擋在面前。
"小郎君小心！"藍璃突然從水箱中躍出，魚尾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她雙手掐訣，一道水龍卷憑空生成，沖向展云飛。
展云飛輕蔑地揮手擊散水龍卷，卻沒想到這是佯攻——真正的殺招來自蘇沐晴。她借著水霧掩護，一劍刺向展云飛咽喉。這一劍快如閃電，展云飛勉強側身避開，但臉頰仍被劃出一道血痕。
"有意思。"展云飛抹去血跡，眼中的紅色更深了，"看來得認真一點了。"
他雙手結印，口中念誦古老咒語。倉庫內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重力似乎增加了數(shù)倍。齊小飛膝蓋一軟，差點跪倒。蘇沐晴的長劍也變得沉重無比，劍尖垂向地面。
"靈壓領域..."齊雨晴艱難地說，"他至少是元嬰期！"
展云飛緩步向前，每走一步，靈壓就增強一分。林志鵬和藍璃已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蘇沐晴單膝跪地，用劍支撐身體。只有齊小飛還能勉強站立——天啟靈體在壓力下自動激活，金光在他體表流轉。
"不錯的天賦。"展云飛贊許地點頭，"可惜還不夠成熟。"
就在他伸手要抓齊小飛的瞬間，倉庫頂部突然炸開一個大洞！一道青光如流星般墜下，精準地擊中展云飛胸口，將他轟飛十幾米，重重撞在墻上。
煙塵散去，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眾人面前——楚清歌！但她與之前判若兩人：長發(fā)如雪，眼中燃燒著青色火焰，周身環(huán)繞著古老符文。
"楚師姐？！"蘇沐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楚清歌沒有回頭，聲音空靈得不似人類："走！我拖住他！"
展云飛從廢墟中爬起來，臉色第一次變得難看："燃燒元神？你瘋了嗎？這樣會魂飛魄散的！"
"守書人...從不畏懼犧牲。"楚清歌雙手結印，一個復雜的法陣在她腳下展開，"快走！通道維持不了多久！"
齊雨晴當機立斷："聽她的！所有人上滑板！"
齊小飛扶起林志鵬，蘇沐晴抱起藍璃，眾人擠在兩塊御劍滑板上。楚清歌的法陣光芒大盛，將展云飛和黑衣人暫時困住。
"楚師姐！一起走！"齊小飛大喊。
楚清歌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記住...玄霄子的本體在..."她的聲音被爆炸聲淹沒。
展云飛終于突破了法陣束縛，但為時已晚——齊小飛等人已經沖出倉庫，消失在夜色中。
十分鐘后，城郊公路上，兩塊御劍滑板以近百公里的時速飛馳。齊小飛緊握把手，心中五味雜陳。楚清歌的突然出現(xiàn)和犧牲，展云飛展現(xiàn)的恐怖實力，玉佩被用作空間錨點的真相...太多信息需要消化。
"我們去哪？"林志鵬在后面大喊，風聲呼嘯。
"我知道一個地方。"齊雨晴回答，"星穹科技的地下實驗室。那里有我留下的'調諧裝置'圖紙。"
齊小飛驚訝地看向母親："公司實驗室？那不是昆侖實業(yè)的地盤嗎？"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齊雨晴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而且...是時候告訴你全部的真相了，兒子。"
蘇沐晴在另一塊滑板上緊緊抱著藍璃，目光卻始終沒離開齊小飛的背影。月光下，他的輪廓顯得格外堅毅。這個曾經玩世不恭的程序員，如今肩負著兩個世界的命運。而她，一個失去記憶的修仙者，又將在這場浩劫中扮演什么角色？
玉佩在頸間微微發(fā)熱，蘇沐晴隱約感到，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