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車速度飛快,林泓成還在馬車里呢,可在打斗的護衛(wèi)竟無動于衷。
見狀,那倆個鏢師面面相覷,欲放棄與刀疤男的廝打,轉而追向馬車,畢竟馬車里是自己的雇主,他們得保證雇主的安全。
林泓成的護衛(wèi)卻攔住了追趕馬車的鏢師,示意他們不必擔心,拿住眼前的人為緊要。
鏢師正疑惑著呢,只見那馬車上有倆人跳了下來,其中一人護著另一個人,抱著滾在草叢里。
那馬車除了林泓成,竟還有一護衛(wèi)在內。
“陰險狡詐?!蹦堑栋棠凶臃搅x恨恨的嘀咕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揮舞著大刀,往圍著他的人砍去。
他雖大力,但架不住人多,很快就在護衛(wèi)和鏢師的圍攻下敗了下來,泄了力,嘴巴罵罵咧咧的,說著不堪入耳的話語。
他雙手被反剪在身后,一條繩子在他手上繞呀繞,他的手被綁了起來,嘴巴也被塞了一只鞋。
鏢師見身上沒有湊手的布,便讓林泓成的侍衛(wèi)貢獻了一只鞋子,放進了刀疤男方義那罵罵咧咧的嘴里。
許是那鞋子有些味道,罵罵咧咧的聲音并未停止,嗡嗡的悶悶的在方義口中隔著鞋子傳出來。
那被護衛(wèi)抱著滾下馬車的林泓成,在草叢中爬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草碎,問緩緩站起身子來的護衛(wèi)有沒有傷到哪里?
護衛(wèi)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和肩膀,有些傷到了,痛感傳入他的腦海中,他微微皺了皺眉,向自己的主人拱手,“老爺,沒什么大事,就是手有些擦傷和扭到了?!?/p>
林泓成輕輕拍了拍護衛(wèi)的肩膀,“辛苦你了,回去給你放幾天假,好好歇歇,獎你十兩銀子?!?/p>
聽到林泓成的話,笑容爬上了護衛(wèi)的臉上,他一個月的月錢是二兩銀子,受了點輕傷就得五個月的月錢,在他看來是件極劃算的事。
林泓成往被捆住的刀疤男子走去,護衛(wèi)微微落在他身后兩尺的距離,跟著往前走。
“大家都辛苦了,今日皆另得賞銀十兩,回林府領取?!绷帚煽粗磺苣米〉牡栋棠蟹搅x。
護衛(wèi)們和鏢師們皆微微彎身拱手行禮,謝過林泓成。
林泓成低下頭看著被捆綁的刀疤男方義,眼神沒有一絲溫度。
馬車沒了,離林府還有一半的路程,一行人押著刀疤男方義往林府的方向行走,每個人身上都汗津津的,在太陽的余光下泛著油光。
“你先行回林府,報一下平安,再安排兩輛馬車來。”林泓成吩咐著一個沒有受傷腳程比較快的護衛(wèi)。
此時林府中,已到飯點,眾人在膳廳坐著等候林泓成,但見林泓成遲遲未歸,雖此事經常有,但是通常他都會差人回來稟告一聲。
林柔嘉想起自己做的夢,見父親這個點了都還未歸家,心便提了起來,繃得緊緊的小臉上無半絲笑容。
她心想明明讓父親避開那條路歸家,難道還不行嗎?
一旁的沈氏見女兒的模樣,也開始擔憂了起來,雖夫君安慰她說小孩子做夢,光怪陸離的,且夢是反著來的,信不得。
但她還是很擔心,母女倆的擔憂都溢出來了,其他人也被感染。
“不用擔心,許是被生意絆住了腳步,晚了些,一會就回來了。”曾祖母見氣氛低沉緊張,忙開口寬慰道。
沈氏和林柔嘉聽了,神情并沒有輕松半分。
“娘親,安排幾個好手去路上尋父親吧?!绷秩峒未藭r都急出汗來了,手握拳頭,握得緊緊的。
坐在旁邊的林淮澤見狀握住她的手,安慰著她,示意定是沒事的。
沈氏眉頭皺著點了點頭,在林祖母覺得這倆人大驚小怪的時候,吩咐小廝帶兩個護衛(wèi)去城外那條路尋林泓成,且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去尋人。
小廝應喏,匆匆往護院中走去。
太陽完全落山了,月亮占據空中,光輝灑下大地,街道上的各家各戶皆點起了油燈蠟燭。
沈氏派去的小廝護衛(wèi)與林泓成安排先行回府的護衛(wèi),倆批人在城門處撞上。
雙方簡略交談過后,先回了林府,林泓成派回去的侍衛(wèi)先前往膳廳給報平安,小廝與其余倆護衛(wèi)前去安排倆輛馬車。
膳廳內,護衛(wèi)躬身行禮,“大老爺、老夫人、大夫人和夫人,老爺平安無礙,就是路上遇到些意外,馬車沒了,一會便歸家了。”
沈氏和林柔嘉一聽,心里提起的石頭便落了下來,整個人都放松了,臉也不再緊繃。
“怎么馬車會沒了?”林祖父發(fā)出疑問。
“回大老爺,此事老爺說回來會和您解釋,讓我先回來報平安,以及安排馬車前去接他們。”護衛(wèi)畢恭畢敬的回話。
林祖父點點頭,揮手示意他趕緊去安排馬車,好盡快接林泓成回來。
他們?林柔嘉抓住了護衛(wèi)回話的字眼,看來父親是遇上了,并且把人抓住要帶回家。
一家子人又等了等,飯菜也讓廚房重新熱了熱,林泓成一行人終于回了府。
他安排護衛(wèi)把刀疤男方義關了起來,并吩咐管家給倆位鏢師雇銀和給大家賞銀,便往膳廳走去。
林泓成腳剛邁進膳廳,林柔嘉便發(fā)現了他,林柔嘉急急在位置上站起來,往林泓成方向跑去。
“父親,你沒事吧?”林柔嘉邊說邊圍著林泓成轉,打量著他是否有哪里受傷。
林泓成笑意盈盈的展開雙手,蹲下身子把林柔嘉抱在懷中,“父親沒事,沒有受傷,小柔嘉不要擔心?!?/p>
沈氏也站起身子,眼泛淚光的樣子,看樣子是為他擔心了。
他看向坐在位置上的家人們,每個人此時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擔憂的看著他,就連那才來林家兩個月的林淮澤,都一臉擔心的表情。
他覺得幸福極了,有這些家人,做什么都有了勇氣。
林泓成抱著林柔嘉回到了座位,兩人落座,丫鬟們從廚房拿出熱好的飯菜,擺上了桌子。
“泓成,今兒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連馬車都沒了?”林祖父忙問道。
“先吃飯吧,父親,一會吃完飯我再和你們說?!绷帚煽戳只礉煽粗埐说臉幼友劬Χ挤汗饬耍氡囟拣I了。
飯后,林泓成簡略的說了下前因后果,說了回家路上遇到的人,大家都擔憂的看著他,怕他接下來還會再被壞人找上門來。
“兒啊,要不此事你便當不知道罷了,何必去淌這趟渾水呢,你不再追問此事,想必他們也會放過你的。”林祖母眉頭緊皺。
林祖父一臉不贊同的看向林祖母,正欲開口,卻被林泓成搶了先。
“母親,此事我已做了,就算我現在放棄了,他們想必也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且曾祖父曾教導過我,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天下?!?/p>
林泓成端起茶水喝了口,潤了潤嗓子,“兒親眼見此事,若讓沒看見,豈不是辜負曾祖父對我的教導。”
曾祖母和林祖父一臉欣慰的看著林泓成,沈氏也敬佩的望著自己的丈夫,林淮澤懵懂中覺得此事和他有些關聯。
父親真真是個極好的人,林柔嘉心里想,只是父親說此事他只和楊州府說過,那善堂怎會得知是我父親在暗查此事呢?