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將我扔在膳房地上,直到我將安胎藥放入火上,林清淮這才捂鼻,放心離去。
看著壺中安胎藥,我只覺得無比可笑可悲。
下一瞬,沈靈的聲音從我身后響起,笑聲分外刺耳。
“嫡姐,清淮沒看到和離書,你很失望吧?”
“真是可惜,明明之前那么愛你的一個人,現(xiàn)在一門心思全在我身上,這就是男人!不過,我沒想到你是真的能忍,都是要走的人了,讓你煎藥你就煎藥!你是舔習(xí)慣,戒不掉了嗎?”
“你說夠了嗎?”我冷淡開口。
看著我反應(yīng)平平模樣,沈靈得意的表情皸裂,臉上滿是慍怒。
下一瞬,她緩緩看向了灶上那壺安胎藥,端起陶壺,直接將滾燙的藥向我的臉潑了過來。
來不及躲避,我只感覺全身像是被火燒一般灼熱,我的臉和手上滿是發(fā)紅的血泡。
我還未曾喊痛,沈靈反而先坐在地上,蜷縮著腿痛哭起來。
“怎么回事?”
林清淮沖了進來,瞪大了眼看著我,當(dāng)看到我一臉血色,他的眼中竟閃過一絲心疼。
“清淮!”
沈靈嘟著嘴唇委屈鉆進了他的懷里,泣涕漣漣:
“我想幫姐姐的忙,沒想到她竟然想用燙水潑我!”
我緊緊捂住自己的臉,上面的灼熱感讓我窒息,疼到了極致似是要暈過去。
可在聽見沈靈顛倒是非的話時,猛地看向她。
我顧不上臉上火辣辣的疼,顫著身子反駁道:
“你怎么這么無恥!分明是你潑我!”
林清淮略帶懷疑的眼神看向沈靈。
我譏諷地看著四周低著頭的下人,“你可以問問他們!真相到底是什么!”
“行了!”林清淮煩悶地打斷我,“我相信靈兒,倒是你,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受傷也是你活該!”
沈靈在聽到我要去詢問下人時的慌亂神色從這一刻徹底褪去,可憐兮兮的將手上被濺到的小紅點伸過去,
“清淮,我好疼!”
林清淮緊張到直呼傳太醫(yī)。
心口像是被人刺了鋼針般抽痛,我苦笑著搖頭,我怎么愚蠢到會覺得林清淮會為我緊張,他心中分明只有沈靈一人。
我再也支撐不住,昏死了過去。
“沈憬!”
合眼的瞬間,我似是看到林清淮慌了陣腳,向我狂奔而來,語氣滿是擔(dān)憂。
再次醒來,我已經(jīng)躺在了自己的臥房。
可卻看到我的手腕處正有著一道深深的傷口,向下方放著一個碗。
就在我要收回手時,手臂被林清淮緊緊攥住。
他皺著眉,居高臨下看著我,
“不許亂動!老老實實放血給靈兒當(dāng)藥引!要不是因為你,她又怎么會被嚇得下身出血?”
“只是放你點血而已,你應(yīng)該要慶幸你這條賤命能救靈兒!”
我看著林清淮的嘴上下開合,眼前越來越模糊,就連臉上的痛感似是都消失了。
我又一次暈了過去,閉眼最后一刻,我聽到了林清淮滿是怒氣的聲音,
“我只不過是讓你們放幾滴血嚇唬她一下,你們怎么敢放這么多的?全都給我滾!”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能重新感知周圍的一切。
身上被熱水燙傷的地方又癢又痛,深吸一口氣,強忍著不去抓身上泛紅的水泡。
林清淮坐在我對面的榻桌上,見我醒后,緊了緊手上的茶盞,目光陰沉,
“真不知道你給我母妃下了什么迷藥,竟專門為你宴請京中貴婦,為你鋪路,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我想張嘴說話,不料嗓子早已干啞難耐,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果然,我剛剛聽到的話不過是幻覺罷了,林清淮怎么可能會憐惜我?
一切不過都是我的妄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