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給京圈太子爺?shù)哪翘欤澳杏训幕昶蔷驼驹谙蔡弥醒?。賓客們看不見他,
只是新郎官突然打了個寒顫。前男友日日夜夜跟在我身邊,
眼睜睜看我在他死后沒多久就攀上了京圈太子爺,他青灰色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
罵我:自甘下賤。我聽見了,當(dāng)做沒聽見,毅然交換戒指,他不知道,
我早在佛前立下誓言:用我一命,換他轉(zhuǎn)世投胎…………【帝豪會所,胃疼,送點藥過來。
】賀以年的消息永遠(yuǎn)這么言簡意賅。我推開窗,寒風(fēng)裹挾著雪片灌進(jìn)來,凍得指尖發(fā)麻。
這個天氣出門著實是一種折磨。可最后我也只是嘆了一口氣,認(rèn)命的關(guān)上窗,
找出藥后換好衣服出了門?!迥炅?,我早已習(xí)慣他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會所包廂里,
煙霧繚繞,酒氣熏天。我剛推門,就聽見有人嬉笑著問?!百R少,我就納悶了,
沈慕橙這么聽話的女人,你到底怎么培養(yǎng)的?”“半年前你帶著一線女星在海上游艇開派對,
突遇風(fēng)暴,是她冒著十級風(fēng)浪開快艇去給你送救生裝備。
”“半年前你玩賽車出了車禍昏迷不醒,是沈慕橙從九華寺山腳跪著磕頭磕到了山頂,
中途暈過去好幾次也沒放棄?!备糁A?,我看見賀以年隨意抿了口酒,
淡淡道:“她喜歡我唄,不然能死心塌地跟我五年?”我盯著他漫不經(jīng)心的臉,
有一瞬間的恍惚。原來一轉(zhuǎn)眼,我已經(jīng)跟了賀以年五年了。跟賀以年在一起,
是我死纏爛打得來的結(jié)果,我向他保證?!百R以年,只要你讓我留在你身邊,
你想怎么玩都行?!辟R以年大概覺得新奇,就這么應(yīng)下了。這五年里,他對我很好,
但身邊的鶯鶯燕燕沒斷過,最多的一次,一周換了五個女伴。甚至讓我在深夜或凌晨,
給他送了六回套。我閉了閉眼,收斂情緒推門走了進(jìn)去。就在我快要走到賀以年面前時,
一個人拉住了我,我回頭,只看見一張醉意朦朧的臉。那人朝賀以年笑嘻嘻的:“賀哥,
反正你也不喜歡她,不如借給兄弟玩玩?”這話一出,包廂里倏然安靜。賀以年緩緩抬眼,
目光落在那人抓我的手上,忽然笑了。他朝我勾勾手指:慕橙,過來。我乖順地掙脫開那人,
走到他身邊。下一秒,賀以年抄起酒瓶,狠狠砸在那人頭上——“你算什么東西,也配碰她?
”玻璃炸裂,鮮血四濺。那人哀嚎著求饒,賀以年卻像瘋了一樣,拳拳到肉,直到被人拉開。
“賀哥,別跟這種人一般計較,不值得?!薄澳侨悍?wù)員是死的嗎,還不把這個蠢驢拖出去!
”賀以年掃開那些人,直直走到我面前,竭力緩和語氣。“慕橙,別聽他胡說,
我不可能不喜歡你?!蔽叶⒅p輕勾了勾唇:“嗯,回家嗎?我給你上藥。
”賀以年點了點頭,那副乖順的樣子看的我有些想笑。怪不得外頭傳言說,整個帝都,
除了我,賀以年不聽任何人的話?;亓颂磳m一號,我給賀以年上了藥之后,
他很快就睡了過去。我輕手輕腳的關(guān)了門,走到了樓下?;秀敝?,
我聽見身后有一道清朗的聲音怒罵?!吧蚰匠龋阍谶@種爛人面前犯什么賤?。?/p>
你當(dāng)初在我面前的硬氣勁呢?”“氣死我了,你跟這種人在一起,
但凡我還活著我非要給你兩巴掌不可!”那個聲音罵著罵著,聲音又失落起來?!八懔?,
反正我說話你也聽不見,你另尋新歡我也管不著了?!蔽宜浪滥笾謾C,
最新款的鈦合金邊框幾乎要被我捏變形?!撬灸?。許久,我才止住那股想回頭的沖動。
這時,手機突然亮了一下。倒計時:14天。我盯著那個發(fā)白的數(shù)字,微顫著吐出一口氣。
五年前,男友司年為了救我,在車禍中喪生,
我卻在醒過來之后看見了他飄蕩在我身邊的魂魄。為此,我找高僧解惑,
卻得知司年是放心不下我,才執(zhí)拗的不入輪回。高僧說,只有讓司年相信我徹底愛上了別人,
才有機會送他去下一世。我花了五年時間,才終于在前些日子得知,
司年對我的執(zhí)念已經(jīng)散的差不多了。我只要再等14天,就能送司年去下一世。
他終于可以轉(zhuǎn)世輪回——歲歲安寧。而我,也不用再繼續(xù)扮演我有多愛賀以年了?;蛟S太累,
我就這么靠著沙發(fā)睡了過去。我仿佛又回到了司年死去的那一天,他渾身是血的躺在我身側(cè),
眼里盡是留戀?!澳匠取煤没钪蔽铱薜穆曀涣撸骸安灰?,不要離開我,阿年,
阿年!”我猛然睜眼,卻正對上賀以年那雙復(fù)雜的眼。我滿臉涼意還沒來得及抹去,
渾身的血就涼了。賀以年從生下來就是站在云端的人,
他若是知道我跟他在一起的真相……不只我會死無葬身之地,
只怕連司年都要被刨出來挫骨揚灰!可下一刻,賀以年走過來,抬手抹去我臉上的淚痕,
看我的眼神深深?!吧倒?,我怎么舍得離開你?”他直接將我抱進(jìn)懷里,
溫柔開口:“阿年這個名字很好聽,為什么你清醒的時候從不這么叫我?
”他大概也沒想要我的答案,只是自顧自的說?!耙院笥胁婚_心的跟我說,
在夢里哭是沒用的?!薄澳悴幌矚g我上次找的那個小模特?我現(xiàn)在就讓她滾蛋好不好?
”賀以年自己絮絮叨叨的,言辭間倒真對我有幾分心疼。可我知道,
他只是暫時被我取悅到了,如今表露的愛意,不過轉(zhuǎn)瞬即逝。我隨意擦了擦眼角,
低聲道:“不是,我說過不干涉你的任何決定?!辟R以年卻強勢的抬起我的下巴,
語氣轉(zhuǎn)冷:“如果我說允許你干涉呢?我讓你管著我行不行?”我盯著他淡漠的黑眸,
擠出一絲笑意:“那我也會如你所愿?!辟R以年掐著我下巴的手越來越緊,
直到我疼的皺了眉時,他才遽然松手。他將我推向一邊,嗤笑一聲:“沈慕橙你倒是敢想,
別忘了我當(dāng)初跟你在一起,就是因為你說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照單全收。
”他的怒氣來的莫名其妙,在我有些茫然的視線中,他大步朝外走去。隨著跑車的轟鳴聲,
別墅再度恢復(fù)死寂。除了司年,他魂魄飄飄蕩蕩的追到門口,大聲罵賀以年?!鞍装V一個,
瞎了眼的才看不出來你喜歡沈慕橙!”“你也就是趕上了好時候,換做以前你這么對她試試,
她把頭給你打下來!”司年又飄到我面前,嘟嘟噥噥的:“這下巴都有印子了,疼不疼啊?
”我看著他又是埋怨又是心疼的樣子,直接往后一躺,用毛毯蓋住了頭。密閉空間里,
我死死咬住下唇,不敢溢出絲毫異樣。但凡我反應(yīng)慢一秒,司年都能看見我紅透的眼眶。
我太想他了,可哪怕生死兩隔,我也只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的看他一眼。他死后,
其實我想過一萬次隨他而去??伤f的‘好好活著’將我困在這世間,半步都不能退。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緩過勁來。把沙發(fā)上收拾了一下,就準(zhǔn)備隨意煮碗面吃。但水剛燒開,
門鈴卻響了。我有些疑惑,賀以年的那群朋友幾乎不來家里,而其他人賀以年是不見的。
這個時候是誰會來?我拉開了門,還沒開口,一個巴掌就劈頭蓋臉的朝我打了過來。
那力道不小,我臉頰頓時火辣辣的疼,耳朵也有些嗡嗡的。緊接著,
一個鏡頭重重懟在我額頭上,伴隨著一道張狂冷傲的聲音?!按蠹叶紒砜纯?,
就是這個女人勾搭我未婚夫賀以年,下賤的要命!”倉皇中,我只能步步后退,可我卻看見,
司年的魂魄沖了上去。他拼命攔住那些人,罕見的爆了粗口:“別碰她!哪里來的瘋婆子,
給我滾!”可他忘了,他只是一縷魂魄,他攔不住任何人。那些人穿過司年的魂魄,
他又飄回來攔。這場面實在滑稽的可笑,可我看著,卻一點點紅了眼。賀以年趕回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我額角帶血,臉上也有指印,站在人群中央被人推搡著,卻不聲不響,
只是眼眶紅的像要滴血,還固執(zhí)地不肯落淚。賀以年一下就瘋了,他咬著牙,
從車?yán)锪喑鲆桓羟蚬?,一路砸過來。他看著我,將我輕輕擁入懷里,連聲音都在顫。
“慕橙,別怕,我在。”我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看著不遠(yuǎn)處司年怔然又無力的樣子。淚,
瞬間奔涌。賀以年看見我的淚,無措至極。他只能抱著我,溫聲細(xì)語的哄:“是我回來晚了,
你別哭,要打要罵我都認(rèn),慕橙,是我錯了?!彼@幅樣子落在旁人眼中,只覺得不可置信。
誰也不敢相信京圈二代的領(lǐng)頭人會在一個女人面前擺出這幅姿態(tài)。
先前拿鏡頭懟我的那個女人更是尖叫道:“賀以年,
我們的婚約可是你爺爺在世的時候定下的,你現(xiàn)在這樣,是想毀約嗎?”賀以年連頭都沒回,
半點應(yīng)付的意思都沒有:“賀苒,你非要這個婚約也行,我送你下去跟老頭子好好聊聊!
”賀以年抱著我直接進(jìn)了屋,長腿一勾,大門重重關(guān)上,隔絕了所有視線。
在賀以年身邊五年,無論他怎么出格,我從來沒哭過,更沒有像現(xiàn)在一樣,
哭的怎么也停不下來。賀以年無奈的抱著我,不停地翻動著手機。
“這個阿勒泰之淚的項鏈買給你好不好?我從來沒送給過其他人。
”“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日照金山嗎?只要你不哭了,我立馬訂票?!薄澳匠?,
我說過我只要你,你要是不信,這個周末我就陪你回去見你父母。
”一旁的司年實在看不下去了,涼涼出聲。
“談了五年你都不知道慕橙爸媽在她小時候就不在了?真是可笑。
”“這個時候你只需要把她抱在懷里拍著她的背唱童謠,把她哄睡了就好了。
”等我結(jié)束這場漫長又潮濕的悲傷,外面天色已經(jīng)黑了。這期間,賀以年抱著我躺在床上,
沒有半點不耐。見我不哭了,他才松了口氣,在我額上親了下:“明天帶你去國外散散心,
好不好?”我搖頭,啞聲開口:“不了,我明天要去九華寺?!辟R以年擰著眉:“天氣不好,
山里路滑的很,你去那里干什么?”我沉默兩秒才出聲:“自從你車禍之后,
每個月我都要去一趟的?!辟R以年愣了愣,將我抱緊了點:“好,我陪你去。
”我喉嚨哭的又干又疼,也說不出來更多的話,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
賀以年意識到我精神不好,連忙說:“你睡一會,我去處理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我任由他替我蓋上被子,然后聽著他匆匆離開。就在我快要入睡時,
陌生的電話鈴聲將我吵醒,我睜開眼看去,是賀以年的手機。我看著那個沒有署名的號碼,
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嘈雜,但賀以年好友趙擇的聲音卻清晰?!百R哥,
今天下午我安排的這場戲怎么樣?”“霸總為她沖冠一怒,將未婚妻掃地出門,
這樣的情節(jié)可只有小說里才有!”“你老是抱怨沈慕橙不給你碰,
這招一定會讓她感動的以身相許吧!”“賀哥,你怎么不說話?”趙擇不是傻子,
說著說著就熄了火。我想他應(yīng)該猜出了是我接的電話,此刻大概是嚇得白了臉。
我不想為難別人,只輕聲道:“謝謝你們用心編排的戲碼,以后別這么興師動眾了。
”沒等趙擇回話,我就掛了電話?;腥婚g,
我身側(cè)響起司年的聲音:“沈慕橙……”可好半天他也沒說出什么。我將手機放回原處,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閉上了眼。這一覺我睡的很好,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我走出門時,
只有賀以年的助理等在樓下。他看見我,臉色有些不自然:“沈小姐,賀少今天要接個朋友,
不能陪你去九華寺了,不過賀少吩咐我給寺廟打了招呼,您直接從側(cè)門進(jìn)去就行。
”九華寺香火鼎盛,賀家每年都會捐一大筆香火錢,被寺廟給了不排隊的特權(quán)。
我看著助理點了點頭:“行,那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敝泶蟾艣]想到我這么好說話,
反應(yīng)過來之后火速準(zhǔn)備去開車。我走出去時,聽見助理站在車旁打電話?!百R少,
我這邊已經(jīng)接到沈小姐了,您就放心帶著張小姐去迪士尼吧?!蔽掖瓜卵?,
徑直拉開車門上了車。賀以年大概又有了新目標(biāo)吧。其實我理解賀以年,
這些年我什么都依著他,唯獨一樣,我們沒上過床。
我做盡了一切讓司年認(rèn)定我移情別戀的事,
可唯獨做不到讓他眼睜睜看著我跟賀以年……好在,
賀以年也愿意把我們的第一次留到新婚夜。車子很快就停在九華寺山腳下,我走進(jìn)寺廟時,
夕陽的最后一絲金光就這么落了下去。司年一縷魂魄,進(jìn)不去佛寺,也剛好方便了我,
寫他名字的時候不被他看見。我走進(jìn)去時,慈悲的方丈已經(jīng)在等我了,
他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吧蚴┲鳎呀?jīng)點了八盞長明燈了,加上今天的,
是九盞?!薄澳胱o(hù)佑愛人長樂久安的祈愿,佛祖一定會聽到的。
”方丈就是我曾經(jīng)找的高僧,算起來,我跟他相識也有五年之久了。我輕聲道:“多謝方丈。
”就在我為司年點燃最后一盞長明燈后,方丈突然開口?!吧蚴┲?,
可還記得和尚跟你說的那最后一步?您如今,依舊不悔嗎?”我在蒲團(tuán)上跪下,
頭叩著冰冷的地面,心卻覺得安寧?!胺秸?,我記得的,要斬斷司年最后的執(zhí)念,
是讓他親眼看著我為愛求死?!薄爸灰苡衼硎?,我……雖死不悔。
”我從九華寺拜完佛出來,天已經(jīng)黑透了。走出寺門,我看見司年的魂魄靜靜飄在一棵樹下,
探著頭望著寺廟的方向??匆娢?,他魂魄那雙有些虛幻的眼睛都亮了,一如當(dāng)初在大學(xué)里,
他等我下課的樣子?;貞浢篮?,可此刻我卻只覺得難過。司年家世不錯,
在學(xué)校里也是風(fēng)云人物,更拿過好幾次國家級獎項??涩F(xiàn)在他只剩孤魂一縷,
因為執(zhí)念留在我身邊不肯散去。五年時光,他那荒蕪的世界只有我。
可我偏偏還是個‘負(fù)心薄幸’的女人,當(dāng)著他的面熱烈真誠的愛上了別人。
非要等我在賀以年身邊呆了五年,他才想起來考慮離開我這回事,笨的要命。我不禁想,
司年當(dāng)人的時候溫朗良善,變成阿飄了也這么好欺負(fù),真是活該。我心里念頭百轉(zhuǎn),
但經(jīng)過他魂魄的時候卻還是放緩了腳步。我的司年,就剩這么一縷輕飄飄的魂魄了,
別被我?guī)鸬娘L(fēng)吹散了才好。我走在寂靜的山間小路上,聽見司年有些期待又別扭的問。
“沈慕橙,你在寺廟里呆了那么久,除了給賀以年求平安,有沒有求我有個很棒的下輩子?。?/p>
”我自顧自的朝前走著,臉上靜的像死水,可放在口袋里的手緊緊攥著,
指甲一點點扣進(jìn)肉里。司年這個笨蛋怎么會知道他離開后的日日夜夜,我所求所念,
唯有他……我就這么聽著司年有一句沒一句的話走到了山腳下。卻見本沒什么人來的山道上,
停著近十輛酷炫的跑車。最前方的那輛是賀以年親自改裝過的‘黑夜之聲’,
據(jù)說他前前后后花了將近三個億。沒等我走近,趙擇就從跑車?yán)锾匠鲱^:“嫂子,
今晚我們在盤山公路有比賽,你跟我們一起去唄,當(dāng)賀哥的幸運女神吧!
”他超乎尋常的熱切,大概是為了昨天那通電話賠罪,我從沒想過追究,就朝他笑了笑。
他的笑容更熱切了。盤山公路是二代們慣常尋求刺激的地方,
而幸運女神則是比賽開始后坐在副駕的人,賀以年從來不會選我。媒體爆出來的所有照片里,
賀以年的幸運女神從不重復(fù)。果不其然,靠在車邊的賀以年掃了他一眼,淡淡道:“閉嘴。
”然后他看向我,摸了摸鼻子?!澳匠?,今晚我的幸運女神已經(jīng)定下了?!闭f著,
他像是怕我生氣,急急解釋道:“我曾經(jīng)說要你去,你說過你答應(yīng)過……”“賀以年。
”我打斷他。自從司年車禍去世后,我就沒了開車的心思,
更別提參與這種本就是玩命的賽車活動。所以之前賀以年問我要不要當(dāng)這個幸運女神的時候,
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說:“抱歉,我答應(yīng)過一個人,要好好愛護(hù)我的命。
”但這些私密的床上話司年哪里知道,我怕賀以年繼續(xù)說下去會引起司年的懷疑,連忙開口。
“我沒有不想,只要是你想要的,無論什么,我都可以做?!闭f這話時,我緊盯著賀以年,
心臟卻寒涼到了極點。我不敢想象司年的臉色,就算他曾經(jīng)愛我到了極點,
也絕對無法接受現(xiàn)在的我……賀以年大概也被我的鎮(zhèn)住,眼底一點點漫起濃厚的情意。
可我只聽見司年的靈魂在吶喊:“沈慕橙,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會好好活著嗎?
”“還是說在你心里……我留不下一點點位置了……”就這一秒,
我心臟感受到一股遽然的疼痛。可這時,面前的賀以年毫不猶豫的朝我吻了下來。
我下意識偏頭,那個濕熱的,帶著愛意的吻就這么落在我耳旁。賀以年沒生氣,
只是將頭埋在我脖頸間,語氣溫柔至極?!澳匠龋@輩子遇到你,是我最幸運的事。
”我沒應(yīng)聲,只是看著車窗上倒映出司年失魂落魄的臉,拼命忍下鼻尖的酸澀。阿年,
對不起,你再等等。只剩10天,我就能結(jié)束這場戲了。跑車從城市呼嘯而過,
很快就停在盤山公路山腳。我跟賀以年下車的時候,四周煙花閃爍,藍(lán)牙音箱里樂聲震天,
一片狂亂之象。我還沒從這吵鬧中回過神來,就見一個身影猛地沖向賀以年?!鞍⒛?!
你來了!”熱烈又嬌媚的聲音讓我下意識看過去,
只見穿著緊身熱褲和吊帶的女人抱著賀以年,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賀以年怔愣一瞬,
隨即也熱烈的回應(yīng)起來。我離兩人很近,近的我甚至能聽見唇舌交纏的聲音,
周圍的人有的鼓掌叫好,有的吹哨起哄,但更多的,是看向我的譏諷目光。
我看著兩個糾纏的難舍難分的人,靜靜等他們分開,才開口:“不許叫他阿年?!鳖D了頓,
我意識到司年的靈魂在一旁,硬起心腸道:“惡心死了?!蹦桥算躲兜某铱磥?,
然后嘟起嘴在賀以年懷里撒嬌?!鞍⒛辏@不是上次給我們送套的那個人嘛?
你看她可不可笑,竟然管起我來了?!辟R以年薄唇被口紅沾染,帶著點欲色,
漫不經(jīng)心的笑了笑,摟著她的腰看向我?!澳匠龋褪莻€稱呼,你真不高興的話,
我讓她私下再叫?!蔽铱粗募馔蝗惶哿艘幌?。不是心疼跟著賀以年這幾年,
他連這點小事都不肯答應(yīng),而是心疼我連司年僅有的稱呼都守不住。
我在賀以年面前第一次冷了臉:“我說,不許她叫?!辟R以年不笑了,
也確實沒辦法理解我的固執(zhí),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知道了,趙擇,把她帶去看臺坐著,
別在這里亂了氣氛。”趙擇連忙走過來拉我:“嫂子,這里全是跟賀哥家世差不多的兄弟,
你別鬧得太難堪,賀哥面子上掛不住的?!蔽铱粗R以年摟著那個女人朝著一旁走去,
心下失望徹底,也轉(zhuǎn)身跟著趙擇走了。去看臺的路上,
我聽見有人說:“這就是賀少那個舔狗?是不是看著今天人多,想在人前露露臉,
擺擺正宮的威風(fēng)啊?”“笑死我了,你沒搞錯吧?賀少都當(dāng)著她的面跟別人接吻了,
她連個屁都不敢放,只能拿一個無關(guān)痛癢的稱呼說事,你管這叫正宮威風(fēng)?
”“聽說這沈慕橙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能攀上賀少這樣的高枝,
恐怕讓她伺候小三坐月子她也不會說個‘不’字的?!壁w擇聽他們越說越過分,
不由扭頭怒瞪著那幾人:“你們……”我隨手拉住他,淡淡道:“算了,由他們說去吧。
”畢竟再過幾天,我跟賀以年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了,這些人說些什么,我真的不在乎。
我不知道我自己現(xiàn)在什么表情,但趙擇看著我,眼里閃出一抹不忍。他像是下了什么決心,
說:“嫂子,我實話跟你說了吧?!薄百R哥也就是現(xiàn)在玩的過分,
他說過等過段時間就給你準(zhǔn)備驚喜,到時候他會收心,就守著你一個人過日子,你信我,
賀哥真的說了這話?!蔽铱粗嬲\的樣子,不由扯了扯唇:“嗯,我知道了。
”趙擇這才松了口氣,將我安排在看臺最前方的位置之后,就出去了。我坐在位子上,
揉了揉有些發(fā)熱的眼尾,放下手時,余光卻看見司年飄到了我身邊。我下意識攥緊了手。
司年聲音不復(fù)從前清朗,帶上了一絲痛意。“我從前問你要是有個有顏又有錢的男人追你,
你會不會喜歡,你還記得你是怎么說的嗎?”我用力咬著牙才維持面上平靜,
心里卻如同海嘯過境。我當(dāng)然記得,那時我說的是:“有錢的男人會跟你一樣對我好嗎?
有你會逗我開心嗎?我喜歡的人只有你,此生此世,生生世世?!笨伤怏w剛死亡,
靈魂還沒開始投胎,我們連這一生還沒過完,我就‘變了心’。我垂下眼,
卻忽的聽見看臺下有人驚恐喊道。“不好了,賀少的車撞破護(hù)欄沖下山坡了!”我一愣,
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抽走,我瘋了一般沖下看臺,
狼狽的摔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都恍若未覺。我急速狂奔,山風(fēng)在我耳邊呼嘯,
我聽見司年絕望的嘶啞嘆息。“沈慕橙,
原來這才是你真心愛人的樣子……”司年的話我已經(jīng)沒有功夫去想了,
此刻我腦子里只有兩個字:車禍。這兩個字給我?guī)淼年幱白屛彝鼌s所有。
我跑到車輛墜落的地方時,撞斷的護(hù)欄,空氣中的汽油味,讓我大腦一片空白,
像回到了跟司年遭遇車禍的那一瞬。趙擇急的眼睛都紅了,他看見我連忙走過來?!吧┳樱?/p>
我已經(jīng)打了急救電話,救護(hù)車馬上就來……嫂子你干什么!”眾目睽睽之下,
我沖向了那輛還能倒插在山坡上尾部冒著黑煙的跑車。我踉蹌著,
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到了車前,石頭割裂我的手臂,細(xì)小的砂礫嵌入我的膝蓋,我都渾然不覺,
只有眼前那輛車?yán)锏馁R以年。透過車窗,我看見賀以年被安全帶扣在座椅上,頭朝一旁偏著,
額上的血液順著他的鬢角鋪了滿臉,不知道人是清醒還是昏迷。這一刻,
他和五年前的司年重疊在了一起。我眼眶瞬間滾燙,手握成拳用力砸向車窗:“不,阿年,
你不能睡,你不能丟下我!”車子晃動中,賀以年恢復(fù)了一點意識,他艱難轉(zhuǎn)頭后,
看著我狀若瘋魔的樣子,眼睛忽的睜大。車窗堅固,很快,我的手就紅腫起來,
可我感覺不到疼,只不知疲倦的砸下一拳又一拳。嘩啦!車窗碎了一地,
玻璃碴子將我的手背劃得鮮血淋漓。我伸出手打開車門,拉住賀以年的手,
顫著聲音開口:“阿年,我來救你了……”賀以年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直到趙擇帶著救護(hù)人員來到我身邊,賀以年和副駕的女人也很快被抬了上去。等要上車時,
救護(hù)人員卻犯了難:“山路狹窄,我們只來了一輛救護(hù)車,能帶走兩個人。
”他指了指我:“但這位小姐的傷勢也不輕……”這時,
擔(dān)架上的賀以年卻出了聲:“讓她等等就是?!蔽也挥傻目聪蛩?/p>
卻看見他朝我笑了笑:“慕橙,你都是皮外傷,沒事的,先讓他們帶陳可可離開。
”我就這么坐在山路邊,看著救護(hù)人員抬著賀以年和陳可可揚長而去。山間寂靜,
趙擇站在我身邊,嘴唇囁嚅幾下,也沒說出半句話。我看著手臂上的血跡,
突然開口:“趙擇,你能不能送我回去?我很累,去照顧不了賀以年了。
”趙擇自然不會拒絕我這個可憐人。一路走到賽車起點,我感覺到旁人的目光詫然又憐憫,
我下意識看向一旁的玻璃。里面倒映出來的,是一個狼狽至極的女人,渾身是傷,
連衣服都是破的。趙擇好心的給我披了件外套:“嫂子,我送你回去,賀哥會沒事的,
你別擔(dān)心?!蔽译S意點了下頭,坐進(jìn)他車的副駕,疲憊的閉上了眼。趙擇看著車往山下走,
期間跟我搭話?!吧┳?,我真佩服你,經(jīng)過這次,別說賀哥以后命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