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婚先育,被母親打的嘴角出血,男朋友卻在一旁看著,半句娶我的話都沒有。
我抱著鋪蓋強硬地搬去他們家,他媽才從酸菜缸里撈出霉了的喜糖,他也才和我領(lǐng)了證。
寒冬臘月,我挺著大肚子住在漏雨的小破屋里,還要起早貪黑地伺候他們一大家子。
他一句關(guān)心的話都沒有,只會癡心妄想那虛無縹緲的未來,“等我成了大畫家,
就帶你住樓房?!笨珊髞砦疫B月子都沒出,他就帶著別的女人回家,“她懷孕了,
我們離婚吧?!蔽覛獠贿^就跑到紡織廠鬧,鬧到那個女人被辭退,被趕出家門,
被眾人罵是破鞋,直到跳河自殺。老公也因為作風(fēng)問題被辭退,但他沒怪我,
只是在女兒周歲宴上一把火燒死了我們一家。重活一世,我定要你們數(shù)倍償還。
……我還沒出月子,丈夫姜御山在歌廳喝的爛醉如泥,被他的幾個朋友架回家,
被架過來的還有一個躺著大波浪的女人。他吐得滿堂屋都是,我就著煤球爐燒了半夜熱水,
用舊報紙擦凈地上的穢物,守了他一整夜。不曾想他睜眼第一句話就是:“寧寧懷了,
咱們離婚吧?!蔽覜]哭沒鬧,平靜的點點頭。上一世我抱著尚在襁褓的女兒鬧到了紡織廠。
不出半個月,他口中那位叫“寧寧”的女人就以破鞋的名聲傳遍整個小鎮(zhèn)。
那女人的爸媽舉著掃帚趕她出門,受不了議論聲的她跳河自殺了。
姜御山也因為作風(fēng)問題被單位開除。他沒有責(zé)怪我,只是在女兒周歲宴時,
他往煤爐里倒了煤油,漫天火海里,我聽見女兒的哭喊聲,看見我爸媽在火海里掙扎。
徹底失去意識前,我看見了他那猙獰可怖的笑臉。“你們都下去給我的寧寧陪葬吧。
”再睜眼,我回到了他跟我說要離婚的那一刻?!皩帉幐悴灰粯?,
她爸媽都是供銷社的干部,要是知道她未婚先孕會打死她的,你不能眼睜睜的見死不救啊。
”看著他那因宿醉布滿血絲的眼睛,我心里猛的一縮。床上的女人翻了個身,
的確良襯衫滑落肩頭,露出半截猩紅的吊帶衫。這畫面刺得我眼眶發(fā)燙。
所有記憶如洪水般涌入我的腦海。后背隱隱還留著前世被火舌舔舐的灼痛。不由得全身一顫,
這才反應(yīng)過來,我竟然重生了。見我不說話,姜御山皺起眉頭:“我答應(yīng)你,
等孩子生下來上了戶口,咱們就復(fù)婚。”我死命的用指甲摳著手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次我沒哭沒鬧,只是點了點頭:“好,那就離吧,你收拾東西搬走吧。
”誰知他竟然說:“寧寧懷著孕,身體禁不住折騰,
我已經(jīng)讓人下午就把她的東西都搬過來一起住了。”這房子是我單位分的。
當(dāng)初我跟他也是未婚先孕,我媽扇了我十幾個耳光,打得我嘴角出血,他就在一旁看著,
半句娶我的話都沒有。最后還是我卷著鋪蓋強硬的搬進他家,
他媽才從酸菜缸里撈出霉了的喜糖,他也才和我領(lǐng)了證。
我們住在他家臨時搭建在院門口五平米的小磚房。數(shù)九寒天里我挺著大肚子燒火做飯,
伺候著他們一家。他從來沒有一句心疼,只是不停的跟我暢想著虛無縹緲的未來哄著我,
“等我成了大畫家,我就帶你住樓房?!焙髞磉€是我爸心疼我,在生孩子之前,
以提前退休為代價讓我接了他街道的班才得以分到這個帶院子的房子。如今他出軌離婚,
竟然還要把情人帶到我的房子里來。我真是沒想到他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但上一世灼燒皮膚的痛感還歷歷在目,我不想再重蹈覆轍。并沒有跟他爭辯什么,
只是轉(zhuǎn)身離開。昨晚他被那幾個所謂一起搞藝術(shù)的哥們抬回家時,我本想著讓他們抬到次臥,
可那個叫小黑的卻不聽我的直接把兩個人抬到了主臥的床上?!澳挠凶屪约夷腥怂闻P的,
你怎么當(dāng)媳婦的?!睙o奈我只能抱著女兒去了次臥。現(xiàn)在看來,我們娘倆再也搬不回去了。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后抱著孩子走出了院門。直奔百貨大樓門口的電話亭。
按照紙條上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那邊很快就有人接起?!澳阆訔壩?guī)€孩子嗎?
不嫌棄的話,就來接我吧?!苯与娫掃@人是我小時候鄰居家的大哥廖亦川。
從小他就說我長得好看,天天鬧著說長大了要娶我。
但后來他因為投機倒把被抓進去蹲了監(jiān)獄,再出來時我已經(jīng)跟姜御山結(jié)婚了。他什么也沒說,
只是托人送來了一百塊錢,然后遠走他鄉(xiāng),這一走就是一年。
前陣子他朋友給我送來了個紙條,上面寫著他大哥大的電話號碼,
告訴我說廖亦川現(xiàn)在是小老板了,讓我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他。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之后直接開口:“十天,你等我。”我抱著孩子在大太陽下走了很久,
雖然已經(jīng)曬的滿臉通紅,但心里依舊散發(fā)著刺骨的寒冷。不知不覺竟走到了爸媽家樓下。
爸媽正坐在窗前,順著二樓的窗戶看著外面的風(fēng)景。我趕緊躲進角落,淚水無聲滑落。
上一世我媽反對我跟姜御山談戀愛,不僅罵我還動了手,我曾有段時間恨極了她,
覺得她不是我親媽。直到大火燃起那天,我才知道她有多愛我。
燒著大火的房梁從我頭頂?shù)袈?,她想都沒想一把將我推開。爸爸不顧一切的把我推到門口,
然后又走回媽媽身邊。他眼中含淚的告訴我:“孩子,爸不能讓你媽一個人走,她害怕孤單,
還有你別為我們兩個難過,你大姨大姨夫才是你親生爸媽,你只是我們抱養(yǎng)過來的,聽話,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笨烧麄€房子的門全被鎖住,根本逃不出去,
最終我們一家四口全部被火蛇吞沒。就因為我錯誤的選擇,
讓他們?yōu)榱宋疫@個不是親生的女兒葬身火海。我沒臉再面對二老,
抱著孩子一路哭著又跑回了家。推開院門,
就見姜御山那幾個狐朋狗友又在院子里支起了酒桌。那個小黑穿著皮衣喇叭褲,
抱著吉他在院里鬼哭狼嚎。嚇得我懷中的女兒瞬間哇哇大哭起來。
姜御山不耐煩的對我說:“快別讓她哭了,真掃興。
”小黑笑著喊到:“弟妹給我們整點下酒菜吧,我愛吃你做的燉肉,多做點啊。
”姜御山接話道:“對了,給寧寧燉點雞湯補補,快進去吧,孩子哭的我頭疼。
”我咬著牙一聲不吭的抱著孩子走進了屋子。姜御山是在種子公司上班的,有編制,
但他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很少去坐班。他在畫畫方面極有天賦,
我們縣城的火車站壁畫就是他一筆一筆畫上去的,當(dāng)時引起不小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